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了幾日,陳頤像往常一樣在土地廟外讀書,忽然聽到一聲凄慘的嗩吶聲。循聲望去,只見許多人排成長長的隊伍向土地廟走來。這隊伍很是詭異,規模甚大,約有上千人。看上去像是來送葬的,因為隊伍前頭打著許多招魂幡,人們一邊走著一邊漫撒紙錢,演奏的音樂悲悲戚戚。然而人們穿著紅衣、彩衣,高高興興、熱熱鬧鬧地簇擁著一頂龐大的大紅花轎,又像是來迎親的。 陳頤只覺來者不善,急忙回到土地宅中。 “文翰!文翰!外面來了好多人!”陳頤找到文翰,起外面的詭異場景。文翰也不知道發生了,于是和他到廟門去看了一會,更覺得奇怪了。 文翰:“我也沒見過這樣的事,實在是太詭異!” 陳頤心中一驚,道:“莫非這是妖怪在搞事情? “他們不是妖怪。”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嚇了兩人一跳!陳頤回頭一看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冰兒在話。 “冰兒,下回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不期而至?我倆的膽子都,嚇壞了怎么辦?”陳頤又問道,“不是妖怪,難不成是鬼?” 文翰:“醒醒,大白的哪里就見鬼了。雖然有些高級的鬼能再白出沒,但絕不會有這么多的。而且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啊。” 冰兒直接給出了結論:“他們就只是凡人罷了。” 陳頤越發搞不懂了,嘀咕著:“這些人在搞什么鬼啊,我得去問一問。”他正要出去,文翰拉住了,:“先等等看,不要急著和他們接觸。”陳頤只好留在地道里靜觀其變。 過了不久,那支詭異的隊伍果然來到土地廟前,把的土地廟圍了密密麻麻的十幾重。、 有四個巫師從人群中走出來,他們穿著朱、青、藍、灰四色衣服,手執不同法器。朱衣者拿著蛇頭鞭,蛇頭是木雕的,身子卻是一根赤紅粗麻繩;青衣者拿著一柄桃木劍,劍身上剔著奇異符文;藍衣者拿著兩塊馬蹄狀的木板;灰衣者拿著兩面镲。四人先指揮人們在廟前空地擺上三牲貢品,燒起香燭火紙,然后請出四尊塑像,安置到土地廟里。 陳頤看到他們捧著塑像走進土地廟,連忙關閉通往陰間的暗門,不讓他們看見。但是這樣一來,陳頤也沒辦法看到外面發生什么了。 文翰:“看起來不像壞事,我剛剛看了一眼那四尊塑像,兩個一個是老公公、一個老婆婆,兩個的一個是童男、一個是童女。”他又想了一會,“哦!我明白了,大家是看老爺你做出了不少成績,所以給你送個塑像呢。往常那些土地公大多是尸解仙,有神無體,都是要寄付在上面的。” “哇,那也不用這么大陣勢吧。我還是想去看一看,可能還有別的事呢。” 冰兒:“那就把門打開看吧。” “那怎么可以,我好歹是個神仙,被這么多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冰兒:“我幫你隱身。” 陳頤羨慕地看著冰兒,:“冰兒你還會這個啊,真厲害!” “少廢話。”冰兒看來沒有接受他的恭維,拉起他的手,念起咒語,兩人便一起消失了。 陳頤只感到冰兒的芊芊玉手帶來的一陣暖意,卻完全看不見她在哪里。他低頭一看,竟然連自己的身子都看不見了,仿佛自己只剩一雙眼睛飄在空中一般——實際上連這雙眼睛都是不存在的。 陳頤重開了暗門,廟里已經擺上了兩大兩四尊塑像。他躲在這塑像后往外瞧,隱隱約約感覺無瑕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大約貼得很近。她那輕柔的呼吸,澎湃的心跳,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那么一會兒,陳頤起了菲菲之念,但是那思緒很快就被外面喧的鑼鼓打斷了。 只見四個巫師在喧鬧的樂聲中,擺動法器,跳起了儺舞。 跳著跳著,陳頤忽然感到頭痛欲裂,仿佛自己要扒開頭皮,然后從這身體里鉆出去一般! “啊!”他痛苦地喊了一聲,:“我的頭好痛,好像有人要把我從身體里扯出來!” 文翰聽到他的呻吟,連忙跑過來。他看了看巫師們的儺舞,不禁大驚失色,:“這是巫師的傳召術,專門用來招鬼神的!他們這是要把老爺招過去呢!” 陳頤:“好痛!我又沒惹他們啊,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文翰:“這種巫術只能招致魂魄,老爺你沒死,又沒有成仙,所以魂魄還在身體里出不去。可他們不知道這點,還當你是真正的神仙了,只是好意來請你寄付到塑像上去的。” 這時,四個巫師三請四請,總是請不出土地公,也急了起來,都拼著全部法力,跳得更起勁了,非要把陳頤的魂魄拽過去不可。 陳頤痛得倒地打起滾來,連話都哆嗦起來:“痛!···好痛啊····文翰,快救我。” 文翰也很焦急,卻毫無辦法,:“老爺,我···我沒辦法,外面太陽太大,我一出去就要化了。” “冰兒!冰兒!我知道你在的,你救救我。”陳頤哀求道。 冰兒一直在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陳頤痛苦的樣子似乎讓她稍稍解恨。然而她并不就因此感到暢快,甚至生起一點點憐惜之心。 “他殺了妹妹!別管他了!”冰兒趕緊用那份仇恨沖淡這點憐惜,然后繼續冷眼坐視。 陳頤因痛苦而無意識地拼命掙扎著,忽然反手抓住了冰兒的手,接著猛地一扯,把冰兒也拉倒在地。冰兒心神慌亂,毫無防備,一下子就撲倒在陳頤身上。 陳頤緊緊抱住了她,仿佛她能撫平那劇烈的疼痛。冰兒想要掙開,卻被陳頤的氣力壓制住了,完全無法擺脫。她嘆了一口氣,心想道:“罷了,反正那個人也不會讓他死。”然后往廟門外吹了一口氣。 這口氣息才離了丹唇,即刻化作呼呼狂風,先把廟里的塑像刮倒,又把各式貢品吹得七零八落,最后把四個巫師都吹上了半空,重重地摔了下來。 巫師們的作法被制止了,陳頤的頭痛立時消失。他恢復過來,才感到一個綿軟柔嫩的軀體壓在自己身上,誘人的體香與吐息撲面而來。 “放開!”陳頤聽到冰兒在生氣的罵他,趕緊放開兩手,那無形軀體帶來的壓迫感也變成了空蕩蕩的失落。他感激地:“冰兒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圍觀的人群看到這個怪風從廟里吹出,都慌亂起來了。那四個巫師只道是土地公生氣了,都跪到土地廟前叩首。那朱衣者:“稟良德公,我縣民眾受您恩惠,生者有續,死者有終。萬民感戴,因此贈你塑身。我等四人,受其所托,來請你歸位。不知如何不來?” 陳頤怕他們又要跳儺舞,因此連忙:“你們要話便話,要辦事便辦事,我就在這里,不要再請來請去了。” 巫師們聽見這聲音,知道廟里果然有真神,連忙道歉:“恕我們無禮,不知良德公不便歸位。” “不怪你們,只是以后別再做這樣的事了。” 巫師們連聲道歉,然后才起來安撫住圍觀的民眾。于是眾人又收拾起塑像、貢品等物,儀式繼續進行。 儀式進行得差不多時,朱衣者捧著一片祭文,讀了起來: “鬼怪肆虐,郜州不寧;維有鑒,遣神來降。良德土地,受任危難。斬妖除魔,復通陰陽。逝者有終,幼者有長。我類不絕,重見光······” 陳頤聽不懂這文縐縐的話,便問文翰這是什么意思。文翰:“老爺,這都是夸你的話,你辦了許多好事,除掉了許多鬼怪,讓生不出孩子來的人能夠繁衍。”陳頤紅著臉:“我哪有那么好。”文翰:“所以嘛,偶爾做幾件好事,大家就會感恩戴德了。” 這時巫師又念道:“物有陰陽,人之倫。公婆相對,土地之常。唯良德公無偶,豈不自傷?鄉人感之,特為娶妻。有黃氏女月華者,溫柔嫻淑,知書識禮,堪為佳偶。今嫁與良德公,是為土地婆。祈愿良德公惜之愛之,及我蒼生,勿負民望······” 陳頤問道:“這又的什么?” 文翰:“是別的土地公都有土地婆陪著,就你孤零零一個很可伶。所以大家幫你娶了個妻子。就是黃家的女兒叫月華的······” “打住!什么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們怎么就給我娶妻了呢?還有,那個 不是前幾那個月華姐嗎?”陳頤聽到這個消息,完全懵住了,也不知這算是驚喜還是驚嚇。 文翰才想起來,也愣住了,:“是的。怎么會是她呢?” 冰兒卻:“怎么,平白得個夫人還不樂意?” 陳頤撇撇嘴,:“我跟她就見過一面,根本不上喜不喜歡。不不,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沒問我同不同意,怎么能這樣自作主張呢?” 冰兒:“這么大的陣勢,只怕你想退婚也退不了。” 陳頤覺得冰兒的不錯,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啊,他們又不知道我還是個人,月華姐難道也肯嫁給一個塑像?” 這時,文翰指著那頂花轎,用沉重的語氣道:“只怕她也反對不了。” 朱衣巫師念完祭文,讓人把花轎抬了過來,然后打開了轎門。 ——一具棺材赫然出現在花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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