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瑾桓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的反問，“可以開始交換問題了？”
南灣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他從不逼著她說不愿意說的過去，每一次都是互相交換問題，這樣的平等，比任何一種方式都更能讓她接受。
只要他稍微動用點關(guān)系查一查，從她出生開始到今天這二十六年，發(fā)生的事情就都會知道，但他沒有這么做。
所以，她也不排斥。
女人溫軟的身體離開了懷抱，慕瑾桓雖然覺得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氣。
否則，她再在懷里動兩下，可能就有反應(yīng)了。
昨晚做了什么他很清楚，早上他被生物鐘叫醒的時候，懷里不著寸縷的女人皮膚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用‘觸目驚心’四個字來形容也毫不夸張。
即使他給她穿上了睡衣，她也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睡的很深。
所以，就算是他想要，也不能是現(xiàn)在，得讓她緩緩。
拉過女人細(xì)嫩的小手放在掌心，一握一松，絲毫不覺得無趣，不疾不徐的問著，“為什么會喜歡陸離？”
南灣聽到這個問題后，并沒有覺得意外，在客廳的時候，他的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精致的眉眼之間沒有什么波動，很平和，“愛情這個東西，哪有什么原因。”
如果能知道為什么，也就不會開始了，陸離對南風(fēng)一見鐘情后的這些年，她可能過得也沒有那么辛苦。
慕瑾桓的目光落在女人手指間的婚戒上，俊臉溫和，緩緩的道，“總是有些蛛絲馬跡可以尋到的�！�
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戴著婚戒的那只手和她的手掌心相對，然后他修長的手指穿進(jìn)她的指縫里，十指相扣，再松開，再重復(fù)一遍剛才的動作。
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像是找到了一樣新鮮的玩具一般。
南灣任由他擺弄自己的手，目光淡淡的落在地毯上，像是在思索一個合適的敘述方式。
過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陸離以前住在南家隔壁，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小時候我不太愛說話，遇到沈之媚之前，我只有他這一個朋友。”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心里很平靜，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被匆匆歲月帶走的童年，只要她想，好像每一幕都能清晰出現(xiàn)在腦海里。
“我很少去學(xué)校的那兩年，他每天晚上都會悄悄爬到我臥室窗外的那一顆大樹上，叫完我的名字之后，也不說話，就一顆一顆往我的房間里丟糖果。”
“那段時間，除了我哥，我就只有他，很多次我在房間里，都能聽到他被陸叔叔揪著耳朵教訓(xùn)的聲音，就沒那么害怕睡覺了�！�
慕瑾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她開口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等到真的親耳聽到的時候，他竟然發(fā)現(xiàn)心底涌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緒。
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從未有過的嫉妒。
身旁的女人靠在沙發(fā)上，嗓音跟平日里沒有任何區(qū)別，聽不出異樣。
只是散落的長發(fā)將她的小臉隱在陰影里，低垂著眼眸，所以他看不到里面是不是藏著數(shù)不清的懷念。
黑眸深如一汪幽潭。
南灣似乎是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變化，主動向他依偎了過去。
很多事情，他既然問了，她也就不想再瞞著。
精致的臉龐是溫婉恬淡的，“后來，我的家變得不像家，陸家也從清風(fēng)別墅區(qū)搬走了，我和陸離也失去了聯(lián)系，沒再見過面。一直到初一的時候，竟然在新生歡迎會上看到了他，在那之后就我們一直是同班，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他都是我的同桌。”
學(xué)生時代的愛情能簡單到什么模樣？
連作業(yè)本放在一起，都會覺得是甜蜜的。
對南灣來說，陸離是她灰暗青春里最耀眼的光亮，比起愛，可能更多的是習(xí)慣。
‘習(xí)慣’這兩個字有可怕？
是深入骨髓。
所以，在陸離遇到南風(fēng)的時候，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失落感，才會讓南灣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丟了，食不知味，看不到光。
說完這一段話之后，慕瑾桓等了很久才聽到她這么說，“我會喜歡他，可能是因為他給了我別人從未給過的溫暖。”
修長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低頭，薄唇吻在她的額頭。
那吻很輕，如同蒲公英被春風(fēng)帶離葉柄，隨風(fēng)飄蕩，風(fēng)停后，緩緩的落在水面上，連一絲水紋都不曾激起。
黑眸深邃如海，嗓音低沉的得如同砂石劃過磨盤一般的，“如果我一直留在青城，也許我就能早點把你娶回來�！�
南灣只是笑，精致的眉眼之間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慕瑾桓凝著女人笑意綿綿的眼眸，胸口堵住著那一團沾了水的棉花似乎變小了。
眉宇之間的煩悶淡了幾分，粗糲的手掌揉亂她的長發(fā)，才舒服了些，嗓音沉沉，“換你�！�
南灣很是無奈，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抬手理了理蓬蓬亂的頭發(fā)，才問道，“你有喜歡的人，為什么還會跟那位方小姐訂婚？”
雖然那位方小姐已經(jīng)嫁人了，但媒體報道過的跟他有牽扯的女人，似乎也只有那么一個。
慕瑾桓身上無波無瀾，淡定的陳述，“紀(jì)爺爺是把我當(dāng)紀(jì)家子孫對待的，公司和整個家都交到我手上，當(dāng)然不會允許我對晚晚有那些心思，所以才會跟方家定了親�！�
在紀(jì)老眼里，慕瑾桓和紀(jì)晚夏就是親兄妹，不光是紀(jì)老這么以為，安城所有人都是這么以為的。
所以，當(dāng)紀(jì)老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感情，不再是兄妹親情那么簡單之后，便跟慕瑾桓提了和方家結(jié)親的想法，慕瑾桓是何等聰明的人，紀(jì)老即使不明說，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豪門世家，商業(yè)聯(lián)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慕瑾桓沒想過和自己的妹妹紀(jì)晚夏有什么，只是想保護(hù)她，讓她遠(yuǎn)離社會里的骯臟和丑陋，做城堡里無憂無慮的公主。
紀(jì)晚夏會嫁人，他也會結(jié)婚，反正娶誰都是一樣的，就答應(yīng)了那門婚事。
南灣又問，“那為什么又悔婚了？”
男人的話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說完了始末，和她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相比，簡直是太沒有內(nèi)容了。
慕瑾桓俊臉沉靜，淡淡道，“我惹上官司，被判了刑，方家也是安城有頭有臉的世家，也只有那么一個女兒，自然舍不得她受委屈�！�
惹上官司，被判了刑
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嗓音沒有停頓，也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一樣。
南灣抬眸去看他，沒有說話，抬手撫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最后停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之間。
彎唇淺淺的笑著，撇了撇嘴，臉上做出頗為嫌棄的模樣，“那方家真是沒眼光�！�
慕瑾桓捉住女人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淡笑著說，“當(dāng)然，不是所有人都像慕太太這樣慧眼識珠，酒會上那么多青年才俊，卻一眼看上我。”
南灣，“”
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看著成熟穩(wěn)重，淡漠疏離，實則卻是十足的腹黑強勢加悶騷，偶爾還有一些流.氓的作風(fēng)。
只是這副冷峻堅毅的皮囊將那些掩飾的太好，如果不是每天都睡在一張床上，她也不會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
————
周姨做好晚餐的時候，趙櫻也將地板擦的干干凈凈了，包括次臥，她也收拾整齊了，床單被罩全部更換清洗，晾在陽臺。
周姨看著趙櫻依然不太好的臉色，關(guān)心的說，“小趙啊，你回屋歇一會兒吧，等先生和太太用完餐，我做好咱們倆的飯，再叫你出來�！�
這么久以來，小趙都沒有做過這樣累的活兒，很反常，但她又不知道到底反常在什么地方。
趙櫻將散在額前的頭發(fā)勾到耳后，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嗓音嘶啞，“我不累，就是在屋里待久有些悶，所以想去外面透透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順便去超市把補血粥需要的食材買回來。”
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只有連續(xù)不斷的找事情做，她才不會陷入那惶恐不安的沼澤里。
周姨以為她是在為昨晚的事情的內(nèi)疚，便勸道，“那碗湯你是不小心打翻的，又不是故意的，先生和太太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趙櫻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淡漠陰佞的眸光，沒有多余的精力跟周姨打馬虎眼，只是含糊不清的應(yīng)了一聲后，便撥開她的撫在肩膀上的手，回房間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周姨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上樓到書房去叫夫妻倆下來吃飯。
餐桌上。
南灣下午那頓飯吃了很長時間，到現(xiàn)在也才過了不到三個小時，完全不餓，所以她一口都沒有動。
一手撐在桌面上托著腮，一手拿著筷子給男人夾菜。
像是在隨意聊天似的問，“你不是特別討厭孩子吧？”
聞言，慕瑾桓抬眸，看向?qū)γ娴呐说难凵褚馕渡铋L，“要看是誰的孩子�！�
南灣怔了片刻，才移開視線，抿了抿唇，低聲說，“我嫂子元旦前后會出國，把嘉樹留在南家她不放心，想讓我?guī)椭鴰滋��！?br />
慕瑾桓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湯之后，問，“他能自己睡覺嗎？”
他不討厭小孩，不管是活潑好動的慕輕輕，還是懂事乖巧偶爾調(diào)皮的南嘉樹，他都不討厭。
但是如果是住在一起，僅限于可以自己獨立睡覺不需要人陪的小孩。
南灣知道男人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雜音，但嘉樹才三歲，就算是懂事，也不能保證完全不會鬧。
更何況，嘉樹的起床氣還蠻嚴(yán)重的。
看著對面的男人，眉眼溫婉，緩緩的說，“在家的時候是可以，但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他一個人睡會害怕，我陪著他應(yīng)該不會鬧的太厲害的。”
慕瑾桓放下了筷子，用紙巾優(yōu)雅的擦了擦唇角，手臂搭在餐桌上，修長的手指緩而慢的敲打著桌面。
深邃的眸沉靜如往常，看不出有什么變化，只是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意思是，他待幾天，你就會陪他在側(cè)臥睡幾天，我一個人睡？”
本來是不討厭的，現(xiàn)在就說不準(zhǔn)了。
這一次，南灣聽懂男人的話了，耳根有些發(fā)燙，“那總不能我們?nèi)齻�人都睡在一張床上吧，嘉樹雖然不討厭你，但應(yīng)該不太愿意跟你睡在一起�！�
慕瑾桓面無表情，薄唇微抿，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才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兩天�！�
南灣不解，“什么？”
慕瑾桓喝了兩口茶以后，看向女人的目光恢復(fù)了沉靜，緩緩的說，“不管你嫂子去多久，你都只有兩天讓嘉樹適應(yīng)這里的時間。”
南灣很無語，但他能這樣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她不能再得寸進(jìn)尺，“哦。”
上樓之前，南灣去了廚房，跟周姨說，“明天的早餐讓小趙做，周姨你幫我去我以前住的地方拿點東西過來。”
周姨放下手里的碗筷，轉(zhuǎn)身過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問道，“太太您急著用嗎，要不我現(xiàn)在就過去�。俊�
南灣笑了笑，“不急，還挺遠(yuǎn)的，晚上打車不安全，白天再去。”
周姨點頭，“好的。”
在南灣轉(zhuǎn)身上樓之前，又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去找只筆，麻煩太太把公寓的地址和需要拿的東西寫給我，年紀(jì)大，怕忘了什么耽誤太太的事�！�
南灣頓了頓，臉上是溫婉的笑，“好，我在客廳等�！�
她只是找個借口把周姨支開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用什么，等周姨拿了筆和紙，她寫完地址后，就隨意寫了幾樣公寓里好找的物品。
周姨確認(rèn)了一遍之后，由衷的贊賞，“太太您寫的字真好看。”
醫(yī)生的字多半都是極其潦草的，很多次她去醫(yī)院看病，醫(yī)生開的藥方她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
可太太寫的字很清秀端正，就像是書店里賣的字帖一樣，一筆一劃都是清晰的。
看來，字如其人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南灣把筆帽蓋好，遞到周姨手上，笑了笑，沒說話。
回到臥室的時候，慕瑾桓已經(jīng)洗過澡了，挺拔的身姿松松垮垮的掛著件黑色的浴袍，正坐在沙發(fā)上接電話，短發(fā)還滴著水。
和之前并沒有任何不同，無論是家具的樣式還是擺放的位置，都沒有任何改變，但所有的東西確實都是換過了的。
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走進(jìn)浴室之前，她聽到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你待著別動，我讓助理馬上過去�！�
關(guān)門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恢復(fù)。
打開花灑調(diào)適溫度，溫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的聲音，將門外男人打電話的嗓音徹底蓋了過去。
漆黑的環(huán)境下，余清露抱著被子蜷縮在床上，低低的聲音帶著哭腔，“慕桓，這里好黑，還有奇怪的聲音，我很害怕。”
她搬進(jìn)闊別了十幾年的老宅的第一天，就停電了，沒有保姆，只有她一個人。
長發(fā)凌亂的散著，臉色很蒼白，滿懷希冀，“你你不能過來幫我把燈修好嗎？”
慕瑾桓的視線落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深邃的五官沉靜如水，緩緩的說，“清露，我結(jié)婚了�！�
余清露抓著頭發(fā)，像是所有的悲傷和害怕都壓在她身上，聲線極低，“可是你說過，你結(jié)婚了，也會照顧我的。”
婚禮那晚，他都來了，為什么今天不能來？
她沒有生命危險，以后她有麻煩，過來的是不是都是他的助理？
難道還要割一次腕，或者跳樓？
慕瑾桓的黑眸沉斂幽深，眉宇之間沒有太多的波動，嗓音低沉，“修電路不是非得我不可，劉安會幫你全部修好，確定不會出故障后再離開�！�
余清露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見他，想得快要瘋掉。
目光變得渙散，開始綿長的低喃，“慕桓，在青城除了你我什么都沒有，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你的助理只是聽命辦事的機器人，他不會關(guān)心我，只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覺得我有病，覺得我可憐”
即使不漏聲色，她也可以察覺到。
“清露，劉安受過專業(yè)的培訓(xùn)，他清楚什么該看什么不該看，即使知道了什么也會爛在肚子里，”慕瑾桓停了片刻，“你沒有病，只是做了噩夢睡不好，精神不太好而已�！�
余清露手上的力道加重，拉扯著很多發(fā)絲脫離頭皮，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聲音越來越哽咽，“我很害怕，慕桓，你你就過來一個小時，好不好？”
說道最后，甚至還帶上了一絲乞求。
她曾經(jīng)是那樣驕傲的人
慕瑾桓深入幽潭的眸有了一絲波動，但也僅僅只有一秒，抬眼的瞬間，消失殆盡。
透過磨砂玻璃，他似乎能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影。
冷峻的五官是溫和的，嗓音又低有沉，“我不想她不高興�！�
余清露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埋首在臂彎里，牙齒咬著手臂，哭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個小時后，劉安到了別墅門口，拿著備用鑰匙開了門，和下午的氣氛完全不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竟有些陰森森的恐怖感。
打開手電筒，按照慕總的吩咐先去余小姐住的房間里看看情況。
敲了四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于是斗膽握上門把手，轉(zhuǎn)了半圈，把門推開一點縫隙。
沒有往里走，也不敢貿(mào)然用手電筒去照射，什么都看不見，卻能聽到類似于大風(fēng)刮過玻璃時，發(fā)出的那種‘嗚嗚嗚’的聲音。
聲音很小，很像日本恐怖電影里的音效。
有些瘆得慌。
清了清嗓，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給自己壯膽，恭敬的問，“余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嗎？”
余清露蜷縮在被褥里一動不動，淡淡的說，“把電路修好，一盞燈都不許開，你怎么進(jìn)來的就怎么出去。”
嗓音是沙啞的，但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和之前在電話里的她截然不同。
劉安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多問，確認(rèn)人沒事就可以了，“好的，我盡快修好�！�
關(guān)上房門，重新打開手電筒，開始檢查電路故障。
他原本以為是電路老化，但其實就是跳閘了，沒有其他的問題。
確認(rèn)所有房間的燈都是完好的以后，才又一盞盞的關(guān)掉，走出別墅的時候，松了一大口氣。
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
當(dāng)真不是他膽慫，只是這位余小姐似乎
————
南灣洗完澡，在吹干頭發(fā)之后，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拉開浴室的門。
并沒有直接往沙發(fā)上看，而是低著頭，停頓了片刻，才慢慢的抬頭。
他還在
她不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膽怯是從哪里來的沒有任何蹤跡可尋。
沈之媚說的沒錯，她確實變慫了。
慕瑾桓看著怔怔的站在浴室門口的女人，似笑非笑的說，“我還以為，你在里面睡著了。”
南灣不自然的移開視視線，抬手將長發(fā)撩到腦后，嗓音清淡，“我不是走哪兒睡哪兒的物種，如果洗個澡都能睡著，那我可能早就被醫(yī)院開除了�！�
她現(xiàn)在的睡眠質(zhì)量是好了一些，但也至于能睡在浴室里。
慕瑾桓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手機屏幕，慢慢的轉(zhuǎn)動著機身，長腿交疊，睡袍松松垮垮，露出了壁壘分明的腹肌，整個人都是慵懶閑適的。
看著女人纖細(xì)的身體從身前經(jīng)過，空氣里飄散著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薄唇帶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你知道，你進(jìn)去多長時間了嗎？”
從他給劉安打完電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南灣繞到靠近落地窗的那一側(cè)，掀開被褥躺上了床，“女人洗澡護(hù)膚很麻煩的，我看你洗過了，所以就慢了點。”
聞言，慕瑾桓低低的笑了兩聲。
起身，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邁開長腿走到大床邊，脫了睡袍躺進(jìn)被褥。
長臂扣著女人的肩，將她攬進(jìn)懷里，抬起她的下巴，動作是強勢的，不許她逃避。
嗓音是是篤定的，“你又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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