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盧禪更勝一籌,幾番爭斗后,申屠鳴良被盧禪死死地鉗制在地上。
腦袋狠狠的被摜在桌角,申屠鳴良褐色的頭發(fā)后有隱隱的血跡,頭發(fā)也略顯凌亂,整個人靠坐在桌角顯得格外狼狽。
但面上表情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嘴角勾著冷冷的笑意,眼神的陰狠和瘋癲沒有一絲為疼痛所改變。
死死地盯著盧禪的眼睛,半晌后赫赫的笑了起來。
“哎,我說,你以為你贏了嗎?讓我猜猜你的羈絆是誰申屠昆塞給我的那個未婚妻周雨潔?我記得你之前對她挺感興趣的是她嗎?你的羈絆或者是你那個孤寡的瘋母親?一手把你陪養(yǎng)大也有可能
算了,我也不想猜哎!你說我要把她倆都殺了怎么樣?你會怎么樣?會不會變得和我一樣啊,就變成你剛剛口中的那種亂咬人的瘋狗,你會不會變得比現(xiàn)在的我還不堪啊”
“何必呢?你知道的不論你再怎么做,你的羈絆也就是你的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摧毀掉一切讓你嫉妒的存在,甚至把一個同類變成敵人,申屠鳴良如果你真的做出這么瘋狗愚蠢的行為,我只能說我很失望這次與你相見。當然,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有動手的機會。就像我了解你一樣,你對我也有判斷吧”
盧禪不在意周雨潔如何,但蘇啟的母親他不會讓人傷害半分。
他們都是瘋子,雖然申屠鳴良的話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句威脅或者玩笑,但盧禪清楚,他們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分寸和底線這種東西,申屠鳴良既然說出來了,就代表他就已經(jīng)準備動手了,說的話只是下個通知而已。
既然如此,盧禪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和態(tài)度。
用剛剛打斗時從桌子上順來的叉子抵住申屠鳴良的頸動脈,又向前送了幾分,幾乎再進一步就會將脖頸扎個對穿。
“你能做到的事情,你猜我做不做得到有一點你要清楚,你打不過我,不是我還有興趣,現(xiàn)在你就是個死人。
說一個可能吧不,這么描述不準確,應該說我做一個選擇后必然會在未來發(fā)生的的結(jié)局
這個小屋很棒,安靜、無人打擾很適合你長眠啊你可能覺得我不能做到無痕跡的完美犯罪,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你父親發(fā)現(xiàn)后我可能會生不如死,結(jié)局可能比你死的還慘。
但前提是你敢死,還沒有報完仇你甘心或者敢去死嗎?
而且我大可以不用蘇啟的身份去殺人,我可以讓申屠鳴良殺了蘇啟。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身高相似,身形也很像,你是左利手,很巧我也是聲音有點差距,不過沒關系咳,現(xiàn)在不就一模一樣了嗎
至于這臉這個有點麻煩,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躺下了我就有辦法了你說我借你這個身份用一用或者直接成為你怎么樣”
說著說著盧禪的聲音就在中途變了個聲調(diào)逐漸溫潤磁性與申屠鳴良的聲音語調(diào)重合,完全就是用申屠鳴良的聲音說完了后半截的話。
這段話落下,同樣不是威脅,而是盧禪動手前的一個通知。
申屠鳴良一開始依舊是那副想要拖著對方一起下地獄的瘋狗模樣,但聽到后來神色也微微有了些變化,直至聽到耳邊那與自己的聲音別無二致的聲音,終于變了臉色。
正想說些什么,突然感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痙攣著疼痛伴隨著一陣上涌的惡心感,強行壓下去后,申屠鳴良面色瞬間變得煞白。
看著申屠鳴良驟變的臉色,盧禪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眉頭微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想到那種可能,失笑一聲,心底不知道覺得可笑還是可悲。
“何必呢,這么折磨你自己。有那么恨嗎還是說你恨的一直是你自己。”
“不用你管讓開!”
一道手術刀的刀光劃過,申屠鳴良推開盧禪爬了起來。有些狼狽卻倔強的撐著身體騰挪到桌邊一直準備好的垃圾桶旁,扒著桶壁吐了起來,正是剛剛吃下去的那些肉塊。
也不知道申屠鳴良從哪又變出一把手術刀,盧禪看了眼手臂上被劃出的那道狹長的傷口,望著申屠鳴良抿了抿唇。
果然正像他猜得那樣,申屠鳴良并不是主動想吃那些肉的,但他卻出于某種目的病態(tài)的每次硬逼著自己吃下去,然后事后又給自己催吐,就像完成一項必須要完成的儀式一般。循而往復,或許也可以說是在做著一種沒有止境的自我懲罰
剛剛應該是打斗錯過了催吐時間,申屠鳴良還沒有催吐,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在每次強行催吐下產(chǎn)生了記憶,到時間便自己產(chǎn)生了過度排異反應。
看著申屠鳴良狼狽且固執(zhí)的模樣,盧禪不知為何有些悲涼之感。雖然現(xiàn)在他可以站在過來人和旁觀者的立場說申屠鳴良現(xiàn)在很執(zhí)拗死腦筋,這樣瘋狂的折騰自己有什么意義。但當初沒有遇到老爺子前的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他們這類人沒了羈絆,真的和行尸走肉沒什么區(qū)別了。
剛剛的劍拔弩張猶在眼前,兩人就像是兩只在草原上遇到了的獨自漂泊的豺狼。剛剛遇到時互相小心的試探,半晌后都在對方的刺激下露出猙獰的爪牙,互相撕咬打斗,偏要爭個勝敗強弱,為了地盤配偶未來資源的分配權(quán),定要分出一個誰為主,誰為輔。
但打斗過后的此時卻顯得格外安靜,受傷的豺狼默默地舔舐著舊疾迸裂的傷口,另一只在一旁舔舐著爪子靜靜的觀望著,也許是同病相憐,也許是兔死狐悲,兩只外人看來冷血的野獸此時看起來格外的安靜。
半晌后看著申屠鳴良拿紙巾擦了嘴后,盧禪才淡淡的道。
“我們聊聊,冷靜的聊一聊?”
申屠鳴良緊抿著嘴唇,半晌后才蹦出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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