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陽嗤笑道,“以周晚那暴虐的心性,若是她看上的東西有誰敢用在她前面,只怕死期就不遠了。”
邵玉戲謔地冒出一句話,“這周晚是望縣奢侈品的大買家呀,我幾乎都要舍不得收拾她了!”
楚伯陽笑道,“玉兒這算盤打得不精,她一次一次地拿錢出來購買多慢呀,咱們把她的錢一次摟光豈不痛快?”
邵玉斜睨他一眼,說道,“就你算盤打得精!”
親衛將寢宮大門關上,只留下他們二人。那睡榻闊大,幾乎有一個房間那么大,孤零零地放置在大殿中間。四周層層疊疊的的帷幕束結在四角,堆繡的錦緞在燭光下閃耀,人在走動時,光線閃爍,仿佛河面上粼粼的波光。
榻上鋪著柔軟而蓬松的被褥,錦被鋪陳得井然有序,看上去潔凈而齊整。
邵玉便說,“夫君,折騰這么久你也累了,就在這兒先躺會兒,那邊有消息會來稟報的。”
“好呀!”楚伯陽這時才面露疲色,也不逞強,直接在榻上仰天而臥,向邵玉伸出一只手,“來!一塊兒躺會兒!”
“才不呢!親衛很快就會來報信兒的!”邵玉圓睜了鳳眼,赧然地在離他稍遠的那一邊榻上坐下,笑瞇瞇地說道,“你快合上眼睡會兒,我坐在這里歇息一會兒便是。”
楚伯陽也確實累了,便依言閉上眼。邵玉將內圈的帷幕放下來,四周圍了一圈,以免親衛進來的時候一眼看盡。然后她撐著下巴坐在榻上,無聊地看著周遭出神。
空寂的大殿靜悄悄的……
“嘩啦……哐當!”
突然大殿中傳來輕微的雜音,邵玉身體一僵,清楚地感知到聲音來自寢宮深處,而不是大門那邊。
她想去推醒楚伯陽,卻見他靜靜地睜開眼睛,星眸里閃出犀利的光芒。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閉口不言。他們悄然起身,一起走到帷幕邊,拉開一條縫朝聲響處望過去。
燈火通明的燭光下,大殿深處也一覽無余。原本以圍屏遮攔的換衣處,因著親衛的檢查,圍屏已經收起來折疊在一邊,空蕩蕩的那處地面上依然揭開了一片青石板。
一個頭悄悄地探了出來,四處張望,大概惶惑于這大殿的明亮,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有人嗎?”地底下另一個聲音輕問,探望的人眼珠子慌張地亂轉,一邊猶猶豫豫地回答,“倒是沒人!只是……”
“沒人還擋著路?快點滾開!一會兒那邊要追過來了!”一個聲音氣急敗壞,就聽見“噗通”一聲,當先查探的人突然便栽進了地洞,傳來“咕嘟嘟”滾下石階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人影跳了出來,后面接二連三跟著好幾個人走出地道,后面似乎仍舊絡繹不絕。
楚伯陽輕輕放下帷幕,拉著邵玉轉身朝著大殿門口走去。輕輕地拉開大殿的門扇,門口和院子里站滿了值守的親衛。
楚伯陽朝著大殿里面比劃,示意里面有異樣,親衛立刻便跑過來,一窩蜂地沖了進去。
里面的人聽見外面的響動時便像受驚的老鼠似的想奔回地道,怎奈這些人不是訓練有素的侍衛,動作笨拙心緒惶恐,哪里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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