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吃飯的時間,唯一,你準備去什么地方?” 陸正茂威嚴的嗓音從二樓傳來,沈唯一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禮貌的回答,“叔叔,我下午有活動,現在得趕過去。” 陸正茂看向餐廳的方向,年輕的夫妻并沒有過多關心外面的事情,眼鏡后面銳利的眸子沉了沉。 “哪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中午不休息的?再急也不在吃飯這半個時辰,吃完讓家里的司機送你過去。” 沉穩有力的嗓音,帶著一種不容違背的威嚴。 沈唯一看著已經抬步走進餐廳的陸正茂,輕咬著下唇,看起來是有些為難的模樣。 見狀,宋靜媛走到她面前,溫柔的安撫,“老陸剛才接了一通不太愉快的電話,不是在對你發脾氣,廚房做了你喜歡的菜,吃一點再走。” 沈唯一也沒有辦法在找說辭,點了點頭,“好。” ———— 陸家的規矩,餐桌上不討論任何公事。 兩個男人幾乎不怎么說話,沈唯一也很沉默,全程也只有宋靜媛和林初聊的多一些。 吃完午飯,沈唯一就出門了。 陸正茂上樓之前,看了林初一眼,隨后對陸淮安說,“淮安,你到書房來一趟。” 林初被那一眼看得有點怯,往男人懷里縮了縮,等聽到樓上關門的聲音傳來后,壓著嗓子悄聲問,“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陸正茂雖然平時對她也不屬于溫和的那一類,但那是因為軍人的品性,以及長年累月形成的威嚴,可是剛剛那眼神里,分明有些濃濃的不悅。 陸淮安幽深的黑眸微斂,所有的情緒都被藏得滴水不露。 抬手把靠進懷里的女孩摁倒在沙發上,他站起身,淡淡的回答,“你吃太多了。” 林初,“” 她連白眼都懶得翻,看著男人一步一步往樓上走的背影,總覺得有點奇怪。 宋靜媛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林初還窩在沙發里,陸淮安是怎么把她摁在那兒的,她就還是什么樣,連一下都沒有動。 跟陸正茂結婚二十多年的時間,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 剛剛兩個孩子自然而然的親密,落在丈夫眼里,應該是 “小初啊,他們父子倆是有公事要談,你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 聽到宋靜媛溫柔的聲音,林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沙發上坐起。 笑著說,“我沒有亂想啊,就是有點困。” 宋靜媛愛憐的摸了摸林初的長發,“晚上紀家大公子的訂婚宴,你跟淮安一起去吧,我和你爸就不去湊熱鬧了,現在還早,你可以回小樓休息一會兒。” 紀晚夏逃不掉,林初肯定是會去的。 乖巧的點頭,“嗯,好。” 從后門出去之前,林初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不明亮的走廊里,寂靜無聲。 陸淮安是在露天的陽臺找到林初的,她只穿了件毛衣,靠在門口,看著紛紛飄揚的雪花發呆。 眉頭皺起,冷著嗓音訓斥,“都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穿這么少會生病?” 被拉進溫暖的室內,林初才從那恍惚里醒過神,怔怔的看著慍怒的男人,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你爸是不是知道知道我耍了手段,逼著你拋棄沈唯一娶我?” 她的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 陸淮安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兩人就這么那么看著對方,一個眼神清澈,另一個復雜幽暗。 良久,陸淮安淡淡的回到,“不知道。” 林初剛剛一直在想,從她住進這個家那天起,陸正茂對她的態度就很微妙,雖然談不上喜歡,但給足了她面子沒有讓難堪。 可是面對沈唯一的時候,無論是說話的方式還是眼神,都有一種潛在的溫和。 比如在餐桌上,他給宋靜媛夾完菜,也會自然照顧到沈唯一。 林初不是嫉妒,只是有種失落感。 她的情緒不太好,往前挪了兩步,深深的靠進男人的懷抱,兩條胳膊也抱住他的腰,索取他身上的溫暖。 “我總覺得你爸不是很喜歡我,他是不是更想讓沈唯一嫁給你,當陸家的兒媳婦?” 陸淮安很少見到這個樣子的林初,她從來都是活蹦亂跳的,哪怕是傷心難過,掉幾滴眼淚也比現在要好。 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放緩的語氣,“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爸。” 這是什么話? 林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寡淡的小臉重新煥發生機,在身后窗外皚皚白雪的映襯下,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帶著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著男人俊朗的五官,聲音嬌俏的問,“那你喜歡我嗎?我都說過好多次‘我愛你’了,你說一句給我聽聽唄?誒誒誒誒,陸淮安你別走那么快嘛。” 男人腿長,她用跑的才能趕上。 剛挽上男人的手臂,就被推到一邊,她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結果就被略微有些煩躁的男人攔腰抱起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陸淮安轉身就準備走,溫軟的身體貼上后背,腰也被白藕一般的手臂纏上,下一秒女孩笑盈盈的聲音便響在耳畔,“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鬧你了還不行么。” 林初沒有忘記他今天上午剛回到安城,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他肯定沒有休息好。 “你在飛機上有睡著嗎?是不是特別累?要不睡一會兒吧,我保證不說話。” 陸淮安低頭看了一眼抱在腰上的手,淡淡的開口,“手松開。” 林初不想他走,手上便抱的更緊,“我真的不鬧了,你別生氣嘛。” 陸淮安閉了閉眼,似乎是在忍著沒有把貼在后背上的女孩的腦袋剝開,薄唇間吐出三個字,“脫衣服。” “哦。” 林初也把御寒的毛衣脫掉了,悄無聲息的蹭到男人懷里,她手腳冰涼,他也沒有推開她。 安靜的臥室,窗外飄著雪花,屬于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林初空了兩個月的心,好像在慢慢被填滿。 毛茸茸的腦袋枕在肩頭,明明睡不著,卻憋著不敢動,發梢時不時就會掃過皮膚,擾得他根本無法入睡。 陸淮安不僅沒有覺得煩,反而黑眸里還有幾分笑意。 “過完年,我們搬出去,住江邊那套公寓。”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林初睜開了眼睛。 小樓雖然也是單獨的住處,但只要住在這邊,進出都要經過主樓,她不是不喜歡跟陸淮安的父母住在一起,只是她這種性格跟長輩相處,尤其是陸正茂,早晚都會搞出事情,所以處處都很小心。 每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她都會有些緊張。 而且還有時不時都會在她面前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的沈唯一,又不能正面起沖突,有的時候很憋屈。 其實,并不開心。 比起來,搬出去過二人世界她當然是喜歡的。 但,婚姻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 “那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陸淮安把被褥往上拉了拉,蓋住女孩露在空氣里的肩頭,因為光線的原因,籠罩在朦朧暗色中的黑眸呈現出跟平時的冷漠完全不同的溫和,雖然很淡,但那也確實是溫和。 “我之前也很少在家住,沒什么不好的。” 林初情不自禁往男人懷抱深處挪,早就蠢蠢欲動的手也抱住了男人的腰,唇角漾出淺淺動人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陸淮安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然而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女孩就已經爬到了他身上,并且吻住了他的唇。 被調教過幾次的林初,已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紙了,她不會太多的技巧,只是跟隨著身體的本能去親近他。 “不要否認,我不會信的。” 她有心,能感覺到。 陸淮安沒有讓她得意太久,掐著她腰,翻身就把她壓進柔軟的被褥里,低頭將那輕盈盈的笑聲盡數堵了回去。 情裕的開關一旦被打開,那頭野獸就再也不可能被抓回去。 沒有任何纏綿溫存的耐心,強勢的撬開女孩的牙關,靈巧的舌頭探進她的口腔,泄憤似的一陣攪弄,聽到她吃痛的嚶嚀聲后,才減輕了力道。 主動挑起火焰的林初差點被吻到斷氣,腦袋偏到一側,卯足了勁兒呼吸著新鮮空氣,臉蛋紅撲撲的。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似嗔非怒的抱怨,“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陸淮安本來沒起什么旖旎的心思,但血氣方剛的男人禁欲兩個月,因為女孩一點點親親抱抱就起了反應。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唇舌沿著女孩的下顎弧線摩挲到她敏感的而后,碾著她的嬌嫩的肌膚,留下一串溫熱濡濕的啃吻。 嗓音沙啞低沉,“不能。” 林初,“” 衣服里多了一只作亂的大手,她連忙按住不讓他亂動,顫巍巍的問,“那個你不會是要那什么吧?” 她那點力氣,怎么可能真的阻止的了陸淮安的想法,他想摸哪里就摸哪里,“什么那什么?” 林初立刻就懂了。 雖然這還是白天,但也不是沒有類似的經歷。 臉蛋紅的幾乎要滲出血來,嬌柔的聲音又低又弱,“可是、可是晚上要去參加訂婚宴的啊” 她還試圖做無用的抵抗,但完全沒有用,身體已經開始發軟了。 陸淮安嗤笑了一聲,埋在女孩頸窩的頭抬起,就算是在這種親密的時候,那雙黑眸也沒有完全被情裕侵蝕,還留有沉靜。 粗糲的指腹碾過女孩微腫的唇瓣,頗有興致的問,“你還想做到晚上?” 林初的腦子嘭的一下炸開。 做什么? 還能是做什么。 左看看,又看看,完全不敢跟他對視,“我沒有啊,你不要不要亂說啊!” 她是那個意思嗎?當然不是好不好,她想說的意思是:他坐了那么久的飛機很累,晚上還要去參見紀桓的訂婚宴,還是先休息休息比較好。 結果,他卻想到那個層面,真是相當的污了。 “我不想,你給我下去,誒誒!你別脫我衣服!” 林初手忙腳亂,但最好還是被扒了個干干凈凈,陸淮安似乎是被她鬧的失去了耐心,扣著她的手腕摁在枕頭上,低頭朝著她咿咿呀呀不停的嘴巴壓了下去。 “叩叩” 敲門的聲音。 緊接著,是宋靜媛慈愛溫柔的說話聲,“淮安啊,你在房間里嗎?媽媽熬了燕窩,小初剛才吃的不多,你讓她吃一點再睡。” 床上的兩個人完全是靜止的狀態。 林初先反應過來,紅著臉推他,小聲催促,“陸淮安你趕緊把衣服穿好去開門!” 大白天的,果然要不得。 陸淮安的臉都快黑成包公了,閉了閉眼,忍住了罵臟話的沖動,掀開被褥下床。 打開衣柜,隨手撈了一件浴袍,快速的穿好,男款的浴袍本就寬松,系好腰帶后,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宋靜媛看著兒子明顯寫著煩躁的面龐,以為是自己打擾到他休息了,畢竟他這段時間有多忙,她是清楚的。 抱歉的問,“你們在睡覺嗎?” 陸淮安接過母親遞來的瓷碗,開口回答,“還沒有,剛洗完澡。” 臥室的門關著,說話的聲音小一點,里面是聽不到的。 宋靜媛便跟兒子囑咐,“小初心情不好,你可不許犯渾,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晚上如果宴會結束的太晚,你就帶著小初去江邊的公寓住,明天唯一那孩子會在家休息,她們倆碰到面,誰都不會開心。” 她雖然誰都不偏袒,但兒子是親生。 陸淮安黑眸里的熱度已經完全褪去,恢復了慣有的沉靜和冷漠,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林初悶在被褥里,幾乎笑到岔氣。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不代表她在房間里放聲大笑外面的人站在門口都聽不到一點聲響。 所以,她的臉是壓在枕頭里的,越笑越累。 剛被挑起興致,還沒正式開始,被自己的親媽打斷,那是什么感受? 她可以采訪一下陸淮安了。 “笑夠了么?” 冷冷的嗓音響起。 林初翻了個身,拉開蓋在腦袋上的被褥,把臉露出來,她想費力的憋住笑,但一看到男人冷漠的俊臉,就失敗了。 捂著被笑疼的肚子道歉,“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憋不住。” 女孩的小臉被悶得通紅,眉眼間滿是愉悅的笑意,眼睛濕漉漉的,睫毛被笑哭的眼淚打濕站在一起,看在陸淮安眼里,都成了不要命的挑釁。 “我看你就是欠修理。” 扯開浴袍的腰帶,拽過還在笑個不停的女孩壓在身下,冷著嗓音警告,“給我憋回去,再笑一聲,你今天就不要想著去參加宴會了。” 再好笑的事情,也沒有人能一直一直笑個不停的。 林初笑累了,自然就停了下來。 在宋靜媛來敲門之前,她就已經被扒到了只剩下貼身的衣物,轉眼間就成了一只光溜溜的蝦米。 “媽送來的燕窩再放就涼了,我剛才是真的沒吃飽,啊啊啊啊!陸淮安你別咬我!你再這樣我就去告狀了啊!” “我這也是在喂飽你,”陸淮安只覺得自己胸腔里有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似乎只有弄哭她才會舒服一點,“你再踹我一腳試試?” 林初連忙把腳放好,狗腿的討饒,“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樣好不好啊” 蒼天啊! 高冷老公簽合約的手在摸哪里啊啊啊! “有膽子笑,就不要慫。” “我、我不笑了還不行嗎?你要是實在覺得沒有面子,就盡情的罵我,我保證低眉順眼不還嘴。” “晚了。” ———— 到晚上的時候,整個城市都披上了一層白皚皚的外衣。 雪還沒有停,只是雪勢變小了。 去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當然不可能穿著羽絨服。 林初的皮膚屬于那種別人稍微掐一下就能顯出一道紅痕的類型,陸淮安知道晚上是什么場合,所以也沒有完全由著身體的本能胡來,一次過后就放過她了,但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也沒有少到哪里去。 換禮服的時候,林初花了十幾分鐘在給自己的身體涂抹遮瑕膏。 最后耐心用盡,丟了遮瑕膏,拿披肩來救場。 車停下酒店門口,陸淮安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臉蛋,“行了,這樣也不難看,再跨著臉別人會以為你對紀桓的訂婚對象有意見。” 司機陸軍站在車門外,車里也沒有其他人了,林初才沒好氣的拍開男人的手。 瞪著他,“我林初穿什么不好看?” 陸淮安也沒說話,嗤笑了一聲,聽在林初耳里那就是赤果果的譏諷,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她一定要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什么叫美人。 顧邵之也來了,三人在門口碰見,簡單的打過招呼后,就各自分開。 林初知道顧邵之看自己不太順眼,她也不見得有多欣賞他,有錢有勢有顏有腿,就是沒什么腦子。 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條件,要什么樣餓女人沒有,竟然備胎當到了那種地步,也是讓人難以想象。 陸淮安難得貼心的幫林初整理頭發,周圍的投來一道道嫉妒的目光,林初剛想開口打趣他,卻在說話之前被男人突然轉變的眸色驚住。 緊接著,一道低沉溫潤的嗓音從身后響起。 “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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