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去夏來,轉眼間郝劍已經在李府呆了兩個多月的時光,時間雖短,但他對李府的白世界,卻已經摸清楚了,唯一不清楚的是夜晚,夜晚李家連看門的家丁都沒有,而且李府有嚴苛的規定,夜晚不允許出睡房。 李治安,李治源是同胞兄弟,今年才六歲,年齡還,不好學,玩心較重,經常逃課,把劉師氣的毫無辦法,時不時的向大夫人抱怨,大夫人也總是耐心的安撫,同時呵斥兩個孩子,讓他們向劉師賠罪。郝劍教的是術數,更加枯燥乏味,只是對付孩子,他還是有一些辦法,上半節課,講半節故事,把孩子綁在課堂上,倒也沒讓大夫人失望。 下午授課后,郝劍便在李府院落里閑逛,腦海中不斷的在想著事情,從外表來看,李治安、李治源都是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甚至包括大夫人也是如此,他沒有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任何詭異的東西。自從上次福慶樓遇見李治廷后,他確定了一件事情,他的那雙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還有兩個多時辰就黑了,在李府這段時間,黑就必須待在房間里,不許出來:“只能冒險了,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和韓霸見一面,讓他查的東西,希望已經有線索了! 出了李府,去了翠云街孫記茶攤,一個平民消費水準的茶攤。郝劍到的時候,韓霸正一邊喝茶,一邊聽書,在韓霸的身邊坐下,郝劍點了一壺藤茶,裝著聽書的樣子,聲道:“讓你查的東西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李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一到兩個家丁,尸首都找不到,巡捕房的卷宗也記錄模糊,只做了失蹤人口,并沒有繼續追查! 郝劍眉頭緊皺,呡了一口藤茶:“巡捕房卷宗?孫成虎出力了! “嗯,他幫忙看的卷宗,他還讓我提醒你,這潭水很深,以你一個凡人,貿然踏入,尸骨無存都是輕的!表n霸露出關切的表情:“要不我們還是放棄吧!燒酒和花露水都已經上市,供不應求,只是短短一個月,所賺銀兩便有近三十萬兩,這還是產能沒跟上.......”韓霸不下去了,因為郝劍那灼灼的眼神讓他覺得滲人。 氣氛一度有些沉悶,二人心不在焉的聽著書。一壺茶喝了一半,郝劍才緩緩開口:“張家那邊現在沒什么問題吧?” “沒有,張凌風前日回來,想見你,宛城和金陵兩座城池談下來了,以合伙人的形式,讓出了一部分利潤。” “讓出去的利潤算到成本里,單獨核算,日后分紅的時候,減去便可,孫成龍那里呢?” “他那里暫時沒有消息,產品剛剛上市,他可能要到九月才會回百威城。” “嗯,你個人的實力提升的怎么樣了?” “突破到黃級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提到這個韓霸心情自然是不錯的。 “盡快吧!”郝劍放下茶杯,思索片刻后,語氣變的無比安靜淡然:“如果我不在了,張家那里你不要學我冒險,風險太大,把所有的分紅都讓給孫成龍,讓他直接把龍宗扯進來,這樣第一能保住自己,第二可以乘機加入龍宗,保護義兒,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所以一切拜托了!蓖辏聞Ρ闫鹕黼x開。 韓霸端茶杯的手,停在胸前,久久未動,良久才回過神來,把已經涼的茶一飲而盡....................... 夏的夜晚,似乎連空氣都帶著悶熱,整個李府安靜的如同鬼蜮,連一絲風都沒有透進來。郝劍所睡的房間,吱得一聲打開,帶起點點清風。 右腳踏出門檻,似乎踏入另一片時空,不知道何時李府房檐下掛的黃色燈籠,全部換成了大紅燈籠,整個李府都籠罩在一股令人壓抑的氛圍中。 郝劍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瞳深處本能的散發出絲絲紅芒,家丁、下人、侍女們似乎都睡了,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郝劍不敢掌燈,只能借著月光,在李府沒有目的的胡亂走動。 ‘啪’一聲脆響,從走廊隔壁的院落里傳來,同時傳來一聲憤怒的低吼聲:“父親這個混蛋,就知道偏袒那兩個雜種,我要覺醒妖鬼的時候,他問過沒有?害的我都十八了,才在最后一年覺醒妖鬼,可這兩個雜種,只是剛剛有覺醒的預兆,就給他找了山雨露、玄血丹、怪異妖種。”青年憤怒的把房間內所有的瓷器砸的粉碎。 “生什么氣呢,有我不是挺好的嗎?那兩個雜種,不是還沒徹底覺醒嗎?那今就把他們吸干不就好了!毖硪荒樑d奮的道。 “吸,你就知道吸,你要是不怕被那老混蛋給拍成碎片,你就去,還有那個老婊子,要不是我母親死的早,豈能臨到她上位!卑滓鹿哟謿,憤憤不平的道。 郝劍記得這個院落,平時這里都有兩個家丁看管,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現在家丁們已經休息了。里面傳出的聲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李治廷。 “你是誰?”一個聲音從郝劍的后背傳來,把他嚇了一大跳,立馬轉頭,看到了一個人頭漂浮在空中,正用陰鷙的目光看著他,它嘎嘎低笑,兩排牙齒犬牙交錯:“又有人不聽話,便宜我啦!” 郝劍向前一撲,轉身面對著‘人頭’,低聲道:“我是李治廷李公子的貴客,今夜他約我來,和他見面有要事要談,如果你敢出去,死! 人頭似乎智商并不高,兩個銅鈴大的眼珠子亂轉:“你的是真的!” 郝劍上前兩步,貼近和人頭的距離:“自然是真的!”他看著‘人頭’的后面,滿臉恐懼。人頭好奇,頭懸空一轉,可是后面卻什么都沒有。然后就感覺到腦袋被什么東西給刺穿了。人頭似乎并沒有什么感覺,那把百煉匕首,從他的后腦灌入,刺穿眼眶,刀尖上還帶著一個血淋漓的眼珠子。 人頭平靜的轉頭,一只銅鈴大的眼珠子,散發出嗜血的紅光:“嘿嘿,我是不會和其他人分享你的,你放心好了,我會一點點的把你吃干凈! 恐怖就像一張無形的巨籠罩在郝劍身上,什么算計,什么謀略,在絕對的實力和恐怖面前,都變的蒼白無力。人頭緩緩飄進,而郝劍的身體似乎動不了,不是他不想動,而是真的動不了,甚至連張嘴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頭把嘴巴越長越大,他甚至能聞到人頭嘴巴里的腥臭味。 時間似乎禁止了,似乎連心跳聲也停下來了,極端的恐懼,讓郝劍突破了某些方面的限制。禁錮他的空間,被扭曲了,然后他身體動了。一只手抓住人頭,另一手拔出匕首,由于速度太快太急,匕首在郝劍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淋漓的傷口。沾了血的匕首,再一次狠狠的灌入人頭的頭顱當中。這一次給他的感覺,不像第一次插豆腐塊那樣容易,而是有著深深阻力,不過身在恐懼當中的他,還是用盡全力一插到底。 僅存的一只眼睛,露出人性化恐懼的眼神,大大的嘴巴吸溜溜的變回原樣,很顯然,它想嚎叫,想警戒。不過‘人頭’就像一瞬間失去所有力量一樣,在幾個呼吸間,化為青煙消散。郝劍拿匕首的手還在顫抖,忽然感覺到一股清清涼涼的氣息,順著匕首,傳入手里,進過手臂,沒入腦袋里。眼瞳深處的紅芒,瞬間擴散,整個眼瞳猛然變的如寶石般的赤紅色,隨后又緩慢的隱沒,變回原樣。 他感覺到大腦從來沒這么清醒過,就像灌了一桶涼水進去,讓整個人都通透了。世界就像被撕開了一層面紗一樣,他看的更清晰,觸覺和嗅覺都變的異常靈敏。 “誰!”白衣妖鬼,如鬼魅般沖出院落,但迎接他的卻是一把兇蠻凌厲的匕首。事出突然,而她也沒在意,一把的匕首,就算站著讓它插,也不可能突破自己的皮膚。 沾滿獻血的匕首,瞬間沒入白衣妖鬼的胸腔,她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全身的力量,就像洪水一樣,順著匕首朝外瘋狂涌去。 憤怒的她一腳把郝劍踹飛,用爪子抓住匕首,用力把它拔了出來:“你是誰?”隨手把匕首扔在地上:“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著便向郝劍撲去。 李治廷跑了出來,正巧看到妖鬼受傷的那一幕,眼瞳一縮:“等一下!” 利爪距離郝劍喉嚨還有一厘米的時候停下來了:“為什么?” 李治廷饒有興趣的,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但并沒有任何腐蝕的跡象:“你是鬼斧的人?” “是又怎么樣?”不管什么,先把虎皮扯起來再。 “你這把魔兵多少錢我買了?” “那是我的命根子,你要賣我的命根子,你看應該給多少錢。” 李治廷轉身用力一甩,匕首筆直的插在門上:“呵呵,現在你整條命都在我手里攥著,你你的命值多少錢?” 郝劍干笑兩聲:“開個玩笑,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嗚嗚、嗚嗚’一隊人頭從走廊的盡頭,憑空出現,一閃一閃的,便把郝劍圍了起來。 “人類,人類,吃了,吃了,吃了長手腳。” 李治廷走了出來,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妖鬼,保護好郝劍:“這是我請的貴客,人頭怪,你敢吃試試看! 七八個普通人頭,圍著郝劍,其中一個有脖子的妖鬼,飄到李治廷面前:“李府晚上只接待同為世家的人,或者怪異,如果有凡人闖入,就是我們人頭怪的食物,這可是你們李家定的規矩。” “這里是李家!你們這群怪異只是仆從,如果再敢嘰歪,宰了你哦!崩钪瓮⑻蛄颂蛐杉t的嘴唇,似乎極為期待人頭怪試試。 ‘怪異’也是欺軟怕硬的角色,有脖子的人頭怪,故意冷哼兩聲:“你最好看住他,不然嘿嘿!蓖辏祟^怪就排成一隊哼哼哈哈的一閃一閃,飄走了。 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按在還在流血的手臂上。那點疼痛他并不在意,也沒有叫喚,眼神平靜的看著李治廷:“匕首給你了,沒什么時候,我先走了! “別急著走嘛!”李治廷上前兩步攔住郝劍:“想找你們鬼斧的人好久了,好不容易找到,當然是留下來比較好! 郝劍嘆息一聲,實話實道:“我是李治安、李治源的術數老師,我留下來,傳到大夫人耳朵里,只怕不合適吧?” 用手拖住自己的下顎,李治廷先是露出苦惱的表情,然后又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果然助我也!你既然是那兩個雜種的老師,幫我宰了他們吧! 郝劍翻了翻白眼,無語道:“你覺得我殺了他們兩個,你李家會放過我,你會放過我?換個靠譜一點的。” 妖鬼冒出頭來,眼光不善的上下掃了掃郝劍一眼:“要不還是給我吃了吧,剛剛我被那古怪的匕首吸走了不少力量,現在肚子好餓! 李治廷伸手給妖鬼頭上來一個爆踩:“這可是鬼斧,下魔器、神兵的源頭,殺了的話多可惜啊! 郝劍額頭上的汗毛滲出一絲絲細密的汗珠,剛剛那一下,沒有當場殺掉這個妖鬼,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能是妖鬼和李治廷的對手。所以剛剛才順水推舟假裝自己是鬼斧的人,只有先活下來,才能報仇,而且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血液和大腦都有問題,而且很可能是好的一面。 妖鬼對李治廷敲她的腦袋有些氣惱:“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完,她便化成一縷青煙鉆進李治廷的體內。李治廷的右手背上,緩緩出現一個骷顱頭的圖案:“到我房間里,要是被我二叔或者那個大婊子看到,我可保不下你!敝銖娦邪押聞ψУ椒块g里,順便把插在門上的匕首拔下來,關上門。 房間的格局簡單,沒有多余擺設,看樣平時也沒什么人來做客。只是一地的碎瓷渣滓,而且還沒有床,只有一個睡椅,看來是睡覺用的。 隨手把匕首放在桌上,李治廷顯得有些正常了,不總是一副癲狂的樣子:“這里是家族里的黑屋,在外面玩的太過火了,被罰到這里面壁思過一年! “哦!”郝劍絲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安慰人:“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是沒關系!”李治廷又恢復了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聽你們鬼斧只要付出一定代價,什么都接,有沒有這回事情! “有!” “那你剛才為什么拒絕?我又不是出不起錢! “第一,你剛才沒跟我你要花錢,第二,除了付款之外,還有其他代價!焙聞﹂_始一本正經的胡八道。 “什么代價!” “你的血液!” “我的血液沒問題!你需要多少銀兩吧!” “一百萬兩!”郝劍了一個對李治廷來的文數字,經過這些他對李家的了解,李家很有錢,作為壟斷百威城成衣布匹生意數百年的世家,隨隨便便幾千萬兩絕對沒有問題。只是李家的后人不一定有錢,他每個月可領的銀兩,都是按照家族貢獻、年齡大、薪酬制度,綜合評比之后才發放的。 李治廷吞了口唾沫,被一百萬兩噎了半響:“能不能少點?” “你有多少?” “一萬五千三百多兩吧!”李治廷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才報出這個數字。 “這個真幫不了你!”郝劍起身就要走。 “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李治廷露出森面獠牙,惡狠狠的道, 郝劍很果斷的回到原地,老老實實坐好,心里雖然很想直接宰了這個喜怒無常,又是殺害老堂主和諸位乞丐的仇人,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一萬多兩,有點離譜了,這樣吧,兩萬兩我幫你發消息出去,看看有沒有人愿意接這個活! 李治廷捂著嘴唇呵呵直笑:“繼續編,沒事,繼續編,我聽著”他目光陰森的上下打量著郝劍:“你們鬼斧,到底潛入我李家要干什么?鬼鬼祟祟的給那兩個雜種教書,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地,郝劍暗嘆,裝作無奈的樣子:“我潛入你們李家,有什么秘密,你似乎是不關注的吧,更不在意。從剛才到現在,你唯一關注的,就是宰了那兩個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們還是把目光聚集在這上面,我覺得對你,對我都好一些! 李治廷拍著雙手,舔了舔猩紅的嘴唇,高興的道:“對頭,對頭,那么你愿意接著單活了! “我有其他選擇嗎?” “錢也不用付了吧?” “不用!”郝劍翻了翻白眼,一副無力吐槽的樣子。 李治廷四處找了找,似乎所有的瓷器都被他脆了:“那啥,沒有玉瓶了,等辦完事,再把血給你!敝惆沿笆兹咏o郝劍:“這個先給你,明辦完事情在給我! 郝劍一副被痛宰的表情:“明?那我的任務怎么辦?” “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郝劍急忙擺擺手:“那我可以走了嗎?” “最好現在別走,那群人頭怪指不定在那個旮旯里等著你呢,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我這里坐到快亮吧。” 郝劍裝出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坐在原地,直到快亮了,李治廷才放他離開。 大紅燈籠慢慢變回黃色燈籠,籠罩在李府上那一絲絲詭異莫名的氣息,開始緩緩消散。只是幾步之間,郝劍便感受到了清揚的微風。那種落針可聞的寂靜,也消失的無隱無蹤,一切似乎都回復正常了。只是郝劍才明白,白李府是假的的,只有夜晚的李府才是真實的,隱藏在平凡下的恐怖,絕對是最恐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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