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南一在身上綁了很多沙袋,繞著封家大院上躥下跳地跑著,引得一干大姑娘媳婦地紛紛伸長了脖子偷瞧。 曲南一長相俊美、四肢修長、體態(tài)風(fēng)流、風(fēng)度翩翩,對誰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整個封家,除了封老夫人,就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 無涯等人,原本只當(dāng)他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文弱書生,借住此地只是避難而已,不想,他竟然能跟著大家一起起五更爬半夜地操練,就算累個半死,落后兩圈,也會實打?qū)嵉馗阶詈蟆D┝耍诖蠹叶夹菹⒌臅r候,他又開始變著花樣地折騰自己。 那些打賭他定然堅持不下去的人,算是輸?shù)米顟K,硬生生地拿出半個月的月俸,和在一起,請了大家喝酒。難得的,他們叫上了曲南一。 曲南一雖然油滑,但卻知道如何和這些糙漢子們相處。幾碗烈酒下肚,也是大著嗓門,南地北地一頓胡侃。 男人們的下酒菜可以沒有花生豆,卻不能沒了女人。 這些護衛(wèi)也一樣。得空了,便去妓院里消磨一下時光,釋放一些憋久了的熱情。 他們拉著曲南一去,曲南一卻直接裝醉,一頭扎在幾上,睡得昏暗地。 所幸無涯是個心冷的厚道人,知道將他送回房。 當(dāng)然,要這些護衛(wèi)中,誰與曲南一走得最親近,自然是無風(fēng)。 無風(fēng)性格跳脫,與曲南一臭味相投。曲南一一擺龍門陣,無風(fēng)定然第一個捧場。在無風(fēng)的眼中,曲南一比那書人可厲害多了。曲南一不但博學(xué)多才,還有一張好口才,講起故事來頭頭是道,引經(jīng)據(jù)典,妙趣橫生。 無風(fēng)看見曲南一又開始折騰自己,便喊道:“用不用我陪你練練啊?” 曲南一道:“等我能打過你的,再找你練。” 無風(fēng)撓頭一笑,道了聲:“好咧。” 無涯看向無風(fēng),搖頭一笑,在心里罵了聲:傻瓜。 曲南一跑了第二圈時,發(fā)現(xiàn)胡蝶兒竟迎面走過,且拿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掃了他一眼。曲南一是情場老手,瞬間看出了端倪——胡蝶兒對自己有意。 可讓他費解的事,胡蝶兒的情誼為何來得如此突然,根本就毫無原由。 曲南一發(fā)現(xiàn),他幫封云起幫錯了,可能會引火燒身啊。果然,好人是不能輕易幫壞人的啊。 曲南一不搭理胡蝶兒,繼續(xù)跑。心里卻思忖道:是因為太思念阿顏了嗎?竟覺得胡蝶兒與她有三分相像。胡顏、胡蝶兒,呵……竟然都姓胡。 沒等曲南一跑出多遠(yuǎn),便聽有人通報道:“曲公子,衙門里有人找。” 曲南一隨口問道:“是誰?” 門房回道:“是李大壯。” 曲南一停下腳步,從架子上取下白布,一邊擦拭著汗珠,一邊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李大壯噔噔噔地快步走進,直接單膝跪地,抱拳,激動道:“大人!您官復(fù)原職了!” 曲南一的表情十分淡定,仿佛這是必然之事:“起來吧。”伸手拎起一只水桶,鍛煉著臂肌。 李大壯站起身,發(fā)現(xiàn)曲南一面色如常,便道:“大人,朝廷給撥了五千兩的銀錢,還派來了二十名能打的捕快,要協(xié)助大人剿滅紅蓮教。” 曲南一發(fā)出一聲嗤笑:“呵……”五千兩的銀子和二十名捕快,能頂個毛用。曲南一敢打包票,那些銀子到自己手上,頂多剩五百兩。 李大壯急了,道:“大人,那些人可等著呢,您還是去看看吧。” 曲南一問:“大壯,你來尋我,可有人知道?” 李大壯搖頭道:“大人曾吩咐過大壯,不許暴漏大人行蹤。屬下是聽到消息后,自己偷著跑來的。” 曲南一拍了拍李大壯的肩膀,道:“大壯啊,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就當(dāng)找不到我吧。” 李大壯詫異道:“大人!這怎么行?衙門里還有一幫人等著尋你呢。” 曲南一笑道:“讓他們?nèi)ぁ!辈[了瞇眼,感慨道,“若非我被人救了,此刻早已命喪黃泉,如今得了空閑,不想再理會朝堂之事。再者,我一個縣令,能做什么?”擺了擺手,示意李大壯回去。他則是又拎起另一只水桶,繞著封家大院跑了起來。 李大壯有些迷糊,想要叫住曲南一,卻又不知如何勸才好。 無涯走到李大壯身旁,道:“他若不想,你再多也沒用。回去吧。” 李大壯看向無涯,點了點頭,離開了封家,回到了縣衙。 縣衙里早已亂成一鍋粥。 新上任的知州,直接派出二十位捕快,來到**縣鏟除紅蓮教。各個鼻孔朝,站成兩排,立于大堂之上,等著曲南一。 被罷黜的齊海平帶著他的師爺李茂和妾,以及幾個隨從,灰溜溜地走出了縣衙。 原本,他以為,曲南一定然趕來對他冷嘲熱諷一般,卻不想,曲南一不但沒來當(dāng)這個縣令,反而玩起了避而不見。 官海浮沉,齊海平心中意難平。他就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竟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他最近一直忙著抓曲南一、破壞紅蓮教的聚會,都沒倒出手來撈銀子。他的銀子被偷,月俸還未曾發(fā)下來,如今當(dāng)真是兩袖清風(fēng),渾身上下清得不能再清。 齊海平的背脊彎了下去,感覺未來無望了,禁不住發(fā)出感慨:“這蒼茫世間,竟無我容身之地!悲也!” 師爺李茂湊到齊海平身邊,聲道:“老爺,咱不如湊些銀兩,回家吧。” 齊海平問:“你可有銀兩?” 師爺李茂看向那姿容美艷的妾,道:“的這里沒有,但那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 齊海平一個嘴巴子摑過去,怒聲道:“大膽!你是讓我賣妾?!” 師爺李茂被打,卻也不惱,反而一邊揉著臉,一邊向齊海平靠近,嘀咕道:“就當(dāng)?shù)氖裁炊紱]。” 齊海平一把推開齊海平,唾道:“死兔爺!”一扭身,大步走開。 妾知道李茂在打自己的主意,哪敢與他呆在一起,忙撒腿去追齊海平,還刻意溫柔以對,就怕他真一狠心,將自己賣了。 李茂望著齊海平的背影,眸光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幽幽道:“早晚讓你爬上爺?shù)拇玻 ?nbsp; 齊海平?jīng)Q定回家。他想念家中的妻兒了。不知……他們過得如何。 妾為了討齊海平歡心,還特意拿出自己的私房,打理著一路上的衣食住行,盡量讓齊海平心里舒坦。 齊海平心中煩悶,去喝了花酒,結(jié)果……兜里的銀兩不夠抵賬。不得已,只得將妾抵押到妓院里。是抵押,其實……就是賣了。 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求齊海平帶她走。 老鴇是個眼神毒辣的人物,一把扯起那妾,道:“這種人,你跟著他作甚?他能賣你一次,就能賣你第二次!你就跟著老娘,乖乖地聽話賺銀子。等你攢夠了一千兩,老娘就放你走!” 妾看看齊海平,又看看老鴇,最后竟咬牙一笑,道了聲:“好!” 李茂將齊海平拉出了妓院。齊海平攥著那二十兩的銀子,感覺有些燙手。 李茂主動接過銀子,拉著齊海平的手,道:“如今這世道不太平,你這般兩手空空地回家去,唯恐不妥。我在臨縣有座院子,不如我們先行住下,待想到法子,沒準(zhǔn)兒能像曲南一那樣,再次被朝廷起用。” 齊海平的眼睛一兩,問:“真的能被起用?” 李茂捏了捏齊海平的手,道:“我姑父有些門路,我們不妨走走。” 齊海平心中一喜,整個人瞬間恢復(fù)了精氣神,反手拉住李茂的手,道:“快快,快去你家。” 此去,齊海平徹底被李茂拐跑了,從此不再與女人結(jié)緣。 黑時,曲南一拉著封云起喝得酩酊大醉 李大壯再次來訪,將縣衙里的事兒和曲南一一匯報清楚。 曲南站起身,走到李大壯的身邊,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李大壯忙忙扶住曲南一,手指在曲南一的手心里一劃而過,留下一個字條。 曲南一養(yǎng)的信鴿,只會在**縣的縣衙和長安的一家妓院里來回飛行。為此,他只能讓李大壯幫忙盯著點兒信鴿。李大壯得此重任,興奮不已,每都會豎起耳朵聽著動靜,一旦有鴿子飛過,他就會格外留心。 曲南一醉眼朦朧地拍了拍李大壯的肩膀,繼續(xù)趕他走。 李大壯雖是個糙漢子,但和曲南一混了一段時日后,也學(xué)會了演戲。一張臉不情不愿地扭著,肉呼呼的拳頭攥著,大步走了。 封云起拎著酒壇子站起身,與曲南一勾肩搭背,邊唱邊吼,直到醉倒,還哼唧著曲子。 曲南一扔下封云起,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攥著字條,一倒頭,睡下了。半夜醒來,點亮蠟燭,打開字條,仍舊在一首艷詞兒的空隙處,顯現(xiàn)出一行字:收攬紅蓮教為己用。 曲南一拿著那張字條看了半晌后,直接用火將其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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