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裴茵無法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一直都在盼著能有朝一日嫁進蔡家,成為云陽侯世子夫人,母親明知道她的心事,怎么能打起秦家的主意來?云陽侯府何等顯赫?相比之下,承恩侯府雖然同是侯府,但論權勢論地位,根本沒辦法跟云陽侯府比! 白了,承恩侯府秦家,其實跟她們裴國公府是一樣的處境。 自家祖父雖是國公,卻早早告老,又癱瘓在床十多年,不過是白占了一個國公的虛名罷了;承恩侯秦松雖是國舅,但既無實權,又被皇帝厭棄,如今只能躲在家里不出門,除了占個侯爺的名頭,同樣毫無用處。 自家父親、叔叔們雖然出身顯赫,本身卻只能在六部做個官,仕途上看不到半點希望;而承恩侯府呢?秦錦華的父親與叔叔也一樣是在六部做著官,十幾年不見升遷,秦錦華的父親還是直到去年,才有了升五品的跡象,可五品在京城又算得了什么高官? 父祖是這樣的處境,裴茵她兄弟姐妹幾個作為孫輩,除了在婚事上拼命使力氣,努力往高門大戶里擠,又或是迎娶高門千金為妻,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兄弟們還可以在科舉上用功,為自己增添親的籌碼,她這樣的女孩兒就只能指望婚姻能拯救自己,因此她才會想方設法去討云陽侯府蔡家人的歡心。她認為,秦簡、秦錦華跟自己的處境是差不多的。即使秦簡可以讀書科舉,未來的前程也不見得有多光明,還得指望一門好親事去增添助力。這樣的人,叫她如何去嫁? 她的母親也許只沖著“門當戶對”這四個字去了,這眼光倒也不能算差。可是,未免太過短視了些。她若嫁進云陽侯府,這輩子就再也不必愁了。可她若嫁給了秦簡,等到他功成名就,給她帶來足夠顯耀的權勢與地位時,她都不知多少歲了,期間也不知要受多少苦!既然有更好的選擇,她為何要自找苦吃?! 裴茵抿了抿唇,嚴肅地對母親低聲道:“您可千萬別亂來!好好的提秦家做什么?先前我不是都跟您好了么?您也同意了的。”這里畢竟是在別人家里,又是春宴這樣的場合,雖她們母女是在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話,周圍并未出現第三個人,但裴茵還是很心,努力不出自己中意的聯姻對象的姓名,以免叫人聽了去。 但裴大奶奶卻一臉的不以為然:“我那時確實同意你試一試,可你不是沒做成么?你認得蔡家的姑娘也有幾年了,跟人沒少套近乎。云陽侯府你也常去,幾乎每個月都要去一兩回。我看你和蔡大姑娘相處得還可以,他們家夫人和太太們也時常你好話。可她們也就是好話罷了,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親事。你都十六了,還能拖得幾年?若是她們兩年、三年都不開口提親,你是不是也要一直等下去?!人家蔡世子即使拖到二十好幾還不成親,也不愁會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兒做媳婦,你能跟他比么?!我看蔡家對你無意,否則早就該開口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死心眼,非要他家不可?秦家也是不錯的,他家雖然沒什么實權,可勝在簡在帝心,深得皇上與太子的看重。我看他家簡哥兒才貌俱佳,日后的前程定然錯不了。趁著如今外頭的人還未發現這門親事的好處,我們趕緊把事情成了,日后自有你的好日子過。你可別在這時候犯糊涂,好親事不只是你一個人在搶。你一耽擱,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裴茵冷笑:“這樣的親事也叫好?母親就別哄我了。”她咬了咬唇,“您改了主意,可問過父親的意思?祖父呢?” 裴大奶奶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雖然話都不利索,可人還沒老糊涂呢。朝廷上的事,他幾時錯過?他秦家這門親事好,自有他的道理。你父親雖然不明白他老人家為什么這樣,但一向孝順聽話,絕不會違逆你祖父的命令。長輩們既然發了話,你就別再耍性子了。方才你已經犯過錯,差點兒就把長輩們的盤算給毀了,得趕緊補救才行。一會兒你尋個空,去給秦家兩位姑娘賠個不是,就你方才是因為別的緣故,一時昏了頭,才會出口無狀的,定要讓她們消了氣才行。否則她們在承恩侯夫人面前你幾句壞話,你就真的別想嫁進秦家了!” 裴茵差點兒沒咬碎一口銀牙!她與秦錦華一向平等論交,對秦含真更是隱隱有幾分居高臨下,如今竟然要為了她們的錯誤,反向她們賠不是?還有沒有理了?!祖父和父親真的不是糊涂了么?母親竟然也要她為了秦家這門所謂的好親事,卑躬屈膝至此。她若是真的照著母親的話做了,以后還如何在秦錦華、秦含真姐妹面前立足?! 她不能這么做! 然而,裴茵又沒膽子公然違逆母親,更別是祖父與父親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出自己心中的顧慮:“就怕我真的向她們賠了禮,她們就該看不起我了。”試圖打消母親的想法。 裴大奶奶卻不買女兒的賬:“胡!我瞧秦二姑娘是挺懂事的孩子,你若向她賠了不是,她自然不會再記恨在心。至于秦三姑娘,她是永嘉侯府那邊的人,又沒個親兄長,堂兄的婚事與她無關,無須擔心。你只需要照我的去做就行,快去!” 她催著女兒去賠禮,裴茵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但又不想繼續聽母親的絮叨,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到席上,看到眾人都在圍著秦簡,夸獎他的字寫得好,心中十分不以為然。 外戚家的子弟,親生妹妹秦錦華又沒什么出眾的才華,做哥哥的又能強到哪里去?不過是因著他是今日的東道,又有永嘉侯替承恩侯府撐腰,宮里皇上與太子又看重,眾人才給秦簡這個臉面罷了。裴茵都不用親自去看一眼他的書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遠遠瞧見母親裴大奶奶回到席面上,沒再往她這邊看,便迅速扭過頭去,走開不理了。只要她躲著母親些,別讓母親逮住,等熬過這場春宴,她就能離開秦家,到時候推沒找到機會與秦錦華單獨談話,母親也沒法她什么。 反正秦錦華很好哄,過后她若是裝作沒事人的話,秦錦華多半也不會再追究的。再哄兩句好話,兩人便又是親密的閨中好友了。 裴茵走開了,自然不會看到在秦簡身邊,余家兄妹用贊嘆的語氣又夸了他的字一回。余公子還問:“我瞧世兄的字,仿佛有些晉時王元琳《伯遠帖》的味道。只是我不曾見過《伯遠帖》真跡,只臨過摹本,不知得對不對?” 秦簡微笑著回答:“我平日也時常臨摹《伯遠帖》。家叔祖永嘉侯收藏有許多名家法帖和摹本,去歲我生日時,他老人家把自己臨的《伯遠帖》賞給了我。我苦練多時,才有了今日的采,許崢以兩首新詩占了頭名,但接下來就要數秦簡的行書寫得好了。趙陌的畫雖然也不錯,但并不算突出。他今日本就沒打算出風頭,因此只用了平日里七、八分的功力,被評得平庸了些,他也不在意。此外,還有盧初明、余公子等幾個少年,也都表現不錯,得到了一眾好評。 品評結束后,姚氏依約奉送上兩份大禮,分別是一套兵書與一套新詩集——分別給了蔡世子和許崢。無論當事人是否稀罕這份大禮,少年們都高高興興地退回了男賓席。緊接著,閨秀們也入席了,大家開始用餐,姚氏特地雇來的女樂班子也開始了琴簫表演。 這時,秦含真感覺到鄰座的余心蘭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本書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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