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即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眼眶也開始濕潤,晶瑩的淚水掉落在紙條上,打濕了白色的紙張。
看到她如此神色,我先是一陣疑惑,隨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兩者聯系起來,立刻頓悟。
“忘塵大師,2003年10月15日正是你男朋友古龍逝世的那對吧?”我大膽推問道。
文靜詫異的看著我,神色有些驚訝,看來她之前并未把這兩者之間聯系起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話一出,忘塵震驚的脫口問道。
她的脫口而出,正好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我心里暗暗一喜,既然此事確定,那下面的事情或許馬上就能解答。
“我從上新聞里了解到的,新聞報紙的照片上,我看到了你的身影,故而推測出來的。”我如實告知,隨后又道:“新聞里講的不是很詳細,我希望忘塵大師能告訴我們那發生的詳細情況,還有,你是否知道古龍的死因?”
“這個跟丁俊飛的死有關嗎?”忘塵緊張激動的情緒稍稍減退,觸眉問道。
“有,兇手留下這張紙條,就必定跟那有關,只有知道了那的詳細情況,才能知道兇手的真正意圖,從而順藤摸瓜,找到兇手。”我點頭道。
忘塵沒有話,閉上雙目,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她的呼吸似乎有些凌亂,冷卻的情緒再次略有浮出水面。
片刻后,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擦干眼淚,呼吸也逐漸勻暢,自言自語的道:“忘塵忘塵,忘掉下塵世往事,或許只是自欺欺人,除非死去,怎能忘記昔日的種種。”
頓了頓,繼續道:“我原本以為出家后,就會忘記一切,清心寡欲的過活一輩子。現在看來,我錯了,大錯特錯,越想忘記,越是記憶猶新,仿佛昨發生的一般。”
“忘塵大師,你沒事吧?”文靜看著她自言自語,有些擔憂。
我看著文靜輕輕搖頭,暗示不要打擾她,忘塵不是失常了,只是想到了一段揮之不去的記憶,傷痛感慨而已。
“龍,你告訴我,忘記你為什么會那么難?為了你,我放棄了所有的一切,與家人決裂,家人也從此遠離石牛村,去到城市生活。我失去了一切,就是希望能試著忘記你,忘記你之后,我再回到父母身邊,好好的盡十幾年來未盡的孝道。”
“雖然你不是我所殺,但你的死也因我而起,若不是與你吵架,你也不會出去,你不出去,就不會遭到歹徒的搶劫,更不會丟掉性命。我恨自己,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龍,你知道嗎,我多想去找你,可是你不讓我死,每次都托夢告訴我,我活著就等于你也活著,你還告訴我,你永遠活在我心里。我太想你了,違背了你的意愿,割過脈,跳過樓,跳過水,我嘗試了許多的辦法,可都被救了過來,冥冥之中似乎你就在我的身邊,保護著我。”
“后來我遇到了若空大師,也就是我的師傅,她告訴我,記憶是痛苦的根源,只有忘記才能重生。既然你不讓我死去,我只能出家,試著忘記一切,忘記和你在一起的一幕幕。”
“我虧欠父母,我虧欠所有關心我的人,可是不能忘記你,我待在他們身邊,只會傷害他們,讓他們擔心。龍,我無法忘記你,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應不應該忘記你?”
忘塵此刻已是滿眼淚花,臉龐淚痕密布,她自顧的了一通,雖然看似雜亂,但不難得知,這些年,她活的并不快樂。
一方面思念著死去的情郎,一方面對父母親人的愧疚,一直躲在寺廟逃避。
或許她真的想要忘記往日的種種,但記憶已經刻入了她的心扉,已經無法抹去。
她并不是為了愛情放下了一切,至少她的心里到如今還在掛念著父母,心里也盡是滿滿的愧疚。
正如她所,不是不想回到父母身邊盡孝,不是故意氣走父母親人,而是她的心里始終未從傷痛中走出。
尚未走出,傷了自己,也傷了身邊的親人,與其如此,倒不如遠離父母親人,逃避在寺廟,待得真正放下,再重新回到父母親人身邊。
“忘塵大師,你要做的不是忘記,而是泰然接受記憶,而后放下心中的負擔和自責,只有放下才能真正的走出,記憶并不是一定是痛苦的根源,記憶也能讓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堅強的走下去。”我站起身,開導道。
“明施主不但睿智過人,而且深知佛法精髓,道理我都懂,可惜我還是無法走出。”忘塵抬起右手,用袖子擦拭著眼淚。
“忘塵大師,你領悟的只是表面,卻未真正透徹真意,面對困難,并不是逃避,越是逃避越害怕,只有勇敢的面對困難,才能從困難中走出。”我繼續開導道。
忘塵沒有反駁,詫異的看著我,隨即有緩緩閉上雙目。
我繼續道:“痛苦的記憶和困難是同樣的道理,你越是想要忘記,越是忘不了,傷了自己也傷害了身邊的人。你為何不試著面對記憶,叢然分享你的記憶,這樣你也能從記憶中慢慢走出,無需忘記,到最后,痛苦會被美好所替代。”
“忘塵大師,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明煌之前和你一樣,也曾痛苦徘徊過,但他試著從痛苦中走出,打開心扉,接受身邊的一切人和事。漸漸的,他徹底從痛苦中走出,選擇了迎難而上。”文靜接過我的話道,希望以我為楷模,讓忘塵從痛苦中走出。
“明施主你以前的痛苦是什么?”忘塵似乎被文靜的話所觸動。
“父親被我前女友所殺害,我也差點死在了她的匕首之下。”我泰然答道,對此事不再害怕起。
一年半以前,每每想到這件事情,我都會去酒吧買醉,最后醉成一灘爛泥。
不愿與外人接觸,不愿與任何事物打交道,我的世界里只有痛苦的回憶和買醉。
好在我心里還有仇恨,仇恨催使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替父親報仇,一定要抓到薛佳怡。
一路走來,心中的仇恨依然存在,但心里的包袱也不再那么沉重,也已經從痛苦中走出。
報仇和融入社會并不沖突,記憶和痛苦并不相等,忘記和放下截然不同。
“阿彌陀佛,愿明老施主能早日登上西極樂世界。”忘塵雙手合十,替我父親祈禱,隨即謙卑的向我求教道:“明施主的痛或許比我更痛,然而你卻走了出來,還望施主替貧尼指點迷。”
或許有人認為,忘塵這是在自相矛盾,是對愛情忠貞不二,卻要從中解脫出來。
其實不然,忘塵并不是想要從愛情中解脫出來,而是想要從痛苦中解脫而出。
她想真正的放下,只有放下才能更好的寄托心中的愛情,才能更好的對父母,對親人展現昔日的愛意。
“你最怕什么?”我重新坐下,問道。
“最怕回憶起10月15日那一。”忘塵答道。
“既然想要從那解脫出來,就必須把那一大大方方的出來,只有勇敢面對,才能真正走出來。”我端正坐姿,嚴肅而認真的道。
“罷了,看來真的只能是面對了,希望真的能如明施主所言,貧尼能從痛苦中走出。”忘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而后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腦海里搜索著往日的片段。
“一定能的。”我和文靜紛紛為忘塵加油打氣。
“事情要從十三年前起,也就是2003年,那年我正讀大三……”
二零零三年三月,石銀花遇上了她的白馬王子古龍,兩人一見鐘情,心里彼此有傾慕愛意。
很快,石銀花便收到了古龍給的情書,古龍在情書上表達了對她深深的愛意。
石銀花心里非常高興,但并未立刻答應做古龍的女朋友,回書信的時候,告訴古龍,需要接受一段時間的考驗。
古龍收到書信之后,欣喜若狂,雖然石銀花并沒有直接答應,但字中的暗示和直接接受相差無幾。
就這樣,兩人的書信不斷來往,漸漸的,彼此也都對書信有了寄托,一沒收到書信,就會極其思念對方。
石銀花是個比較傳統的女孩,古龍每次都想約她出來的時候,她心里既是緊張,也是興奮,更是害怕。
害怕古龍只是在玩弄感情,害怕被別人閑言蜚語,若是在外省的大學還好些,但西林大學老鄉眾多,更有同村之人。
若是在學校跟男生相會,被同村人看到,定會回到家中告知父母,到時免不了被父母訓斥一頓,臉面更是不好看。
雖大學生可以自由戀愛,但農村人比較傳統,尤其是那些辛苦送子女上學的父母,在他們心里,讀大學好比考上了舉人,但還得繼續努力,爭取考的狀元。
若是知道子女在學校談戀愛,那他們得多傷心啊?石銀花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每次都拒絕古龍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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