() 高歡從被他壓倒的李琦身上爬起來,掂了掂右手手腕上的分量。 他的手繩在融合了李琦的手繩之后確實增重了不少,但還遠沒有沉重到影響高歡行動的地步。 “主任,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在搶別人東西,還打人!”那個女孩的聲音又近了一些。 高歡扭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就看見了穿著一身校服的高蕓朝自己走來,身后還跟著一名踮著大肚腩的油膩中年男人。 這名中年男人平日里很少在校園里露面,但高歡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正是闕高中的政教主任。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政教主任看也沒看高歡一眼,滿臉巴結的神情跑到那名手臂被高歡扭脫臼的高二學生李明面前,極為關切地道。 身體接觸的剎那,李明的眼里涌出了委屈的淚水,也不管自己的傷勢如何,一把撲到地上,將那枚被扯斷的繩結捧入手心,涕淚俱下的控訴道:“這個手繩是我女朋友從西陸那邊給我帶回來的,是我們純潔愛情的象征,結果就被這個卑鄙的下等人給毀了!主任,您一定要為我作主啊!” 中年男人瞬間被李明飽滿的情緒給感染,眼里同樣泛起了淚光,道:“這位同學,你放心吧!賭上政教處的榮譽!我一定會讓所有的惡行都受到懲罰!讓公理與正義的光芒籠罩整個校園!” 罷,政教主任站起身來,兇狠凌厲的目光朝著高歡瞪去,緊接著道:“就是你要搶別人的手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要搶別人的手繩? 高歡瞟了滿臉含笑的高蕓一眼,卻見對方的臉上有著恬靜而溫和的笑容。 李明的手繩確實是被自己扯斷的,事到如今,就算和這位政教主任自己被陷害了,估計對方也不會相信吧。 而且,誰知道這位老師和高蕓兩人背地里達成了什么骯臟的交易,才會在自己得手的一瞬間剛好趕到現場。 “主任,我們都是學生會‘十二大戰’的參賽者,我愿意為高歡同學證明,是這位學長故意誘導高歡去扯斷自己手繩的。”張良突然站出來道。 扯斷了另一人的手繩之后,張良的右臂的肌肉就一直處于緊繃狀態,顯然正承載著極大的重量。 不過他在此刻看出了高蕓的意圖之后卻并沒有選擇抽身離去,而是選擇了留在這里,為高歡仗義執言。 “哦?”政教主任沒有想到張良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高歡話,稍稍愣了一下。 當他看向張良的時候,臉上立刻換回了一副討好的表情。 政教主任既不是魔法師,也不是機械師。 他最初不過是攀著一點裙帶關系才入的闕高中混了個閑差,沒想到嘴上功夫了得,這些年硬是靠著自己阿諛奉承的本事混上了政教主任的位置。 不過,雖然已經身居高位,但他也明白來這間學校里上課的都是些什么人,并不是他一個的政教主任可以輕易得罪的。 “這位可是張將軍之子,張良同學?”政教主任笑瞇瞇的看著張良道:“張同學是未來的國家棟梁,應該慎重交友才是,可千萬不要被這些下等人給帶歪了啊。” 聽見政教主任的辭,高歡立刻想到了那個平時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張良,無奈聳肩,心道:他倒是想把良子帶歪,但這子怎么著也不會給自己機會啊。 而張良看著政教主任那張胡子都沒有刮干凈的臉,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惡心,眉頭一皺,正要什么,忽而又看見高蕓朝前走了幾步。 高蕓走到張良跟前,語調柔柔的道:“張良哥哥,我知道你和高歡同學是室友,關系親密,但你也不能為了維護友情而枉顧事實啊。你好歹也是軍人世家出身,怎么可以沒有一點風骨?” 張良一貫低調平和,極少生氣。可他這會兒聽到高蕓的辭,眉頭驟的一蹙,就要勃然大怒。 高歡這時卻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張良的肩膀,示意他保持冷靜。 “良子,謝謝你了,沖著我來的,還是我自己對付吧。”高歡微笑著,對張良沉聲道。 “你這個惡心吧啦的癟三,你怎么敢拍張將軍的肩膀!”政教主任急急道。 高歡和張良齊齊白了這名話陰陽怪氣的政教主任一眼,然后張良仿佛是示威一般的突然轉身,給了高歡一個擁抱。 看得政教主任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高歡也被張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得目瞪口呆。 眼看著這一段劇情的畫風就要被帶偏,李明這個時候趕緊又泣涕漣漣地走了上來,手中還捧著被高歡扯斷的黑色手繩,無比悲傷地道:“主任,我的手繩怎么辦啊?” “賠!當然要讓他賠!還要記過!我還要向校長寫報告,一定要把這種公然傷害同學的害群之馬從學生隊伍里剔除出去!維護我們學生隊伍的純潔性!”教導主任義憤填膺。 “主任英明!” “無條件支持主任做出的決定!” “瘋狂為主任打call!主任最棒了!” 站在不遠處的幾名受傷“騎士”紛紛鼓掌,表示著贊同。 高歡只是冷冷瞟了高蕓一眼,并未被對方的聲勢所嚇倒。 從他入學開始,這個高蕓和她手下的圣佑騎士團就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煩。高歡覺得,自己應該有必要在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之后,單獨找個時間個高蕓聊一聊。 “主任,為什么您一定要相信他們?而不愿意相信我呢?”高歡的語調里滿滿都是委屈,低聲道。 他極為夸張做作地抹了一把眼淚,接著道:“明明是他們幾個人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人,難道要我不還手挨揍嗎?他們現在還要顛倒黑白,難道農民的孩子就活該沒有人權嗎?” 政教主任看著高歡滿臉委屈的模樣,一下子又犯難了。 他想懲治高歡很簡單,但如果光憑著高蕓這伙人的一面之詞,卻難免會落人話柄。尤其是高歡嘴里的“農民的孩子就沒人權嗎”這個問題,幾乎是瞬間就把他自己擺在了輿論的優勢面上。 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很容易就會落下話柄,成為其他人攻擊自己的理由。 高蕓側目瞟了政教主任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的顧慮,嘴角一挑,沖著高歡笑道:“你我們在顛倒黑白,那么,除開了眼前這位和你關系不一般的張將軍以外,還有誰愿意為你作證呢?” “我就先明一下,因為這片區域的監控攝像頭這兩剛好在檢修,所以剛剛發生在這間教室門口的事情,除開和你同一個班的這些人以外,應該是沒有其他人看到的。” “我呢,非常好奇。如果真的是我們冤枉你的話,那么在這些同班同學之中,應該會不乏愿意為你作證的人吧?” 高蕓完,徑自走進教室里,雙臂抱胸,冷冷道:“如何,我得對嗎?有哪位同學愿意給高歡同學作證的?” 高歡看著高蕓躊躇滿志的模樣,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得不承認,高蕓雖然有著優越的外表,實際上絕對不是個腦袋空空的花瓶而已。 今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估計就很難收場了。 “我愿意為摯友作證!”人高馬大的葛穆臣當即拍案而起。 “我也愿意!”丁優慢了葛穆臣一步,但也在此刻堅定地站了起來。 高蕓瞟了高歡一眼,并沒有因為又有兩人站出來為高歡話而感到驚訝,眼神之中甚至透出了濃重的輕蔑。 她先是對著葛穆臣道:“慕臣哥哥,你們西陸人的友誼一貫這么廉價么?還沒認識幾呢,就已經是摯友了。要是認識上幾年,你們是不是連內褲都可以混著穿?” 葛穆臣胸一停,坦然道:“不!我們兩個尺寸差不多!現在就可以混著穿!” 噗! 你什么時候偷看過我洗澡了嗎! 高歡心中噴血。 丁優匆忙捂臉,奶色的皮膚上又泛起一陣奇異的嫣紅。 就連高蕓也是瞠目結舌,空氣突然安靜。 “嗯,我什么也沒聽懂。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收回剛才的問題。”高蕓強自解釋道。 她重新瞟了高歡一眼,眼里再度盈滿了輕蔑,接著道:“高歡同學,想不到和你不一般的人還真不少啊。” 高歡扶額,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但是,葛穆臣自己也了,你是他的摯友!他的證言,根本就不足取信!”高蕓巴稍稍一抬,接著道。 而政教主任也在這時重重點頭,表示支持高蕓的觀點。 “至于丁優姐姐,你和高歡同學之間的關系我也不多少了,就當給你們丁家留點面子。但是你的證言,同樣也不可信。” 高蕓著,臉上露出勝利者一般的神情。 丁優的嘴唇動了動,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那日關于自己父親的夢境好似又浮現了起來,她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目光垂落,完全不敢與高蕓直視。 而高蕓面含微笑,目光在這個班級里一掃而過。 與她視線相接的每個人都迅速低下頭去,唯恐被這個魔女給盯上。 她目光轉向了高一一班的班長,冷笑著問道:“這位哥哥,你有看到事情的真相嗎?出來聽聽看啊?” 班長渾身一顫,顯然是不敢得罪高蕓,連忙搖頭道:“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高蕓滿意地又看向了高歡,道:“怎么樣啊?如果你的品行沒有問題的話,為什么和你同一個教室里上課的人里面,就沒有更多的人愿意為你作證呢?” 高歡沉默。 “這樣好不好,只要你能再找出一個愿意為你作證的人,我就相信你,怎么樣?”高蕓接著道。 “可是,這樣的人,真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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