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蕭云正坐凳子上曬太陽,一月前蕭云就能勉強下床走動了,淺云每天都會早晚兩次攙扶著他在院子里散步,那會兒的身體還有些僵硬,F在又過了一個月,蕭云已經完全行動如常了。體內的傷勢好的也遠比預期來的快,實力同樣每日都有提升,像是枯泉有了源頭活水,一日比一日盈滿。這除了蕭云本身的肉身強悍外,也離不開淺云無微不至的照顧。
蕭云看著在一旁整理狼皮的的姑娘,陽光落在她臉上,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光輝之中,讓人覺得神圣而溫暖。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家里的糧食就不夠吃了,畢竟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巴,尤其是粟米稀少,一家人所分的本來就不多。但是淺云和阿爺都瞞著蕭云,把剩下的粟米都留給了他一個人,病號自然要受到照顧,不管吃的喝的都要合理搭配,葷素勻稱。反而是淺云爺孫每天少頓少食,吃得也多是些野菇干菜。
蕭云自然清楚,只是也沒曾說出來,心底惦記著這份好。
“淺云,我現在差不多康復了,聽阿爺說明天還要上山,我尋思著也跟著一塊去兒去!
淺云停下手中動作,望著蕭云,“那不成,你還是多休息兩天的好。阿爺說了,不管是大病小病,要徹底養好了才能不落下病根兒!
蕭云笑道:“我有那么嬌弱嘛,在這么休息下去我可就真廢了,多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不是更好。”說話時還起身耍了幾個武夫把式,哼哈有聲。
淺云笑了笑,“隨你隨你,反正又不是去打獵,是去山頂給祭壇添炭,沒啥危險!
蕭云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還真是給小瞧了。其實跟阿爺上山主要是想看看這羊神祭到底是怎么個祭法,差不多連續兩個月,阿爺每次都早早出門,天晚了才回來,身上都會沾帶些黑乎乎的碳灰。而且聽阿爺的口氣,并不是某一家某一戶,而是寨子里所有人家都會分出這么一個勞動力來,往山頂運送近期留存的木炭。
蕭云實在不懂,一個羊神祭需要這么多普通的木炭干嘛。所以才有了想要跟隨阿爺去看看的念頭,而且來此良久也跟淺云一樣,沒曾出過小院,許多地方都要找機會去細細探查一番,比如腳下的這方土地,蕭云總能感受到一絲若有似無的熱息,像是開爐煉丹的那種感覺。結合羊神祭需要如此多的木炭,讓蕭云嗅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而且和阿爺有過一次細談,確定那巫師不是本族人,是在阿爺十幾歲的時候來的外鄉人,距今差不多快五十個年頭了。也就是說,她已經經歷過、甚至親自主持過一次羊神祭。但若真如自己猜想那般存在有什么寶物,那為何不曾取走?莫不是有什么變故或者條件?
蕭云至始至終都認為巫師隱秘此處是有所圖,不相信她是真的埋刀隱居。
堂堂一個金丹境修士,剛剛在修煉一道步入正途,不至于。
第二日一大早,蕭云就跟著阿爺出發了。苗寨所在的羊山山勢陡峭,苗族部落在山腳,而舉行祭祀的位置在山頂。
從山腳到山頂,有一條人工開鑿翻修的小徑,隨一周盤旋而上,即便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一天也最多跑三個來回,還得摸黑。所以如此數量巨大的木炭,一方面是山頂就地取材,每隔幾年都會去山頂的祭壇周圍砍伐一遭,放干了就燒火取炭。
另一方面則是家家戶戶日常燒火給一塊一塊給存起來的,然后給運到山頂的,運送木炭基本是村民日常生活之一,只要集齊一背簍或者一擔,就會抽空走上山一遭,羊山地熱,即便是冬天也不用靠炭火取暖,而近期更是在大量燒炭往山上運送。
山徑上,蕭云擔著一擔木炭,跟在背著背簍的阿爺身后。
“蕭云,你身子骨才好,還是我來擔吧,這背簍里輕些!弊吡艘欢尉嚯x,阿爺回頭想與蕭云換換,一來蕭云地去重傷剛愈,二來,看蕭云這擔扁擔的架勢,生疏得很,就不像是個干活的人。
“阿爺,我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這都養了這么久了,早痊愈了,而且這木炭也不重。”
見蕭云推辭,阿爺也不在強求,臉上笑意盈盈,這家里啊也是缺個頂梁柱。
走了一截,小徑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年輕力狀的小伙子,他們看到阿爺都會親切的稱呼一聲,對于蕭云則是忍不住多看幾眼,一來寨子里來了個外鄉人大家都有聽聞,二來是蕭云那一頭白發太過扎眼,只是也并不會主動招呼。
蕭云反正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倒也不是假裝,是真的客客氣氣,只是暗暗以神識審視這些人,真真切切的只是凡胎。以自己現在的神識強度,自然能夠看出這些人是否有修煉資質,淺云到是有,不過資質并不算好,若沒有特殊際遇,恐怕結丹都難。
一路上,蕭云聽著這些人的聊天玩笑,仿佛自己也融入了其中一般。
阿爺看蕭云默默的跟在身后,故意落下幾步與蕭云并肩而行,小聲道:“蕭云,沒聽你說過你是否還有親人建在!
蕭云一聽就知曉了阿爺的心思,應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倒是有個師傅,我這行腳醫生的本事就是他老人家教的,不過已經過世有些年頭了。”
阿爺若有所思,“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留在這苗寨,反正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咱們爺倆也算有緣,偏偏是我把你給撿了回來,而且淺云這個妮子,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對你呀,比我這個阿爺都親近些,想必你也感受到了。雖然族長說過要你傷好之后就離開,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去求族長把你留在咱苗寨,至于你和淺云,那就順其自然!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蕭云卻不敢這么輕易答應,自己是絕不可能留在苗寨的,要不是有巫師這件事,自己可能已經離開了苗寨,只是放心不下淺云和阿爺的安危罷了。至于對于淺云,好感肯定有,但是非要扯上男女情愛的話,倒也太過牽強了些,稱不上。而且就以自己的感覺而言,淺云對于自己更多的也是家人間的那種親情。
“阿爺,我留不留在苗寨等我吧淺云的眼睛治好了在說,成么?”
阿爺一想也是,萬一淺云眼睛能看見了瞧不上他蕭云了怎么辦?嗯,此事到是自己心急了些,來日方長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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