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與那張文修的目光遠遠對上,張文修長著一把花白的絡腮胡,一雙眼睛微微上挑,閃著寒光,長得便是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
定國公眼神微瞇,心里已經想出了無數的可能,佛光寺與云曦關系匪淺,難道又是有人來針對云曦?
可是這次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也沒有辦法像往常一樣給配合云曦……
定國公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卻在分析利害,只用一雙精明的老眼盯著眼前的局勢。
“佛光寺是我夏國最重要的佛寺,竟有賊人敢痛下殺手,陛下定要揪出兇手給佛光寺一個交代啊!”楊太后正色說道。
夏帝也點了點頭,佛光寺信眾頗多,這件事的確要處理得當,“張文修,那你可知道是誰要殺人滅口?”
張文修面色不善,掃了云曦一眼,開口說道:“買兇殺人的正是佛光寺主持——玄宏大師!”
一語落,殿內一片嘩然,云曦依然端坐,面色卻是有些凝重,楊太后和賢妃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兩人心思各異。
“這怎么可能?玄宏大師是得道高僧,怎么會買兇殺人!”
“就是啊,我可不信!”
玄宏大師的名望非常之高,眾人一時間自是難以接受,議論之聲紛擾不斷,張文修見此摸著胡須說道:“是與不是我們一問便知!”
夏帝也心存猶疑,他心中對玄宏大師還是十分信服的,想當年各國曾共同舉辦過一次佛會,許多高僧皆參加了那次的佛法辯論,最后卻是年紀最輕的玄宏大師名登金鼎,可想其佛法造詣。
更是有一高僧曾言,玄宏大師是最接近佛祖之人,將來必會肉身化佛。
是以眾人如何會相信這般神圣之人竟會屠戮性命?
“陛下,微臣救下的那名僧人就在京兆府中,而且昨夜微臣便將玄宏大師請進了長安,陛下不如依次詢問再做定奪!”張文修準備的很是充分,夏帝聞此便點頭應下了。
云曦微微蹙起了柳眉,看似毫不在意,實則眼眸微轉,無意間敲動的手指更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賢妃微微挑唇,看來云曦這次是被打的措手不及,如此方才不會辜負她另備的好戲!
不過片刻,一位身著青袍的僧人有些緊張局促的走進了殿內,在眾人那探查的目光下,這僧人顯得十分不安。
“貧僧參見陛下,參加太后娘娘!”僧人的聲音微抖,低頭頷首道。
“你是何人?”夏帝聲音威嚴冷肅,在外人眼中夏帝還是有一身帝王之威的。
“貧僧玄凈,是佛光寺的大長老……”玄凈看起來要比玄宏更年長一些,氣質卻是遠遠不如。
頓了頓,玄凈復又補充道:“貧僧也是玄宏主持的師兄!”
“京兆尹剛才說你被人追殺,你可知幕后之人是誰?”夏帝冷冷問道。
“貧僧知道。”玄凈似乎很是悲痛,面色愴然。
“如實招來,若是膽敢欺君,休怪朕不念佛祖慈悲!”
玄凈雙手合一,嘆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如何敢欺瞞陛下!
更何況此事關系我寺的名聲,若不是無法,貧僧也不愿宣揚!”
玄凈說罷,眾人紛紛交頭接耳,難道這件事還真與玄宏大師有何關系嗎?
“真的是玄宏大師想要殺你?你可知是因為什么?”夏帝茫然不解。
“自是因為貧僧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玄凈痛心疾首的說道。
眾人一時都來了興致,這殺人的理由總是千奇百怪的,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無欲無求的和尚殺人,對于這背后的理由就更是好奇了。
“到底是何事?速速招來!”
夏帝厲聲詢問,玄凈突然跪在地上,面露惶恐,“陛下,貧僧自是不敢欺瞞陛下,可是貧僧所說之事事關重大,還請陛下能夠饒恕貧僧的罪過!”
“好了!朕知道了!你快說吧!”夏帝不耐的揮了揮手,一口應下。
玄凈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說道:“貧僧無意間經過玄宏的禪房時,正巧聽到里面?zhèn)鱽砹诵甑恼f話聲。
貧僧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貧僧卻是聽玄宏念出了一個名字!”
玄凈抬頭看了夏帝一眼,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擠出幾個字來,“他喚的名字是——慕清!”
一語如石,激浪千層,殿內只聽到吸冷氣的聲音,眾人收起了臉上興致盎然的模樣,將頭深深埋下,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肆!簡直是胡言亂語!”云澤將桌案上的杯盞狠狠的摔在了玄凈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怒聲叱道。
饒是張文修也變了臉色,他嘴上的胡子一顫一顫的,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在胡說什么?你昨日可沒有與我說這等事!”
“此事事關重大,貧僧自然不敢輕易與人來說!”玄凈仍是低頭跪著,沒有看張文修一眼。
張文修立刻跪了下來,惶恐的說道:“陛下,臣不知此事啊……”
張文修隱隱有一種被人利用了感覺,若是他早知此事,絕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審玄凈!
當朝皇后與得道高僧,即便無事傳了出去也難免曖昧,這個該死的老和尚分明是要害死他!
“陛下!這和尚竟是敢損皇后的清白,必須要治重罪!”國公夫人怒不可遏,慕清都已經死了,這些人竟是還不肯放過她!
“陛下,臣妾也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切不可聽他一面之詞啊!”賢妃小心的開口說道,夏帝卻是全然沒有入耳。
他眼神冷寒的看著玄凈,似乎是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他身上的威壓驟然加重,眉宇間皆是無法化解的戾氣,仿若是被觸了逆鱗的龍,心思轉換間可覆天下。
云曦一向覺得夏帝缺少帝王之勢,可是今日的夏帝卻是讓云曦都大為震驚。
“說下去!”夏帝的聲音仿佛從深淵寒潭中傳出,混著殿外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父皇!他分明是在侮辱母后!”云澤不過十歲的稚齡,身上的氣勢卻是不容小覷。
“都給朕住嘴!朕要聽他說!”
國公夫人還欲開口,云曦拉了拉國公夫人的手,示意國公夫人落座。
國公夫人無奈,只好怒氣沉沉的坐下,卻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和尚千刀萬剮!
玄凈被龍椅上那冷戾的視線盯得脊背發(fā)涼,只得咽了咽口水,繼續(xù)說道:“貧僧也覺得震驚不已,便偷偷的聽了一會兒。
卻是只聽玄宏說,他已經依諾給了長公主足夠尊貴的命格,長公主以后定可以一世平順,他答應皇后的事情做到了,只希望皇后娘娘也能履行諾言……”
“什么諾言?”夏帝冷冷問道,劇烈起伏的心口顯露了他此時的憤怒。
“貧僧不敢說!”玄凈將頭埋得更低了,聲音顫抖不止甚至都帶了哭腔。
“說!否則朕殺了你!”
玄凈的身子一抖,才近乎哀切的說道:“說是今生無緣,來世再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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