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夜拉著媳婦兒出了醫院見老丈人蹲在墻角等著呢! 王春蘭雙手插進袖口,滿臉悲傷的站在一邊瞧著他,“村長,你先別急!我猜是大夫誤診了!你除了半夜咳嗽兩聲,也沒別的癥狀啊,咋就成癌了呢?” 白常喜抬頭斜眼睨著她,“我告訴你啊,回村兒之后,我的病,你到處亂嘚嘚去!讓我知道了,小心撕了你的嘴!” “我咋那么沒心沒肺呢!你有病啦,又不是中彩票了,我干嘛到處宣傳去?” 白常喜壓低了聲音,“這回好了,我有病了,馬上就死了,你也不用纏著我了!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頓了一頓,他才又接著說,“你也別恨我把你們母子攆出去!我是這么想的既然沒打算娶你,就別跟你粘粘乎乎的,占著茅坑不拉屎!對你狠點兒,絕了你的念想,你就可以趁著年輕過自己的日子去了!其實,你也沒啥不好!我以前對你的態度,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王春蘭一聽他這么說,傷心的難受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好好的,白常喜對她這么和顏悅色的,她有些不適應! 一想到,也許是因為對方的病 一想到,也許村長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她的心里就揪著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白常喜見了也不好受,故意低聲斥責她,“哭啥?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在這哭喪!” “村長,你放心吧,都說好人有好命!我就不信了!你人這么好,年紀也不大,怎么就會得那病呢?一定是誤診了!” 白常喜嘆了口氣,抬頭望天,慢悠悠的說,“實際上,我心里早就有準備了!” “啊?準備啥?” “我以前,在咱們村頭的廟里許過愿的為了白天兒,我甘愿短20年的命,跟菩薩許愿還能撒謊嗎?那時候我是真那么想的,后來我家小天兒病好了,又嫁了個好男人,進了城,過上了好日子,我心里隱隱約約的就覺得我的命怕是要到頭了!” 王春蘭聽了心里更難受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女兒,連命都能豁出去了,這么好的父親,怎么就得了那種病呢? 忍不住出言安慰,“菩薩都是慈悲的!再說了,即便他真要拿去你20年的命,也不一定就是現在啊!也許你本來長命百歲,減了20,能活到80呢!” 白常喜苦笑了一聲,“你倒會算數!我用不著你安慰我!我心里有數兒!” 王春蘭遲遲疑疑的走到他身邊,也蹲了下去,“村長,你別怪我不知深淺!我想跟你說句實話,即便是你真有病了,我也想照顧你!真的!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我喜歡你,固然是因為你的外在條件很好,可我更看重你的為人!不然,我也不能不要臉的去鉆你被窩!我認準了你,無論你健康也好,生病也罷,我都愿意陪著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白常喜有些感動了都說危難的時候見人心,以前他只覺得這個女人,多多少少是看中了自己的權勢和金錢,想借機貼上來,現在聽人家一說,自己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人家還愿意跟在自己的身邊,也是很難得了! 他站起了身,“王春蘭,我感激你能這么說,不過我白常喜是什么人你應該知道的!哦,我身體好的時候把你們母子拒之門外,現在我有病了,需要人伺候了,就把你們又招回來了,那種事兒我可做不出來!再說了,如果我真有病,更不能牽著你了,你一個女人也不容易,失去過一個丈夫,痛過一次,如今再把感情一心樸實的放到我這兒,等我死了,又落了空,傷了心!那我不是造孽嗎?這事兒我辦不出來!” 王春蘭堅決的表態,“村長,你是不是還不放心我呀?是不是擔心我以后會和你要家產呢?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個文書,保證以后不要你一分錢這樣總行了吧!” 白常喜立刻擺了擺手,“跟錢沒關系!現在是我的人不行堅決不能連累你,就這么辦了!別說了!” 王春蘭也跟著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執拗,“如果沒有別的原因,單純就是你怕連累我,那我更不能退縮了!你這樣的為人,打著燈籠都難找!我這輩子有機會跟你過一段兒,哪怕是你最后生命的這一段兒,那也是值了!” 哪個男人聽到女人這樣的表白不動心? 更何況是在生命絕望的時候 王春蘭的話仿佛是涓涓的細流,滋潤了白常喜干枯了幾十年的心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沒有早看透面前的女人,又有些感慨,感慨生命太短暫,剛來的幸福馬上就要煙消云散了! 低著頭,好久才說,“算了吧!今生無緣,來世再見吧!” 王春蘭性子也犟,“來世我是看不見了,我也不想那么多!我這個人,就是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就知道吃飽了就不餓!有福就盡快享,有肉就盡快吃!反正我心里認定了你,不管你怎么說,也攆不走我了!” “咋地,你又耍上混了,又想賴上我?” “對,我又耍上混了!就想賴著你!” 王春蘭湊到白常喜的鼻子下,掐著腰的跟他叫號,“我今晚也許就搬回你家去,你能把我怎么樣吧?” 面對女人的強勢,白常喜不由得退了一步幾十年了,他白村長還沒這樣狼狽過呢! 干脆一甩手,“得了吧你!你要是敢搬到我家去,我就給你打出去!” 王春蘭不愧是個潑辣貨,一聽這話,干脆把頭一低,兩只胳膊向后翹翹的,直接把腦袋就扎到白常喜的懷里了,“打吧,給你打,現在就打!你要不打死我,你就別姓白!” 這下給白常喜弄懵了,醫院門口出來進去的人這么多看熱鬧的也不少,立馬就圍了過來,小聲的議論著: “啥情況?兩口子打架?” “不像啊,這女的比男的小不少呢!” “老公公打兒媳婦?” 白常喜聽到了,扭頭就罵,“放你娘的狗屁,誰是誰兒媳婦兒,都給我滾!” 王春蘭撲哧一下笑了,向著的人群一揮手,“都散了吧,散了吧,兩口子打架呢!有啥可看的?” 白天兒和南夜擠進了人群,一看這架勢,兩個人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幸好還有王春蘭在,可以緩解一下悲傷沉重的氣氛! 王春蘭這么一鬧,白算盤現在也沒心事想自己的病了,沖著女兒一招手,“回家!” 當先背著雙手,氣哼哼的走在了前頭 王春蘭在后面跟著 南夜拉著媳婦走在最后,“天兒,我還真沒想到,王春蘭這個人還挺講義氣的!” “嗯!我早就看出來她人不錯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撮合她和我爹!” “就你能!你未卜先知!” 白天兒也沒有心思理男人的調侃,“南夜,就聽你的,明天就把我爹弄到城里去檢查!我剛才冷不丁的聽到這個消息,人就有些懵了,現在稍微有些清醒一些就想了,癌癥這種病,最好還是多看幾家醫院,我個人以為,至少有三個醫生有同樣的診斷才能作數,你說呢?” “我聽你的!別說是三個醫生了,只要你發話,帶爹去多少家醫院,去哪兒的醫院我都會照著辦!” “嗯!謝謝你” 南夜沉下了臉,“謝什么?咱倆不是兩口子嗎?你爹不就是我爹嗎?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是半個兒子吧?就該盡力吧?別說了,咱們明天就回城!” 四個人各懷心事的回了三方村 一進家門兒,王春蘭立刻進了東屋,手腳麻利的給白常喜鋪好了被,“村長,你先休息一下!” 白常喜不領情,鼻子里哼了一聲,“我還沒到要死的時候呢!大白天的,不躺在炕上等死!” 他倒真硬氣,說完了話,就回村委會上班了 王春蘭依著門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感嘆,這真是個純爺們兒! 直到瞧不見白常喜的身影了,她才轉過身,手腳麻利的給大家做晚飯,白天兒過意不去,立刻出來攔她,“別!你跟著去醫院都忙活一天了!怎么好意思再讓你做飯呢?” 想了想,“我謝謝你對我爹的這份心,以后我就叫你王阿姨吧!” 王阿姨? 這是把她的輩分提到和白常喜相同了 王春蘭心里高興,更是不停手的干活,“天兒,你說的啥話呀?照顧你爹是我自愿的,你最清楚了,我心里喜歡他,給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頓了一頓才小心翼翼的望著白天兒,“那個你明天要帶你爹去城里看病?我也想跟著去!” “嗯?這個嘛” 白天兒沉吟了一下她的顧慮和白常喜是一樣的,父親現在病著,還把這個寡婦牽扯進來了,以后的事情真是不好處理! 王春蘭表態,“我真不是惺惺作態!我確實是想照顧村長的!這樣吧,如果你們過意不去!那在我伺候村長的這段時間,你就給我點工錢,隨便多少都可以,就把我當護工了,以后出了什么事兒,你們也不欠我的,咱們就兩清!” 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天也沒矯情,點了點頭,“那也好,我一個月給你300塊!” 王春蘭吐了吐舌頭,“我的媽呀,你這孩子說話真是財大氣粗!我家那小院兒才賣了500塊!城里人的工資一個月才20多,你張嘴就給我300?不行!不行!太多了!” 南夜在一邊開了口,“沒啥不行的!只要你把我爹照顧好,多少錢我們都愿意出!” 王春蘭沒料到他會開口她有點兒怕南夜,怔怔的不知道該怎么回! 南夜揮了揮手,“你就聽白天兒的,今晚先回去吧!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和我們一起進城!小石頭也帶上吧,孩子小,一個人在家不方便!” 他一個185的大老爺們,平時看著冷冰冰的,遇上事兒了卻想得這么細大大地出乎王春蘭的意料! 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兒,“那我就先回去!一會兒等村長回來了,你們好好安慰安慰他” 白天兒往外送她,“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陪爹的!” 王春蘭扭過了頭,“白天兒,你別怪我話多你爹對你的好,那是實打實的掏心窩子!你呢?對你爹也不差!這次遇上這么大的事兒,你也要挺住啊!只有你挺住了,你爹心里才能痛快!” “嗯!知道了!” 王春蘭又接著說,“你男人也挺好啊!說話辦事兒都看你的眼色他那么個牛性子,也算難得了!” 說完了話,嘆了口氣這才回了自己家! 白天兒接手把飯做完了她想干點兒事兒,要不然,靜靜的坐在那里,腦子里更亂了。 南夜站在一邊默默的陪著,時不時的給女人打下手總用眼角瞄著她的眼色,唯恐她不開心! 晚飯的時候 白常喜回來了,一看姑娘做了四個菜溜肝尖兒,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再加一個熗溜大白菜!又給他特地打了一碗蛋花湯,烙了幾張牛肉大餡餅,心里不禁感動,可依然嘴硬,“哎喲,這是干什么?不年不節的做這么多菜!不是浪費錢嗎?你個小丫頭片子,真是不會過日子!” 白天兒心里難受,也沒和他拌嘴,轉身去廚房溫了一壺白酒,靜悄悄的給白長喜斟上了一杯,往旁邊一坐,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南夜見了,立刻緩和氣氛,“爹,你身體不好,我少陪你喝兩盅?就喝兩盅吧!白天兒做了這么一大桌子的菜,她的一番心意,咱可不能辜負了!” 白常喜瞪了姑爺一眼,“她對我的心意?我當然明白了!還用你說?我自己養了18年的姑娘,她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 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了一盅,“唉君不見,高堂明月悲發白,朝如青絲暮成雪!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白常喜不愧是三方村的秀才倒是能出口成章,還正配得上此時此景! 他義氣豪放的用筷子敲著碗邊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消萬古愁!爽快!” 說完了話,又干了一杯 白天兒立刻攔他,“爹,你身體不好,喝酒別喝的太急,也別喝得太多!” 白常喜瞄了女兒一眼,說話不冷不熱的,“天兒,如果我真得了癌癥,人都要死了!我想干什么,你都別攔著!爹活了一輩子,臨了臨了了,想任性一把!早晚是一個死,又戒煙又戒酒,也不見能得活的長!那又何必呢,不如痛痛快快的瀟灑一回!” 白天兒也是極為爽快的人如今見了白常喜這個樣子,沒有因為自己的病而怨天尤人,反倒灑脫的像個沒事兒人一般,心里也暗自佩服! 點了點頭,干脆替白常喜又把酒斟滿了,“爹,那你就隨意喝吧!” 又給父親盛了滿滿的一碗豬肉燉粉條,“以前都是你照顧我,老給我夾菜!今天我也” 白常喜擺了擺手,“你那個時候小,腦子也不好使!我不照顧你能行嗎?爹可不一樣,現在還沒七老八十呢,自己腿腳也利索,用不著你伺候!” 拉著女兒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把碗推到她的面前,“天兒,你知道吧?我只要看著你開心,就比什么都開心!你多吃一口飯,我心里才樂呢!喏,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吃!” 白天兒把臉埋在了碗里,吃了一大口粉條兒白常喜這才樂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你,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抱上孫子!就這樣!” 一滴眼淚,從白天的眼角滴到了飯碗里,南夜見了,立刻起身擁著女人,奪下了她手里的碗,“心情不好就別吃東西,回頭再存食,傷了胃!” 順勢拉著女人出了屋,一進廚房,就心疼地把她擁在了懷里,“別哭,天兒,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沒事兒的,爹的病還沒確診呢!也許沒那么嚴重呢!你現在一哭,反而讓他傷心!” 這些大道理白天兒都明白 在心里也恨自己沒用 以前她也不是這樣感情豐富的人啊! 怎么現在一下子變了呢? 為南夜哭過,為白常喜掉淚竟然不爭氣地成了個感情豐富的小女人了! 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可能是有些過于脆弱了!” 男人弓下了膝蓋,半蹲的身子,平視著她的眼,“傻瓜!你哭才能說明你心里有愛,才能說明你是個真正的女人!這和脆弱不脆弱不相干!在我的眼里,無論你什么樣子,都是最美的!我愛你的堅強,也愛你的眼淚!” 夠了! 一生里有這樣兩個男人在身邊 夠了! 白天兒攬著男人的腰,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處 聽著男人熱血澎湃的心跳,心里感恩感恩再次重生,得以人生圓滿! 第二天一早 白天兒簡單的給父親收拾了一個小包,把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帶上了剛要吃早飯,王春蘭帶著小石頭來了,進了屋,母子兩往墻角一站,默默的也不說話! 南夜向著孩子一招手,“石頭,吃飯沒,來,上桌!” 王春蘭連忙摟住了兒子,“啊?我們娘倆吃過了,你們吃吧!” 白常喜瞧著她,“真吃了假吃了?別假假掰掰的!反正也沒什么好吃的,一起吃一口吧!” 王春蘭一聽,咧著嘴開心的笑了,“真吃過了,不用你惦記!我去院里看看雞去!哦,對了,我已經跟陶翠花說好了,我們走的這段日子,雞鴨豬都由她來照料!應該差不了的!” 白常喜一聲苦笑,“我可沒心思惦記這個!我人能不能回不回來,都是兩說呢!” 大家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沉重 白常喜穿鞋下地,在院子里四處走走,摸摸這個,擦擦那個,眼里帶著眷戀這是他住了將近一輩子的家,現在要離開了,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他當然有些不舍! 南夜怕他過于傷心,趕緊幾口把自己的粥喝完了,拍了拍手,“咱走吧!” 一行人出發了 浩浩蕩蕩的回了縣城! 進了葉家大宅,白天忙著把幾個人都安頓到了客房得了空兒才問南夜,“你回來之后,見過你媽嗎?她為了你執行任務的事兒,還和葉司令吵過幾架呢!” 南夜低著頭,“啊!沒見呢!我回來,第一時間就去看你了!別人都沒顧上呢!不過,我爸爸知道我平安到家了,應該已經通知我媽了!” 白天兒想了想,“那你今天就先去看看他們吧!原本我應該陪著你去的,可家里有這幾口人在呢,我走了也沒人照顧他們” “那也好!我剛好要去醫院幫你爹聯系醫生!順便過去看家人一眼,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急的,你吃過飯再回來也好!他們也都一直惦記著你,大家在一起多聚一聚!” “我心里有數!” 南夜換了套便裝,回身拿出了車鑰匙這才疾步下樓了! 不大一會兒,院門外就聽見了馬達的聲音車子風馳電掣而去。 白天兒也簡單的梳洗了一下,這才下了樓見王春蘭傻傻的站在客廳里,張著大嘴四處看呢。 “王阿姨,喝點兒東西吧?” 白天兒領著她先到了廚房,大概的把鍋碗瓢盆的位置都給她指了一遍,王春蘭看著一旁的冰箱,怔怔的問,“天兒,這大家伙是個啥東西?” “這東西叫冰箱!保鮮食物用的,既可以冷凍,又可以冷藏!” 白天兒拉開了冰箱的門,給她講解了一番 難怪王春蘭不認識! 冰箱在80年代可是個稀罕物! 王春蘭有些感慨,“艾瑪,天兒,你平時就住在這里啊?這家也太大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這就是四個現代化了!院外還有穿軍裝的把門?你過的日子,簡直太美了!” “” “你說你一個農村丫頭,命咋這么好?男人長得帥,對你還好,還是個飛行員,再看看人家的家嘖嘖,真像是做夢啊!你這人生太圓滿了!女人做到你這個份上,也是真值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聽見白常喜在客廳里咳嗽了一下王春蘭兒立馬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遞到了白常喜的手里,“給!順順氣!” 白算盤接過了水杯,順勢睨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你這個老娘們兒,性子可真是犟,那么說你也說不通,非要跟著來!看著我最后死在醫院里,可多有意思嗎?” “哎呀!呸呸呸!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可別亂說話!” 王春蘭不樂意了,“這不你還沒檢查呢嘛?昨天我上廟里給你求了一卦是中上簽!說你遇難呈祥,福壽綿延呢!” “呵呵,我倒是想!” 白常喜有些氣餒,“不過呢,人都爭不過天,該是啥命是啥命!我也不想了!就是有點兒放不下小天兒” 白天兒抬頭望向他 她腦筋轉的極快,一般人說上句,她就知道下句,皺著眉頭問白常喜,“你是不是又要提我” 飛快的一瞄王春蘭,不往下說了! 白常喜勉強笑了笑,“我姑娘就是聰明!我一張嘴,你就知道我要說什么?不錯,我是要提你媽,你可想好了,到底是見不見她別等到我死了之后,你想見她,都不知道到哪兒找人去!” 王春蘭也識趣兒,一聽人家父女倆在談家事,找個借口,進了廚房,把兩人單獨留在了客廳! 白常喜這才接著往下說,“要說你媽?離著你也挺近!你們也見” “別說了!” 白天兒立刻阻止了他,“關于對我媽的意見,見或不見,我以前早就跟你說過了!沒必要再重申了!我以前對她沒有感情,現在反而有些恨她,如果不是她丟下了你和我,如果她能夠安安分分守著家好好的過日子,那說不定你也不會抽那么多煙,也不會生病” “別這么說!” 白常喜幽幽的嘆了口氣,“以前我也恨過你媽!說實話,真恨她!我心高氣傲了一輩子,唯獨對她那么好!可她呢,一狠心,不告而別,不但扔下了我,把你也扔下了!我為了照顧你,確實付出了很多那個時候,抱著不懂事的你,哇哇的一宿一宿的哭,我又當爹又當娘,確實有一段時間很是手足無措!” “” “后來呢,你病了,我在心里把你媽詛咒了個遍壞女人,讓她一輩子也不能再有孩子,她不配當媽媽!可現在呢,我徹底放下了!我感謝她沒把你帶走!感謝她給我留了個可愛的孩子!你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收獲!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沒白活!” 白天兒走過去,倚在了他的肩膀上,“爹,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有了你,我才懂得了什么叫父愛!” 父女倆正在屋里說話呢,門外車響,一眨眼,南夜就像風似的又卷了回來,進門直接就說,“我都聯系好了!定好了一位綜合科的專家,明天早八點,他等著咱們去看病呢!” 白天兒納悶,“沒去看你媽媽呀?” “啊!先把咱爹的事兒辦完了,省得你掛心!然后我再去別墅!” 南夜一屁股坐進了沙發里,“我剛專門去見了省軍區醫院的院長,把咱爹的情況跟他簡單的講了講,他建議先不要看腫瘤科,因為咱爹歲數大了,即便是瘤,也會引起一些并發癥,最好還是看綜合科!然后特別鄭重的給我推薦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專家!我想以人家的資歷,確診一下咱爹的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們就放心吧!” 白天兒低著頭,“哦!” 白常喜說,“夜兒啊!有你在,我放心!快走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把天兒也帶上,不是去見你的家人嗎?她也跟著去吧,我這用不著她!” 南夜這才站起了身,“算了吧,先把你的事安排清楚再說!天兒現在有點六神無主,我就算把她帶到我媽那里去,她的人在那,心卻在你這兒!那又是何苦呢!我跟家里人解釋解釋,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會理解的!” 白天兒跟著他到了門口,“南夜” 男人回頭,“嗯?” 眼底的溫柔如水,蕩著漣漪,讓她的心也徹底融化了女人走過去,伸手為他拉領口,聲音極低,“南夜,你對爹的這份心,我記著呢!” 南夜親密的把兩條胳膊都搭在了女人的肩上,身子順勢伏低,眼睛對著眼睛,“傻丫頭,說這些干什么?我對你爹好,就是對你好!我對你好了,你才能實心實意的跟我過一輩子!對你好,就是對我自己好!” 自嘲拍了拍額頭,“瞧瞧,我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繞口令呢嘛?” 白天兒低著頭,“我懂你的話!都說投桃報李,將心換心,愛情是相互的,是要用心經營的!那樣才能日久彌新!” 南夜支著小虎牙一笑,“對,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我是說不過你!我也沒打算說過你,我的愛情是只做不說!” 他擠了擠眼睛,“那我先走了,一會兒就回來!” 女人不忘了小聲的問,“那你回不回來吃飯?要是回來吃飯,我就等你一起吃?” “說不準!你別等我了!和爹他們先吃吧!聽話!” 白天兒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直到對方上了車車子開出去了老遠,視線還癡癡的收不回來。 總覺得一切恍惚是場夢穿越了,遇到這么好的男人,同吃同睡一輩子,還要一起生孩子,命運也是夠神奇的了! 南夜到了李珍的住處 甲央和巴特爾第一個迎了出來三個人有大半年沒見了,站在門廳里就寒暄了起來,南夜把甲央抱在懷里親了兩口,“呵,都長這么高啦?再過兩年,小舅都抱不動你了!” 甲央軟軟的小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向著門外望了兩眼,“小舅媽呢?小舅媽沒來?” 南夜用一只手穩穩的抱著孩子,另一只手順勢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知道你小舅媽?看到小舅不高興?” 孩子奶聲奶氣的,“我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才高興!” 巴特爾咧著大嘴笑了,“呦,我兒子這嘴越來越甜了,也不知道隨誰!” 南星兒從客廳里出來了,“依我看哪,甲央是越來越像我媽,可會看人說話了!” 李珍聽到了動靜,噔噔的從樓上跑了下來,一頭就扎進了兒子的懷里,張開雙臂摟著兒子,連帶著把外孫子也摟住了,“小夜,你可回來了?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就別提我的心里是多掛念了” 南夜連忙把孩子遞給了姐姐,低頭安慰李珍,“媽,說這些干什么?我這不好好回來了嗎?爸沒跟你說我立功了!” 李珍驕傲的看著兒子,“當然說了,別提你爸多高興了!知道你回來了,又立了功,即便那天你人沒在這兒,你爸依舊是開了一瓶好酒,自己差點沒給自己喝多了!” 全家人都笑了,氣氛和諧的進了客廳,各自落座,李珍這才接著說,“不管怎么樣,我是非常不贊同你爸爸教育孩子的方式,總是有點太過狠心之嫌,你是他唯一的親生的兒子啊,如果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南夜接過話茬兒,“媽,你疼我們姐弟倆,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我爸的心呢?也沒什么不對!我是個男人,又是個軍人,不鍛煉一下,怎么能成才呢?” “話是這么說!可鍛煉的方式有很多種啊,也不一定非要派你執行什么秘密任務吧?你爸的嘴嚴著呢,雖然不說,我猜大概是把你派到前線去了吧?” 南夜淡笑不語他一向話少,不喜歡自吹自擂,又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除了和白天兒之外,與其他人都沒有多少話,自然也沒打算把這次的任務說給大家聽! 李珍知道也問不出什么,這才改了話題,“我聽說,你一回來,就去了三方村,本以為你會多待些日子呢” 一提到自己的媳婦? 南夜的話就多了! “啊!我老丈人病了,我帶他回城檢查一下身體!他現在就住在軍區,白天兒正陪著他呢,沒空兒,就沒跟著我過來!” 李珍也很關心,“啊?病了?什么病,嚴不嚴重?” “恐怕是肺癌!還沒確診呢,明天去軍區醫院檢查!” 李珍立刻表態,“啊?用不用我過去陪著?” 她雖然不認識白常喜,卻知道白家父女在兒子心里的分量極重,“小夜,你先別著急!生病了吧,人吃五谷雜糧,這都是在所難免的!該怎么治?咱們就怎么治!錢不是問題!如果你們的錢不夠,盡管跟我說!” 她清楚這么說也是多余白天兒做生意賺了多少錢,李珍大概心里也有點數,別說是給家人看病啊,就算是給白常喜買幾十棟的小洋樓,也是不在話下的,李珍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表示一下心意罷了! 南夜擺了擺手,“明天只是檢查,等出了結果之后再定吧!你們現在也不用過去探病,我老丈人心情不是很好,沒心思應付外人!” 這個當然可以理解! 李珍點了點頭,“那就等確診以后再說吧!你老丈人在城里,出于禮貌,我是要過去見一見的!你把我的意思跟白天兒轉達一下,如果有可能,我請他們出去吃頓飯!” “好的!” 南星兒關心弟弟,“小夜,你吃飯了嗎?留下吧,大家一起吃頓飯!” “不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的想馬上趕回去,多陪陪我老丈人,他現在需要人多關心,唉白天兒都有點六神無主了,以前不管遇上什么事兒,她都是梗著脖子不服輸,這次我也想回去多陪陪她!” 說完了話,目光在客廳里一轉,“我爸呢?沒在這邊?” “沒有!你爸去京都開會了!大概要個十天半個月呢!我過些日子也要回香港了那邊生意上好多事情還沒處理呢!以后我待在大陸的時間,恐怕也不會很多了!” 李珍要回香港? 那不是等于和葉云龍兩個人又分開了? 以后要怎么相處呢? 恐怕這也是個問題! 南夜性格使然,也沒多問雙手插兜,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李珍望著兒子覺得他的性格越來越像葉玉龍了,沉著冷靜,少言寡語,一般人在他們的臉上很難看出什么感情,除了提起自己的女人和家庭,他們會有一些極為微妙的變化,其余的時間,就是一個無堅不摧的鋼鐵軍人了! 默默的送走了南夜 心里有些感慨白常喜也才50歲,就得了這樣的病,真是世事無常! 第二天一早 王春蘭早早的起來給大家做了飯 幾個人都食不知味的坐在了飯桌前,無聲的解決了早餐。 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奔著軍區醫院去了! 到了醫院 找到了老專家開單,化驗,透視,里里外外的忙了一上午,南夜寸步不離的跟著白常喜,就連老丈人咳嗽一聲,他也能馬上遞上紙巾去! 白常喜心里感動他最清楚南夜的為人,平時很少感情外漏,關鍵的時刻卻見了真章! 檢查結束 幾個人忐忑的坐在診療室里 面對著老專家,異口同聲的問,“怎么樣?結果出來了嗎?” 老醫生仔細的看了看片子,抬頭微微一笑 ------題外話------ 小劇場: 小米粒:子欲養而親不在太悲傷了。 玖月:嗯! 小米粒:我早就猜到了白老爹有病! 玖月:咳咳咳有時候,患難才能見真情! 小米粒:那以后呢? 玖月:人生總要有些起伏吧?咱們明天接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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