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之易皺著眉像是在回想,幾秒后恍然大悟一番,帶著無奈的語氣“粉妹,你怕是真的想多了。你要不信可以回去看看,你說的什么密室的文件夾,里面的內容多半和植物光合作用、以及人為制造日照時間差有關。” 凌俐紅了臉,看來是自己鬧了個大烏龍,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看著她窘迫的模樣,他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柔和輕緩“我真的沒有和那個小丫頭背著你查案子,要怎么說你才信我?” 頓了頓,他是半開玩笑的語氣“我時間很不夠用的,就算真想查什么,也會委托警察,而不是自己上,明白了嗎?” 本來認定的事一下子被反轉,凌俐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他。 可還是有些不放心,認真地強調著“可不能騙我,你不能有事的。” 她情急之下的真情流露,眸子里關切的神采,讓他心口似乎有電流經過,有些酥麻。 等那有些異樣的感覺消退,南之易微笑,自然而然地抬手、屈指,在她額前輕敲了兩下,薄唇緊抿“好,不騙你。” 暴雨將至前的風,掀起他有些長的額發,而那對眼睛里蘊著的細碎光影,讓凌俐有些移不開眼。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他的眼睛好看而已,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她眼里,南之易竟然變得越來越順眼了。 哪怕被她吐槽過無數次的紙片人身材,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至少,他太過單薄的身材,如果能配上一身的白衣,不說話只笑的時候,還是很有所謂的仙風道骨。 尤其是他眉目舒展的模樣,讓人怎么也看不夠。 忽然間心里有些發癢,她忙別看了視線,故意不看他,朝著古麗的方向猛趕了幾步,低著頭說“我去抓她回來,跑太遠了,一會兒下雨就麻煩。” 南之易卻站在原地,閉上眼。 剛才她認真擔憂的表情,卻像烙印般揮之不去,心里有什么陌生又熟悉的情緒,快要噴涌而出。 睜開眼,視線里那漸行漸遠的淡藍色背影,像開在水邊的鳶尾花花,清麗細小,惹人憐愛。 狠狠地甩了甩頭,又深呼吸了好幾下。 米粒大概是很久沒見主人,這時候一反常態地乖,跑了一會兒后忽然回過頭來,立在南之易身邊側著頭看他,似乎不明白主人這古怪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么。 在南之易的固有認知里,人和動物都是以dna為遺傳物質內熵減的碳基生命。作為具有腦結構動物,都在基因的指揮下,在多巴胺大棒的驅使下、不斷追求大腦獎勵的回饋以來使自身遺傳物質得以復制、傳播。 這樣原始的本能,似乎讓他的行為有些失控。 不過,既然是高級動物,自然能夠更好地控制本能這種洪水猛獸在自己行為方式中發揮的作用。 也就是說,人是有自制力的。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間蠢蠢欲動的情緒,眸子里的熾烈終于漸漸淡了下去。 看來,在回帝都前,他應該讓工作占滿自己所有的時間,免得想太多,免得和她能天天見面。 周一早晨,經過一整個周末休息的凌俐,精神也沒見的有多飽滿。 她頂著黑眼圈匆匆茫茫趕路,在擁擠的人潮中穿越了大雨中的城市,終于趕在九點前到了律所。 自從和南之易的誤會解開,她之前的被封印的少女心一下子蠢蠢欲動起來,總是不由自主會想很多,導致每晚失眠。 尤其是在和南之易面對面的時候,半邊大腦說要平靜要平靜,而另外半邊,就在搖旗吶喊趕快采取呂瀟瀟給的辦法速戰速決,整個人。 呂瀟瀟給她這種狀態安了個很不好聽的名號——思春。 之前是放羊一樣的狀態渾渾噩噩過了一周多,今天祝錦川回來,她不敢大意。 凌俐進了門,還沒來得及放下東西,忽然被眼前的一個身影嚇得躡手躡腳起來。 祝錦川在長桌前,和一個很面生的年輕男人在交談。 見到凌俐進來,他三言兩語結束談話,簡單地交代她,他出差歸來后需要她協助的事務。 一長串,二十幾項,寫滿了她的日志本,寫到凌俐懷疑人生。 半小時后的例會,律所最大的會議室里,幾乎座無虛席。 不僅是因為來了新人,還有幾個趁著大學來實習的學生——這樣的廉價勞動力律所很歡迎,偶爾還真能發現不錯的苗子,據說當年呂瀟瀟,就是這樣被馬老發掘的。 這是唐傲雪案子以后的第一個例會,擱置了太久的各項總結和報盤,都會放到這次例會來說。 凌俐做好了例會是持久戰的準備,卻不料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除了讓新來的律師和助理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以外,其余的工作,都是匆匆一筆帶過,有些時候有人說的內容超過兩分鐘,祝錦川都會提醒“說重點。” 下會以后,祝錦川叫住凌俐“到我辦公室,有工作交給你。” —— “你看看這個案子,我準備交給你為了。” 祝錦川隨意地扔了一個文件夾在桌面上。 凌俐慎重地撿起架子,開始看起來。祝錦川一回來就回交給她新的案子,也在她預料之內。 但是文件夾的內容,讓凌俐略微有些詫異“這不是謝總他們公司的業務嗎?” 祝錦川點頭,笑而不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凌俐的表情。 她倒還算平靜,垂頭看了會資料,還是不敢相信祝錦川的決定。 幾分鐘后,她再一次問“這算是非訴業務了吧?交給我做?” 祝錦川嫻熟地轉著筆“是的,想試試嗎?” 凌俐臉上卻沒有欣喜,她苦著一張臉說“我倒是想做,可完全摸不著頭腦,這些收購資產重組還有討價還價的玩意兒,我從來沒接觸過的,我怕搞砸。” “你的擔心是正常的,”他點頭,放下鋼筆,又攤開筆記本,“別說你了,我都沒做過,只怕一切都要從頭學。不過,小謝總也是熟人了,他們公司也會有熟悉相關業務的負責人協助。如果你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也能包容。再說,潁鴻要收購的,也不是個大公司,小本生意而已,這樣的風險我們還承擔得起。” 凌俐一聽,更是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行,那不是坑熟人嗎?師父,這個我真的做不來,能不能換別人?” 她思索一番,馬上開始推薦“剛才會上不是有幾個新來的律師自我介紹嗎?那兩個從外資大所跳來的,不就是曾經參與過上市公司收購的?處理這樣的小案子一定手到擒來,有現成的不用,何必我們摸著石頭過河?” 祝錦川笑而不語,視線一直集中在凌俐的臉上。 被他看到背上發毛,凌俐一開始還能保持平靜,后來繃不住了,揉揉有些酸疼的臉,小心翼翼地問“師父,哪里不對?我又說錯話了?” 祝錦川被她不知所以然的模樣逗笑,又被她傻乎乎一句師父叫得心里柔軟一片。 他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還行,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逗你的,你就算要接,我也沒那么大的招牌讓你砸去。經濟法熟了嗎?公司法倒背如流了嗎?會計賬簿看得懂嗎?沒個成熟的團隊接手,碰這一塊就是害人又害己。” 凌俐聽得一陣后怕,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 原來這又是祝錦川給她挖的坑,要是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貿貿然服從他的安排,只怕又是一頓罵。 祝錦川說“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問你的問題嗎?” 凌俐疑惑“什么問題?” 看她臉上是他最熟悉的一臉懵圈的表情,祝錦川無奈搖頭“看來你記性確實不大好,不就是關于你自己職業規劃的事?” 凌俐恍然大悟,聽他提起她幾乎已經忘記的對話,下意識覺得,祝錦川接下來說的話,應該很重要。 果然,祝錦川凝視她幾秒,微笑說“所以,你現在想好了嗎?想要向哪個方向發展?” 凌俐不過短短想了十幾秒,便有了答案。 在她要開口說出自己選擇的當兒,他搶在她前面,說“不如,我先來猜一猜你要選什么。你要選刑事,對嗎?” 凌俐張大嘴巴,心里所想的第一個字都還沒吐出來,就被憋了回去。 祝錦川又一次猜中了她的想法。 剛才祝錦川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腦袋里跳出來辦案的經歷,首當其沖是幾個刑事案件的辦理經過——能讓她體會到律師這個職業成就感的,也以刑事案件為最。 所以她才會那樣迅速地做決定,把刑事案件排在最想接手的第一位。 既然定了刑事的方向,祝錦川接下來給她分析起職業前景來“刑事案件也分很多種的,比如呂瀟瀟,你知道她的重點是放在職務犯罪那塊,有前途,也有挑戰。但是紅線太多壓力太大,我不推薦你去做。一步行差踏錯,就是掉飯碗的事。” 凌俐點頭“我也沒想過的,那得有七竅玲瓏心,我不行。” 祝錦川又說了其他幾個刑事案件的大類,最后又是老生常談的問題“這么多方向,你想往哪個方面發展?” 然而凌俐這次無法痛快地做出抉擇,愁眉苦臉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祝錦川耐心等待了幾分鐘,似乎是料到了凌俐多半沒方向,于是說“好吧,我知道了,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你盡可能接觸多類型的刑事案件。” 這也是凌俐心里所想的——先辦理多些類型,再看自己擅長的方面。 她忙不迭點頭,祝錦川卻笑得意味深長“刑事是刑事了,只不過,案件的情況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你要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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