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俐趕忙進去,卻聽到他說:“我還有事交代你,所以一直等著你回來。你是開庭關掉手機又忘記開了吧?” 凌俐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手機沒開機。 果然,好幾個短信提示,有祝錦川的來電她沒有接到。 她有些抱歉,忙老老實實問祝錦川:“師父,有什么事需要我坐的?” 祝錦川表情輕松地說:“后天有個案子開庭,非你不可,不知道你有沒有忘記?” 凌俐大驚失色,翻開日志本再三確認,才放下心來,說:“不對啊,盜竊案子要下周才上,師父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是,”他搖頭,說,“你再想想。” 凌俐絞盡腦汁也沒從回憶里撈出來到底是什么案子需要出庭,翻了翻日志本,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是她記性真的太差智商太低,又跟上次那樣直接把復印好的資料銷毀了? 她真的緊張起來:“難道真有我忘記的案子?” 祝錦川微笑著揭開謎底:“好好想想,這個案子你可不是作為律師。” 祝錦川沒有騙她,三天后,他所說的案件開庭審理——并且,還真是非她不可的。 凌俐是作為被害人上場的,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遞交過委托書,委托了祝錦川作為她的代理律師。 那就是靳宇強奸、故意殺人一案,在經過審查起訴后,合并審理。 經過快一年偵查,所有的證據到位,靳宇將要受到法律的懲罰。 這個案子涉及到數十位花季少女的**,因此,不公開審理。 不過,凌俐和祝錦川,一個是殺人未遂的被害人,一個是被害人凌俐委托的律師,倒是蹭著把這案子聽完了。 檢察院的量刑建議是死刑,庭審聽下來,中規中矩,靳宇的律師很低調,基本按著程序走,也沒有大膽地做無罪辯護。 庭審持續了五個小時。 下午一點,從法庭出來,祝錦川微微側臉,給出了他對量刑的預測:“死緩,或者無期,附剝權,到不了死立執,甚至到不了死緩限減。” 剝權等于剝奪政治權利,死立執等于死刑立即執行,死緩限減等于死緩限制減刑,這種通常比直接判死緩的多坐五至七年牢。 祝錦川這樣搞慣刑事的人,都習慣這樣的簡稱。 凌俐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但沒辦法,有被害人接受了賠償出具了諒解協議,有被害人甚至根本不愿意接受詢問,愿意作證的,只有三個,而且都是以證言的方式。 不愿意作證的暫且不說,畢竟都是在幼年時候受到了性侵,不愿意面對這段過去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接受賠償的這種凌俐就想不通了。 尊嚴、安全感、健康的心理,這些東西,豈是錢能夠買到的? 但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更好的辦法。 祝錦川看她悶悶不樂,也知道她的壞心情來自于何處,勾起嘴角一笑:“看檢察院是否要抗訴了,如果二審的時候曲佳精神狀況好轉能夠上庭親自指證,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凌俐點了點頭,依舊有氣無力。 “怎么了?”祝錦川揚起眉,有些意外,“判決還沒出來就這樣喪氣?我看你這段時間都沒精打采的,到底在發愁什么事情?” 凌俐張了張嘴,發覺聲音嘶啞,喉嚨隱隱作痛,有些不想說話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和祝錦川解釋。 其實她情緒的時好時壞,完全取決于南之易對她說過些什么話做過些什么事,前幾天還因為這些問題影響到了工作的狀態,導致一個案件在提交證據的時候差點出了錯。 祝錦川雖然沒有責怪她,更沒有讓她就這個嚴重的錯誤提交什么書面說明之類的,而且在呈達所里呆久了的律師和助理們,也都沒有說什么。 但是她隱約地知道,至少幾個新來的律師和助理,是頗有微詞的。 一個授薪律師,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做好,還是在配了助理的情況下,這樣不輕不重的錯誤,就應該體現在工資上。 祝錦川不僅沒提扣工資,甚至還在開合伙人會議的時候,提出應當給授薪律師,適當地分成,畢竟三千元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確實太少了。 這也是呂瀟瀟告訴她的,畢竟所上授薪律師就那么幾個,這件事由祝錦川提出來,很可能就是因她而起。 想起祝錦川面冷心熱,看似不近人情,實則對她幫助頗多,凌俐心生親近,忍不住對他揚起臉,委委屈屈地說:“餓了。” 祝錦川失笑。怎么一下子,以前倔如牛的凌家二妹就成了如今的模樣,動不動就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倒是比以前可愛了些。 眼前這張巴掌大的臉,看慣了看熟了,也就不嫌棄平淡如白開水了。至少,她茶水晶樣的眸子水潤通透,雙頰粉白,嘴唇紅嘟嘟的,說不出的鮮活。 心間一片柔軟,他不由自主抬手揉揉她的頭發,輕言細語:“好,師父帶你吃東西去。” 忽然察覺手心的那塊溫度不對,祝錦川眉頭一皺,伸手將她的劉海撩開,手掌觸及到了她的額頭。 幾秒后,他放開手,聲音嚴肅:“凌俐,你在發燒,你自己沒發現嗎?” 十分鐘后,路旁的藥店邊。 祝錦川拎著凌俐下了車,在藥房買了溫度計和對癥的藥,又看著凌俐苦著臉把藥喝下去。 她是發燒了,不到三十八度,算是低燒,藥房坐診的醫生看了看,初步診斷是扁桃炎,需要抗生素和清熱解毒的藥。 抗生素好說,醫生給配的蒲地藍口服液,那可真是苦到能讓人反胃。 凌俐喝了藥,不過抱怨了口苦而已,卻被祝錦川一陣數落。 比如,她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又比如,是個小案子就能讓她如臨大敵緊張過了頭,竟然弄得免疫力下降染上扁桃炎。 最后,甚至還說如果他也染了病,那就是凌俐的鍋。 她低著頭,老老實實接受他的數落的時候,一個字都不敢回,就盼著他早點吐槽完畢。 就在這時,祝錦川的電話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是所上的電話,祝錦川暫時停止說教,接通手機后聽了幾句便掛斷,叫住凌俐:“有人在找你,電話都打到所上去了,你看看你的手機是不是沒開機?” 凌俐被他一提醒,忙從包里拿出手機。果然,剛才上庭前,因為連續不斷的app推送,她一時心煩意亂就給關了。 忙按下開機鍵,一分鐘后,她看到自己電話上提示,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最早一個是在三個小時前,連續五個號碼顯示的,都是南之易的來電。 而后面的幾個,是陌生的座機號碼。 凌俐愣了愣,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他這樣著急找她,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斟酌一番,她還是先調出南之易的號碼,撥打過去。 電話那頭,起碼響了幾十秒,才有人接通。 之前發生了她都不愿意記起來的尷尬事,凌俐還沒想好應該以怎樣的心態面對他,只喂了一聲,就沉默下來。 而電話的南之易,顯然比她著急很多。 “粉妹,”他的聲音緊張而急促,“鐘卓雯,之前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她回答,不知道他怎么想起問這件事。 忽然又想起幾天前那次出庭時候的一通電話,她忙說:“幾天前,我接到過她的電話,但是我那時候我在出庭,沒接起來。后來她也沒再打來,我想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沒打過去。” “大概什么時候?”他追問。 “三天前吧。”凌俐回答,一呼一吸間,忽然心里漸起不祥的預感。 很少聽到他這樣沉重而焦灼的語氣,也很少有他主動打電話給她的時候。 必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發生。 幾秒后,她主動開口問:“怎么了?” 南之易沒有馬上回答,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從聽筒傳到凌俐耳里,她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十幾秒過去,在長長的一聲嘆息后,他說:“鐘卓雯,失蹤了。” 半小時后,雒都東城區公安分局。 祝錦川陪著凌俐到了警局,只報了個為鐘卓雯失蹤而來,就有警官帶他們上樓。 而在樓道上,剛好碰到南之易做完筆錄出來。 “你來了。”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眼里云遮霧蓋一般,讓凌俐看不出他的情緒。 匆匆一面后,凌俐在詢問室里呆了一個小時。 詢問室里,兩位警察問了凌俐一些關于鐘卓雯的問題,包括她們之間是怎么認識的,近期交往情況如何。 凌俐如實回答了問題后,也從警察那里了解到了鐘卓雯失蹤的一些情況。 鐘卓雯是在三天前失蹤的,也就是在她給凌俐打電話的那天,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她跟家里人說是去外地同學家住兩天,而那位同學,卻表示從來沒有見到過她。 因為鐘承衡八年來都被官司纏身,而史美娜為了救他而奔波,鐘卓雯從小就很獨立,一個人出門的時候也不算少,像這樣假期到同學家去玩的情況,一年總有那么三四次。 到了預定的時間沒有歸來,電話又打不通,她家人才報的警。 而根據調取的證據和監控顯示,五天前,鐘卓雯購買了從雒都到平昌的車票,而在平昌市客運中心下車后,又上了一個名叫光霧的小縣城的車。 據車上的司機和乘務員說,她并沒有到光霧去,而是在中途就下了車。 那地方曾經是山匪猖狂出沒的地段,解放后剿匪、整治惡霸,倒算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后來又探尋到了豐富的煤炭資源,一時間小煤窯林立,過度開采導致山體掏空,發生了好幾起重大安全事件后,當地政府又來整治,加上國家政策,小煤窯紛紛關閉。 如今,那地方已經蕭條得不成樣子,曾經因為煤礦產業發達而興起一個叫黑水的鎮子,也漸漸沒落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