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月色正好。
透過朦朧的月光放眼望去,就能夠看到那些行走在這座既安靜又熱鬧的小城部分城區街巷間的遲緩黑影。
這部分城區以外的人們早早入眠,即便他們都知道那一部分的城區已經被幾個教會圍了起來,卻還是無法掃去內心的恐懼。
寒風吹過亡靈的骨間縫隙,這些走出家門,想要咀嚼活人血肉的死又未死之物身上的血肉早已消失,每當月亮升起之時,哪怕殘陽仍將最后的余光灑向大地,他們的血肉也都會因夜晚的到來而盡數消融,變成一個不死的怪物。
渺小的魂火在顱骨中飄蕩,不死者們漫無目的地在封鎖的城區內游蕩。
它們想要啃食活物的血肉,以發泄蘊藏在靈魂深處的怨恨和憤怒,可是城區早已閉鎖,縈繞在封鎖線上的歸亡之力讓它們忌憚萬分,不敢去進行觸碰。
持續月余的治療對它們而言,沒有起到半點作用,甚至白日里的生命狀態也在不斷下滑,它們的生命軌跡正在逐漸向著死亡的方向偏離。
留給光輝教會和死神教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是他們卻還是沒能夠想出任何辦法。
治療瘟疫的藥劑早就讓感染者服下,可是對感染者而言,起到作用的是亡靈法術,而非瘟疫。
為了區分這些不死者和其他亡靈,也為了寬慰他們的心靈和精神,死神教會將這些感染者稱之為夜行者。
每當夜幕降臨之時,就是他們從活物向亡靈轉化的時間,因為他們的存在,這座城市已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幫派之間的火拼了,夜間活動的人也少了很多。
由于擔心他們的這種狀態會傳染給其他人,所以兩個教會的圣職者甚至不敢把他們轉移到城外。
為此,這座城邦的統治者已經抗議了數次,就連居民都表現得憂心忡忡,有的人還向兩個教會的人苦苦哀求,讓這些夜行者離開他們的城市。
可是,兩個教會的人不會那么做,也不敢那么做!
即便在事情發生之后,兩個教會在大陸各地游歷的圣職者都向這邊趕來,可是相比較夜行者的龐大數量,兩個教會加上正義教會、受難教會、愛情教會等,也不足以控制住所有的夜行者。
一旦有一個夜行者脫離了他們的控制,而他們身上的夜行者狀態還能夠感染其他人的話,那么不只是這座城市,可能就連周圍的城市和村莊都有可能會遭受威脅。
這種損失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說,教會的圣職者在經過一番討論過后,得出的結論就是先安撫這些夜行者,能不能治好另當別論,主要是讓這場另類的瘟疫不再向外擴散。
白晝,光輝教會和正義教會的人會在封鎖線外游走,夜晚,就輪到了死神教會和受難教會。
那些披著斗篷,手里握著長棍的死神教會圣職者就像是他們信仰的神祇一樣,嘴巴緊緊閉著,如果與他們交談的人沒有率先開口,他們也也不會說話。
緘默者,這是其他人給予他們的稱呼,然而即便是對于這種東西,他們也不置可否。
幾乎所有的圣職者都會模仿自己信仰的神祇,死神教會的圣職者也一樣,他們會學習自己的神祇,默不作聲地安靜做事,相比較發表言論,他們更喜歡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當與受難教會的圣職者擦肩而過時,他們也只是默默點頭,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不過所幸受難教會的圣職者也相當沉默寡言,他們之間相處得還融洽。
游走在封鎖線外的圣職者只會關注有沒有夜行者離開了封鎖的城區,除此之外他們一概不予理會。
黑夜是如此的靜謐,除了寒風吹拂大地之外,就只剩下了一片骨骼碰撞和活動的嘎吱聲。
在封鎖的城區內,毫無神智的夜行者們在空曠寂寥的街巷間穿梭。
在它們的活動范圍內沒有任何活物,下水道的生物也由于恐懼地面上的死亡氣息而不敢走上地表。
厚實的地面掩蓋了生命的氣息,讓夜行者們沒有任何感知。
忽然間,一個骨架停止了活動,然后又緩緩抬起頭,望向天空。
陰云遮蔽了月光,眼眶中藍色的魂火開始了劇烈飄蕩,靈魂中的情感和意識正在被逐漸喚醒。
這是他第一次在夜間蘇醒,他從不知道原來亡靈眼中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
一切都好像被一層朦朧的薄紗遮住了,看東西一點都不清切,而且大多數的事物都是黑白灰三色,僅有少部分蘊含魔力和元素之物才會呈現出其他的色彩。
他不知道生命在亡靈眼中是個什么模樣,但他可以想象,生命一定擁有著一種十分美麗的色彩,美麗到讓它們禁不住想要去占為己有想要把那份美麗吃進肚子里,和自己融為一體。
在這種狀態下,他似乎并沒有出現任何正面的情緒,哪怕是回想起起過去的美好記憶時,也會有一種沒由來的厭惡陡然出現,慢慢將回憶污染。
即便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過去,這種憎恨也仍舊會殘留下來,把他不斷地拉向生命的對立面。
這一下,他總算是明白為何亡靈對于生命是如此渴求了既擁有對那種美麗的渴望,又對過去的回憶充滿厭惡,在兩者交加的情況下,不管原先多么熱愛生命,死后都會慢慢地對生命產生憎恨。
亡靈的存在對于靈魂本身就是一種折磨,然而卻總有不少人抱著想要活下去的念頭轉化為亡靈
咔噠!
活動了一下頜骨,他似乎是想要張口發笑,可是不死者的存在結構不允許他這么做。
他也沒有強大到能夠使用魔力震動空氣來發聲,那是高階亡靈的特權。
夜行者們也僅僅只是血肉消融,衣物都還留在身上。
摸了摸衣兜,不出所料地在口袋里摸到了一個小瓶子。
握著那個小瓶子,他走向了下水道下水道的一個入口就在這片城區,只不過那些圣職者也早就已經將那里封鎖。
但是,他們絕不知道某個人在自己的家里挖掘了一條通往下水道的通道。
這片城區里的所有人都是夜行者,就連他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是為了計劃而犧牲了自己,主動把自己轉化成夜行者的。
關于這一點,光輝教會和死神教會早就確認過了,可他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會有人膽敢做出這種事情。
夜行者是不可逆的,在研究了這種病癥一個多月后,想必那群圣職者應該已經確認了這件事,所以他們才會對這片城區的居民如此放心。
那些傲慢的,自以為是的圣職者絕對想象不到,造成夜行者狀態的不是亡靈法術,而是一種瘟疫一種能夠讓活物在生與死之間不斷轉化的魔法瘟疫。
這種瘟疫在潛伏期能夠被清除掉,可是又有誰會去注意一群無病無痛的普通人,并且讓他們喝下治療瘟疫的藥物呢?
這是一場屬于瘟疫的盛宴,夜鬼瘟疫將要把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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