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正言的一番話,讓凌俐忽然想起這些天被她遺忘了的一件事。 </p>
那天去所拿判決,祝錦川曾經讓她提醒田正言,一個帝都大學叫王齊的教授,曾經找過祝錦川,想讓他參與到這一系列訴訟當的事。</p>
這些天一連串的突然襲擊,她焦頭爛額完全忘記轉達這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誤事。</p>
凌俐趕忙把這事跟田正言說了。</p>
田正言一反平日里云淡風輕的狀態,滿臉的驚:“帝都大學的王齊?真是他嗎?你確定沒有聽錯?”</p>
凌俐認真回憶一陣,點了點頭:“是這個名字沒錯。我師父還說,同一個官司,找同一個律所的兩個律師,分別代理被告和原告,這樣的事也怕不是巧合。”</p>
田正言聽完,微蹙著眉思考著,滿面的肅然。</p>
可他那凝重的表情沒持續兩秒,忽然唇角一彎,眼角泛起笑紋,接著揚高聲音叫躲在房里裝死的南之易:“田二狗,快出來,你在帝都的老相好找門來咯!”</p>
———</p>
南之易趿拉著拖鞋經過凌俐身邊,看到她齊腰的長發用一張帶著花紋的布綁成松松的馬尾,一時手癢給摘了下來。</p>
凌俐正低頭換著垃圾桶的塑料袋,忽然間頭發披散下來擋住視線,怒氣沖沖直起身子:“你干什么!”</p>
某人拎著那小小的花布,嘴角揚露出潔白的牙齒:“這么環保?不用衛生紙,隨身帶著手絹?”</p>
又將那張手帕抖開,評價著面的花紋:“八重櫻?如此少女心可一點都不像你,你該用葫蘆娃的。”</p>
凌俐覺得他嘴角的淺笑平時更可惡,伸出手咬著后槽牙:“還給我!”</p>
沒想到粉妹這么兇,南之易眼角一抽忙把手絹扔回給她,還夸張地繞著她走,生怕被她的內力震傷一般。</p>
凌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叉著腰盯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p>
看了眼時間,南之易也顧不得再都她了,幾步走到玄關的位置,坐在矮凳換鞋。</p>
換好鞋后,他回頭看看剛綁好頭發又開始彎腰拖地的凌俐,揚高了聲音:“我出去了,你要小心安全。”</p>
“嗯。”她頭也不抬,從鼻子了哼出一個音節算是回答。</p>
南之易都開了門,又側著頭看她,問:“都一天多了,還在生悶氣啊?”</p>
聽到他這樣問,凌俐再不好裝聽不見,只得直起身子,手心在圍裙蹭了蹭,接著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p>
“還說沒有!”他輕聲笑著說,“嘴噘得能掛油壺了,滿臉都寫著不高興。”</p>
春節期間他被拎回家訓了一頓,頭發剪得很短,人看來干凈很多,身是淺灰襯衫、深灰西褲加風衣的組合,又精神又利落,再加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像個孩子。</p>
哪怕知道他這身皮和內里嚴重不符,可凌俐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贊了句好看。</p>
只是,一想起自己不能去南溪,她氣不打一處來。</p>
可堅決不能承認自己生氣,那樣多沒面子。于是她依舊嘴硬地再次強調:“沒有!”</p>
南之易再次笑出聲,之后拖著門口的行李幾步走出去。</p>
都出去了,他突然回過頭扒在門,沖凌俐眨眨眼:“你乖乖的,我給你買黃粑回來吃,好嗎?”</p>
凌俐呆了一呆,下意識答了一聲:“哦。”</p>
她其實不是太喜歡吃甜食,不過南溪的特產黃粑,是一個例外。</p>
黃粑是糯米做的,先是把洗凈的粘米與糯米打制成混合的米漿,再和蒸到七八成熟的糯米一起混合攪拌,加入白糖或者紅糖調味,等米漿的水分被糯米飯完全吸收后,再用打糍粑的方法捶打糯米團。捶打成型后,把大團子分成小團子,用良姜葉捆扎好,加火蒸煮后好了。</p>
成的黃粑,可以蒸著吃煮著吃,還可以切薄了拿油煎得外酥里糯,實在是很好的點心。</p>
想起黃粑的糯香甜軟,聽到眼前這人哄小孩的語氣,再看看那輕輕淺淺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凌俐忽然沒那么生氣了。</p>
可惜,看到凌俐表情緩下來,某人嘴又開始犯賤:“當木樁是你的特長,演戲這種事下輩子吧,再見了!”</p>
凌俐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回嘴,南之易砰地關了房門,轉身按響對面1802的門鈴。</p>
她原地站了一陣,還是氣不過。于是輕輕放下拖把,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貼著門尖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p>
隔著門,她都能聽到走廊里兩人的對話。</p>
“走吧?你開車。”這是南之易的聲音。</p>
田正言回話:“從來沒指望過你。她還在生氣呢?要不我去勸勸她?”</p>
“快氣成河豚了,別惹她了要不一會兒小河豚爆炸砰地一聲血肉橫飛嚇得您老心肌梗塞發作……”</p>
之后,南之易的無差別嘲諷漸漸低下去,想來是離門口的距離遠了。</p>
“你才是河豚,你才要爆炸!!!”凌俐隔著門氣急敗壞地罵了句,不經意間一轉頭,卻從門口那面四葉草形狀的鏡子里,瞅到自己的表情。</p>
鏡子里那張臉眉毛扭成倒八字,噘著嘴鼓著腮幫,滿臉不高興加委屈,還真是剛才南之易形容的河豚模樣。</p>
她趕忙抬手揉了揉臉,好一會兒才覺得表情自然了些。</p>
其實也沒多大事,南之易和田正言要去南溪,可是不帶她,理由是怕她幫倒忙。</p>
據南之易說,他們此去南溪,一方面是要和南溪那邊之前起訴的廠家做解釋工作以絕后患,另一方面,是借此機會演戲迷惑敵人。</p>
南之易要帶一幫子十來個博士生去壯聲勢,鬧哄哄一團,田正言也帶了自己的兩個博士生當助理。</p>
凌俐當時聽說有事可做興沖沖收拾行李,可南之易說,堅決不能帶凌俐。</p>
原因很不講理,南之易認為凌俐的表情一眼能讓人看穿。他們這次是去和敵人短兵相接了,帶凌俐,等于帶了個隨時披露己方軍情的豬隊友,說不定得團滅。</p>
明明和案子有關,明明是她的分內之事,明明是個鍛煉的機會,可南之易不讓她去,讓她一個人蒙在鼓里不許參與,怎么能不憋屈?又怎么能服氣?</p>
可是,一向公允還經常為她說話的田正言,這次也毫不猶豫站在了南之易那邊。</p>
所以,她一個人被留在了雒都。</p>
不過,生氣歸生氣,她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能力,田正言這樣考慮,一定有他的道理。</p>
既然如此,她安心在雒都呆著,當放幾天假休整一下,不用天天接受南之易的花樣嘲諷,也能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案情。</p>
田正言說對了,這場官司背后的律師,果然不只一個易曉璇。易曉璇的作用大概相當于凌俐,只是幕前跑腿的那一個,她背后站著的,是帝都大學人稱王百萬的王齊。</p>
王齊之所以叫王百萬,是因為再小的案子他的代理費也是百萬起,而且最夸張的事,王齊從業十多年了,還沒聽說他輸過。</p>
凌俐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馬嘴里“嘶”地一聲,眼角一抽很有些撒丫子逃跑的感覺。</p>
她一個小菜鳥,對手竟然是帝都大學教授?還是沒輸過的天朝版“古美門”?</p>
她那副狂打退堂鼓的模樣落到田正言的眼里,竟然笑得停不下來。</p>
笑夠了,田正言跟她解釋:“王百萬不是打官司厲害,而是他接案子很挑剔,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接。”</p>
聽他這樣解釋一番,凌俐心口一松。</p>
然而田正言又是語氣一轉:“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既然王百萬接了,那這個案子在他看來幾乎是必勝無疑的,雖然我們現在看不到所有證據,但他們提出的兩億的索賠,必定不是那么容易被推翻的。”</p>
這話又說得凌俐心里七八下的。</p>
關于王百萬的議題,正常的畫風到這里戛然而止,原因是田正言開始說田二狗和王百萬為什么會有交集的事。</p>
以凌俐的認知范圍,一個帝都大學法學院的教授,長袖善舞的著名律師,怎么著也不會和一個自己小差不多二十歲還天天宅在實驗室里的死呆認識,可神劇情偏偏這樣發生了。</p>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p>
十年前,王齊剛升了教授,年得志意氣風發的,而田正言和南之易這對好基友,那時候還不認識彼此。</p>
那年九月的一天,田正言剛開始在帝都大學任教,忽然接到師兄南之君的電話,說他弟弟南之易被校外的小混混給揍了。</p>
南之君正好在國外脫不開身,南家父母也都電話關機多半在為國家做貢獻弄什么機密實驗去了,南之易生死不明躺在醫院,把他急得不行,萬不得已拜托到田正言這里。</p>
田正言一聽那還了得,急匆匆趕去醫院撐場子。</p>
然而,躺在病床的是被揍得不成人形已經昏迷的同事王齊,床尾坐著和南之君長相相似的南之易,看起來是一點皮外傷,似乎沒什么大礙。</p>
幾句話問完,田正言恍然大悟。</p>
事情的起因無非是爭風吃醋。晝伏夜出的呆子出門吃宵夜,在大排檔攤子遇到兩伙人。</p>
一伙是一群小太妹,另外一伙其實和他一樣,只有一個人,也是王齊。</p>
當時小太妹們坐得離南之易不遠,一開始喝酒擼串豪氣沖云天的,可吃著吃著,氣氛發生了詭異的變化。</p>
她們時不時瞟南之易一眼,接著低下頭竊竊私語,過了會又爆發出一陣笑聲,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南之易感覺好像情況不對。</p>
而坐在另外一桌的王齊,也是時不時瞅他兩眼的模樣。</p>
饒是他神經粗如四人才能環抱的大榕樹,這時候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猜想著難道自己誤入了地下黨接頭的蜜汁飯店,要不是傳銷組織出沒的領域,于是匆匆忙忙吃完要走。</p>
可剛喊了結賬,有姑娘圍來了。</p>
有個妹紙大著舌頭來搭訕:“帥哥,能認識一下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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