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二十號,晴,天氣明媚。 初春的溫度,空氣里還帶著幾分涼意。 南灣踏出監獄大門的時候,聞到了一陣清新的百合香氣。 是許墨一和沈之媚,開來的那輛車里擺滿了百合,就連后備箱里也都是。 天還沒亮就等在大門外的許墨一在看到南灣的那一刻,眼眶就開始泛紅,酸澀難忍,“姐。” 獄警不是造型師,只是把頭發剪短而已,沒有任何時尚性。 她念初一的時候,留的就是這種規規矩矩的齊肩短發。 在她的記憶里,姐姐從來都是長發飄飄的女神模樣。 “怎么了?”南灣笑了笑,“很難看嗎?不科學啊,我這張臉應該配什么發型都不是問題。” 沈之媚用胳膊肘輕輕的懟了懟許墨一的后背,走上前挽住南灣,笑著說,“許墨一這是嫉妒你看著比她還年輕,但當著奶奶的面不敢以下犯上,所以有點難過。” 這許墨一果然還是不靠譜,都叮囑幾萬次了,就算用刀把她的心臟割成薄片下酒也不能哭一聲。 現在倒好,一秒鐘都沒堅持住,早知道就不帶著她過來了。 頭發剪了就剪了,等兩三年就能長到之前那個的長度,灣灣和慕男神還有很多個九月。 從今天開始,往后的每一天,都只會是美好。 南灣眨了眨眼,抬手去捏許墨一的臉蛋,故意做出傷心的模樣,“哎這虛假的姐妹情啊。” 許墨一紅著眼別開腦袋,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無法控制的眼淚。 話音生硬卻哽咽,“可不是么,什么親情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跟個傻子一樣。” 從新西蘭回到青城的那天,她還以為飛機落地時找錯了著陸點。 為什么就連機場的服務人員都在議論,慕太太南灣嫉妒成性,連一個患有抑郁癥精神不正常的女人都容不下,都搞出人命來了也才判九個月,真是惹不起。 什么嫉妒成性?什么人命?什么九個月? 現在的人怎么都這么欠!覺得嘴長在她臉上就算是胡說八道別人也管不著嗎? 那天,許墨一連行李箱都扔在機場大廳,攔了輛出租車去找南澤。 那天,在書房的那十幾分鐘里,明明是炎炎夏日,她竟覺得好像突然進入了寒冬臘月,連過渡都沒有。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你忙著結婚,這種事情多晦氣啊,”有風刮過,南灣抬手把短發勾到耳后固定住,往前走了一步,笑著整理沾在許墨一臉上的發絲,“畢竟我對你可是真真切切的姐妹情,舍不得讓你難過。” 許墨一傲嬌的把臉扭到另一邊,使勁把眼淚憋回去,聲音哽咽沙啞,“哼!就你會說。” 不生氣不生氣。 反正以后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折騰姓南的,每天都能,從早到晚,就算老的牙齒都掉光了也別想擺脫她。 許淑玉雙眼混沌模糊,但布滿皺紋的臉卻是帶著笑意的,佯裝嫌棄的拍了肩膀一下,“這孩子!沙子迷了眼睛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后面待著去!” 被排擠的許墨一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卻又很慫的背過身去揉發酸的眼睛。 “囡囡啊,奶奶不是說過要好好吃飯的嗎?怎么還是瘦了這么多?” 許淑玉拉著南灣上看下看,雖然皺著眉埋怨的責怪,但摸著孫女纖細的胳膊的手手指是顫抖的。 “奶奶,”南灣無奈的笑著,握住老太太冰涼的手搓了搓,“這一定是您的錯覺,我一點都沒有瘦,不信我回家站在體重秤上給您檢查。” 減肥難如登天,但是想要胖還不容易嗎? 她覺得,慕先生一定會像喂豬一樣,用不了多久掉的這點肉就會全部回到她身上。 “對對對,回家,”許淑玉想起了正事,拉著南灣往車旁邊避風的地方走,“來囡囡,從這個火盆上面跨過去。” 火盆里燃燒著的是檀木,里面還放了三錢紅豆和三錢朱砂。 能去晦氣,能把這九個月的陰暗潮濕都驅走。 苦力劉安站在一旁,手上還拿著火柴盒,拍著胸脯保證,“太太您放心邁,不會燒著衣服的。”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見這種場景,南灣有些懵,站在原地沒有動。 沈之媚笑著推了推怔神的南灣,“愣著干什么?家里還等你吃早飯呢。” 她冷不丁的動作讓南灣回過神,抬頭看向期盼慈愛的老太太,看向紅著眼眶的許墨一,再看向溫婉微笑著的沈之媚。 片刻之后,南灣彎唇笑了笑,抬步跨過那能驅走陰晦的火盆,把所有的恐懼和鮮血都留在身后。 許墨一忍不住去擁抱她,刻意用硬邦邦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姐,我還要趕著去上班,就不陪你回家了,如果周末不接我電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她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南灣被勒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好笑的抬手推開她,“知道了,真是啰嗦。” 看著許墨一打車離開之后,沈之媚扶著老太太往旁邊的一輛車走,南灣問道,“我們不一起走嗎?” 慕先生果然很遵守約定,這種地方,來一次就夠了。 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沈之媚關上車門后,視線上下掃視纖細的南灣,末了擺了擺手,“我陪奶奶去醫院做檢查,你這種一推就倒的苗條人別跟著過來,萬一被誤當成是碰瓷的,很丟人。” 南灣,“” 劉安接過獄警抱著的紙箱,他知道里面裝的是慕總寫給太太的信,每天清晨,他去北岸別墅拿信封,交給熟悉的獄警,然后獄警在轉交給太太。 從今天開始,他就不用跑這一段漫長的路程,可以睡個懶覺了。 真好。 把紙箱放進車的后備箱后,劉安快速的回到駕駛位,笑著問,“太太,可以開車了嗎?” 車里滿是新鮮的百合,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鼻息間令人放松愉悅的香氣。 南灣拿了一支百合在手里把玩,眉眼溫婉美好,輕飄飄的反問,“不開車,你是準備留在這里過年嗎?” 劉安,“” 確定了,這是貨真價實的慕太太,可以大膽的把車開回北岸別墅了。 ———— 在距離家還有五十米遠的位置,劉安說車沒油了開不動,討好的請南灣下車自己走回家。 大門外,一個小小的人兒抓著圍欄的借力,蹲在地上看螞蟻,認真好奇的模樣很是可愛。 南灣走近,在他旁邊蹲下身子,目光含笑凝著他的臉蛋。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多了個人,九九君抬起頭看著對方,一大一小對視了好一會兒,九九伸出食指指著南灣,“媽媽。” 奶聲奶氣的聲音,軟糯招人疼。 南灣怔了幾秒鐘后,精致的眉眼之間漾出層層溫柔的笑意,同樣的,她伸出食指,同九九的食指相碰。 就像是動畫片里,手指對接傳遞信息一般。 “你是誰呀?怎么見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叫媽媽呢?” 她不自覺的微笑,不自覺的放柔聲音,不自覺的想要伸手抱一抱長高了許多的九九君。 小孩子每一天都有變化,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的寶貝都會吐詞清晰的叫‘媽媽’,還學會了走路,不需要人扶著,也可以站穩。 只不過,隨隨便便見著誰都叫‘媽媽’的習慣,可不太好。 被‘批評’的九九站了起來,他的小腿很有力,即使地面不平穩,他也能交替著兩條腿蹦跶不摔倒。 “媽媽媽媽。” 哦,用‘蹦跶’這個詞會破壞九九君走高冷路線的風格。 這么說吧,一向不怎么愛搭理人的九九,此時張著小嘴巴不停的重復‘媽媽’這兩個字,有幾分激動的意思。 似乎是因為,只在手機里和相框里見到過的‘媽媽’,活的出現在他面前,驚訝又興奮。 南灣正想開口再逗一逗九九,然而在她說話之前,一道低沉溫潤的嗓音響在耳畔。 “慕太太,你是有夫之婦,早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需要我用別的方式提醒提醒你么?” 南灣順著這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成熟俊朗依舊的慕先生正沐浴著初春的陽光而來。 擦的锃亮的皮鞋、筆挺的黑色西裝褲,熨燙的沒有一絲多余褶皺的藏藍色格紋襯衣,似乎是因為穿得太少在外面站的時間久了,手臂顯出了隱隱的青色。 被他牽著的豌豆公主,穿著粉色的外套,帽子上還有兩個兔耳朵。 小臉笑盈盈的,同九九一樣,指著南灣叫,“麻麻!” 兩條腿快速的撲騰著,似乎是想快點撲過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麻麻。 一大一小走近的時候,南灣還蹲在地面上,仰著頭含笑凝著男人深邃英俊的臉龐,輕輕淺淺的微笑,“你好呀,慕先生。” 這是一直都在她心上的人,不屬于久別重逢的范疇。 陽光穿過常年翠綠的大樹,落在這張精致美好的小臉上,星星點點,同那如山茶花一般美好的笑意融合。 沈之媚給南灣帶去的衣服,是鮮亮的橙色,襯得皮膚是接近透明的白皙,在放滿百合的車里待了一個小時,身上也染上了似有若無的香味。 她仰著腦袋,短發從耳后散落,雖然少了長發的知性溫婉,卻多了幾分嬌俏。 慕瑾桓俯身慢慢靠近她,在兩張臉之間還剩一個拳頭的距離的時候停下,緩緩的說,“我不太好,慕太太。” 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瞳孔里只有對方的印象,南灣能聞到屬于他所特有的清冽薄荷味道。 眉眼彎彎的笑著,“怎么了呢?” 慕瑾桓眉目溫和,薄唇輕啟,“兒子踩著我的腳了,能麻煩你把他扔到一邊么?” 沒有什么眼力見的九九依然杵在慕太太的懷里,很是礙事。 聽到男人的話,南灣低頭,發現單手抱著她脖子的九九君,正把腳踩在慕先生的皮鞋上,還轉著腳尖碾了碾。 南灣把兒子環在肩頭的手臂拉了下來,讓兒子扶著籬笆站著。 然后,她重新抬起頭,笑意盈盈的對上男人的目光,“是這樣嗎?” 下一秒,男人溫熱的唇便覆上她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攻擊性,輕柔輾轉,描繪著她帶著涼意的唇瓣。 清晨時分,陽光正好。 好動的豌豆被南灣放在地上的那支百合花吸引了視線,并不care旁邊的兩人在做什么,而九九君的小腦袋被慕先生的大掌捏著扭到了另一邊,他就算是想看,也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小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旖旎綿長的吻結束。 慕瑾桓打開輕瞌著的眼眸,指腹緩緩摩挲著南灣下顎的弧線,嗓音低緩沙啞,“灣灣,我等到你回家了。” 從昨晚開始,他就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凌晨還去嬰兒房查看孩子有沒有踢被子。 天還沒亮就起床,去花房修建綠植,去后院給發芽的百合澆水,順便把秋千上的露水擦干凈。 第一縷陽光落進客廳的時候,他開始準備早餐,經過幾十次的實驗,他不再是那個只會煮碗清湯面的慕先生,她喜歡的每一道菜,他都會做。 給兩個孩子穿衣服,拿著照片第n次確定他們是認識媽媽的。 所有的忙碌,和忐忑的期待。 都只是為了這一刻。 可是,不解風情的慕太太卻說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那你能拉我一下嗎?腿有點麻,動不了了。” 慕瑾桓,“” ———— 家里的傭人今天心情都格外的好,就連整理沙發的時候,嘴里都哼著小曲。 陽光很好,窗簾都束在兩側,客廳里是被自然照顧的明亮,巴頓懶洋洋的窩在地毯上享受著豌豆公主的愛撫。 而我們的九九君,靠著茶幾,手里拿著玩具車,一眨不眨的盯著家里突然多出來的‘媽媽’。 對于他來說,可能還并不理解‘媽媽’是什么。 比他小三個月的豌豆,只在這個家待了半年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忘記了十月懷胎辛苦生下她的紀晚夏。 ‘媽媽’至于九九,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許墨一和沈之媚在這里,比起南灣,他應該更愿意親近她們。 慕先生和慕太太在餐廳吃早飯,后者撐著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捏著瓷勺的柄,隔著遙遠的距離同兒子好奇的目光對視。 秀眉微蹙,很認真的問,“周姨,你今天不舒服嗎?” 正在廚房泡茶的周姨頓了頓,不明所以的回答,“沒有啊。” 南灣放棄了面前的混沌,拿杯清水喝,“怎么這混沌湯有點咸。” 聽到她的話,坐在對面的慕瑾桓抬眸,目光有些復雜。 “額”周姨有點尷尬,悄悄看向波瀾無驚的慕瑾桓,“今天的混沌是先生煮的,可能” 失誤,一定是失誤。 把茶杯放在餐桌上之后,就悄無聲息的加快了腳步,去客廳照顧兩個孩子。 周姨的話,讓南灣打消了準備把小碗推開的動作,不再繼續跟兒子進行遠程的眼神交流,而是把目光轉向對面的男人。 順帶著瞥了一眼擺滿整個餐桌的早點,試探著的問,“這不會,全部都是你做的吧?” 她每一樣都嘗過了,說實話,除了混沌湯鹽放的有那么一點點多之外,味道都很好。 她純屬沒事找事。 如果周姨不說,她根本不可能想到,這都是出自慕先生之手。 他是工作繁忙的慕氏總裁,那雙手是要簽署合同回復郵件的,卻為了她走進廚房,去碰那些討厭的蔥姜蒜。 南灣,你看。 上帝給了你委屈,給你了磨難,卻也給了你世界上最好的慕先生。 “除了有點咸,還有什么別的問題嗎?”慕瑾桓優雅的擦拭嘴角,而后拿起茶杯,眼神里除了溫柔還是溫柔,沒有絲毫被老婆嫌棄的不悅,“要不再嘗一遍,下次我爭取做到你挑不出毛病。” 慕太太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思考了幾秒鐘后,又重新拿起了勺子,在男人注視下吃了小半碗。 臉頰漾出明媚的笑意,“完全沒有問題,是我的舌頭剛才出了點意外。” 凝著女人嬌俏美麗的小臉,慕瑾桓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緩緩的問,“確定?” 南灣點頭,“十分的確定。” “我嘗著明明還有點淡,你怎么會覺得咸,原來是舌頭出了點毛病,”慕瑾桓站起身,繞過餐桌,停在女人身邊。 溫熱的手掌捧起她的小臉,落下一枚溫柔的親吻,很體貼的說,“明天我多放些鹽,可能味道會更好一點,你不吃完一碗,別想下桌。” 南灣,“”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豌豆的意志力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南灣只要拿顆糖果在手里晃,她就會顛顛的撲騰著小肉腿蹭到南灣懷里。 怎么可愛軟萌怎么來,一口一個‘麻麻’的叫,親親抱抱都是小事情。 南灣有些頭疼,“這不行啊,照安歌這個性子,以后是不是隨便哪個小哥哥拿根棒棒糖,她就跟著走了?” 雖然,她知道總有一天要把豌豆還給紀晚夏,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后年,但至少不是今天。 今天,豌豆還是她的女兒。 怎么能這么沒定力呢? 豌豆從沙發左邊蹭到右邊,想撲到南灣懷里求甜甜的糖果,可中間還隔著慕瑾桓,她只能趴在慕瑾桓的腿上。 眨巴著眼睛,盯著南灣手里的糖,用糯糯的聲音裝可憐,“藏藏。” 左擁右抱,應該就是慕瑾桓現在的狀態沒錯了。 一手攬著女人的肩,一手控制著合適的力道按著不停蠕動的豌豆,看著她怎么動都還在原地,眉宇之間的溫和,比落在客廳里的陽光還要柔。 不緊不慢的陳述,“她就算想跟著走,也得看我準不準。” 嗯,女兒奴今天翻身了。 經過的周姨掩著嘴笑,“不會的太太,先生每天都拿著您的照片教豌豆,她是認識您的,除了許小姐,應該沒有人能隨便哄走她。” 最受豌豆公主偏愛的,除了自己高冷的哥哥,就只有甜甜的糖果。 就連把她捧在手心里寵的慕瑾桓,也比不過這兩樣。 南灣靠在慕先生懷里,淺淺笑著說,“你比九九哥哥聰明這么多啊,那就獎勵一顆糖吧。” 不管聽沒聽懂,豌豆眼睛里的光亮都比之前強烈了許多。 身體被慕瑾桓按著動不了,她就伸著小手去勾南灣手里的糖果,小嘴巴不停的叫著‘麻麻麻麻’。 南灣能想到形容可愛的詞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在把糖果送到豌豆手邊之前,南灣忽然惡由心生,想逗逗她。 往慕先生懷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豌豆溫柔的微笑,“叫聲媽媽,我就給你吃。” 豌豆很乖巧的叫了。 南灣就把糖果拿的距離她近一點,然后又勾著她叫媽媽,豌豆眼里只有糖,當然不會拒絕。 如此重復了好幾次,南灣總是不讓豌豆公主真正拿到糖果,后者來了脾氣,腦袋一扭,再也不搭理她。 見慕太太有些不知所措,慕瑾桓揉了揉女人的發絲,輕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南灣起初似信非信,在聽到豌豆拿到糖果又繼續笑盈盈的叫‘麻麻麻麻’之后,她是真的信了。 從午飯結束后到傍晚,太陽落山,客廳從明亮到昏暗,南灣一直窩在慕瑾桓懷里,看著兩個孩子玩玩具。 似乎怎么看,都不會覺得無趣。 豌豆是個例外,九九除了在大門外叫過她之后,就再也沒有搭理過她。 有些挫敗。 “怎么辦,九九不是很喜歡我。” 錯過孩子的成長,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慕瑾桓倒是不怎么在意,攬過女人的身體抱在懷里,“比起你,他更嫌棄我。” 這是句實話。 “可是”南灣的身體被男人的有力的手臂壓著倒在他腿上,她急忙想要坐起來,“他以前挺喜歡我抱” 她的話戛然而止,是因為,她發現男人的臉色不太對,除了低不可聞的悶哼聲,那黑眸里還燃起了幽暗的火焰。 南灣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視線下移。 她手放的部位,正在悄無聲息發生某種難以描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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