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完,就開始剝厲竹的寢衣。
夏日的寢衣就一層薄薄的衣料,腰帶一解,整個就散了,厲竹真是汗得不行。
“方才還說我,避子藥對身體有損害,那也比你......比你一日來幾次對身體的損害要小吧?”
男人完全不以為然,大手解了自己的腰帶,將身上白色的里衣脫下扔在床頭柜上,傾壓下來。
兩人滾燙的身子相貼,厲竹一陣心驚。
男人低頭咬上她的耳垂,低聲魅惑地吐息。
“不然,為何會有情難自禁這個詞?我一直想要,只能說明,我用情至深,你,不想嗎?”
厲竹:“......”
是不是她說不想,就說明她沒有用情?
這強詞奪理的邏輯也是沒誰了。
剛準備張嘴說話,唇就被對方堵住,且因為她微張的姿勢,他都不用去撬她的唇齒,長舌直接趁勢而入,然后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厲竹知道今夜肯定是阻止不了他的,便也放棄了反抗。
她知道,得知太后對她的接納,他有多開心激動,她又何嘗不是?
心中最后一塊大石終于放下,那種感覺,不僅僅是如釋重負。
這世上,還有什么比兩情相悅能在一起,還能得到親人的接納和支持更讓人心生歡喜的呢?
伸出手,她也輕輕抱住他,開始試著回應(yīng),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小舌主動在他口中翻攪,卻糾纏他的。
這一舉措無疑讓男人更加的興奮激動,吻,愈發(fā)瘋狂起來。
很快,兩人都粗嘎了呼吸。
口中互相吮吸的聲音也很大,響在靜謐的夜里,特別的曖昧,也特別的讓人耳熱心跳。
男人的大手也不閑著,撫上她玲瓏的曲線,輕揉慢捻。
厲竹覺得他的手就像是烙鐵,燙得她一顆心都顫了,火熱更是透過肌膚,直達體內(nèi),然后在身體里亂竄,竄得她難受,竄得她壓抑,竄得她想找個釋放的突破口,竄得她想要得到更多。
似乎了無所依,她抱住他的頭,不停地想要揚起身子,不停地想要朝他面前貼,朝他懷里鉆,朝他身上去攀附。
男人裹著她突然朝床里一滾,瞬間就由他在上面的姿勢變成了她在上面。
她有些不習(xí)慣,尤其是他渾身的肌肉堅硬結(jié)實,她趴在上面.....雙腿遂不自覺地動了動,朝他的身體兩側(cè)一挪。
不挪還好,不挪只感覺到某一處灼熱抵在她的小腹,可如此將雙腿分開一挪,當即就感覺到他的那處正好抵在她的那里。
她嚇得又趕緊將雙腿大力一并收了回去,男人悶哼一聲。
放開她的唇,粗重喘息:“弄斷了以后你就要守活寡了......”
厲竹:“......”
面紅耳赤,她同樣氣喘吁吁,剛準備回他一句,驀地聽到“砰砰砰”的聲音響起。
兩人皆是一震。
下一瞬就同時反應(yīng)過來,聲音是來自書架后面的墻壁。
而那面墻壁正是地下室的入口處。
所以......
厲竹臉色大變,嚇得趕緊從秦羌身上起來,連滾帶爬,因為太過慌急,直接從榻上滾跌到地上,后腦“砰”的一聲磕在床沿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也顧不上護痛,扯了寢衣就往身上套。
見她慌亂成這樣,秦羌皺眉起身,伸手攥了她胳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別怕,機關(guān)壞了,她出不來,讓我先看看你的頭。”
“我的頭沒事。”
厲竹還想抽回胳膊繼續(xù)穿衣。
卻是被秦羌按坐在了床沿上。
大手捧了她的腦袋,借著燭火,他看了看,又輕輕拂開她后腦的頭發(fā)細看。
見只是有點腫,沒有磕破,一顆心稍稍放下了點,卻還是忍不住抱怨:“我們兩情相悅,又不是偷晴,你做什么慌怕成那樣?”
與此同時,掌心輕輕揉向她后腦微腫的地方。
“砰砰砰”敲墻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且厲初云的聲音也透墻傳了出來:“厲竹。”
厲竹又彈跳而起,快速穿衣的同時,示意秦羌:“你也快點,我娘可能有什么事,平時她都是天亮才出來。”
秦羌沒再說什么,起身下床。
見他的某處還斗志昂揚,厲竹眼簾一顫,連忙撇過眼,兩頰滾燙。
秦羌拾起床頭柜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穿上。
待兩人都穿好衣衫,厲竹讓秦羌快去恢復(fù)機關(guān),而她則是快速整理著凌亂的床榻。
整理了一半,她驚覺過來一件事。
不行。
機關(guān)一恢復(fù),墻門就開了,她娘豈不是就會看到秦羌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里?
她又趕緊跑過去,將秦羌正在安裝的轉(zhuǎn)輪一把接過來:“你快走,我自己來弄。”
叫她一副生怕厲初云知道的樣子,秦羌俊眉微蹙,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厲竹,我們的關(guān)系是有多見不得人……”
厲竹哪還顧得上他說什么,當即伸手推人:“快走,你快走!”
他們兩人雖不是偷晴,但是又沒成婚,她是個女人,她還要點臉,最主要的,對方是她娘,實在難為情。
秦羌一直被她推出了門,“你自己能行嗎?”
“能行。”
厲竹“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
秦羌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門板,好一會兒沒動,心里憋屈得緊。
沉淀了片刻,他才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身后的房門卻又突然被人自里面打開。
一臉急切的厲竹作勢就要往外沖,見到秦羌還在,眸光一亮:“幸好你沒走。”
話音未落,人已拉了他的手往房里走。
秦羌有些莫名。
“幸好?”挑挑眉尖:“方才是誰趕我走……”
“轉(zhuǎn)輪我裝不上去。”厲竹急急打斷他的話,將轉(zhuǎn)輪朝他手里一塞。
秦羌無語地看了看她。
哦,用得著他就覺得他留下來無礙了?
兩人來到書柜后面,秦羌傾身,將那個轉(zhuǎn)輪按照方才拆下來的方式,重新往上裝。
可是,機關(guān)的設(shè)計特別精細,一方面是為了隱蔽,另一方面肯定是為了不好仿造,機關(guān)不僅做得特別小,且設(shè)計得有些奇怪,反正當時取下來的時候,似是毫不費吹灰之力,可如今裝卻怎么也裝不上去。
“怎么樣?”厲竹看著也急了。
秦羌沒做聲,繼續(xù)倒騰。
忽的聽到“咔嚓”一聲響,厲竹眸光一喜:“裝上去了?”
“不是,”秦羌一臉歉意地直起腰身,“轉(zhuǎn)輪的齒斷了。”
厲竹:“......”
齒斷了、斷了、了。
厲竹懵了一會兒,回過神:“那怎么辦?”
“不知道。”
厲竹一聽就急了:“你......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秦羌汗。
“我做事是有底線的好不好?”
言下之意,這樣沒底線的事他做不出來。
厲竹嗤了他一下,“誰知道呢。”
某些時候,她就沒看到他的底線。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羌就差點發(fā)誓了。
“我不管,反正都是因為你,是你拆下來的,現(xiàn)在又是你弄壞的,你就要負責(zé)搞好,你快看看齒輪斷了,還能不能用?不然我娘怎么辦?門打不開,她怎么出來?”
見秦羌站在那里不動,厲竹又趕緊催他:“你快點呀,現(xiàn)在都沒聽到我娘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聽她這樣說,秦羌也不敢耽擱,復(fù)又傾下身去,研究那個機關(guān)。
厲初云可千萬別出什么意外,千萬別。
秦羌覺得,他似乎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后將自己給埋了。
又倒騰了一會兒,滿頭大汗。
“有這個機關(guān)的設(shè)計圖嗎?”
“沒有,只有安裝位置圖。”
秦羌只得繼續(xù)想辦法。
厲竹站在邊上,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是掏了帕子出來替他揩汗。
又搞了一會兒,秦羌驀地站起身。
“好了?”
“沒有,好不了,除非重新做一個轉(zhuǎn)輪,我看了一下,齒斷了,根本不能用,重新做轉(zhuǎn)輪還得找當初的工匠,且需要時間,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所以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直接毀了這道墻門。”
邊說,邊將書柜移開,然后示意厲竹:“你讓你娘往后站點,不要站在墻后面。”
厲竹有些無語。
今夜這事鬧的......
這房屋的設(shè)計都是環(huán)環(huán)相連的,將這道墻門毀了,是不小的破壞。
不過,一時她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只得依言去做。
她也伸手拍了拍墻:“娘,開門的機關(guān)壞了,我們要將這道墻門直接毀掉,你不要站在門后,盡量離遠一點,或者先退到地下室去。”
“娘,聽得到嗎?”厲竹又拍了幾下墻。
沒有回應(yīng)。
厲竹頓時小臉就白了,慌急轉(zhuǎn)眸,看向秦羌:“不會真的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吧?”
秦羌抿唇未響,伸手將她拉至一旁,然后,雙腿站穩(wěn),手腕翻動,緩緩凝起內(nèi)力于掌心,聚到極致,再猛地朝前大力一推。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
厲竹感覺到腳下的地都被震得一晃,桌椅,書柜,尤其是桌上的瓷壺茶盞都能聽到一晃的聲音。
灰土紛揚,碎磚嘩啦,那道墻門赫然被擊出了一個大洞。
目光所及之處,厲初云并不在。
厲竹和秦羌對視了一眼,當即先后入了那個洞。
厲竹在前,順著下去的臺階,跑得飛快,邊跑,邊喚:“娘,娘......”
見本就光線不好,她又三步并作兩步的,恐她摔跤,秦羌一個箭步跟上她,握了她的腕,帶著她一起。
地下室里亮著燈,厲初云在的。
躺在寒玉床上,一動不動。
兩人都腳步一滯,厲竹更是臉色大變。
飛快上前:“娘,娘!”
見厲初云闔著雙目,似是睡著了,也似是.....昏迷,或者死了。
厲竹眉心一跳,都顧不上去探脈或者探鼻息,直接伸手推她:“娘,娘......”
厲初云這才有了反應(yīng),緩緩睜開眼。
見她醒了,厲竹大喜:“娘。”
“怎么了?”厲初云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她,坐起身,看到秦羌也在,又疑惑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厲竹汗。
這個不應(yīng)該是她問她的嗎?
“你沒事吧?”
厲初云似是沒聽清,抬手將左右耳朵里塞的東西拿下來,問厲竹:“什么?”
厲竹和秦羌都看向她手上。
是兩個碎布卷成棒狀做成的耳塞。
難怪聽不到他們說話,睡得沉,直到推她才有反應(yīng)。
“方才不是娘在敲那扇墻嗎?還喊我。”厲竹問。
“哦,你說那個呀,”厲初云清了一下嗓子,“咳”,似是有些猶豫。
轉(zhuǎn)眸看了一眼秦羌,才開口:“我是想提醒一下你們,動靜小一點,照顧一下地下室里還有一個人。”
厲竹目瞪,秦羌口呆。
兩人皆:“......”
好一會兒,厲竹回過神:“你聽得到我房里的動靜?”
“是啊!”厲初云點頭,“你們說什么做什么聽得清清楚楚,當然,說悄悄話應(yīng)該聽不到。”
厲竹震驚,小臉也瞬時紅了個通透。
見她一副頭一次聽說,一臉驚訝和難以置信的模樣,厲初云眉心一斂:“不是,你自己的府邸,你不會不知道這個設(shè)計是這樣的嗎?地下室里能清楚地聽到廂房里的動靜,廂房里聽不到地下室里的?”
“不知道。”
厲竹默默轉(zhuǎn)身,僵著脖子,僵著身子,也僵著腳下的步子,緩緩?fù)胤颗_階的方向走。
欲哭無淚。
太郁悶了。
下面能聽到上面的動靜,那今夜她跟秦羌二人說的話,以及二人做得那事兒,這個女人豈不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丟丑丟大了。
真是丟丑丟大了。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在厲初云看不到的方向,厲竹恨恨瞪向秦羌。
都是這個男人,都是他害的。
秦羌也是汗噠噠,不意會這樣。
厲初云瞥了厲竹窘迫至極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一臉尷尬的秦羌,唇角一斜:“日后,不要再做那種為了防止我突然出去,弄壞機關(guān)的事了,你們動靜那么大,我不至于那個時候出去,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那一刻,厲竹想死的心都有了。
咬唇,皺眉,簡直無地自容。
好在是背對著那邊。
于是快速拾級而上,倉皇逃竄。
秦羌亦是頓覺口干舌燥,極不自然地握拳掩唇“咳咳”了兩聲,指了指出口處,朝厲初云道:“那個,咳......我還要上朝,我就先回宮了。”
說完,對著厲初云微微一頷首,也是大步流星、身輕如燕,頃刻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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