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第二日一早,方中錦本在運功。忽然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又聽到仆人老唐在屋外的粗重呼吸聲。 他便不再運功,而是起身打開了房門。果然老唐已經(jīng)拎了食盒在外屋等候。 老唐剛把食物帶回,原擬等一陣子在敲門問“陀南勝”是否要先用早膳。他哪料到自己剛在外屋站定,“陀南勝”便正好開門走了出來。 老唐心:不會還真是個高手吧? 他連忙滿面堆笑地道:“老爺,早膳已經(jīng)送來了。我給您端進(jìn)屋子吧。” 見“陀南勝”點頭,老唐連忙快步走進(jìn)了屋子。將食盒中的早點一樣一樣擺在八仙桌上。 方中錦見這個紫藤掐金絲食盒甚是精致。里面盛放的是一疊銀絲卷、一籠湯包、一碟爽口菜。 這菜色雖不名貴,但比起當(dāng)年在黃字組的食物,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老唐又恭聲道:“老爺您看菜色還滿意嗎?若是不喜歡或者還要添上一些,盡管跟我就是了。” 方中錦點了點頭,便坐下吃飯。他出生在在書香門第,雖然后來落了難,一身好教養(yǎng)卻沒被廢棄。 老唐站在一邊偷眼看著這個“陀南勝”,心中不禁暗暗納罕。這人據(jù)是三只手出身,又是從嶺南這樣的偏遠(yuǎn)之地來的。身上穿著再粗陋不過的皮襖子,臉色灰暗看不清楚形容。 但你若是遠(yuǎn)遠(yuǎn)瞧著,他卻是身形高大,腰桿挺直。最奇的是吃飯時彬彬有禮,既不是狼吞虎咽,也不讓人覺得娘里娘氣。 你便要他是個公子哥,老唐興許也會相信。 只可惜,這么好一個后生,偏要來躺這渾水。 老唐不再胡思亂想,仍舊謙卑地對“陀南勝”道:“老爺,今日午時用過飯后,字組將有一場比試。這比試不同于過去的旬比,咋們非得好好地準(zhǔn)備才行。” 方中錦聽了這話,心中微覺詫異。他來到這里也有好幾日了,除了旬比,還未聽過其他比試。 但問那老唐,除了知道這次比試“非同尋常”以外,到底有些什么特殊之處,卻也一句話也不上來。 方中錦索性也不再問。終于等到了午時,匆匆吃過飯后,他便按照老唐的指點,一路找到了議事樓。 這字組的比試,到底不如玄黃二組那樣隨意。并不讓人集中在校場上,像是師傅對徒兒那樣的訓(xùn)話。 而是將字組目前五位老爺統(tǒng)統(tǒng)請入議事樓中談話。 當(dāng)方中錦邁入樓中之時,發(fā)現(xiàn)這議事樓恐怕是修羅道場中守備最森嚴(yán)的所在。 除了把守大門的幾位弟子外,走入樓中,也能見到每一層都有一些高手在把守。方中錦細(xì)聽他們的呼吸之聲,皆是少年有成之人。 這便讓方中錦心中更加疑惑。他雖沒有長輩能指點自己那些江湖掌故,但也算是走過了不少地方,見識過一些門派了。 方中錦剛出京城時遇到的那些幫派,無非是一些閑漢匯聚在一起聚眾鬧事罷了。只有幾個首領(lǐng)才會一些拳腳功夫。而在象島上遇到的那些沿海幫派,大概才算得上是入了“江湖”這個門檻。 這些門派中人功夫就高上不少,但是比起今日在議事樓中的守衛(wèi),則又弱了一些。 這議事樓的年輕守衛(wèi)們不光功夫不弱,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他們各有各的氣質(zhì)神情,但大多帶著一層桀驁。似乎來這里做守衛(wèi),是受了委屈一般。 方中錦一路走上頂樓,終于到了大堂。直到來到這里,才沒有人守衛(wèi)。想來是被遣散了。當(dāng)他步入大堂中后,見到其余的五位全都已經(jīng)到了。 方中錦首先就見到了昨晚一聲不吭的鹿兒。她穿了一身柔白的襖裙,竟然坐了第二把交椅。只見她果然不像過去那樣,故意將自己打扮的豪不起眼。 鹿兒生麗質(zhì),絕難自棄。她也并沒有做什么精心修飾,只是露出了姣好的容貌,便能吸引住屋中所有人的眸光。 她忽然見到方中錦進(jìn)入大堂,只是目光一顫,便別過頭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而站在她身側(cè)的,是打扮的格外張揚醒目的玉樹哥。 這玉樹哥今日穿的一身白色鑲金邊的錦袍,本來正滿面堆笑的對著鹿兒自言自語。他忽然察覺并不怎么搭理她的鹿兒神情稍變,便跟著她的視線朝前看去。卻原來是那個“陀南勝”走進(jìn)了廳堂。 玉樹哥眼神一冷,鼻子哼了一聲,對方中錦道:“陀南勝,你最晚一個入的字組,但架子卻是最大的。要這里這么多人巴巴的等你!” 罷他離開鹿兒身邊,擺足了架勢坐到議事堂的主位之上。 在他左手上'位的是一個看著清瘦的老者。他穿一身樸素的青袍,并不搭理余人,獨自閉目坐在椅子中。想來這人就是那位姓金的老人。 他的下位是一個道人。他長相猥瑣,兩撮老鼠胡子油膩骯臟,兩只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不是那個姓吳的道士又能是誰?他見到陀南勝,忽然“哈”的一聲笑,像是見到一個滑稽的將死之人一般。 坐在他的手邊的,是個年輕人。他容貌普普通通,好在身子骨扎實。從容貌上看,像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大孩子一般。 而玉樹哥另一側(cè)上首坐的竟然是顯得冷冷清清的鹿兒。坐在鹿兒身側(cè)的,乍一看倒像是美麗嬌嬈的女子。 這人穿了一身粉紅色的裙子,身上披一件大紅的滾毛披風(fēng)。頭上釵環(huán)俱全,看打扮倒像是一個勾欄女子一般。更奇的是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男子的特征,就連容貌也是柔白嬌艷,活像是一個能滴出水的嬌'娘。 想來這人竟然是那個吹笛的兔兒爺了。兔兒爺見到“陀南勝”進(jìn)來,臉上堆了笑容,對著他招了招手。又在自己身邊那張空椅子上拍了一拍,顯然是要“陀南勝”坐在自己身邊。 方中錦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這張唯一的空椅子上。這一下,字組的人算是全都到齊了。 玉樹哥冷哼一聲,臉上鄙夷的神情無法遮掩。然后坐正了身子對堂上坐著的諸人道:“各位,這修羅道場辦到如今,也有好幾個月了。這時間拖的實在太長,也該有個了結(jié)。今日就是要告知各位,這一次的比試,將是字組最后一次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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