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一天他會同意的。”陸菲然冷聲接道，同時臉頰兩邊的肉抽了抽，這一刻真是把邊白賢恨得牙癢癢，看來就算沒有這個孩子，她和Kris也不會長久，因為那邊白賢就像是一條盤踞的毒蛇，隱藏在陰影里，隨時都有可能竄出來咬你一口。

    至于為什么確認Kris會同意這樁交易，因為陸菲然明白執念的力量。

    小乖以前也是個有執念的人，這種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可以讓一個膽小怯弱的傻子在充斥各種危險的游戲世界里面流血比流淚多的活下去，可以讓她不惜一切代價的付出只為那抹根本不值一文的微笑。

    執念，就是人們的付出往往比得到的更多，卻偏偏甘之如飴。

    以前是陸良人對邊白賢的執念，現在是Kris對父母的執念，和邊白賢對姐姐的執念，真是一群麻煩的人啊，他們難道就不能簡單干脆一點嘛，為什么每個人都要活的這么痛苦呢？

    陸菲然壓下心中戾氣：“你會看風水嗎？這附近一定有一處風水絕佳的地方。”

    鹿含啞然：“你說笑的吧，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技能，不過我倒是有一個道具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陸菲然撇嘴：“那就快拿出來啊。”

    鹿含無奈：“你還真不客氣。”

    嘴里這么說著但鹿含還是拿出了一個道具，也不知他怎么擺弄的，沒多久，遠處就出現了一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年輕男人，他沉默地往前走，逐漸沒入無邊雪原。

    “走，跟上去。”

    他們立刻追著那人的背影。

    多吉的那兩個朋友原本惶惶不可終日，拿不定主意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原路退回去，現在看見陸菲然和鹿含走了，他們一咬牙，跟了上來。

    陸菲然和鹿含也不阻止，任由他們兩人跟著，自己則跟著前方邊白賢的虛影一路前行。

    這一走，就從早上走到下午。

    期間那虛影一直沒有停下來休息過，他們便也不敢停，就怕會跟丟。

    多吉的那兩個朋友看見前面有個鬼影似的東西帶路，其實害怕的要死，但是又不甘心就這么回去，居然遠遠地墜在后面，還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最后，那虛影消失在一處冰崖邊，鹿含說是道具的有效時間到了。

    他們走近冰崖，這里的雪明顯低于四周，可能之前有被清理過。

    陸菲然和鹿含把它又清理了一遍，發現幾根伸入冰層的鐵鑿，鐵鑿上還掛著根鋼絲繩，鹿含用手一扯，那鋼絲繩就從雪層從被拉了出來，一直垂落到斷崖下方。

    “真下去？”鹿含問。

    “當然，”陸菲然很肯定地說：“我要去斷了邊白賢的執念。”

    鹿含扯唇一笑：“我看有執念的人不是邊白賢，是你。”

    陸菲然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是啊，她也有執念，她的執念就是殺死邊白賢，因為她覺得只有邊白賢死了，自己才能擺脫過去的一切，真正獲得自由。

    越往下面想，陸菲然就越覺得焦躁起來。

    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在用一雙“慧眼”看別人，看他們傻了吧唧的追求一些完全不值得追求的東西，像看耍猴戲一樣的心情。

    而現在，這段猴戲里面也有了她的參與。

    “王八蛋！”陸菲然氣得罵了一句，卻不知道是在罵誰。

    鹿含又笑了一下：“貪婪好比一個套結，把人的心越套越緊，結果把理智閉塞了。”

    “住嘴！”陸菲然大怒：“我不是貪婪，我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就屬于我的，誰擋我的路，我就殺誰！我就殺誰！我就殺誰！”

    三聲斷喝，殺意凜然。

    鹿含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不再看陸菲然，而是用手把鋼絲繩全部從雪里拽出來，還走到崖邊把下方的繩索也抖了抖，看樣子是準備要下去。

    果然，鹿含兩手抓緊繩子，面對著陸菲然，預備爬下冰崖。

    下去前，他看著陸菲然的眼睛，說了一句：

    “你想要做的，我幫你，但只幫這最后一次。從今以后，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人，不準情緒化，不準回頭看，去過另一種生活，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

    冰崖下面是一道又一道的裂縫，幸好其中一個裂縫上面又留下了鐵鑿和繩索，給他們引路。

    這些冰縫里面原本滿是寒冷且堅硬的冰刺，但是他們現在要下去的這個冰縫已經被人開過道了，所以還算好走，只是下去之后氣溫更低了，衣服穿了跟沒穿一樣，更像是給身體罩上了一層寒冷的冰甲。

    兩人下到冰縫底部的時候，這里面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冰原，冰原上錯落著幾座被冰封住的房屋殘骸，還有一些死人的遺骨也包裹在里面，他們朝其中的一座斷壁殘垣走去。

    陸菲然：“怎么還有人住在這種地方？”

    鹿含觀察了一陣子之后道：“這些應該是漢代的先民。”

    陸菲然詫異看他：“這你都知道？”

    鹿含說：“從他們屋子里的陶器和服裝的樣式上猜的，怎么，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

    陸菲然面無表情地說：“我沒讀過書。”

    鹿含：“……”

    他知道陸菲然說的是實話，以前控制身體的是陸良人，而陸良人的上學經歷那真是……嘖嘖嘖，如果不是為了讓她能和外人多接觸接觸，不至于得什么自閉癥或者抑郁癥之類的心理疾病，邊氏夫妻真是完全可以省下那筆不菲學費了，畢竟一個智力為二的傻子，能學些什么？

    “這屋子里有什么嗎？”

    “我也不知道。”

    陸菲然和鹿含一問一答。

    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有幾座屋子外面的冰層有明顯的人為開鑿痕跡，不然這房子里面的尸體和物體他們都不可以會發現，而是應該像更遠處的幾座大冰坨子一樣，只有一團灰撲撲的東西被冰層深深包裹在里面。

    “算了，不管他們原本要找的是什么，現在也應該已經找到了，我們直接追上去吧。”陸菲然道

    “好。”鹿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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