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玉色的魚鱗服,用料考究,衣服顯然是量身定做的,極其貼合,穿在身上都顯得精神不少。腰間的佩刀長近四尺,刀背上刻畫了符箓,顯然是神兵,刀柄綁著一圈圈白色的線絨,是為了防止手出汗打滑的,頭發寸短不需要發髻束著。 廷尉府衙門位于城中北街,廷尉左邊是官府衙門,金陵城主辦公的地方,兩個地方挨著。不過相對與官府衙門,廷尉府低調很多,不管是規模還是建筑用料裝潢方面,都無法比擬,畢竟一個是面子,一個是里子。廖凱領著郝劍來辦理登記手續,身牌和官服都已經穿身上了,但具體的程序還是需要走一遍。 進了廷尉府,廖凱領著郝劍直奔資料科,辦理手續,廷尉府并非清水衙門,主管刑部。特別是右監軍那一塊,負責大多是民間普通的案子,油水極大。在衙門里轉來轉去,遇到幾個手里拿著木質禮盒,行色匆匆的樣子,顯然是來送禮的。 資料科辦理好登記手續,在花名冊上按了手指印,郝劍便正式成為廷尉府的一員。出了資料科,廖凱便給郝劍介紹廷尉史官職大、年俸多少,具體負責的事項等等。 “正廷尉是我們廷尉府最大的頭,大梁國九卿之一,左監軍上書之后,特意從大都過來見你。正廷尉往下是左右監,左監主要負責全國各地的怪異案件處理。右監主要負責全國各地的普通刑事案件,職責分明。左右監之下,便是都尉,一城兩個,左監下屬一個,右監下屬一個,都尉數量基本固定,因為城池就那么多。都尉之下便是廷尉史,也就是你我的級別,這個人數不固定,按照實際需求,由都尉上報給左右監審批,可以適當的增加或者減少。我們左監這里最低便是廷尉史,因為對付怪異,實力低了只能送菜。右監軍那里,廷尉史之下還有兩個官職分別是奏讞掾、奏曹掾。”廖凱笑了笑,開始一般人最感興趣的環節;“由于職責分類不同,我們待遇和右派廷尉史的待遇相差也極大的,一般而言新入職的左監廷尉年俸可在萬兩左右,而右派的廷尉史做到最高也不過每年2000兩銀子而已,不過他們那邊的外快多,年俸之外還有的拿。” 郝劍耐心聽完,總結一句:“了半,就是賣命者的血酬。” “對,就是這么個理。” “那撫恤金呢?” “撫恤金是有的,只是不多而已,我們的頭,孫都尉的撫恤金也不過兩千兩,和我同級別的兄弟更少,只有五百兩。”到這里,廖凱情緒低落下來。 郝劍用手拍了拍了廖凱的肩膀:“逝者已矣,別難過,你們不是叫他孫千戶嗎?怎么?” “又讓你見笑了,孫千戶是他的本名,都尉才是他的官職,我們和他混的太熟了,他也不計較,所以我們都叫他本名。” “原來是這樣,有機會去看看他的家人,帶些銀兩過去。” “我去過了,其他他兄弟那里也去了一遍,這個月的俸銀,第二就沒了,現在都是在‘仁和’那里和徒弟們蹭吃蹭喝的。”郝劍從錢包里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他:“先拿著花,有機會我陪你再去看一看,現在先帶我去看看仁和。”廖凱也沒客氣,大大咧咧習慣了,伸手就接了銀票,揣進錢包。 出了衙門口,本想叫一架馬車的郝劍,忽然看到一名廝牽著自己的寶駒正等候著,頓時一喜。廖凱跟著解釋道:“你入獄那會,這匹馬便寄樣在白大人那里,她幫你照顧的。” 幾個大步上前,環著馬走了兩圈:“她怎么給我養的,瘦了這么多?” “那個啥,龍宗、地海殿,逍遙宮不是各損失了一名內門弟子嘛,監軍大人這些都在忙這個事情,可能太忙疏忽了吧。” “不會養就交給專業的人事,瞎胡鬧。”著從廝手里接過馬韁,一個翻身上馬。廖凱從另一名廝手里接過馬韁,也上了自己的馬匹,二人直奔城北青文路,仁和私塾和武館便開在那條路上,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 金陵城房價太貴,羅生白那兩萬銀兩在城里買房子雖然不至于相形見絀,但買完之后,后續的計劃肯定得泡湯,所以私塾武館都是租的。城北青文路上租了五間一水的四合院,光是年租金便是九百兩銀子,三個私塾老師年俸,羅生白都是按照行價加三成,也就是一個私塾老師年俸就在三百兩往上。倒是本來是大頭的教頭,卻沒有花一丁點銀子,那原本可是真正的大頭,窮文富武可不的,就廖凱那個級別的,年俸沒有兩千兩往上,根本沒人干。一百多個適齡乞丐包吃包住,還有私塾老師的開銷,還要請伙計做飯,打掃衛生,這一些列的開銷,深深的把羅生白逼回做老本行,一張碎嘴,仨瓜倆棗的,杯水車薪。 到了仁和,剛把馬拴在門口的樹樁上,一名青年乞丐便湊到廖凱的旁邊:“廖大人,馬我給您看著。” “謝了,六子!”著便遞給了幾個銅板子給他:“拿著買兩個饃饃吃。” 乞丐咧著嘴,收下銅板:“謝謝廖大人,打賞。” 四合院大門逼仄,但大門頭上,還是用一塊長不過一米五,寬一尺左右的木板,刻著幾個大字:“仁和私塾!”郝劍一看便知道,不是名家,亦不是好木:“仁和私塾,仁和,羅生白不是一個俗人啊。” 進了院子,便聽到脆生生的讀書聲,中間大堂是學堂,周邊三個房間已經改成了學生宿舍,一個宿舍要住十多個人。郝劍站在大堂外,偷摸的看了看,私塾老師拿著戒尺,在手里搖來搖去,點到誰,便讓誰背誦昨日學的課文,背不好,就要伸出手掌,狠狠的七個大板子便落了下來。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于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聽了片刻,郝劍對這些古文實在提不起興致,和廖凱一起去了武館,三間連在一起的四合院,被從內部打通,暫時夠孩子們一起練武之用。里面的設備大多非常簡單,木人樁,沙包,還有一些郝劍看不明白的修煉器材。 這個點私塾還沒下課,除了掃地二姨在清理環境外,便沒有人了。 “現在教頭包括你還有幾個了?” “就我一個了!” 郝劍知道原因,不再提這個事情;“羅生白在那個茶攤書的,帶我去看看。”二人徑直去了茶街找到李記茶攤,此時已經快十時了,聽書的人已經很少。只有寥寥幾個人,羅生白喝了一口粗茶,的正起勁。 郝劍從沒見羅生白這么認真的書,表情、動作,還有那陰陽頓挫的語調,以前聽他的書,沒有任何代入感,詞不達意,只是黃色段子的時候,能夠引人入勝一點。 在羅生白的身后找了個空位坐下,向老板招了招手,點了一壺最貴的茶。聽了一會兒,來了三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上來便一腳踹了兩個茶桌。老板陪著笑臉迎上去:“別砸啊,各位好漢。” “老孫頭,日你老母,收租了。”領頭的男子,咧著滿口黃牙,罵罵咧咧的道。 “這不是前日才剛收過嗎?怎么還收?” “怎么你有意見?”他咧著嘴大聲吼道;“黑虎幫辦事,不相干的人都給我滾蛋。”聽書的茶客,不敢多待,都灰溜溜的走了。 廖凱伸手就要拔刀,郝劍伸手按住,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們那個角度,肯定看到我們了,官府的人在,他們都敢罵罵咧咧的,肯定有所依仗,靜觀其變。” 羅生白并沒有發現坐在他身后的郝劍,見老板被推搡,便趕緊走了過去,把老孫頭扶起來,腆著笑臉道:“幾位爺,做買賣的不容易,給條活路吧,你們三兩頭的收租,是個人都受不了啊。” 大黃牙上去就給了羅生白一巴掌:“怎么你個書先生要出頭?給我跪下。” 羅生白捂著臉;“跪下能免今日的保護費嗎?” “哈哈”三個人哈哈大笑:“跪下是因為你沖撞了我等,不然廢了你一只手。” 羅生白嚇得臉色一白,這群黑虎幫的人,到做到,絕不帶含糊的,兩條腿頓時就打了擺子,跪了下去。 郝劍從沒見過羅生白這么低聲下氣,毫無尊嚴,他呆住了。但廖凱沒有,他飛的狂奔過去,一把抓住大黃牙的腦袋,猛地朝桌子上一按,砰,血糊了一臉,兩顆大門牙也被磕飛了:“長眼了嗎?沒看到官爺?” 跟在后面的兩位黑衣男子,伸手就把腰上的斧頭拔了出來:“放....”話沒完,兩人持械的手便和他們再見了,廖凱把佩刀插回刀鞘:“不知死活,滾!” 兩位黑衣男子,頓時蒙了,攥著噴血的傷口,冷汗凌厲,兩步并三步逃竄而去。 郝劍回過神來來,急忙上前把目瞪口呆的羅生白扶起來:“老羅!”孫記茶攤的老板,被鮮血刺激的,一愣一愣的,腦袋都不靈光了,看著滿地的茶水和瓷器碎片,怔怔出神。 “郝劍你怎么在這里?” 郝劍指著街角的巷子,對廖凱道“那邊有個巷子,把這個大黃牙帶那里,搞清楚事情始末,還有他們的背景。” 廖凱抓著話都漏風的大黃牙,朝巷子里走去,漏風的嘴,不斷罵罵咧咧,廖凱聽不慣,一個大嘴巴子,大黃牙又掉了兩顆牙齒。讓羅生白坐好,郝劍把老板也扶起來:“孫老板是吧!這事和你沒關系,有問題我們廷尉府扛著了。”扯虎皮習慣了的郝劍,很自然的把廷尉府扯了出來。 平頭老百姓也是知道廷尉府的,掌管刑獄,特權獨立,孫老板一聽,魔怔也好了,整個人也精神利落了,趕緊招呼郝劍坐下,給他上最好的茶。 羅生白雙手捧起茶杯,喝了口熱乎乎的茶,沒有話。郝劍默默的掏出錢袋,從中抽出一站百兩銀子,放進口袋,然后把錢袋推向羅生白:“我缺個給我掌管財務、管理家業的總管,如果羅先生看的起我郝某人,這份工作給你了。” “你所托非人了,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我有多少本事,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清楚,抱歉讓你失望了。”著羅生白便把錢袋推了回去。 郝劍又把錢袋推了回去:“今時不同往日,百威城送你走的時候,我沒有自保之力,未來也都看不分明。留你除了給你帶來風險外,沒有任何好處,如今我雖然羽翼未豐,但至少也不是任由人隨意欺凌了。能力是很重要,但我覺得忠誠更重要。而且我也不相信,老羅你甘愿就這么平凡的過一輩子,那兩萬兩銀子,你取八房姨太太,生幾十個孩子,使勁的造也夠你花一輩子了吧。你扣心自問,為什么要辦私塾和武館,僅僅是為了我嗎?難道你不想討回做人的尊嚴,受人尊重?” 羅生白捧起的茶杯,久久定格,半響才把茶杯放回桌上;“你不怕我嗎?以前我可是見錢眼開的?” “怕啊!”郝劍笑了:“怕你不答應。” 羅生白收了錢袋:“身上的銀兩太多,需要一個保鏢,你得配一個,還有我的俸銀問題,你打算付多少?” “給你配兩個,總管就要總管的架勢,馬車和馬夫配齊,年薪先定五萬兩。” 羅生白翻了一個白眼,急了:“郝劍,你太賤了吧,以前你可是答應給我10萬兩年薪的,你現在開口少一半,你什么意思。” “絕對合理,那個時候前途未卜,屬于最原始的合伙人,一起拼搏自然享受更好的待遇。現在局勢穩定,安全性也提高了,待遇自然就降低了嘛。” “你大爺的!”羅生白狠狠的喝了一口茶,消消氣:“不許再少了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滿手獻血的廖凱走了過來,拿了個板凳坐好:“搞清楚了,黑虎幫的人,收保護費,后臺有點硬,不好弄。” “有多不好弄?” “是世家,林家,黑虎幫是他們的黑手套。” “那是不太好弄,那個大黃牙你沒弄死吧?” “沒有,我有分寸,不過以后再也禍害不了人了。帶著弟來手保護費,層次不高,也接觸不了什么高層,回頭到府里,問一下其他人,看看誰能跟黑虎幫的高層上話,晚上吃一桌,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這么來,根本性的問題,解決不了,”郝劍若有所思。 “后臺是世家啊,能解決這事就不錯了,那些背靠世家的黑幫啊、做生意的,那個不是牛逼哄哄的,不上稅,不交糧,連找個有功名的文人掛靠,貞節牌坊都他媽的不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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