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罪之有？”卡爾好奇問道。 格魯什語氣沉重講述道：“我原先住在洛蘭達(dá)爾，后來隨著佩洛南迪主教去往了悲風(fēng)領(lǐng)——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說是‘悲風(fēng)公國’了——在那里，我遇到了兩位真正的‘貴族’！一位雖然是一頭黑龍，說話的時候也比較喜歡嘲諷人，但那都是懷著善意的，實際上也是一位愛護(hù)子民、待人隨和的領(lǐng)主；另一位是他的夫人，那個‘公國’的實際掌控者，她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只用了一年就能夠?qū)⒁粋�領(lǐng)地從貧窮經(jīng)營到在整個世界都可以說是‘小有名氣’的程度。” “他們都很有能力，但是他們從未對自己的子民表現(xiàn)過半點傲慢，這本《刑法》就是他們兩位一同制定的。” 格魯什捏緊了手中的書籍，“因為他們制定的法律讓我感受到了震撼——‘法律不能夠人帶來正義，但是卻能夠給人帶來公正’，這是那位女仆長的原話。因為這句話，我開始了尋找‘公正’，之前，我曾陷入過迷茫，在那時候，我殺了不少人……所以，我覺得我是‘有罪’的！” 卡爾啞然失笑，“只是如此嗎？那么我問你，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該死！”格魯什沒有半點猶豫。 “如果他們該死的話，那么等到用法律來審判他們的時候，那會不會太晚了？”正義之神反問道。 格魯什沉默了，在他看來，是的！ “而且，他們既然敢那么做，要么是因為他們覺得法律不會制裁他們，要么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能夠逃過法律的制裁，總的來說，他們不害怕法律！”卡爾認(rèn)真問道：“如果當(dāng)時你不出手的話，那么你覺得他們的結(jié)果會是怎樣的？他們能夠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嗎？” 他沒等格魯什回答，便說道：“不能！因為這是一個充滿了各種各樣混賬的世界，你手中的那本‘什么刑法’確實不錯，但是只適合那個領(lǐng)地而不適合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貴族犯罪不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所以他們膽大妄為，組織捕奴隊、勾結(jié)下層位面臭蟲、發(fā)動戰(zhàn)爭、奪人財產(chǎn)等等，他們?yōu)榱死娑鲞^的蠢事數(shù)不勝數(shù)！” “因為他們有恃無恐，他們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被自己制定的法律懲罰，所以，我們出現(xiàn)了！” 執(zhí)掌著‘正義’的神祇張開了雙手，“我是最初的圣武士，我從未否認(rèn)過我犯下的罪行，如果按照法律來判斷，我們圣武士都是‘殺人犯’，這個我從未否認(rèn)！我組織教會的圣職者發(fā)動了對無底深淵的戰(zhàn)爭，我犯了戰(zhàn)爭罪；我搶走了‘無目者’的冠冕，使得它殞落，我犯了‘搶奪他人財物罪’和‘殺人罪’……我犯下的罪行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那么，我是否還是‘正義’？” 格魯什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這位神明。 ‘人間的法，能夠制裁神明的罪嗎？’，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想過，因為在所有人眼中，包括在嫉惡如仇的圣武士們的眼中，善神都是‘無罪’的，而被他們看作是‘標(biāo)桿’的正義之神更不可能是‘有罪’！ “孩子，這是一個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混賬的世界。” 卡爾把手放在了格魯什頭頂，嘆息道：“但很可惜的是，很多混賬都是制定法律的人，社會需要他們的存在。這個國家現(xiàn)在正陷入戰(zhàn)亂之中，在這個領(lǐng)地之外，你覺得‘秩序’和‘正義’哪個更重要？” 格魯什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秩序’的概念比‘正義’更高級，在這個因為戰(zhàn)亂而陷入了‘無秩序’狀態(tài)的王國之中，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比起這個領(lǐng)地的貧民更加可憐。 但是為了維持‘秩序’，就要罔顧‘正義’嗎？ “我……我不知道！”格魯什痛苦地答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 卡爾的回答讓格魯什猛然抬起了頭，和周圍的人一同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 “您，您……”格魯什不敢置信地瞪著雙眼，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有人向我祈求了，他們讓我?guī)椭麄儯一貞?yīng)了他們的愿望，僅此而已！” 卡爾鏗鏘有力地說道：“因為不公、因為壓迫、因為暴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的生活苦不堪言，所以他們向我祈求了，祈求我，讓我去幫助他們！因為我看那些壓迫者不爽，他們的所作所為令我憤怒，所以我出手相助——‘正義’，僅此而已！” “我看不慣不公、我看不慣壓迫、我看不慣暴虐，我看不慣他們的惡心行為，所以我就出手了！這是一時的沖動，但是我從未后悔過。我從以前開始性子就很直，其他神明不喜歡我，因為祂們覺得神明就應(yīng)該是高高在上的，不必事必躬親——但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成為神明之后還要被規(guī)矩束縛，我是神明，不應(yīng)該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我不想守規(guī)矩，所以我不守規(guī)矩，我看不慣那些惡德貴族制定的惡法，所以我就要去把他們給拆了。這一切，不是因為我是‘正義之神’，而是因為我是‘卡爾’！” “‘正義’從來不是什么昂貴的東西，相反，‘正義’十分的廉價，廉價到幫助一個老人都可以算得上是‘正義’！廉價到只需要捫心自問——” ‘正義之神’輕叩自己的胸膛，“就可以聽到‘正義’的聲音，因為最初的‘正義’就是源自于熱血沸騰，源自于看到不公、壓迫等邪惡之事時的熱血沸騰——聽到心跳了嗎？體內(nèi)的熱血依舊滾燙嗎？” “我雖然是神明，但是我的眼睛無法看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格魯什，你感覺到我的‘軟弱’了嗎？” 格魯什閉上了眼睛，眼淚不住流淌，他卻欣喜而激動，“是的！我，感覺到了！” 卡爾微微一笑，然后身體化作金光飄散，體內(nèi)的神力轟然炸開，又在空中凝結(jié)。 恍若頂天立地的金色巨神俯下頭，甕聲甕氣地問道：“格魯什，我，‘正義之神’卡爾再一次邀請你——你是否愿意成為我的副手，為我傳播屬于人世的公正？” “愿為您赴湯蹈火，吾主！”格魯什高聲回應(yīng)。 “我可不是你的主人啊格魯什——” 巨神大笑道：“我是的你戰(zhàn)友，是一同與邪惡抗?fàn)帲瑸轵?qū)逐世間所有不公、壓迫而戰(zhàn)的戰(zhàn)友！” 隨后，光柱沖天而起，澎湃的神力從天而降。 “格魯什啊，我的‘公正之手’，我的戰(zhàn)友，愿你不懼艱難險阻、愿你能夠排除萬難，收下這個小小的禮物吧！一切，都是為了正義，為了傳播‘公正’！” 神的光芒從天而降，格魯什懷中的書綻放出了耀眼的光，他看著那本《刑法》漂浮在他的面前。 格魯什咧嘴一笑，在圣光照耀下恢復(fù)了力量的他重新站起，伸手捧起了那本書籍，將其高舉—— 【神器·公正之理】！ 銀色的鎧甲從天而降，手中長劍變得更加鋒銳，其上縈繞著圣潔之光，格魯什高舉劍刃。 “我，格魯什，在此立誓！” “我愿斬除自身罪孽而奉獻(xiàn)己身！” “我愿為贖回心靈而對抗邪惡！” “我愿求得安寧而傳播公正！” “至此，才可稱——” “‘公正之手’！” 【傳奇·公正之手】！ 看著耀眼的格魯什，騎士抿著嘴，攥著拳頭—— 最終還是放松了下來。 因為……他有了一個家庭，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已經(jīng)過了會‘熱血上頭’的年紀(jì)。 “那么，騎士——” 卡爾的化身在半跪在地的騎士身邊重現(xiàn)。 看著騎士驚愕的面容，‘正義之神’咧嘴笑道：“要不要加入我的教會，成為我的戰(zhàn)友呢？不必成為圣武士或者圣騎士，信仰我就足夠了。怎么樣，打個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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