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一身氣勢在無收斂,劍高在鞘,此刻的蕭云便是那出鞘利劍。
黑衣白衣兩位少年,同時出手,雙臂伸長至膝蓋,作金黃之色,猶如碗口大的金剛鐵棍。
長臂靈猿的本命神通,便是那一雙靈臂金剛不壞,而且千變萬化,可攻可守,近乎完美,本就以肉身見長的妖族,擁有這一雙長臂,如虎添翼。
二人雖然對蕭云不甚心,可這蒼鷹博兔尚用全力,自然也不會說什么單打獨斗。既然心存了玩弄的心思,要看哪苦命鴛鴦的戲碼,也得廢了眼前之人在說。
兩人舞動著長臂,速度極快,宛若奔雷,偏偏勢大力沉,力可催山!
妖族最擅長的便是近身肉搏,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術法神通,而擁有一雙靈臂的長臂靈猿,更是其中的集大成者,求得便是一臂之內,身前無人。
面對兩人左右夾攻,蕭云巍然不懼,一雙手,擋、拿、擊、蹦,險之又險的化解著兩人的攻勢。比起肉身來,他蕭云何曾差了?尤其是在吸收煉化兩柄神劍之后。這劍元訣最后可是要煉身成劍的,與妖族近身肉搏,他蕭云向來不懼。
見蕭云竟能接下自己兄弟二人的攻勢,兩人先前那點輕視之心沒了,可也僅此而已,作為一個人族肉身能如此強悍的確少見,可這又能代表什么?代表能死中求活,絕境逢生么?開玩笑!
蕭云對拳法一道算不門外漢,尤其是安歌拳法通天,至少也不是那種未見江海壯闊之美的井底之蛙,但是也僅僅只能做到“形式”而無法做到“神意”。
招式好學,神意難凝,而拳法大家體內那一口純粹真氣就更是畫龍點睛之筆。期許以劍道登頂的蕭云,自然無法分心而顧,貪多不嚼爛便是此理。修仙百藝,那一道不是浩瀚如海,蕭云能同時兼顧丹劍兩道已經是莫大福焉。
兩位妖族少年依舊出拳推掌,絲毫不在意蕭云見招拆招,招式你能拆,那份拳意可能拆?方才交戰下來,兩人如何不清楚蕭云只不過是個沒有拳法神意的“花架子”!
蕭云又如何感受不到對方兩人拳拳透體的拳意,似那千軍萬馬在自己體內里沖鋒廝殺,在經脈里,在竅穴中,直扣心竅!
蕭云沉心凝神,緊守心關,像那被大軍包圍的孤城,誓死不退!
劍元訣想要煉身為劍,自然少不了那千錘萬打,但凡神兵利器,無不是靠那千錘百煉而來。這才是蕭云棄劍不用,而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根本原因。
眼前兩人乃是拳法大家,自然是最佳的磨劍石,練劍爐。
蕭云不急,兩位已經幾千歲的妖族少年更加的不急,眼前之人看似防住了所有攻擊,即便偶爾沒能守住那一拳一掌,也都能硬接,但是這般下去,即便他肉身強悍,也遲早會被拳意爆體而亡。何況兩人拳頭看似一拳一掌毫無差別,卻似那神人擂鼓,一拳強過一拳,一拳重過一拳。
果然,三人交手近萬下,蕭云在也承受不住,每接一拳就如被山撞,不但體內氣血翻涌,氣機激蕩,心關更是不知被扣了多少遍,此刻的心跳比平日快了數倍,咚咚直響。
差不多到了極限的蕭云,心念一動,兩道劍氣自手而生,三尺在手,以磅礴劍氣逼退二人。
蕭云肉身如此強悍卻是劍修,這是妖族兩人不曾想到的,所以難免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占了些便宜。
化解了蕭云這一記出奇的劍氣,白衣青年立身站定,笑道:“怎滴,受不了了,你打的算盤不正是讓我兄弟二人給你喂拳,讓你捶打肉身嘛,爺爺都還沒盡興剛剛熱身那,你怎么就收手了?”
說話間,體內那一口純粹真氣好似一條游龍,流竄四肢百骸,經脈竅穴如那江河大瀆,有龍則靈。
蕭云吐出一口濁氣,也不曾搭話,反而趁機調戲體內翻涌的氣血,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兩位洞玄境修士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了。
蕭云的表現,尤其是方才所展現出來的兩道劍氣,可謂是讓人眼前一亮,到底是那大宗門的嫡傳之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氣,有一陣清風拂面而來。緩緩吐出,又是一陣清風拂衣而去。口中所吐竟是水霧彌漫,似那九天之云下垂,云遮霧繞。
黑衣少年伸手,十指緊扣作拳,跨步踏馬,腰身一沉,不動如山,隱沒在這水霧之中,似幻似真,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玄妙之感。
蕭云眉頭微皺,凝神以備,顯然兩人動了真格,手指連點,一道道細小劍氣隱沒四周。
洞玄境能借天地之威壓勝,很顯然,那白衣少年親水,而黑衣少年近山,兩人又是孿生兄弟心意相通,此刻神通齊出,竟然造就了一份魏然磅礴的山水格局。
綠水繞青山!
蕭云驟然一驚,神識里已經沒有了兩位妖族的身影,有的只是籠罩四周的茫茫白霧,以及隱沒在白霧中的巨大山岳,像是水底的陰影,你知道有個東西蟄伏在哪里,卻無從捉摸。
右手比作劍指,旋身一劃,一道其實磅礴的劍器自指間而生,圍攏的白霧被一劍揮散,不知對方根腳,就莫要掉以輕心,還未參透那白霧玄妙,如何能讓它近身。
只是被劍氣橫掃而去的白霧,很快又再度圍攏,如同那抽刀斷水。
蕭云不在逗留,再度一劍劈去,讓白霧再次分開,接著雙腳生風,想要逃離出白霧的范圍。只是以蕭云的速度,哪怕百里之遙也是轉瞬即至,可是連跑了數息時間,卻依舊在這白霧之中。
蕭云停下腳步,再度揮手,不讓白霧近身,白霧依舊不急不緩的圍攏來,而腳下的土地依舊還在小院里,自己跑了半天,竟然紋絲未動!
是幻境還是小天地?若是幻境,自己該發現些端倪才是,那么就是小天地了。無疆境修士才擁有的小天地,兩個洞玄境修士合力施展出來到也有這個可能。
蕭云陷入被動,苦思破解之法。
此時,一道拳印襲來,毫無征兆,莫說靈力波動,勢如撞山的拳頭連一絲一毫的空氣都沒有引動,仿佛憑空而生。
蕭云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一口鮮血噴出,挨了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拳,即便以現在的肉身強度,想要硬接也是十分勉強,先前在四周補下的劍氣形同虛設。
此時有一道聲音傳來,是那話比較多的白衣青年,他嘲笑:“不用驚訝,你面對的正是無疆境修士才擁有的小天地,所以你就不要掙扎了,乖乖受死吧!”
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仿佛存在這白霧中的任何一處,讓人捉尋不到。
“嘭!”又是一拳,直接打在蕭云的胸腹,蕭云莫說躲避,甚至想要格擋些許都做不到。
肋骨塌陷,傷及臟腑,蕭云依舊站在原地,這些苦楚比起想要縫衣先要拆衣的痛楚來說,不算什么,體內自愈術自行運轉。
蕭云一拍儲物袋,一連祭出數件防御類的寶物,不論品階高低,一股腦全都扔了出去。層層護罩交相輝映,作那七彩之色,都是些刻意留下的防身之物。
蕭云猶不滿足,一伸手,劍指朝天,做舉劍問天狀,一層劍氣光幕自手而生,金光縈繞,列在層層光罩之后,既然躲不了防不住,那就當只烏龜,硬耗!
“嘭!”
又是一拳,蕭云就如同一個瞎子,依舊捕捉不到這拳頭出自何時,來自何處。只是這一次打在了自己布下的層層屏障,彩光浮動,到底是撐住了。
蕭云防住這一拳,白霧中傳出一聲冷哼,隨后數之不盡的拳頭一起襲向了蕭云的龜殼子,密密麻麻,猶如暴雨傾盆而下。
不論是靈器還是法寶級別的寶物在如此攻勢之下,猶如紙糊,短短數息之間,光罩破碎,本體盡毀。蕭云還來不及心疼,四周便只剩下最后一層劍氣屏障了。
白霧圍攏,蕭云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像是整個人都被捏在一只無形的大手里,在被緩緩的擠壓。
劍氣光罩搖搖晃晃,吱吱作響,這大手之力,如同泰山壓頂,實非人力所能承受。
蕭云雙手撐住屏障,瘋狂催動體內靈力,可即便是這樣也堅持不了多久。
似乎陷入絕境的蕭云卻突然收回雙手,閉眼睛,如同老僧枯坐,既然苦撐沒有意義,那便賭一賭。
妖族兩位少年的小天地畢竟不是真正無疆境的小天地,到底有瑕疵,這是蕭云早就看出來的。無疆境的小天地是自身小天地的外在顯化,而眼前的小天地是利用洞玄境對與天地那份感悟與壓勝向這方大天地暫借的,是在這方大天地中暫時分離出一塊來,化為己用。但是除了這份親山近水的山水格局之外,別的天地之力,兩人并不能動用。小天地的那種“我的天地我做主”的手法,兩人完全無法運使,否則又何必與蕭云廢這么些手腳。
而蕭云從一開始要做的便是徹底弄清楚,兩人這份“山水”格局的根本所在,從而借由兩人這份天地壓勝的神通,去作壁觀,悟出屬于自己的那份天地感悟。
“啪!”
劍氣光罩終于堅持不住,被碾壓細碎,蕭云悶哼一聲,強行咽下喉頭的甜意,就這么盤坐著,以肉身強撐著這如磨盤捻動的大手。
肌膚相觸,蕭云更加直觀的感悟這兩人所領悟的那份天地壓勝,浩瀚而磅礴,煌煌天威,不可忤逆!
蕭云的肉身在無形的大手之中開始變形,先是經脈被壓迫,然后骨頭也在巨大的握力之下也漸漸變形。
蕭云內心仍舊是澄澈無波,全身心都沉浸在兩人這份天地神通的浩瀚里。終于捕捉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天地感悟。
劍元訣的創始人君奉天,自然將這劍元訣修道了頂峰,但是根據劍靈所講,他乃是奉命于天,替天行道,那么他走的必然是尋常修士所選的“天道”,否則也不會被玄天祖龍稱之為天道的走狗。
蕭云這份對于天地的感悟似那疾風過境,感受到強大的天威的同時也感到了一股無法擺脫的束縛,這也是蕭云先前為何要猶豫的原因。
他最不喜歡被人束縛,不論是人還是天!
蕭云睜眼,眼里是決絕與斗志,既然天要縛我,那么我就不再靠天!此刻,他似乎有些理解那玄天祖龍和鬼尊的想法,都是不愿屈居天道之下的自由人。
選好前路,不再猶疑的蕭云一聲長嘯,氣府內那枚金色小劍光華大放,一道金色劍光沖天而起,仿佛能劈開天地。
天地之間有一線金潮,兩位妖族少年暫借的小天地頃刻瓦解。
白霧退散,小天地被破,兩位妖族少年被迫現身,心神相連下,更是受創嚴重。兩人滿目驚駭的望著蕭云,實在不懂,為何這只有元嬰境的小子會有如此毀天滅地的一招。
蕭云蹣跚著站起身來,雖然傷勢比起兩人來還要嚴重,全身骨頭都被碾得斷裂變形,更是傷及臟腑,不過一顆劍心通透,從未有過的酣暢之感。不屑借用天地壓勝的他,更加桀驁,也更加的無拘無束!
劍者,本就該翱翔于九天之,如何能在那泥濘地里束手束腳!
蕭云滿臉笑容,由心而發,這股子酣暢之感,實在令人陶醉。
他冷眼望向妖族兩位少年,冷笑道:“我已是洞玄境了!”
蕭云的洞玄境,不去洞徹那玄之又玄的天地玄機,而是劍高于天!
不問乾坤借天威,我自有劍向披靡!
兩位妖族少年冷眼相對,此刻更是殺意大漲,兩人既然來這人族天下,無論心性手段都有可圈可點之處,否則也不會能以洞玄境開辟出小天地來。兩人自然能夠看出,身前之人雖然不知用了什么異寶破了暫借的小天地,但是此刻已然是那強弩之末。
白衣少年突然笑道:“年輕人,方才那道劍光氣息尤為熟悉,是倚天劍碎片所發的,能有如此威勢,你定然也是那天選之人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兩人來人族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倚天劍碎片,對此自然十分了解,說不得身還有。
蕭云笑道:“看兩位這情況,怕是很廢功夫才是!”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我們兩兄弟到底還有一戰之力,而你雖然借戰破境,卻到底沒什么余力,方才那樣的攻擊,就算你全盛時期,恐怕也只能發出一次吧,又何必如此嘴硬那。”
蕭云臉笑意更甚,譏諷道:“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黑衣少年直接暴起一拳,直指蕭云心竅。
蕭云深深吸氣一口,沒想格擋,在黑衣少年近身之時硬受一拳,雙手死死扣住黑衣少年的后背,隨后丹田處金光迸現,黑衣少年慘叫一聲,整個丹田氣府便被劍光洞穿,空空蕩蕩,瞬間沒了生機。
胞弟被殺,白衣少年目眥欲裂,同樣舉起拳頭砸向蕭云的腦袋。
就在白衣少年以為得手的一刻,有一道人影從房間內先行一步,以掌作劍,同樣穿透了白衣少年的氣府。
白衣少年難以置信,艱難轉身,看見的卻另一個蕭云,頭頂還懸浮著一塊透明石碑。
劍氣分身,蕭云早在出房間的時候就已近分出,更以定魂碑遮掩了身形氣息,為的便是這份出其不意,留作最后的勝負手。蕭云能斷定這茫茫白霧不是幻境也全靠與這劍氣分身的相互感應。
兩位妖族少年倒地,死不瞑目。
蕭云強忍著強烈的眩暈之感,分出兩股神念將兩位妖族少年搜魂,他們腦中的隱秘比起他們洞玄境的身家來,更加珍貴。
搜魂完畢,蕭云在也堅持不住,同樣倒地,傷勢極重,可以說一只腳已經踏在了鬼門關,心念一動,法器洞開,淺云立馬掠出。
淺云在法器內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這是蕭云刻意為之,他自知這是一場苦戰,免得淺云空擔心。
蕭云整個身體都是龜裂的傷口,青衫染血,淺云將滿臉血污的蕭云枕在腿,淚流不止。
蕭云強撐著力氣摸著淺云的臉龐,笑道:“狗子哥已經幫你報仇了!”隨后便暈了過去。
淺云擦干凈眼淚,將蕭云帶回房間,開始為他療傷,打架她或許不行,但是醫丹之道,深得蕭云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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