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癱楊極目四望著漸漸消散的噬魂青霧,又轉頭落眸瞅了瞅癱在地上紋絲不動的岳風華,最后才將無可奈何的眼神移到了我的臉上。
他狠狠地擼了擼嘴巴,劇烈地拉動著臉上的橫肉,讓滿是雀斑的臉露出了難看的表情,輕輕搖頭的舉動讓我再次陷入了絕望。
常玉茹似乎因為面癱楊的轉眼細看而著急了起來,雙手使力的猛然中,攙扶著我站了起來。
就在我軟弱無力中剛剛站穩腳跟,勉強直起腰身的瞬間,她轉身走出了水井房,向著躺在門外面正在昏迷的爵佳楠走去。雖然我不清楚她走出想干什么,但我明白她是學過醫的大學生,更是有過臨床經驗的醫生。所以,能不能確認爵佳楠與岳風華的病情,希望只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而且除此之外沒任何辦法。
我緩慢轉身的同時,將最急切的眼神落在了常玉茹蹲下身子的背影上,心里滿是希望的等待。
“咱們怎么忘記了她是醫生,怎么沒提醒讓她看看爵佳楠的病情,還真是越慌越亂,竟然忽視了她的存在。”
面癱楊移步站到我身邊時,并沒有轉眼瞅我,直視著常玉茹的神態,顯得有點輕松,好像是已經能夠確認什么了。其實,我并不那么認為,而是更加的緊張了。如果常玉茹的診斷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么岳風華的身體狀況就顯而易見了,因為他們兩個都是被噬魂侵蝕的人,只是岳風華受到的侵蝕程度要比爵佳楠的嚴重一些。
“你感覺爵佳楠到底是不是昏迷當中,有沒可能重新站起來?”
我轉移著話題,問著與心里想要知道的結果完全不同的話語。由于青霧尚未完全消散,又加上岳風華躺倒之后,無法靠近而觀察,到現在誰也不清楚是什么狀況,只是想著與爵佳楠有著相同的結果。而現在,我只要知道了爵佳楠的現狀,就能想象到岳風華的結局。不想直接問到岳風華,是不想令我徹底絕望。
面癱楊悠悠地轉過了臉龐,皺著眉頭的舉動,讓眼睛顯得越加的細瞇了,而且投出來的眼神也是飄忽不定。
“說句實話吧!其實爵佳楠的狀況我心里清楚,并不是昏厥的現象,有可能已經身亡。”
他的說話聲竟然是那么的低沉,原本是死相的臉上,突然間出現了悲催的神情。
我被他的話語驚得有點不知所云,更是因為突然的心情變故,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轉變了。如果面癱楊的說法準確,爵佳楠早已被噬魂侵蝕了生命,那么岳風華的結局就沒一點指望了。
如此一想的瞬間,我再也無法控制地開始了哆哆嗦嗦,寒顫不停地抖動著身子,站立的雙腿明顯地感覺到了無力,甚至是軟弱。虛汗就在這一刻毫無顧忌地滲滿了全身,薄薄的衣服下,能感覺到貼著肌膚的緊裹。蹣跚了一步之后,我還是未能堅持住,只能任其身體的無力而倒了下去。
“組長,你這是怎么了?”
面癱楊驚聲喊問的同時,半蹲下了身子,雙手急切地扶在了我的頭上,好像要拉著我站起來。
“別拉我,讓我休息一會兒,實在是……”
我斷續著沒能說完話,耷拉著腦袋沒一點力氣了。如果面癱楊的話被常玉茹驗證了,岳風華的最終結局讓我不敢想象下去。
啵啵幾聲,常玉茹面帶憂傷地走進了水井房。
她好像是故意在躲避著我的眼神,更是在掩飾著悲哀的心情。從我和面癱楊面前走過時,她并沒有停步,而且是加快了步伐,非常慌亂地向著青霧彌漫的方向走去。
“常玉茹,別再往前走了,噬魂并沒有完全消散,靠近之后會要了你的小命。還有,爵佳楠的身體狀況怎么樣?”
面癱楊混聲大喊的瞬間,猛然竄起了身子。
他站起來之后,并沒有跨步阻攔,只是靜靜地瞅著常玉茹遲疑著停止了腳步的背影。
“他可能不是昏厥,生命特征差不多……”
常玉茹頓聲的時候,非常緩慢地轉過了身子,臉色蒼白得沒一點血色,眨巴著的眼簾里,閃出了晶瑩的淚花。
她的說話雖然簡單,也沒說完整,但已經讓我明白了全部。
“難道你的意思是爵佳楠早已身亡,根本就不是昏厥造成地?”
面癱楊加重了語氣,帶著怒吼聲說完時,邁出了一小步,半勾著頭的站到了常玉茹面前,仿佛不敢直視一樣。
我徹底絕望了,心里僅有的一點希冀,被面癱楊的一句話擊得粉碎,再也沒任何想法了。
常玉茹的眼睛里滾出淚滴時,頭輕輕地點動著。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只是因為不懂靈異現象對人的侵蝕作用和后遺癥,總安慰著自己相信你們說的話。可是,事實并不是那樣,昏厥的人是有著正常的生命體征,而爵佳楠眼前的……”
說話聲戛然而止,她直接勾下了頭。
這一刻,我已經沒任何思緒了,也沒一點點擔心了。也許,人在徹底絕望之后,連害怕和悲傷都消失了。而此時的我,幾乎就是沒思想的傀儡,木然到了沒任何直覺。
“如果爵佳楠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那岳風華會不會……”
面癱楊斷斷續續地說著,轉眼揚出視線盯住我的時候,卻還是沒能說完想說的話。
我迎住他的眼神時,只能用輕輕地搖頭表達著內心的鎮定。誰都能想象到,爵佳楠既然沒有了生命體征,已經是尸體一具時,岳風華的現狀好不到哪里去。
“萱兒姐,你可要振作起來,張楊村的全體村民就等著你來化解恐怖了,我和面癱楊還指望著你帶我們盡快返回總部呢!”
常玉茹哀聲說著時,急切地跨步走了過來。
我斜著身子半躺在水井房的墻角處,雖然是全身的癱軟,但是一聽到這些話,心里還是忍不住地涌起了責任。答應了楊大爺,破解古魂外泄就成了義不容辭的擔當,帶領她們返回總部,那是必然的選擇,根本就沒可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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