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南澤 (一) 青城,夏。 南灣在操場旁那排郁郁蔥蔥的大樹下找到了沈之媚,“今天是奶奶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吃飯唄?” 沈之媚抬頭,露出一張溫婉寧靜的臉蛋。 明眸皓齒,眉目如畫。 即使炎炎夏季,烈日當頭,她身上也帶著淡淡的清香,宛如清風拂面。 她往旁邊坐,讓出些位置給自己最好的朋友,笑了笑,“奶奶生日,我去不太好吧?” 就算關系再好,她也是個外人。 “你都已經叫‘奶奶’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南灣在沈之媚旁邊坐下。 籃球場就在對面,只需要一眼,她就能找到那個人,陸離。 因為他身上有光。 球場歡呼聲一片,是陸離進了球,南灣借著喝水的動作移開視線,眼底的情緒轉瞬即逝。 “反正也不會有外人,就我們幾個,而且奶奶特意叮囑我要把你帶回去,知道你喜歡糖醋排骨,昨天就已經買好了,說今天一定捆住墨一的雙手,讓你吃個夠。” 沈之媚心里一陣暖意流過,因為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她有家人,有父母,等于沒有。 “奶奶是想我給她按摩了吧?” “看破不說破啊,”南灣看到葉君彥正往這個方向跑,不想當電燈泡,便起身離開,“就這么說定了,下課一起走。” 沈之媚沒有拒絕的機會。 葉君彥過來的時候,滿頭大汗,明朗的五官帶著笑意,是這個年紀所特有的肆意張揚。 他身后那群隊友打趣的聲音讓沈之媚紅了臉,本來要遞給他的毛巾,緊緊的捏在手里。 “去去去,一邊玩兒去,別過來搗亂。” 葉君彥把那些沒有眼力見的兄弟趕走了之后,才小跑到女孩面前,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擋住。 女兒家的嬌態(tài),他不想其他人看到。 “我買了票,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他剛從球場上下來,呼吸還有些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屬于他的呼吸似有若無的浮在面頰,濃烈的男子氣息竄進鼻息,讓沈之媚的耳根飄起了一抹紅暈。 體育課,操場上有很多同學,高高低低的調笑聲隔著人群傳到耳畔。 把水遞給他之后,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今天不行,我答應灣灣了,要去陪許奶奶吃晚飯。” 聽到她的話,葉君彥有些失望。 兩人的關系一直處于朦朧的階段,他想更進一步,本來想著她今天過生日,是個好機會,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葉君彥趁著周圍的同學們被夸張的尖叫聲吸引的瞬間,握住女孩清涼柔嫩的手,微微低頭湊到她耳邊,“那周末補給我,不許再找借口。” 已經過了變聲期的大男孩,聲音里竟有幾分低沉的蠱惑。 沈之媚的手在發(fā)燙,思維已經不受控制了,低聲應著,“嗯。” 學生時代的喜歡,比白開水還要簡單。 ———— (二) 夏日的暴雨,來的又急又快。 三個女孩從霹靂啪噠的暴雨中跑進別墅樓,每一個人渾身都濕透了,滴答滴答的往地板上滴水。 靜姨嚇了一大跳,連忙去拿毛巾。 許墨一的體力最好,只是有些大喘氣,還不至于像另外兩個那樣累到說不出來話,“好涼快啊,剛才不應該跑這么快的,我要再出去玩一會兒。” 她興奮的不得了,覺得意猶未盡,準備打開門再酣暢的淋一次,卻被皺著眉從廚房聞聲出來的許淑玉拎住了后脖子。 “女孩子淋雨對身體不好,奶奶都說過多少次了!寧愿多等一會兒,也不要淋雨,你們三個倒好,連根頭發(fā)都沒有干的,故意讓奶奶心疼是不是?!” 不服管教的許墨一誰的話都不聽,但是從來都不敢跟自己的奶奶頂嘴。 接過靜姨遞來的毛巾,往腦袋上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往樓上跑。 南灣還在大喘氣,沈之媚先緩過來,乖巧溫順的微笑,“奶奶別生氣,以后不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淑玉就算有心教訓她們,看著沈之媚和南灣笑盈盈的模樣,她也舍不得。 “快去換衣服,感冒了可不好。” 南灣應了一聲,拉著沈之媚上樓。 夏天的衣服都很清涼,被雨水打濕后幾乎是全部貼在皮膚上,雖然奶奶住的地方沒有外人,但三哥今天晚上會過來,萬一撞到了,會有點尷尬。 “你們現(xiàn)在還小,小病小痛都不放在心上,等以后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有多么的重要” 許奶奶可愛的嘮叨聲還在耳邊。 南灣聽到沈之媚‘哎呀’一聲,便回頭問她怎么了。 樓梯只上了一半,大大的毛巾披在沈之媚肩上,蓋住了胸口的風光,只露出一張干凈的臉蛋。 “我忘記給家里打電話了。” 雖然也不一定有人關心,但還是要打的。 “先換衣服,一會兒再打。” 沈之媚笑了笑,“手機還在包里,你先去換衣服,我下去拿,萬一進水就糟糕了。” 南灣也知道沈之媚那個家,如果她爸聯(lián)系不到她,還不知道能鬧出什么事。 “行,那你快點。” “嗯。” 南澤是半個小時之前來的。 廚房有許淑玉和靜姨在,他也幫不上忙,就去后院乘涼,微微垂首,若有所思的模樣。 夏季的暴雨來的酣暢淋漓,被烤了一天的地面熱氣被帶走,有了些許涼爽。 女孩子嬉鬧的聲音隱約傳出來,南澤的思緒被打斷,知道是妹妹過來了,他就轉身回到客廳。 “啊!” 有人在樓梯滑倒! 南澤本能的反應,趕在她摔到地板之前,把她抱進懷里。 有驚無險。 沈之媚緊閉著雙眸,她以為的疼痛和狼狽并沒有到來,兩三秒鐘后,她突然反應過來。 連忙睜開眼睛,闖進視線的,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刀工鬼斧般的棱角,卻并不顯得凌厲,暖色調的燈光照著他英俊卓然的面龐,冰冷,但卻又是溫和的。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以至于很多很多年后,沈之媚都記得這雙深眸,溫涼平淡,卻仿佛藏著浩瀚宇宙。 沈之媚意識到自己還掛在男人身上,因為害怕摔倒,抓住一個人之后就會本能的抱住他,圈在男人脖頸的雙手,現(xiàn)在松也不是繼續(xù)摟著也不是。 臉頰竄起窘迫的緋色,聲音很低,“謝謝你。” 南澤還維持著將女孩從危險的境地抱進懷里的模樣,清雋的黑眸有片刻的怔神。 她像是受了驚的麋鹿,杏眸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因為緊張上下?lián)渖戎袷莾砂研∷⒆樱瑨咴谒男募猓行┌W。 少女所特有的馨香縈繞在鼻息,還帶著濕意 黑發(fā)白衣,比雨水還要干凈。 夏天的衣服能有多厚? 南澤也只穿著襯衣西褲,女孩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是干的,如此親密的擁抱,他的衣服自然也會被浸濕。 尷尬又狼狽。 沈之媚低著頭不敢看他,連耳根都變得通紅,也不好直接催促,只能在心里祈禱能趕緊把她放下去。 南澤清雋的眼眸沒有任何波動,淡淡的開口,“能自己站著?” 沈之媚點頭,小聲回答,“嗯,可以,我沒有傷到,謝謝你。” 她連著道了兩次謝,是在委婉的提醒南澤可以放她下去了。 許淑玉吃齋念佛多年,很少跟外界人士打交道,南澤也猜到這只麋鹿是妹妹的朋友。 讓她站好后,溫聲提醒,“上樓去換衣服,這樣容易生病。” 沈之媚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一個異性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似乎還有殘留,就繞在鼻息前。 她看著陌生男子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毛巾并且遞到她面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窘迫的狀況,白色的校服t恤浸濕之后,里面的內衣若隱若現(xiàn),臉蛋都快燒起來了。 連忙接過毛巾,慌亂的遮住自己的身體,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卻在轉身的時候,注意到了他胸口和胳膊的地方都被打濕,襯衣上還有明顯的褶皺。 手足無措的道歉,“對不起,我” 南澤笑了笑,“不要緊,我經常過來住,這里有換洗的衣服。” 所謂溫和,不過只是表象。 沈之媚怔怔的看著他,差一點就掉進了那沒有任何落腳點的浩瀚宇宙。 她也忘記了自己是要拿手機,再次道歉之后,就轉身踏上樓梯,落在背后的目光讓她心底生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心悸,她攥緊了手里的毛巾,腳步越來越來快,幾乎是跑上樓的。 南灣和許墨一都在一個房間,沈之媚進去之后,鎖上了門。 許墨一注意到了沈之媚臉上不正常的緋色,覺得奇怪,湊了過去,“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不會是發(fā)燒了吧?不應該啊,這才幾分鐘,就算是林妹妹在世,也沒有這么快吧?” “啊?很紅嗎?”沈之媚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頰,很燙。 故作鎮(zhèn)定的解釋,“我、我體力沒有你好,從小區(qū)外面跑進來差點沒累死,哪有這么快緩過勁兒?” 許墨一是多聰明的人,她總覺得不是這么回事。 在她說話之前,南灣就甩過來一條毛巾蓋住她的腦袋,“行了行了,你別再搗亂了,讓之媚把濕衣服換了,再穿著搞不好真的會生病。” 沈之媚拿著干凈的衣服,‘逃’進洗手間。 ———— (三) 晚餐結束,大概十點。 南灣也沒有想到這頓飯會吃這么久,都怪許墨一這巨嬰,鬧個沒完。 她跟沈之媚說,“外面的雨還還沒有停,這么晚了打車也不安全,要不你就在這里睡一晚?” 沈之媚笑了笑,“我注意一點,沒關系的。” 無論她多么的貪戀這里的溫暖,總得回到自己那個沒有一絲人情味兒的家。 “那我送你,”南灣怎么可能放心沈之媚一個人,她準備再去拿一把傘,看到南澤從樓上下來,“三哥你去哪兒啊?” 每年奶奶生日,三哥都會在這里過夜的。 南澤拿在手里的手機還亮著,是剛結束通話的模樣,他抬眸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兩個女孩,緩緩道,“南鑼巷,去見個朋友,你早點睡。” 南鑼巷,沈之媚的家就住在那里。 剛剛在餐桌上,許淑玉無意間問起過,沈之媚坐在南澤對面,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很安靜,是心直口快的許墨一告訴許淑玉的。 沈之媚的呼吸停了一拍。 她能清晰的聽到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開始緊張,拿著包的手都在無意識的收緊。 南灣拿捏不準,但還是問出口,“三哥你趕時間嗎?不著急的話,能不能先幫我送之媚回家?” 南澤看了下時間,隨后點了點頭,“嗯。” 許淑玉正好從廚房出來,聽到有南澤送沈之媚回家,也就放心了,“還在下雨,開慢一點,一定把這丫頭平安送到家。” “奶奶放心。” 沈之媚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低低的道謝,“謝謝三哥。” 三哥 南家年紀比南澤小的這一輩,都是這么叫他的,可是,當這兩個字從她嘴里叫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 撐起一把黑傘,溫聲道,“正好順利,不用謝,走吧。” 沈之媚的包里有一把雨傘,但是南澤就站在門口,右手邊留了很大的位置,也沒有走,她不會愚鈍到這種地步。 人家好意送她回家,總不能不知好歹。 抿了抿唇,禮貌的跟許淑玉告別之后,走到了他的傘下。 雨勢不大,淅淅瀝瀝。 車就停在別墅外,半分鐘的路程,上車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男人半磕著黑眸,像是倦極了,沈之媚盡量往車門的方向坐,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放的很慢很輕。 她知道一些南家的事情。 算起來,南澤也只比她大了八歲而已,別人的大學是肆意瀟灑的時光,而他,就已經扛起了一個公司。 應該很累。 一個小時后,車在南鑼巷子外面停下,司機恭敬的開口提醒,“南總,到了。” 沈之媚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后,她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回頭看向右手邊的南澤。 猝不及防的跌入那雙深眸,然而只是一秒鐘,她就又低下頭。 “謝謝三哥送我回來,我、我先下去了。” 南澤已經記不清她今天晚上到底說了多少次‘謝謝’,摔下樓梯、不小心打翻了果汁,生日禮物,送她回家 他沒有說話,沈之媚如坐針芒。 下車后,禮貌的說,“我家就在里面,兩分鐘就到,三哥你還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路上小心。” 說完,她就轉身往巷子里走,腳下的步子有些凌亂。 “站住。” 低沉緩慢的嗓音在身后響起,沒有攻擊性,但卻讓沈之媚的腳像是焊住了似的,一步都邁不開。 南澤看著女孩忽然僵硬的脊背,不禁勾了勾唇。 “用這個照明,看著點路。” 手心里被塞進了一個東西,沈之媚才發(fā)現(xiàn)是手機,因為打開了手電筒,腳下坑坑洼洼的路面被照亮。 這當然不能拿。 沈之媚雙手把手機遞了回去,“也不是很黑,我習慣了。” “這不是工作號,一天兩天不用也沒有關系,下次遇到再還給我,”南澤兩手插兜,沒有要接的意思,“回去吧,很晚了。” 明明只是一部手機而已,沈之媚卻覺得沉甸甸的。 人家不伸手,她總不能硬塞過去,僵了幾分鐘后,她只好又收了回來,“謝謝。” 原本漆黑的巷子被照亮,她沒有崴腳,也沒有踩進泥坑。 沈之媚知道南澤還站在巷子口,但也不打算回頭。 他低沉含笑的嗓音似乎還響在耳邊,“說了這么多句‘謝謝’,以后準備拿什么還?” 這個夜晚,撲通撲通的跳的心臟就沒有消停過。 咚咚咚 南澤看著她走進巷子,她拐過轉角后,他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鐵門打開然后又關上的聲音,他才回到車里。 “南總,我們去哪兒?” “回南家。” ———— (四) 咖啡廳。 “啪!” 一張銀行卡被甩到面前。 沈之媚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經歷這樣的事,以前在偶像劇里看到這種豪門貴婦拿錢打發(fā)那些配不上自己兒子的灰姑娘的橋段,她還覺得有些好笑。 現(xiàn)在,她是真的覺得好笑了。 “沈之媚是吧?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家彥兒每天都把你掛在嘴邊,我也去學校了解過你,品學兼優(yōu),也沒有過不良記錄,只要是我問過的老師都會夸你。” 她調查過沈之媚。 “阿姨也不跟你繞圈子了,直接明了的告訴你,你跟彥兒是沒有未來的,灰姑娘的故事只會存在于童話里,現(xiàn)實不會有。” 貴婦人喝了口咖啡,繼續(xù)。 “你住在不到五十平米的院子里,彥兒名下所有的住處加起來大概能有操場那么大;你的父親每天跟啤酒麻將打招呼,彥兒的父親所接觸的是商業(yè)數(shù)據(jù);你一年的花銷,可能還比不上彥兒一天的消費” 很直白的對比。 “學生時代談談戀愛很簡單,是因為家庭差距不太明顯,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就會感激我今天來找過你。” 沉默,良久。 沈之媚姣好的五官略微有些蒼白,但把銀行卡還回去的動作沒有任何遲疑。 “我們沒有在一起,您的顧慮是多余的。”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葉君彥之間隔了千萬里的距離,原來,那些自卑被人鮮血淋淋的挖出來,會這么疼。 咖啡廳的角落。 三十歲的男人面露尷尬,畢竟聽了一場豪門貴婦棒打鴛鴦的現(xiàn)場版,那姑娘是背對著他們的方向坐著的,他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是聲音格外好聽。 等她們一前一后離開之后,他才試探著開口,“南總,您看這合作的事?” 南澤的目光落在窗外,像是在看一個人,但又不像。 他合上文件夾,起身整理西裝外套,清雋優(yōu)雅,“貴公司的方案董事會還需要再商討,明天直接去公司談。” 男人也后悔自己選錯了地方,連忙站起身恭送,“好的好的,我明天一定準時到,南總您慢走。” 這是乖乖女沈之媚第一次翹課。 青城的秋天很美,道路兩旁的樹葉都已經變黃,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響。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無目的的走。 從鬧市到街區(qū),從白天到黑夜。 公園里都是老人家?guī)е∨笥言诔藳錾⒉剑幸粋巨大的電子屏,在播放動畫片,迪士尼的灰姑娘。 巧了。 沈之媚坐在大樹下看了四十分鐘,影片還沒有結束,她準備回家了。 葉君彥的母親說的沒錯,灰姑娘的故事是只是童話,現(xiàn)實不可能有。 沈之媚還沒有站起來,因為她抬起頭就看到了依靠在路燈旁抽煙的南澤,他好像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旁邊的垃圾桶表面躺著好幾根煙頭。 她怔怔的坐著,忘記了難過。 一直到南澤走到她面前,她才低聲問,“三、三哥你怎么會這里?” 沈之媚當然不會知道,從她離開咖啡廳到現(xiàn)在,所走過的路,其實都不是一個人。 南澤在過來之前就已經掐滅了香煙,他沒有說話,只是俯下身,單手握住女孩的腳。 沈之媚被嚇到了,本能的用力往后抽,但他握的很緊,怎么都無法掙脫。 不由得惱怒,“你干什么?” 南澤依然沒有說話。 他脫下女孩腳上的小白鞋,隨后將鞋盒里打開,里面是一雙玻璃鞋。 在昏暗的路燈下,閃閃發(fā)亮,連周圍的小朋友都在驚嘆,說跟動畫片里的一模一樣。 沈之媚當然也看到了,她整個人都怔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腳下。 南澤給女孩穿好鞋以后,把她的腳放平,踩在地面,大小剛剛好。 他站起身,用紙巾把手擦干凈之后,伸到她面前。 這一刻,沈之媚覺得,她頭頂?shù)哪瞧强斩急炔贿^這個男人眼里的蠱惑人心的光亮。 十分鐘后,她終于聽到他開口說話。 “我給你玻璃鞋,給你現(xiàn)實存在的童話,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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