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要給林初清理傷口,所以臥室里的燈都開著,光線很明亮。 陸淮安拿著急救藥箱,手腕被女孩握住,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干凈的小臉。 這樣的角度,他能清晰的看到女孩眼里急切的光亮,她不是害怕被誤會,而是害怕被他誤會。 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空著的右手探過去捏了捏女孩的鼻尖,嗓音低沉,“我知道。” 即使當時她背對著他,他沒有看清意外的整個過程,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三個字后,林初提著的心瞬間就落地了。 寡淡的小臉緩緩漾出如釋重負的笑,挪動身體跪在沙發上,傾身抱住男人的腰,往他懷里湊。 清軟的聲音多了幾分嬌俏的少女感,“我還以為你剛剛不說話是在生我的氣呢,你真的相信我嗎?是不是騙我的?” 尤其是在主樓的時候,他把她扔到沙發上之后,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去關心沈唯一,她是真的有點傷心。 三四個傭人都在場,她就算是想解釋,骨子里的驕傲也不允許她那么做。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雖然是她單方面的勉強,但也是既定的事實,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以后那些漫長的歲月要怎么度過? 還好,他沒有誤會。 毛茸茸的腦袋在小腹前蹭來蹭去,幾秒鐘后,陸淮安的臉色就變得不是那么好看,抬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胳膊,把人從懷里拉出來,“就你這種智商值得我騙?” 她不是那樣的人。 男人說出口的話已經是建立在人身攻擊的層面上了,但林初好像不怎么生氣,精致的眉眼之間滿滿都是被最愛的人信任的喜悅。 眨了眨,笑著說,“我蠢一點,那樣才能顯得你更聰明啊。” 陸淮安需要別人的襯托來找存在感么? 當然不需要。 眼看著他就要走出臥室了,林初才想起來問正經事,“沈唯一沒事吧?我要去給她道歉嗎?” 陸淮安開門的動作頓了頓,但也只在那里停了幾秒鐘。 深邃的眼眸微斂,眸底的情緒藏的滴水不露。 關門之前,淡淡的扔下這樣一句話,“你先關心自己會不會瘸更要緊。” 總是光著腳樓上樓下跑,這次應該能長點記性。 ———— 經過那次意外之后,林初就再也沒有放任自己的圣母心肆無忌憚的作祟。 哪怕她半夜餓了去主樓找吃的,遇到深夜回來的沈唯一,她也沒有再多嘴多事。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白天沈唯一多半都不在家,她回來的時候,陸氏夫婦已經休息了。 林初總覺得從那晚過后,沈唯一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樣了,可卻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 無論是討厭還是恨,都情有可原。 但人生就是這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絕對公平的,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絕對公平的。 她用手段搶了原本應該屬于沈唯一的幸福,以后會不會有報應,她不知道,但有很多個晚上,她都會做一個無疾而終的噩夢。 滿眼的鮮紅和絕望,她被困在虛擬的牢籠里,什么都看不見,也永遠都走不出去。 誰都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所以,她不會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會發生什么。 林初第二次被顧邵之堵住了。 車就橫在校門口,相當的霸氣。 顧邵之雖然平時行事極其低調,但骨子里跟他的好兄弟沒什么兩樣,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順風順水,手里握著半個娛樂圈的資源,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沒什么是做不到的。 初春的溫度,還有些冷,黑色的手工大衣襯得他的身體越發的挺拔,熨燙的沒有一絲多余褶皺的西裝褲包裹著兩條長腿,就那么隨性的依靠在車頭,與生俱來的氣質就讓他自成一派。 矜貴,優雅。 周圍經過的女同學都假裝有事,自然的在門口停留,余光不自覺的往那個方向瞟,臉頰羞紅,連眼睛里都冒著粉色小心心。 林初也不急著走了,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江慕周,“周周你先走吧,我跟顧公子有話要說。” 這么興師動眾的來堵她,應該不是單純的喝杯茶那么簡單。 江慕周嘴角叼著根煙,沒有點火,就過過干癮。 瞇著眼上下打量十米遠外的顧邵之,納悶的問,“你什么時候跟他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 還有話要說 什么話還得避著他?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林初甩開江慕走勾在脖子上的手臂,第n次提醒,“都跟你說了不要隨隨便便往我肩上靠,我們家陸淮安會吃悶醋了你去哄嗎?” 被甩開的江慕周不屑的差點摔倒,站穩后,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邁開長腿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江慕周離開后,林初才朝著顧邵之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又是來勸我離開陸淮安的?” 陸淮安是彎的還是直的,她比誰都清楚。 就算是好兄弟,但又不是跟他過,他至于操這么寬的心么? 顧邵之當然聽出了林初話里嘲諷的意味,但是他今天有求于人 也沒有在意,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對林初說,“這里說話不方便,換個安靜的地方。” 周圍都是一群犯花癡的小姑娘,而且校門口人來人往滿是嘈雜的聲音,確實不太合適。 林初沒什么意見,上了車。 顧邵之沒有開太遠,在一家咖啡店附近停下,靠窗的角落很安靜,適合聊點什么。 服務生把咖啡端上桌之后,林初才開口,“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但我不一定會聽。” 坐在她對面的顧邵之棱角分明的五官呈現出一種溫和的姿態,長腿交疊而坐,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車鑰匙,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跟你打聽個人。” 聽到這話,林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故意做出驚訝的模樣,“安城還有你找不到的人?那你也不用問我了,像我這種咸魚肯定是不知道的。” 安城的顧公子竟然來找她打聽一個人的下落,也是稀奇了。 顧邵之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副討人厭的模樣,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嗓音淡淡,“我不跟繞圈子,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哪天你有需要,我又恰好能幫你,無論是什么,你都可以跟我開口。” 林初很認真的想了想。 嗯,很劃算,可行。 優雅的喝了口咖啡后,身體往后,靠著椅背,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嘖嘖,我挺好奇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勾著顧公子放出這么誘人的魚餌。” 顧邵之輕叩著桌面,嗓音平穩無瀾的說了三個字,“紀晚夏。” 這幾個月里,他一直重復著做著同一個夢。 穿著一身紅裙的姑娘,從皚皚白雪中向他走來,裙擺輕盈的飄蕩,燈光昏暗,可他還是能看到了她腳踝上帶著的那顆珍珠,隨著她走動一晃一晃的。 有一種靈動的美。 她走的很慢,那一步一步,似乎是走在他的心臟上。 走往長長的石子路,她終于站在他面前,昏暗的光線下,溫婉柔美的臉頰淚珠連連那雙藏滿星辰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聲音帶著哽咽,幾不可聞,“你你為什么不娶我?” 子虛烏有的夢,卻讓他整晚整晚都睡不好。 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見到人影。 可能是見鬼了。 林初聽到從顧邵之嘴里說出‘紀晚夏’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里漸漸蓄起興味。 果然,那天晚上的事情有貓膩。 百無聊賴的撥弄著長發,漫不經心的回答,“哦,你說紀晚夏啊,她在過年之前就已經出國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出國 顧邵之轉動車鑰匙的動作停了下來。 抬眸,淡漠的看著對面的林初。 那眼神傳遞出來的信息是懷疑,林初無所謂的笑了笑,“不相信嗎?安城就這么大點兒地方,紀家別墅的位置你稍微打聽一下就出來了,我們家晚晚又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如果她還在安城,你能找不到她?” 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顧邵之心里涌出一陣失望的情緒,幾秒鐘之后,他自嘲般的嗤笑了一聲。 你特么的可能是鬼迷心竅了。 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句,“行了,你走吧。” 林初,“” 看見了吧,她林初對他顧邵之沒有任何價值了,他就變成了這個態度。 果然,她看他不順眼是有道理的。 ———— 宋靜媛生了場病,原本陸淮安說,等過完年就搬出去,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合適。 陸正茂很擔心,從早到晚都待在二樓的房間里,沈唯一也放棄了絕佳的機會,只留下最簡單的活動,大部分是時間都在照顧宋靜媛。 公司每一天都要運轉,陸淮安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忙,晚上回家身上都帶著濃重的煙草味。 很多時候,他一個人在書房因為某些棘手的工作熬到深夜,林初也不睡覺,安靜的陪在他身邊。 好長一段時間,家里的醫生都沒有斷過,進進出出,整棟別墅的氣氛都很低沉。 林初很擔心。 某一天晚上陸淮安回家沒有去書房,洗過澡躺上床之后,把坐在陽臺上發呆的林初抱進臥室,強勢的吻從陽臺開始,一直纏綿到床上。 林初被吻的七葷八素,身上的睡衣是什么時候被扒掉的,她都不知道。 男人的動作并不溫柔,甚至是有些暴戾的粗魯,像是有些東西困在身體里無處可逃,折磨著他的理智和情感,仿佛只有聽著女孩柔柔的哭聲才能得到慰藉。 在最親密的情事上,十個林初都不是陸淮安的對手。 她被那一波接著一波無法控制的情潮逼的潰不成軍,覺得自己可能要死掉的時候,就又被他拽著某根神經把她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到最后,林初的嗓子都啞了,低低的哭出聲,好言好語的求陸淮安,他才堪堪放過她。 事后,陸淮安抱著她去浴室沖洗,如果泡個澡她會舒服一些,但小時候留下的陰影太重,她一直都害怕泡在水里的感覺,所以只能簡單的沖個淋浴。 女孩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窩在被褥里,就像是只慵懶又漂亮的小貓。 白皙的皮膚上蔓延著曖昧的痕跡,看著慘兮兮的,堵在陸淮安胸腔里的東西似乎散去了些。 明明已經疲倦到了極致,林初卻也知道他今晚很反常,這段時間他都不太對勁,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陪她。 是因為陸夫人的病嗎? 來的猝不及防,所有人的心都是吊著的。 男人的手臂勾住她的肩,她順勢滾進他的懷抱,他身上還帶著浴室里的水氣,冰涼涼的。 “媽到底怎么了?家里的人好像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是糊涂的。” 沒有人告訴她,醫生也在跟她打馬虎眼。 臥室里只開著一盞小小的壁燈,光線并不明亮。 陸淮安靠在床頭,黑眸微斂,棱角分明的五官一邊落在昏黃的光線下,一半隱在暗影里,低沉的嗓音無波無瀾,“媽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是老毛病了。”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林初也聽明白了,他不想告訴她。 他每天都那么累,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那要不要去國外看看?如果你公司里的事情太多脫不開身,我可以陪媽去看醫生。” 陸淮安太過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只要他有心,旁人就窺探不到一絲一毫。 抬手關了燈,拉起被褥蓋在女孩肩頭,嗓音低沉,“不用,江醫生對媽的病情最了解,你把嘴閉上,如果十分鐘之后還沒有睡著,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 宋靜媛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個月,夏天都快過完了,兩人才從陸家別墅搬到了江邊公寓。 雖然陸正茂沒有明著說什么,但對于夫妻兩人出去單獨住這件事情,他是不怎么高興的。 林初看得出來。 反正陸父和老爺子從一開始就不怎么喜歡她,就算不搬出去,情況也不會比現在好到哪里去。 宋靜媛送兩人出門,溫柔的囑咐兒子,“開慢點,周末不忙的時候,帶小初一起回家吃頓飯。” 陸淮安點頭應著,“嗯,媽您注意身體,有時間我們就回來看您。” 無論他現在是什么身份,他骨子的性格是怎么樣的,在宋靜媛面前,他都會收起所有的淡漠和陰冷。 母親說什么,他都會答應。 車子開出小區,林初才笑盈盈的轉過頭看他,似乎是很苦惱的問,“怎么辦啊?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過二人世界了,你回家就只能看到我。” 事情總不會按照她想的那樣發展。 坐在她旁邊的陸淮安是這樣回答她的,“傭人已經在公寓外等著了。” 傭人?? 要什么傭人? 林初臉上故意做出來的表情掛不住了。 氣鼓鼓的瞪著他,“我也會做飯的啊,洗衣服這種簡單的事情我應該也可以,收拾屋子可能是有點累,但也不用每天都打掃吧,周末請鐘點工來幫個忙就行了啊,為什么要請傭人?就我和你不好嗎?” 陸淮安開車,沒工夫搭理女孩的小情緒。 如果按照他的性格,冷笑一聲就能解決她所有的麻煩,但他卻說了這樣一句話,“你嫁到陸家,不是來受苦的。” 林宗鈞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是被捧在掌心里長大的,洗衣服做飯這種事情,林宗鈞不可能讓她自己動手。 林初從來都聽過陸淮安跟她說過這么好聽的話。 有股甜絲絲的味道漾到了味蕾,唇角忍不住上揚,她的長相本就屬于明艷張揚的那一種,笑起來的時候,能讓萬物都失色。 “既然知道應該心疼老婆,那你怎么還總是欺負我?” 陸淮安側首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說說看,我怎么欺負你了。” 短短幾個字,就傳遞出了危險的氣息。 林初倒是很想舉一個例子,比如:每次在床上他都是把她往死里欺負,唯一的例外應該就是他過生日那天,他瞞著所有人從國外回來,作風還算的上溫柔,但并沒有維持太久就原形畢露。 早上醒來,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家暴了。 冬天還好,穿上衣服就能遮住那些曖昧的痕跡,但夏天她就沒有那么好過,他卻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從嫁給他那天開始,她買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遮瑕膏。 口口聲聲說對她沒有任何感覺的男人,哪一次不是跟個發了瘋的野獸似的,她完全招架不住。 她是想說,但沒膽子說。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說了,他雖然當場不會有一丁點反應,但一定會找個機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欺負’。 比如,某一天她偶然遇到江弋琛,她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回家就被發現了,當時他沒有任何表示,但第二天她整個人就跟廢了似的在床上癱了一整天。 再比如,又有一天,她再一次偶遇江弋琛,項鏈的事情她一直都沒有親自道過謝,所以順便請對方吃了頓飯。 結果,同上一次。 類似的經歷她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不想再嘗試。 所以她明智的改了口,“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不要當真嘛。” 陸淮安騰出一只手把女孩毛茸茸的腦袋推到一邊,面無表情的警告,“我在開車,你別湊過來影響我。” 林初興致缺缺的撇了撇嘴,“哦。” 不影響就不影響,她自己玩兒總行了吧。 剛打開手機里下載的游戲,就有一通電話進來,是江弋琛。 林初怔了片刻后,下意識的去看旁邊的男人,這樣的角度,他冷峻堅毅的面部弧線棱角淡漠分明。 道路擁擠很不通暢,他似乎隱隱有些不耐煩,沒有多余的精力分給她。 她發了多久的呆,手機‘嗡嗡嗡’的震動聲就響了多久,陸淮安皺著眉側目瞧了她一眼,“不接就掛掉,要接就干脆點。” 他沒有窺探女孩**的意圖,所以余光不曾往她亮著的手機屏幕上看。 林初這才反應過來,臉蛋有些紅。 那張臉她都看了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會犯花癡,真是沒出息啊。 沒有再多想,接起電話,“喂?” “小初你在忙嗎?” 江弋琛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通過無線電波響在耳畔。 林初沒怎么思考,順著對方的話回答,“沒有啊,我閑著的。” 她還處于自己剛剛無腦花癡的羞澀中,臉頰的粉紅還沒有消退,窩在車門和車座形成角落,無意識的梳理著海藻般的長發。 似乎找點什么做,她才能轉移注意力。 這一幕落在陸淮安眼里,就變了樣。 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只是幽深的黑眸暗了一度。 這是誰打來的電話?幾秒鐘的時間,她就害羞的臉都紅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通過最擁擠的一段道路,拐過彎后,他的車速就變快了。 車窗外的街景急速后退,但林初并沒有察覺。 “那正好,我明天就要離開安城了,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想著臨走之前請你吃頓飯,你方便嗎?” 聽到這話,林初跑遠的神經立刻回到大腦。 雖然江弋琛在安城的這段時間,兩人見面的次數,一只手五根手指都數不滿,但認識的時間太久太久,每一次江弋琛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都是在幫她。 不露痕跡,但扮演的是童話里黑騎士的角色。 她最好的朋友紀晚夏也還在國外,現在又有一個故人要離開安城,心里有些不舍。 “可是我現在還在車上,晚上可以嗎?” 電話那端的江弋琛勾了勾唇,似真似假的跟她開玩笑,“時間和地點都隨你挑,只要是在我登機之前,你就算是想去月亮上面吃飯,也都可以。” 如果是其它女人,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會多想。 但林初打心眼里就覺得,像江弋琛那樣成熟的男人,不會對她這種小丫頭有興趣,他偶爾的玩笑是兄長對妹妹的溫和寵溺,沒有任何其它層面的意思。 所以她完全沒有當回事。 “那我一會兒再聯系你。” “嗯,好。” 通話結束后,林初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歪著腦袋去看駕駛位的男人,內心活動極其糾結。 江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專門打電話說要請她吃飯,她也沒有辦法拒絕不是? 可是要怎么跟他說啊啊啊啊啊! 如果撒謊的話,一定會被當場戳穿,要不得。 那是要直接跟他說,她晚上要跟江弋琛一起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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