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神祭如期而至,二十年才舉辦一次的祭祀遠比過苗年來的更為隆重,所有人都穿著平日里舍不得穿得苗族服飾,精心梳洗沐浴過一番。
羊山山頂,近千的苗人,由組長帶頭,無論老幼婦孺全都站在祭壇之下,神情肅穆,連少不更事的稚子都在這種肅穆的氣氛下沒了打鬧嬉笑的心思。
蕭云站在阿爺和淺云身邊,靜靜的注視著一切。
祭臺上,一只碩大的公羊頭骨被掛在最高處,頭上用紅綢扎了一朵碩大的紅花,一身紅衣的巫師正恭敬站在底下進行著禱告。
巫師默念半響,朗聲道:“愿偉大的羊神,賜我等子民衣食無憂!”說完跪地一拜。
眾人同樣跪地一拜,祈求道:“愿偉大的羊神,賜我等子民衣食無憂!”
“愿偉大的羊神,保佑子民健康長壽!”
“愿偉大的羊神,保佑子民健康長壽!”
數道祈求,數道心愿,真摯而期待。
禱告完成,巫師站起身來,抓起案臺上的碳灰,一把一把揚在臺下這些子民身上,所有人都閉著眼睛,揚起笑臉,仿佛在沐浴陽光。
最后巫師點燃了三支香,一步步走向了祭臺后堆積起來的碳山,將燃香插在了最高處。
由山尖開始,那些木炭無火自燃,迅速蔓延到山腳,像是一陣水波散開,不過片刻,積攢了整整二十年的木炭全都被燒過了心,成了白白的碳灰。
苗人們開始在碳灰上起舞,熱熱鬧鬧,熱情滿滿。
淺云也拉著蕭云,開始擺動雙腳,跳著苗舞。
蕭云敷衍的應著,心神卻全部在探查方才在所有苗人眼里出現的“神跡!”令蕭云詫異的是,巫師與族長兩人居然憑空消失了,他可是一直在留意二人的動向,只是二人消失得太過突然,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就像是進了某處獨立空間。
蕭云手中配合著淺云的舞蹈動作,問旁邊的阿爺道:“阿爺,族長和巫師怎么不見了?”
阿爺笑道:“只有族長和巫師才有資格被羊神召見,他們啊是去見偉大的羊神了!”
聽阿爺如此說,蕭云敢斷定兩人肯定是去了山腹,去取寶貝去了。只是斜眼掃過,那幾個被占據了身軀的苗人也在,所以蕭云也并沒有輕舉妄動,就算想動那也是入地無門。
山腹中,一青一紅兩道遁光顯現,正是從空間入口進到山腹的巫師與族長。
這山腹中空,整個空間極大,而空間上方則是一層透明的、略帶扭曲的光罩,那些數不清的木炭就是被倒在這光罩之上,經過一次一次的祭祀,已經墊了不知道多厚的灰白碳灰。
此刻正有一粒粒細小的紅光滲透光罩,像似湖面的粼粼波光,自天落下,正是木炭燒過后的熱量,正被空間中央,一具只剩白骨的尸體吸收。
尸體胸腔內有一顆龍眼大小的泛黃圓珠,正在滴溜溜旋轉,因為吸收了木炭熱量的緣故,此刻更是發出溫暖而柔和的光,像是一顆縮小了無數倍的太陽,讓人舍不得挪開眼睛。
巫師眼里閃過一絲貪婪,片刻又恢復如常,“道友,上次你我費盡心機才破了這第一層光罩,本來我以為這陽神珠已是囊中之物,不料你說要硬破這第二層光罩付出的代價太大。今日,想必道友是胸有成竹了。”
劉洪笑道:“這是自然!”隨后伸手一拂,一道青光輕飄飄的墜向了那具白骨。
光華涌動,一層泛黃的光罩顯現出來。
青光散開,乃是一張青綠色的符箓,上面畫符可謂是筆走龍蛇,鬼斧神功!
青靈符!
巫師自然識貨,這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對于破陣來說可有著莫大的神奇功效。一個陣法,想要從外破除若是沒有高深的陣法師拆解,唯有硬攻一途,只有耗光這陣法積蓄的靈氣才能功成,可謂是事倍而功半。但是有著青靈符相助卻大不一樣,這青靈符可以看做是一顆種子,而它生根發芽所需要的營養便是供應這陣法的靈力了。
青靈符光華閃爍,那泛黃的光罩就緩緩出現了一個缺口,雖然不斷在自我修復,但是修復的速度顯然比不過青靈符侵蝕的速度。
山腹中,巫師兩人正在試圖收取陽神珠,山上卻因為陣法的觸動開始地動山搖。
還在載歌載舞的苗人們都開始驚慌失措起來,以為觸犯了羊神,紛紛跪地,祈求著羊神莫在發怒。
蕭云當然清楚,這動靜肯定是巫師族長兩人搞出來的,立馬喊道:“諸位聽我說,這不是羊神發怒,反而是羊神在提醒我們,這是地龍翻身,大家趕緊下山逃命去!”
說完直接運起遁光,帶著淺云和阿爺,直奔山下。
其余苗人見狀也都紛紛四散逃命。
一位苗人青壯見狀眉頭微皺,這些凡人的死活無關緊要,但是蕭云必須抓住。直接一招手,兩名身穿赤星宮宗門服飾的金丹境修士直接跪拜在地,“拜見大長老!”
此人指了指蕭云消失的方向,“你二人去跟著這小子,務必將他生擒回來,宮主交代過,此人最適合養珠。”
兩人同樣駕起遁光,追蹤蕭云而去。
就在兩人走了片刻,一大片遁光齊刷刷往羊山而來。
大長老望著那片遁光,嘴角譏諷,“七星峰終于來了,這次怕是傾巢而出了!”隨后伸手一指,羊山周圍同樣升起密密麻麻的遁光。
他赤星宮何曾不是傾巢而出了!
山腹內,劉洪手里掐著法訣,厲聲道:“快取陽神珠,我撐不了多久!”
巫師神色一凝,腳步一踏,直接掠向了陽神珠,只是臨近光罩,張口一吐,吐出一個黑色甲丸。而她自己則是虛晃一槍,直接折身而回,一掌拍向了劉洪的頭顱。
既然修到了金丹境,又是野地里刨食吃的山澤野修,哪個是好愚弄之輩了,這劉洪想讓自己當炮灰,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點。
電光火石之間,劉洪撤去法訣,同樣以掌相迎。
一陣氣浪散開,兩人分開兩旁。
正中央,沒人主持的青靈符已近燃盡,光罩再次合攏,但是陽神珠卻在一具通體黝黑的傀儡手里。
這具傀儡身材高大,在手掌、腳掌以及眉心處都有一顆光華閃耀的白點,在心口以及丹田也有兩顆。
七星峰!七星傀!
只是此刻,七星峰賴以成名的七星傀儡整個身體卻漸漸泛紅,握住陽神珠的手掌更是紅得發亮,像是被放在爐火中的鋼鐵,隱有融化的跡象。
“梁敏,多謝你幫我取得陽神珠,而且論起隱藏修為境界,我赤星宮才是其中集大成者,你也不必壓境了。”
本名叫梁敏的巫師,臉色一沉,“你不但看出我壓境,更是早就知道我是七星峰的人,甚至姓甚名誰都一清二楚,看來這回我要栽了。”
劉洪笑道:“不管你是金丹境還是元嬰境,此時此刻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而且你七星峰這一次可以從這青冥天下除名了。”
梁敏望著自己苦苦支撐的傀儡,估摸著時間,到底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吶。
“明明你赤星宮可以吃獨食,為何冒這么大的風險要將我七星峰拉進來,不是多了一份意外嗎?莫不是想一箭雙雕?取得陽神珠的同時也滅了我們這個死敵七星峰?”
劉洪道:“屁得個一箭雙雕,我要是能單獨吃下這陽神珠還用得著設計你們?等我壯大之后再滅你七星峰不是更為穩妥?不過是取這陽神珠需要你們七星峰的傀儡罷了,如你所見,你覺得這陽神珠是就這么能帶著走的?”
梁敏笑道:“你確定你就能一口氣吃下我七星峰?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被你騙了,所以一直自持壓了境界,想吃獨食,以至于也未告知過宗門,這讓你有了大量時間可以去去謀劃去設套。但是事到如今,誰能笑道最后可不一定,別以為你境界高我一頭快進階洞玄境了就可以仗勢欺人,而且咱們兩派的實力一直是伯仲之間,否者也不會對峙這么久了,你真的就這么胸有成竹?”
劉洪不置可否,“我知道你在等人,不怕實話與你說了,別看現在陽神珠在你所操控的這具傀儡手里,想要拿走可沒那么簡單,等你幾位師兄齊聚,組成了七星北斗陣,這才能安然取得。”
七星峰不管是宗門名字還是底蘊,都來自七具傳承自上古的傀儡,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北斗七星為名,梁敏手中的便是搖光傀。
梁敏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連這你都已經算計到了?”
劉洪玩味道:“梁敏,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讓你們掌門七峰真人來還差不多!”
“哦,千面道人是在說我嗎?”劉洪話音剛落,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便走進了山腹空間,身后跟著的六人,個個人器宇軒昂,正是各自掌握一具北斗傀儡的六位師兄。
梁敏心中一喜,他還真怕支援還沒到就被劉洪給大卸塊了,雖然同為元嬰境,但是劉洪這半步洞玄自然不是自己可以力敵的,境界越高,相差哪怕一星半點,那都是天差地別。
“師傅,劉洪方才說了,只有咱們的七星傀儡才能安然取得這陽神珠,所以他才鋌而走險,誘我七星峰一同奪寶。”
七峰真人笑道:“無妨,你們幾人就在此取得陽神珠,我么就和劉洪道友會上一會,不知隔了近千年,劉洪道友的實力又精進了幾分?”
劉洪道:“進步還是退步,你來試試不就知道?如何?咱們去外邊打?”
“求之不得!”
說完,兩人直接掠出了山腹空間,在山腹中打,恐怕得把這座羊山給打塌了。
兩人走后,六人各自召喚出自己的傀儡,以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得到加持,那具握著陽神珠的搖光,身上的紅芒開始漸漸暗淡下來。這讓幾個師兄妹都心中一喜,他們同樣知道些n,這陽神珠可沒那么簡單。
就在幾人以為陽神珠是囊中之物時,一陣骨頭摩挲的聲音卻響在耳邊。
幾人一驚,紛紛望向了地上那具白骨。
只見白骨竟然漸漸站立起來,空洞洞的眼中閃著紅彤彤的鬼火,嘴巴一張一合,“本座的東西,是你們這些宵小可以染指的!”
羊山山頂,千面道人和那七星真人站在垮塌的祭臺兩端,周圍全都是各自的門人弟子在相互廝殺。
刀光劍影,殺聲震天!
兩人都隨意看了看,半斤兩,即便是一方勝出也只能是慘勝,不過若有一方得了陽神珠那就另當別論了。
“七星真人!今日我劉洪就要你們七星峰滅絕了傳承!”說完腳步一踏,以劉洪為中心,蔓延過一陣血光。
以大長老為首的人早就蟄伏在此,此時紛紛現身,一起發動了早就布好的血光絕仙陣!
七星真人自知被請君入甕,只是已身在陣中,逃脫不得,只能祈求七個弟子能早些取得陽神珠,再來搭救自己。
一咬牙,十分力使出了十二分,神通盡使,法寶盡出,能多爭取一刻是一刻。
劉洪望著困獸猶斗的七星真人,嘴角微微揚起,若單打獨斗,兩人可以說勝負在伯仲之間,可惜以有心算無心,借助陣法耗死這老匹夫,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至于那北斗七子,自然有人替自己解決。對于陽神珠的來歷,他劉洪可以說比任何人知道的都要多。而且步步為營,謀劃千年,豈容有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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