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城區依舊燈光璀璨，但也慢慢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忙完一切事務，順便洗了個澡后，瑟琳娜穿著一身絲綢睡衣回到了自己和塞萬提斯的房間里。

    靠著塞萬提斯坐了下來，用毛巾揉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她把目光放在了坐在對面的拉蒂妮亞和喬安娜身上，“說說吧，怎么回事？”

    喬安娜膝蓋上放著一個果盤，聽到了另一個母親的聲音后抬頭看去，對著女仆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然后被拉蒂妮亞拿起一瓣橘子塞到了嘴里，開心地咀嚼起來。

    女仆看得很清楚，那并不是喬安娜的天生靈能，那個果盤是切切實實擺在了喬安娜的兩只大腿上。

    喬安娜從出生開始就只有一個靈體，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更別提接觸到她了。

    她幾乎不會與世間的物質產生任何聯系，想要接觸到她，就只有像是塞萬提斯和拉蒂妮亞這樣，渾身上下都充裕著魔力的超凡生命才有可能。

    雖然喬安娜的體質與一般的靈體大不相同，但無法直接接觸物質這一點倒是一模一樣。

    現在她能夠做到直接接觸物質，就意味著她已經具備了神靈的一些特質，可卻還不是一個神靈女仆十分確定這一點。

    這就有些奇怪了，喬安娜可是天生的半神，雖然她并未掌握任何神職，甚至還比不上一些準神，可是她卻具備了一個神靈應當具有的一切，甚至于如果有人愿意信仰她的話，她還能夠授予信仰者以神術。

    正如同她的誕生一樣，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怪，雖然不知道農業女神當初是否也是如此，但是從一出生開始，喬安娜就掌握了一些母親所擁有的領域。

    她自打一出生就擁有了其他人想要擁有的一切，然而令人疑惑的是，拉蒂妮亞所擁有的神職當中沒有一個是適合喬安娜的。

    這極大的違反了常識，一位神祇的子女卻沒有繼承神祇擁有的神職和神格的能力，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實際上，就連喬安娜的出生也是一個謎，無論是拉蒂妮亞還是女仆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預兆顯示，突然之間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拉蒂妮亞眉頭顰蹙，輕嘆一聲：“絡神職并沒有真正形成，直到現在為止，還僅僅只是一個雛形。”

    頓了頓，她又說道：“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因為這個神職已經初步具備了相應的概念，可是卻沒有多少人真正認識到了絡的存在與其他自然神職不同的是，絡神職作為最典型的人造物，如果不能夠像商業行為或者鍛造一樣得到廣泛的承認，那么這個神職可能就永遠都不可能變得完整。”

    信仰絡已經深入人心，幾乎每個正神教會當中都具備了信仰絡，可即便如此，絡神職依舊沒有變得完整？

    女仆皺起了眉頭，對此，她有些難以想象。

    若說絡神職需要獲得人們的認可，可是即便只算各大正神教會的圣職者，這也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

    信仰絡的使用者還不僅僅只是圣職者們，商人、冒險者，甚至于最近還有不少教會正在嘗試著在自己的信仰絡上開發出新的功能如同財富教會的儲蓄功能一般。

    在今后，會使用信仰絡的人絕對不少，即便只是現在，了解過信仰絡，并且認可信仰絡的人也有不少。

    實際上，就在上個月，精靈王還從她這里購買了信仰絡的技術，雖然不知道以精靈神的高傲，他們是否能夠用上，但現在他們也表露出了這個傾向。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絡神職竟然還沒有變得完整？

    “暫且不提這個，”女仆看著喬安娜，向拉蒂妮亞問道：“喬安娜現在的狀態是怎么一回事？具備了神靈的特征，又獲得了一個神職，她現在是一個完整的半神了？”

    “關于這個，我也很難判斷”拉蒂妮亞搖了搖頭，“按照傳統的判斷方法，喬安娜現在已經可以算是一個完整的半神，既具有神格，又擁有神職，我所具備的領域，她也擁有了一大半，雖然都只是知識、財富這種相當普遍的領域，但已經可以授予他人神術的力量然而，她所掌握的神職并沒有真正表現出來，沒有相關的神術衍生，就連領域都沒有出現，這就太古怪了。正因如此，我甚至不敢斷定喬安娜她現在是否真的是一個真正的神靈”

    女仆停下動作，和塞萬提斯對視了一眼。

    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不管是在女仆的印象中，還是在龍族的傳承記憶當中，都沒有類似情況的記錄。

    塞萬提斯抬起手摩挲著下巴，“喬安娜除了靈能之外，還能使用什么力量嗎？我是說，不借助迷鎖，也不包括魔法。”

    正如同黑龍和女仆猜測的一樣，拉蒂妮亞又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所以我才會說這很奇怪。”

    倒吸了一口氣，塞萬提斯眉頭緊鎖。

    如果說喬安娜的出生很蹊蹺，那么在出生之后，自身就已經是一個半神這件事就更為蹊蹺。

    喬安娜之前無法掌握超凡神力還能用她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半神來解釋，可是現在，她應該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半神了，那么她為何還無法使用？

    沉吟半晌，女仆重新抬頭看向了喬安娜，這一次她直接向喬安娜問道：“喬安娜，你感覺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你有什么不同嗎？”

    正歡樂地吃著水果的喬安娜迷茫地抬起了她那臉頰鼓鼓的小腦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在把葡萄全部咽下之后，用稚嫩的聲音回答：“線，有很多線織成了一張！”

    “什么線？”塞萬提斯看到喬安娜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頭頂，當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我身上有很多線？”

    喬安娜點點頭，“母親和媽媽身上也有，而且很多很多！”

    在形容瑟琳娜的時候，她會帶上敬語，而在形容拉蒂妮亞時，則不會，所以塞萬提斯很容易就分辨出了兩者的區別。

    “也就是說”塞萬提斯看向了女仆和拉蒂妮亞，看到了她們眼中的驚異之色，“喬安娜其實是能夠看到信仰的”

    女仆雙手抱胸，身子向后一仰，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許多想法。

    現在她很想知道，如果喬安娜能夠觀測到信仰的話，那么是否能夠觀測到魔之靈身上的信仰都來自于哪里？

    之前她就感覺很奇怪，魔之靈那么多的祈并者到底是從哪來的，這個世界中已經很少有人會去信仰祂，為了維護輪回體系，祈并者也不可能一直存在于神靈的神國當中。

    幾乎每過一個時期，祈并者和圣靈就會進行一次更新換代，而這種變化也是在悄然中進行的，據她所知，祈并者的存在年限最高是兩千年左右，而圣靈可能會長一些，有的甚至可以一直陪伴在信仰的神祇左右。

    可是

    拉蒂妮亞深吸了口氣，輕撫著喬安娜的小腦袋，“乖女兒，剛才你看到了嗎？”

    喬安娜疑惑轉頭看去，竟然從自己生母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見的嚴肅神情。

    “魔之靈，剛才那個想要傷害你的壞人身上祂身上的線連接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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