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龍道的心情我們都深有體會,猶如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對于這些頑固的封建村民,似乎只能是循循漸進,不能硬碰硬。
“死者的家屬是抱有怎樣的態(tài)度?”我問道,對于這點很關(guān)鍵,如果他們不配合,這個案子很難進行下去。
“他們都是保持沉默,除了悲痛之外,什么也不,也不站到任何一派當中。”汪龍道答道。
死者家屬保持沉默?按理這不應(yīng)該,他們定會哭喊地的要逮住兇手,替孩子報仇才對。
可他們?yōu)槭裁匆聊渴窃诤ε轮鲝埫孕乓慌傻膭萘幔坑只蛘哂惺裁措y言之隱?
“鎮(zhèn)長這么迂腐的人,為什么還能當?shù)蒙弦绘?zhèn)之長啊?真是蒼無眼。”胖子吐完槽后,把手里的煙頭狠狠彈向水中。
“你都能當上警察,人家為什么不能當鎮(zhèn)長?”凌琴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胖子問道。
神色越是一本正經(jīng),諷刺之意就會越深,這是諷刺的最高境界。
“你……”胖子先是一陣氣惱,隨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老瞎了唄。”
胖子憋屈和無奈的神色,讓我們?nèi)滩蛔⊥敌Γ瓦B汪龍道也把臉轉(zhuǎn)向一旁,暗暗而笑。
“汪所長,還有多久到白湖鎮(zhèn)?”轉(zhuǎn)過了一個彎,我依然看不到白湖鎮(zhèn),便問道。
“快了,還有二十分鐘就能看到百花鎮(zhèn)了,半個時就能進入鎮(zhèn)子。”汪龍道答道。
“汪所長,還能跟我們講講有關(guān)這幾個孩子詳細情況嗎?比如死亡時間和死者家屬的情況。”反正也一時無法到達百花鎮(zhèn),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讓我們先熟悉一下案情。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未曾知道死者的姓名和家庭住址,更不知道他們的準確死亡時間。
“死亡時間距離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應(yīng)該不超過二十四時……”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里,汪龍道開始替我們一一講述了有關(guān)死者的情況。
三個死者年齡都在五歲左右,最早死亡的女孩名叫汪桃,今年剛滿五歲,他的父母也都是老老實實的漁民。
十前,汪龍道接到巴的報警后,立刻趕往木桶的漂流地,當時木桶還并未漂流出山谷。
看到木桶里的情景之后,汪龍道嚇得臉色蒼白,最后他把尸體帶回了百花鎮(zhèn)警局。
村民們也立刻知道了此事,汪桃的父親汪大山哭的死去活來,看著女兒熟睡在雪白的米飯之上,王大山一家心痛的跪在地上哀嚎不止。
汪龍道在死者家屬把尸體帶走之前,進行了詳細的檢驗,檢驗結(jié)果很不理想,找不到任何致死的外傷,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被活活蒸死。
當然,也不是毫無發(fā)現(xiàn),他們從尸體的新鮮程度來看,死者應(yīng)該就在二十四時之內(nèi)死亡。
人都被蒸熟了,按理從血液來檢測死者的死亡時間那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只能是從其他方面入手。
汪龍道的檢測的方法很簡單,也很科學(xué),人既然被蒸熟,那和菜肴可以相提并論。
夏季時期,菜肴過去二十四時,就會變餿,不能食之。同樣的道理,死者身上并未發(fā)出餿味,相反,還散發(fā)著新鮮的肉香,可見,死亡的時間必定在二十四時之內(nèi)。
汪桃被家屬帶回去之后,便立刻被入土為安,孩死去沒有祭奠,而且要在深夜無人的時刻快速下葬,這是從古至今的習(xí)俗。
許多地方也是如此,孩童死去本是不祥,趁著無人之際下葬,也是以免把不祥帶給村里,帶給家人。
第二次發(fā)現(xiàn)大木桶是在五前,發(fā)現(xiàn)人是一艘快艇的船長,也就是我們來此所坐的那艘古董快艇。
死者名叫占招弟,今年也是剛滿五歲,她的父母在外打工,一直都是由爺爺奶奶撫養(yǎng)長大。
占招弟死后,她的父母立刻從外省趕來,回到家中之后,也是苦的死去活來。
之前還要手刃兇手,可是最后不知怎地,和王大山一樣,保持了沉默。
第三次也就是今,發(fā)現(xiàn)的人仍是那個船長老何,這個女孩今年滿了六歲,名叫占艷兒。
他的父母是白話真的商人,家里經(jīng)營著一個超市,生意還算紅火,在村里也排得上是前二十的富人。
他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歸去,還未到鎮(zhèn)上,我們都能想象出他們的悲痛。
漁船湖面飛行,山頭百花風(fēng)中笑,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風(fēng)景雖美,但我們無法陶醉其中,沉重的案情讓我們一臉凝重,堅強的心被那幼的幽靈所刺痛。
“到了,那就是百花鎮(zhèn)!”代肖華指著前方大聲喊道。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們果然看見了一個猶如世外桃源的古鎮(zhèn),是的,鎮(zhèn)上的建設(shè)全都是仿古風(fēng)格,現(xiàn)代的風(fēng)格絲毫未見。
和我們之前想象并不一樣,本以為鎮(zhèn)子會是在山峰之上,可實際情況卻非如此。
鎮(zhèn)子在山腳之下,鎮(zhèn)子的大門面對湖泊,兩側(cè)和后方都是開滿百花的山峰。
鎮(zhèn)子的大門很寬大,也很別致,大門之上有兩條盤龍,雙龍戲珠活靈活現(xiàn),甚是威嚴。
大門前的碼頭集聚了許多村民,似乎在等待我們的到來。
碼頭也開著各種鮮花,百花鎮(zhèn)還真是名副其實,依山靠水,百花齊放,世外桃源。
十分鐘后,我們的漁船緩緩靠岸,碼頭上的村民全都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們,或者是在看著漁船上的大木桶。
有兩個青年男女在閉目祈禱,口中念念有詞,靠著他們的兩個老人也是如此,老人臉上除了驚恐之外,更多的還是擔(dān)憂。
“他們就是占艷兒的父母和爺爺奶奶。”汪龍道指著那四人道。
此刻我才算知道他們?yōu)楹稳绱梭@恐擔(dān)憂,他們定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失蹤不見,而汪龍道又前往百花湖打撈木桶,那對青年男女定然是在祈禱木桶里的死者不是他們的女兒。
他們祈禱孩子只是貪玩走失了而已,可是上不會撒謊,這個木桶里的死者正是他們的女兒。
船夫巴對岸上的村民招呼了一下,頓時間有幾個壯漢上船,在汪龍道的指揮下把木桶搬上了碼頭。
我們也陸續(xù)上岸,木桶屹立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對祈禱上蒼的青年男女。
那對青年男女,停止了祈禱,他們的雙手似乎在發(fā)抖,一步步艱難的向木桶靠近。
兩人年紀相仿,大概都在三十二歲左右,男的穿著一身整齊的寸衫加西褲,腳上也是閃閃發(fā)亮的黑色皮鞋。
長相一般,各自不高不矮,是個典型的大眾男子,但從衣著來看,他定然是個成功人士。
女的也是一身華麗的穿著,容顏清秀,一頭直發(fā)隨風(fēng)飄逸,身形有些單薄,是個骨干型的清秀美女。
他們正是死者的父母,男的叫代陽,女的叫占萍,女兒占艷兒隨著母親姓。
他們夫妻二人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自從經(jīng)商之后,生活條件也直線上升。
此番華麗的穿著和漁民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長,你告訴我,這桶里的不是我女兒對不對?”占萍走到汪龍道的身前問道。
她的神色盡是期盼,真的希望汪龍道搖頭不。
不過很可惜,汪龍道并不善于撒謊,低聲道:“請節(jié)哀順變,艷兒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難過的樣子。”
“不,不,不可能,你在謊!我的女兒只是貪玩,還沒有回家罷了,嗚嗚嗚嗚……”占萍的情緒異常激動,頻頻搖頭吶喊,不愿相信這是真的。吶喊之后,便跪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代陽一臉慘白,神色呆若木雞,不停的輕搖著腦袋,嘴里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我的孫女啊!嗚嗚嗚……”兩個老者哭喊地的沖向大木桶,跪在木桶前悲痛不止。
“不!你們在干什么?那不是艷兒!”代陽突然赤紅著雙眼,沖著他的父母怒聲吼道。
忍著哭泣而怒,這是最大悲傷的表現(xiàn),此刻誰都知道,代陽心里是多么的苦楚和悲痛。
怒吼完之后,只見代陽向大木桶大步走來,開始用雙手瓣開木桶蓋。
木桶蓋被鐵釘所封,豈是徒手能掰開的?汪龍道拿著一根撬棍放在木桶之上。
放完撬棍之后,汪龍道又退回到原地,大家都知道,此刻的代陽不希望任何人幫助。
他要獨自打開木桶,獨自見證里面的一切,仿佛有人幫助之后,最壞的結(jié)果就會來臨一般。
代陽拿過撬棍開始瘋狂的撬動,他的雙眼越來越赤紅,似乎像是充血一般。
但我知道這不是充血,而是忍著眼淚的掉落,他不希望自己悲痛的眼淚成為事實。
我們靜靜的看著代陽一個人撬動著木桶,心里的悲痛和心酸不言而喻,周圍沒有議論聲,全都揪著心在觀看這場親情的告別,
凌琴哭了,文靜和啞娟都哭了,一向吹牛不打草稿的胖子也轉(zhuǎn)頭默默的流著眼淚。
何阿毛雖然帶著墨鏡,但墨鏡下面的濕潤已經(jīng)出賣了他,我的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遲遲未掉落下來。
除了我們之外,大多數(shù)村民都是兩眼淚花,有的沉默,有的低頭捂嘴哭泣,占萍一家更是跪在地上嚎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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