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你看看……看看謝婉儀和蕭婈的所作所為吧……” 一聽盧允升這么,正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趙昀頓時氣上心頭: “夠了,盧允升,你這是從哪里知道,這是謝道清做的?難道,你不知曉,前線已經大亂,朕哪有時間理會你等?” “陛下……臣也知曉朝廷的難處,然,謝婉儀下毒之事,可關系到陛下的子嗣啊……” 盧允升的話幾乎是句句到了趙昀的心坎上,作為大宋皇帝,他也想將自己的寶座傳給自己的兒子,然而,這么多年,除了兩個早逝的皇子之外,他卻沒有一個子嗣……這回,他當然不希望趙嫣這里再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情了。 “陛下,謝氏自入宮以來,從未誕下皇子或是皇女,因而失寵,之后,她就對陛下心懷不滿,妄圖報復,想必,再加上徐謂禮的提議,這個惡婦更是對陛下懷恨在心,以至于要加害于趙皇后……” 聽聞此言,趙昀卻是撫須淺笑,瞪著盧允升意味深長地道: “汝和董宋臣口徑一致,想必是有所串通吧……” “臣……臣不敢啊……”盧允升當即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 “陛下,臣也只是如實稟報,至于董公公的情況,臣也是一無所知啊,還請陛下明察……”著,他就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瓶子,將其放在了桌案上: “陛下,這是臣在慈元殿內發現的鴆酒,觸之即潰、飲之即亡啊,此女被廢還不思悔改,陛下切不可手下留情啊……” “好,若是半句有假,朕拿你等是問!”完之后,趙昀就從榻上起身,向著盧允升下了個口諭: “盧允升,朕命你即刻前去,將道清和蕭婈拿下交由董宋臣軟禁,但絕不可傷害她們……” “臣遵旨……”盧允升像只蝦米一樣,諂媚地向趙昀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珍珠,快睡吧……” 此刻,在和寧殿的西臥房內,謝道清正在哄趙珍珠入睡,在她身旁,蕭晴和蕭婈都一臉恭謹地束手而立,看起來并無什么異常。 “蕭晴,等會你就去照顧趙嫣吧,這里有我和蕭婈就行了……” “是……”蕭晴向著謝道清屈身行禮,而后準備推門離開……豈料,這時臥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過后,一個肥頭大額的宦官帶著幾個宦官女官推開了房門,將她們全都堵在了臥房里……蕭晴定睛一看,原來領頭的人竟然是盧允升! “奉皇上口諭,將謝婉儀及蕭婈拿下軟禁,不得有誤……” 一聽此言,蕭晴氣極,除了上前一把護住謝道清外,她還伸出手,指著盧允升就是一陣斥罵: “放肆,我是尚書內省的一把手,你們……你們豈能如此行事?” “蕭晴,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你還是讓開吧……來人,將她們帶走!” 盧允升想要帶走謝道清,然而,趙珍珠卻不愿意她離開,看著兩個女官想要將謝道清架走,她就上前抓住了謝道清的衣裙,抽泣著不讓她離開。 “珍珠,好好聽蕭晴的話,母后不過去別的地方住一段時間,不會有事的……” “母后,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趙珍珠哭泣著,扯了扯她的裙角,見此情景,謝道清鼻子一酸,蹲下身將她摟在了懷里: “嗯……母后帶你走,可以嗎?” “好啊好啊……” 看著趙珍珠那堅決的臉,盧允升只能搖搖頭,陪笑道: “公主殿下,謝婉儀這是要去受罰,你還是……別去了吧?” “不……”趙珍珠噘著嘴,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了一眼,理都不理他。而蕭晴則拉住了蕭婈的手腕,輕聲道: “蕭婈,希望你能照顧好她們,到時候,我一定會證明你們是被冤枉的……” “我會的,蕭晴姐,多謝你的好意……” 深夜,在盧允升的“引導”下,謝道清抱著趙珍珠來到了上回曾經關押過趙嫣的牢房里,當牢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盧允升偽善地笑了笑,對著謝道清了句: “謝婉儀,蕭婈,你們還是先住著吧,有時間的話,你們可以帶著公主殿下出去走走……” “你……”蕭婈本來還想些什么,然而不等她出來,謝道清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接著,她就向盧允升行了個禮,恭謹地道: “盧公公,謝氏在此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以后,住在這就還承蒙你照顧了……” 看著謝道清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盧允升那張肥臉上卻是冷冷一笑,道: “嘿,謝婉儀,你還是留著這套吧,到時候好好求求董公公吧……” 聽聞謝道清和蕭婈被收監,董宋臣可以是手舞足蹈。這次,為了策反和收買死對頭盧允升,他可以是下了大功夫,既送錢又送土地,這才將其拉下水……不過,董宋臣也清楚得很,只要盧允升參和此事,到時候,除了成功,他就不可能有機會脫身了。 “來人,給老子更衣,老子要去探望一下這兩個宮婢……” “好嘞!” 半夜三更,謝道清坐在草堆上,將已經沉沉睡去的趙珍珠摟在懷里。屋外,清冷的月光透過牢房的窗戶照進室內,看起來似乎還帶來了一絲寒意。 “喲,謝庶人,你怎么在這兒蹲大牢啊?難道,是在北國還沒蹲夠嗎?” 聽到聲音,謝道清一睜眼,看見的是董宋臣那副肥胖猥瑣的面容。雖然心生厭惡,但她還是矜持地將趙珍珠抱給蕭婈,起身束手而立: “董公公,深更半夜,你這么好心來此處探望賤妾,想必是有什么要求吧?” “也沒什么……”董宋臣淺笑兩聲,走到了謝道清身旁,貼著她的臉悄然問道: “謝氏,你作為廢后和一介婢女,官家讓你活著已經是給你城門大的臉了,可是……你又為啥要自尋死路,用藥毒害趙皇后呢?這何苦呢?” 聽聞此言,謝道清白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楚的笑意,沉默片刻,她這才頗為自負地回答了對方的“疑問”: “喲……原來,董公公來此是為了這事啊,本后愚笨,倒是不知此事!” “不知?那就讓我來提醒提醒你吧……”著,董宋臣就開始信口雌黃,編出了“投毒案”的前因后果: “自打趙貴妃取代你謝道清之后,作為廢后的你便對趙皇后懷恨在心,從北國歸來之后,你就利用趙皇后的信任,命你的養女蕭婈將毒藥投入她的飲食當中,打算來個一石二鳥,既毒死趙皇后,又栽贓陷害賈貴妃……只可惜,你的伎倆還沒得逞,就讓蕭晴給攪黃了!” “董公公,你可真是足智多謀,蕭婈是我養女不錯,然而,我等已經是一介宮女,又何來毒藥呢?” 對于謝道清的這一“反問”,董宋臣確實是早有準備,只見,他從衣袖里掏出了兩個瓷瓶,將其隔著木欄桿,在謝道清面前晃了晃: “毒藥嘛,就在你的慈元殿內!這是我在慈元殿內搜到的,謝氏,你還是乖乖地跪下簽字畫押吧,到時候嘛,老子自會賞你個身首異處,給你和蕭婈來個痛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借著透進來的月光和昏暗的油燈,面對董宋臣那副“志得意滿”的面容,謝道清不由得仰長嘆……至于董宋臣,他則話鋒一轉,不緊不慢地出了自己的“條件”: “謝庶人,如果你將你的萬花隱園交出來,或許,老子還可以給留你條生路……” “休想!”謝道清瞪了對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回答了董宋臣: “那是我祖父傳下來的園子,若是交于汝個閹豎,我又有何面目見我家人?” “是嗎?那你就在此等死吧!” 淳祐四年五月十八清晨,宋廷接到了京湖和兩淮發來的電報,稱蒙古軍突然集結了重兵,對宋軍控制的隨州、壽春發起全線進攻。一時之間,宋軍在京湖、淮南全線與蒙古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雙方廝殺互有勝負,前線向朝廷要求增援,而守衛壽春的呂文德則認為,若是缺乏對韃子額有效牽制,則壽春危急,淮南危在旦夕。 “諸位,看來,讓水師出戰的時機已到,這也是看看我軍實力的機會啊……” 在李毓之等人的倡導下,對此,宋廷即刻做出反應,派遣劉蘊率領慶元號輕巡洋艦及螳螂號護衛艇、目山號補給艦(夾板蒸汽船)向山東發起進攻。同時,派出各路大軍增援隨州,壽春,并聽從孟珙的意見,出動京湖制置司的軍隊襲擊蒙古軍后方,從而迫使蒙古軍退兵…… “鬼知道,韃子會不會因此退兵?” “就是就是,若是如此還好,若是韃子要死扛,我等也只有大敗虧輸的份了……” “要去你們去吧,老子可不想當這幫袞袞諸公的替死鬼!” 剛剛出發不久,心里不安的士卒們就已經是議論紛紛,而對此,劉蘊卻已經不能裝出聽而不聞了。為此,他當即下令,召集將領在前甲板集合,商議這次作戰行動的一些細節。 “諸位,我曾聽聞,你們對于此戰并無信心,擔心空手而歸,可有此事?” 面對主將的質問,其他將領們當然不好意思直面回答自己參與了議論,只好紛紛顧左右而言他: “絕無此事,大人,我們的糧秣是否充足……” “大人,我們的油料是否足夠航行?” 看著將領們興致勃勃、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劉蘊霎時青筋暴起,沖著他們吼了一句: “飯桶!老子要砍了你們!” “是是是……”將領們猶如雞啄米般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道: “謹聽大人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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