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持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這讓沈唯一意識到,直播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可能接下來等著她的‘暗箭’還有很多。 紀晚夏,你果然是忍不住了 沈唯一臉上的蒼白慢慢消失,維持著優雅的微笑,淡定自如的說,“我不知道她所謂的‘我的朋友’,是真實的還是捏造出來的,我只能保證命運確實是我自己寫的歌。” “是么?”主持人似乎是不相信。 這時,在后臺等待的年輕男子走上臺。 主持人這么跟沈唯一介紹,“這是夏淺生前的朋友,他說自己手里有這首歌的初稿。” 男子很冷淡,有一種文藝青年的憂郁感,他手里拿著的,就是命運手稿,紙張很舊,看起來好像是隨手從本子上撕下來的。 夏淺是很張揚的性格,她像是一團火焰。 她曾經說過,自己如果有靈感了就會立刻就記錄,最夸張的一次是寫在衛生紙上的。 男子攤開紙張,鏡頭給特寫。 淡淡的陳述,“我和夏淺以前在同一間酒吧里駐唱,她寫好了歌,會第一時間拿給我看,這就是她的手稿。” 主持人看向沈唯一。 沈唯一沒有開口解釋,只是讓她經紀人給她拿了紙和筆。 字體成型以后,再想改變雖然很難,但四年的時間足夠了。 她在紙上寫了些什么后,遞給主持人。 經過和原稿對比之后,主持人驚訝的發現,沈唯一的字跡和手稿是一模一樣的! 因為鏡頭給了特寫,無論是現場觀眾,還是直播平臺的粉絲,都能看到。 被‘誣陷’的沈唯一似乎并沒有生氣,而是禮貌的問男子,“這好像是我四年前寫的,請問這位先生,您是在我的工作室‘撿到’的嗎?” ‘撿到’這兩個字,很客氣。 從字跡上看,兩張紙確實是出自同一個人,男子似乎很震驚,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后是被工作人員強行帶下場的。 “那可能是我們誤會沈小姐了。” 主持人有良好的素養,她聽吩咐辦事,不管發生什么偏差,都要淡定的往下進行。 沈唯一很大度,她笑了笑,“沒關系,大家就當是玩笑看看,我不介意的。” 照現在的情形,她完全是可以指控男子惡意誹謗的。 但她沒有。 她的粉絲都很憤憤不平,一邊心疼女神受委屈,一邊就有人開始去人肉該男子,語言攻擊肯定是少不了的。 “沈小姐不愧是氣質女神,”主持人微笑著稱贊沈唯一,但也僅僅只有這一句。 她開始進入下一部分。 屏幕上出現了一系列的照片,主角是四年前強曝夏淺的私生飯,并且在第二天開車撞人但最后沒有判罪的精神病人丘正。 其它的都是丘正各個角度的照片,被放大的那一張,是沈唯一和他的合照。 周圍很偏僻,照片也不算清晰,能看出來是遠程偷拍的。 四年前夏淺時間鬧得很轟動,丘正的臉很多人都不陌生,尤其是那張清晰的正面照,很好認。 直播瞬間被質疑聲刷屏! “有知情人透露,您和夏淺的關系不太好,因為當時圈內很多人都知道,顧氏很看好夏淺,給她所有的資源都非常好,可以說是力捧了,據說可能會超過您當時的地位,而且陸先生跟您分手后,就開始追夏淺,而且追的很火熱,有人說您曾經暗地里諷刺過夏淺,是嫉妒嗎?” 主持人的言辭很直白。 看似只是在詢問問題,其實已經把觀眾們的頭緒帶到了同一個方向,再加上有照片為證,很多人都開始質疑。 沈唯一盯著照片看了好幾秒鐘。 她已經有心里準備了,所以表情管理不是困難的事情。 高清鏡頭拉的很近,沈唯一每一個微小的情緒波動,都會被捕捉到。 觀眾看到了她臉上的苦笑,“在娛樂圈里,我從來都不會主動和人結仇,我一直都以為,大家都是朋友,原來,背地里都是這么說我的啊。” 似乎是有些哀怨的模樣,清淡的氣質的美人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優秀的主持人,一般都會很細心的照顧到嘉賓的情緒。 短暫的安慰后,主持人進入正題,“夏淺過世已經四年多的時間,雖然當年法院的判決很清晰明了,現在再提起有些不太好,但既然有人爆料,我們就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沈小姐,您和丘正的這張照片很容易讓人誤會,我們已經鑒定過了,不是人工合成的。” 也就是說,清高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沈唯一,確實認識丘正。 而且從照片上看,兩人之間好像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認識。 他們見面的地方很偏僻,周圍還有垃圾桶 “首先,顧氏的運營和安排不是我能決定的,公司高層的想法,我也沒有那個能力窺探,娛樂圈里每一個月都有很多新人出道,無論是夏淺還是其它歌手,人氣和你們所謂的‘地位’會超過我,是遲早的事,因為她們有更年輕的心態和想法,這是社會發展必然的趨勢。” 沈唯一大方得體的微笑。 坐在沙發上的她脊背挺得筆直,修長的兩條腿并攏微微傾斜著,雙手交握放在腿面上。 每一個角度的女人都很完美,無論是體態還是舉止,都堪稱禮儀典范。 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沒有高高在上,謙虛的陳述自己的觀點。 “其次,陸先生是跟我分手之后才開始追求夏淺的,無論是在道德層面還是情感方面,我都沒有立場去干涉他,他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提分手的人是我,所以我好像犯不著再去嫉妒別的女人,您說呢?” 沈唯一思路情緒,每一句話都說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即使聲音輕柔完全沒有攻擊力,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道。 事態反轉,被質問的人就成了主持人。 主持人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自如的回應,“是這么個道理,情感問題只是基礎和動機,說明不了什么,但現在關鍵是這張照片。” ‘動機’這個詞,含義已經很豐富了。 大屏幕上切換出了一張表格,同那張照片放在一起。 “這幾條匯款轉賬記錄,都是從您名下的賬戶轉給丘正的,每一筆都是七位數的錢款,據調查你們不是親戚,也沒有其他涉及經濟利益的來往,是什么理由,您能會轉給他這么多錢?” 如果說,在這之前有些觀眾們的猜測和質疑只是被主持人引導了心理,質疑的聲音不少,但更多的是維護沈唯一的,畢竟真愛粉沒那么容易被誤導。 但出現銀行匯款明細之后,很多人都開始在微博上討論這件事,關于沈唯一負面的討論也就越來越多。 最熱的話題,就是:夏淺當年的事,是不是跟她有關 沈唯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主持人的眼神也是含著淡淡的笑意,“都調查到四五年前,也是有心了。” 是委婉的諷刺。 主持人大方的微笑,“雖然這個社會有黑暗的一面,但維護正義的人也有很多。” 沈唯一低聲嘆了口氣,放在腿面上的手握緊后又松開,似乎是有些為難。 “本來,我答應過丘正不會在公眾場合說起這件事,但現在的情況,好像沒有辦法了。” 主持人緊盯著沈唯一清淡溫婉的面龐,很快追問道,“難道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沈唯一不再隱瞞,點頭回答,“是啊,確實有。” 所有在觀看直播的人,立刻炸開了鍋。 主持人有些激動,“是什么?” 沈唯一始終都是那一副清麗溫婉的模樣,微微低著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眶還有些濕潤。 她抿了抿唇,開始講述‘不為人知的秘密’。 “丘正有個弟弟,患了白血病,如果他還健康的活著,今年應該有十六歲了。” 她的意思是,丘正的弟弟已經因病去世了。 “我在六年前收到過一份禮物,是一副畫,就是他弟弟畫給我的,如果你們去翻看我的微博,還能找到。” “我第一次見到那樣干凈純粹的禮物,被深深的感動,也得知了小朋友情況不太好,所以決定幫助丘正給他弟弟治病治病,所以那些匯款證明,是真的。” 沈唯一抬頭看向電子屏幕,“這張照片,是我第一次去見丘正,告訴他我想為他弟弟盡綿薄之力,其實他不住在那里,當時他是在工地打工,我也不知道會被有心人拍下來。” “我知道丘正四年前對夏淺做過的事很殘忍,他罪無可恕,但他弟弟是無辜的,所以我不覺得對他弟弟的幫助有錯。” 網民的力量,強大到很多人都想象不到。 丘正的弟弟幾年前患病的情況,住在哪家醫院,醫療花費大概是多少,什么時候去世的等等等等,都被挖了出來。 焦點被轉移,所有人都在為沈唯一默默無聞的善良和極其正派的三觀點贊。 即使也有很多感嘆紅顏薄命的評論,那也只是夏淺離開這個世界四年后不痛不癢的懷念和虛捧。 是很多營銷號借機圈粉的手段。 晚夏不知道自己在書房里待了多久,到最后平板的電量耗盡自動關機,她還坐在沙發上。 目光空洞、虛無。 那天,盛薄言告訴她檢查結果的那天,顧邵之就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晚晚,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提前告訴你,最后的結果會和你期待的背道而馳,你還會繼續么? 那個時候晚夏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是以為他在拖延時間,又或者是舍不得讓沈唯一承受那些。 現在想想,還真不是那么回事。 他顧邵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由她算計和利用呢 晚夏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長發凌亂的散落,掌心覆在臉頰上,整個人都融在陰影里。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籠罩在周圍,但沒有一縷落在她身上。 她在笑,那笑卻荒涼的如同是最黑暗的沼澤里被困野獸的哀鳴。 紀晚夏,你看看你有多愚蠢! 以為自己運籌帷幄,掌握的證據一定能讓沈唯一被全世界的唾棄,輿論和謾罵會壓得她再也站不起來。 到最后,卻是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笑的不能再可笑。 眼尾漾出淡涼的譏諷,嗓音是聲帶艱難摩擦后的沙啞,“顧邵之,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 傭人做好晚餐,上樓去叫晚夏吃飯。 她先去了臥室,沒看到人,然后又去了書房,還是沒有看到晚夏的影子。 “咦這是去哪兒了?”傭人關上書房的門,疑惑撓了撓頭。 剛轉過身的時候,衣帽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她看到晚夏從里面走出來。 已經換好了衣服,穿戴整齊,還化了妝,連高跟鞋都換上了。 絲毫看不出這兩天病殃殃的模樣,明艷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紀小姐,您要出門嗎?” 晚夏搭著樓梯扶手下樓,淡淡的應了一個音節,“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傭人看著晚夏頭也不回的走出,門被關上后,空蕩蕩的客廳里似乎都還能隱隱約約蕩著回聲。 不禁擔心的喃喃,“紀小姐的病剛好,穿那么少出門,身體會不舒服的吧” 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不適合現在這個溫度。 ———— 晚夏還未走出小區,顧邵之剛好開著車回來,看到那抹單薄的身影后,就打著方向盤,車身橫擋在路口。 刺耳的剎車聲讓晚夏抬起頭。 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甚至是毫無波動。 像是在看陌生人。 顧邵之快速的推門下車,大步走到晚夏面前,幾乎不做他想,就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眉宇間的褶皺很明顯,“病還沒好,穿這么少準備去哪兒?” 晚夏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往后退了兩步,跟他拉遠距離。 她清淡的五官終于有了情緒,“我就算病死了也跟你沒關系,惺惺作態不覺得累嗎?”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對他是不露聲色的拒絕,那現在就是毫不掩飾的排斥。 顧邵之知道是因為什么。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女人眼里的冷淡,習慣性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懷里,強勢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 嗓音低潤溫和,“我只是給你披件衣服而已,就上升到‘惺惺作態’的程度了?” 雖然男人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是晚夏能輕易掙脫的程度。 更何況她的兩只手都被困在外套里,她越掙扎,就被抱的越緊。 晚夏在男人胸口處狠狠的咬了一口,幾乎是尖叫出聲的,“顧邵之你放開我!” 她的性格和教養,都不是會在路上對別人拳打腳踢的類型。 但現在,她絲毫不在意偶爾經過的路人的注視,只想著要擺脫他。 顧邵之隱著薄薄厲色的目光掃過楞在車旁的男人,那是在警告。 對方如夢初醒,連忙快步離開。 顧邵之親吻著女人發頂,溫柔的哄著,“乖,先回家把藥吃了,再換件衣服,你想去哪兒我都送你去。” 當然,除了離開。 晚夏不再掙扎,是因為沒了力氣。 她昂起腦袋,眼眶里的濕潤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氣,一字一句的問,“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么?” 顧邵之凝著女人,唇角溫柔的弧度漸漸淡去,黑眸里的情緒復雜難辯。 好一會兒,他才給了回應,“嗯。” 看吧,他是真的都知道。 人確實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但如果從一開始就掌握全部相關的事情經過,知道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最后的結果結果即使有偏差,也不會偏到哪里去。 “那你還在裝什么呢?” 晚夏笑著笑著,眼淚忽然就從眼眶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黑色的西裝上。 她看著男人沉靜的黑眸,聲音帶著哽咽,“這段時間,你看著我跟小丑一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顧邵之看著猝不及防從她眼眶里滾落的那透明的眼淚,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深眸里的暗色都被表面的平靜所掩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薄唇輕啟,“沒有。” 晚夏被男人擁在懷里,她能看到橙紅色的落日在慢慢被層層建筑所吞噬,整個世界的光線在一點點變暗。 她始終都在笑,聲音薄涼恍惚,“你都知道,為什么還要把那些蒼白的證據給我呢?逗著我玩兒很有意思么?”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沈唯一做的,丘正也是真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不會有什么直接性的證據。 除了照片和情感糾紛,那些轉賬匯款信心其實是最關鍵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丘正會有一個患病需要救助的弟弟。 那些大金額的匯款,都有了理由。 原來,這世上沒有什么所謂的罪有應得的‘報應’。 受盡委屈離開的人會被遺忘,時間過去了,也沒有會人關心當初被無辜牽連到現在都沒能蘇醒的人怎么樣了,因為,每天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晚夏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 露在空氣里的小腿麻木冰涼,她已經感覺不到冷了,這是當時搬來時,無意間放進豌豆的行李箱里一起帶來的一件裙子。 那棟別墅里,只有這一件衣服是她自己的。 “你看,你說不出來理由,”晚夏用了蠻力,許是她長時間的溫順讓男人松懈,這一次,她從男人臂膀里掙脫出來了。 顧邵之下意識就想去拉她,但碰到對方那荒涼淡薄的眼神,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在空氣里。 理由 他沒想過理由。 所有的目的和手段,都不過只是想多留住她一天。 有些事情是要有了結,但、但不是現在。 顧邵之凝著那雙泛紅的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里似有萬濤波浪在翻涌,但最后說出口的卻是,“外面冷,我們回家再說。” 家 這個字眼飄進耳蝸的時候,晚夏很想笑。 好在,她這一次沒有把那個地方當成家。 她淡淡的看著遠在天際的落日,長發被風吹起,凌亂的飄舞。 晚夏扯開披在肩頭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車頭蓋上,因為即使遞給他,他也不會拿。 索性省了時間和麻煩。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的關系,你每天被我折騰應該早就已經厭倦,現在都在你所掌控的范圍內結束,你也自由了。” 從男人身側走過的瞬間,手腕被扣住。 晚夏低著頭,還能看到男人戴在無名指間的那枚婚戒,反射著落日的余暉,絲絲光芒折射人心。 她撥開男人的手,聲音清淡如水,“我放過你,所以你也放過我吧。” 紅色的裙擺早已遠去,顧邵之依然站在原地,還維持著被推開的姿勢。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緊,握住的卻只有空蕩蕩的冷氣。 黑眸微斂著,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藏得很隱蔽。 唇角掀起自嘲的冷笑,喃喃自語,“晚晚,你怎么知道,我是疲倦厭惡,還是心甘情愿被你折騰” ———— 街對面站著一個女人,穿的很清涼,裙擺被風吹起,飄飄蕩蕩的。 路燈的光線很暗,對方的長發凌亂的飛舞,起初經紀人看不清她的模樣,只是覺得被對方這樣盯著,渾身冷颼颼的。 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后,她看到了對方的臉。 我的媽呀,那不是紀晚夏么! 經紀人吞了口口水,掩著嘴往沈唯一耳邊靠近,小心翼翼的說,“唯一姐,紀晚夏看著好像不怎么正常,你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也不知道今天的直播怎么搞的,唯一姐可是顧氏最紅的藝人,竟然還有人敢拋出那些虛假的控訴!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有心人刻意的誣陷! 還好唯一姐身正不怕影子歪,最后順利的結束了,演唱會的熱度也遠遠超過預期。 這今天本來就夠倒霉的了,可別再出什么岔子! 隔著十米遠的距離,沈唯一仿佛都能看到晚夏眼睛里凝著的冰凌,即使對方只是站在那里,她也知道對方現在有多么的絕望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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