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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愫主仆兩個起初就只看到裴影鴻和文昌郡主兩個人在舉止親密的**,一直到文昌郡主倒地,她們也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兩個人全都木愣愣的站著。
文昌郡主睜眼倒在地上,血水自她腦下擴散,地面上迅速濕了一片。
“啊!”郭愫的丫頭短促的低呼一聲,捂著嘴巴,一下子癱在了地上,一股騷臭味隨后就跟著在空氣里散開了。
郭愫同樣也是面無人色,腿一軟,后退了兩步,后背抵在身后的墻壁上,再就提不起半分力氣挪動了。
然后,那個坐在地上的丫頭才開始咿咿呀呀的哭:“死……死了!……姐!嗚嗚,殺人了!死了……郡主……郡主她死了!”
裴影鴻站在那里。
不知是在何時,他面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經(jīng)退了個干凈。
此時她面上的神情嚴肅冷酷,一眼看去,和以往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緩緩的移過去。
觸到他眼底那抹冰冷的幽光,郭愫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迅速縮成了一團。
她的渾身上下,從內(nèi)到外都在發(fā)抖:“你——你——”
這時候她也是終于緩過勁來,哇的一聲撲過去,本來是想扶起文昌郡主喊太醫(yī)的,可是沖過去,跪在地上看著地面上獻血凝聚成的那一個的湖泊,突然就覺得膽寒。
再加上文昌郡主沒合上的眼睛就那么毫無焦距的盯著她,她畏懼著沒敢碰她,只還是抱著最后的一絲希望,抖著手伸到對方的鼻子底下試了試。
再下一刻,她也是心口一涼,泄了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殺了她?你為什么要殺了她啊?她是郡主,是皇親!你瘋了嗎?”她崩潰了似的回頭質(zhì)問裴影鴻。
裴影鴻手上的血猶且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他面無表情的冷冷道:“就因為她是郡主,是皇親,所以本萬才絕對不能放她道越皇跟前去亂話。行刺昭王甚至是皇帝,兩國翻臉是無所謂,本王總不能折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上!”
“可是……可是……”郭愫的眼淚流了一臉,可是越害怕,她就越是出于本能的,哭都不敢出聲,只是壓抑著哽咽:“那你也不能殺她啊!”
文昌郡主之所以沒有設防,其實也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裴影鴻會殺她。
兩個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她又是大越的郡主,裴影鴻怎么可能會隨隨便便就這么殺死了她呢?
裴影鴻走過來,用沒有沾血的那只手把郭愫扶起來。
郭愫還是覺得腳下虛浮,兩條腿好像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她仰著頭去看裴影鴻,神情迷茫又恐懼。
裴影鴻道:“你比她聰明的多,當然看得出來本王做的一切都不是打鬧鬧著玩的,這些事的風聲一旦傳出去——我實話告訴你,生死攸關(guān)!你也是幫我做過事的,后果還用我告訴你嗎?”
郭愫當然知道,她洞悉了裴影鴻這么多的秘密,早就和他拴在一條繩上了。
她當然不希望裴影鴻的事情敗露,也不想他有任何閃失,可是她有私心是一回事,看著他親手殺人會害怕,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可是……”郭愫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語無倫次道:“她是郡主,紀王妃又疼她的緊,這件事糊弄不過去的,怎么辦?怎么辦啊?”
裴影鴻盯著她,唇角忽而緩慢的浮現(xiàn)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來。
他的目光移過去。
郭愫訓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癱在地上的丫頭還在篩糠似的抖。
“人死不能復生!”裴影鴻道:“這個是我是沒辦法,但只要他們查不到我們身上不就行了?”
那個丫頭是已經(jīng)別嚇得靈魂出竅,就只是盯著文昌郡主躺在地上的尸體哭,仿佛根本就沒聽見他們都在些什么。
郭愫到底還是不笨的,她也盯著自己的丫頭:“你是……”
“既然殺了人,就必須要有兇手!”裴影鴻在。
“她……”到底是伺候了自己幾年的一個丫頭,郭愫心里本能的抗拒。
“歐陽群!”裴影鴻側(cè)目喚自己的侍衛(wèi)。
“王爺!”他的那個心腹侍衛(wèi)拱手上前。
“送她們回去!”裴影鴻道,后就重又看向了郭愫道:“未免節(jié)外生枝,這段時間務必看好了你的這個丫頭!”
郭愫的腦子里還有點亂糟糟的,一時間不能完全跟上他的節(jié)奏。
但她本就頗有幾分心機,起身很快就明白了——裴影鴻在暗示她,等過陣子時過境遷了,滅了這丫頭的口。
這時候她也別無選擇,更容不得她思考,她就只是出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走吧!”裴影鴻這才松開了她的手腕,看也沒看倒在血泊里的文昌郡主,一邊前院走一邊道:“都收拾處理利索了再來回我的話!”
“是!”侍衛(wèi)歐陽群答應了一聲,暗處隨后又竄出了幾個侍衛(wèi)。
有人把文昌郡主的尸身用黑布裹了挪開,有人開始清理假山石上和地面上的血跡。
歐陽群將郭愫的那個丫頭拉起來,扛在肩上,有回頭對郭愫道:“三個人一起目標太大,這個丫頭屬下先給你送回住處,姐可以自己回去嗎?”
郭愫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害怕和跟裴影鴻有關(guān)的一切人接觸,幾乎是出于原本能的就點點頭:“我能!”
歐陽群于是就扛著那丫頭先走了。
他辦事還是相當利索的,大約只有半個時辰就趕著回來給裴影鴻復命。
彼時裴影鴻已經(jīng)洗過手換過衣裳了,就坐在前院的一個荷花池邊上喂魚賞景。
“都處理妥當了?”聽到身后的動靜,他也沒回頭,直接問。
“郭姐和她的那個丫頭都安全送回去了,郡主那邊的善后事宜也都一并安排好了,王爺放心,很順利,不會有任何差池的!”歐陽群道。
裴影鴻點點頭,又捏了幾粒魚餌逗水下的錦鯉。
歐陽群有些猶豫,遲疑了一瞬道:“王爺,郭姐的那頭被嚇得不輕,一直在嘮嘮叨叨的胡話,屬下給她灌了藥,但是就算是讓她一直睡著……”
他原來還以為裴影鴻會就地取材,把文昌郡主的死直接栽給郭愫的這個丫頭的。
裴影鴻嘆了口氣:“那個郭愫的膽子比本王想象中的要大些,我原以為會被嚇瘋的是她呢?”
歐陽群越發(fā)不解。
“兩女爭風,致使大打出手,一死一瘋,這個理由不僅正當,就算郭愫些什么,大家也只會當她是風言風語,沒人當回事的,可是現(xiàn)在——”裴影鴻又往池塘里拋了一把魚食:“她的丫頭會有那個膽子當面和郡主沖突?還失手打死人嗎?就算這個理由能安撫住大越皇帝和紀王府那兩口子,后面我再選了郭愫做王妃,這種巧合之下,她一定馬上就會被人盯上的。她對本王有意,不算什么,到底只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罷了,可如果在國家牽扯上人命官司之后本王再選她……恐怕馬上就會有人去翻她家的祖宗十八代了,到時候你通過郭家的關(guān)系搭上馬場那邊的事……拔出蘿卜帶出泥,最后什么秘密也守不住!”
“那……”歐陽群是武人思維,總覺得這樣繞來繞去的太麻煩:“既然郭家的關(guān)系擺在那里這么麻煩,其實事后找個機會,您把那郭姐給處理掉不就行了?何必非要這么費勁的折騰著娶她呢?”
裴影鴻冷嗤一聲:“大越皇帝讓他的寵妃給本王選親,那女人居心不良,打算推一個和西陵越夫婦有仇的給本王。那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到時候真要娶過來,更是一大堆的麻煩。不過就是隨便挑個女人回去占著王妃的位子而已,如果這么點事還要一再的在人選上有波折,那么到時候就不需要等著拿到什么真憑實據(jù),皇兄都要懷疑我這背后有鬼了!”
他只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绔,隨便挑個女人回去交差而已,裴影夜走時他已經(jīng)保證過,盡快把這件事辦妥,息事寧人,如果只是個空架子王妃的話都搞得那么費勁的話,實在不過去。
“是!”歐陽群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
裴影鴻又繼續(xù)扭頭去逗魚,歐陽群往后退了兩步,垂手站在他身后。
*
這段時間,沈青桐一直閉門養(yǎng)病不出。
因為她和西陵越冷戰(zhàn),不想搭理,就幾乎聽不到外面朝堂上和各家重臣府邸里的閑話了。
不過橫豎她現(xiàn)在對這些也全不關(guān)心,根本也不打聽。
這日午后,木槿臉色有些不好的從前院回來,手里拿了封帖子,黑白兩色的封皮,帖子的用料和做工卻都不俗。
沈青桐抬眸看過去,不由的皺眉:“誰家辦喪事?”
她不喜歡出門交際,京城里的勛貴人家能和她攀得上交情的幾乎沒有,送帖子過來也就罷了,木槿還是這樣一副表情。
木槿抿抿唇,走過去,有些遲疑的把帖子遞給她,聲的道:“是紀王府送來的,是……文昌郡主……過了!”
沈青桐手里拿著那封帖子,手指卻是忽的頓住。
雖然她現(xiàn)在無心顧及別人,這時候心跳也是狠狠的停滯了半拍。
起來她和文昌郡主都不算相熟,但是那個姑娘太鮮活明亮了,以至于木槿剛一提她的名字,沈青桐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記憶里她的樣子。
那一抹影像落入心中,感覺——
恍如隔世。
“什么時候的事?”沈青桐問,手里用力的捏著那封帖子,就不想打開來看了。
“三前!”木槿道,話間也是甚為惋惜:“人是在行宮那邊出的事,這次去行宮,紀王妃本來也受邀隨行的,可剛好趕上王府的世子妃剛剛臨盆,王妃走不開。是出事之后王妃才趕過去,遺體今兒個一大早才回的王府,故而……這帖子今才得空發(fā)出來!”
木槿著,也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
紀王妃沈青桐還是比較熟悉的,那是個十分雍容又和氣的人。
也許都是剛剛失了孩子,沈青桐對她,突然會產(chǎn)生一聲物傷其類的感覺。
墨玉和墨錦兩個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明所以——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們多少也算了解了自己新主子的性格了,人看不出哪里不好,但真的沒什么人緣,就她閉門養(yǎng)病的這大半個月吧,雖然上門送禮看望的人不少,但卻大多是沖著昭王府的門第,反正十幾下來,除了那個明顯沒交情的南齊太子齊崇,她就真沒請過一個貼心的朋友進來句話。
這個紀王府的王妃和郡主?難道居然是例外、有交情的?
沈青桐手里捏著那封帖子沉默半晌才問:“知道事發(fā)的經(jīng)過嗎?是出什么事了嗎?”
“因為事情是發(fā)生在行宮那邊的,而且又是白事,紀王府來人的時候周管家也沒好意思問!”木槿道:“郡主才剛那般年紀,而且又一直無病無災的,想必是中間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吧,那奴婢去打聽一下吧!”
“嗯!”沈青桐剛要點頭,墨玉就站出來。
“既然兩家王府關(guān)系不錯,又是失去至親這種痛事,追著人家去打聽也不太好,王妃準我出去一趟吧——”她,“趙剛那里可能已經(jīng)有消息了!”
“也好!”沈青桐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墨玉轉(zhuǎn)身出去。
趙剛住的地方離王府不算遠,她這一來一回很快。
彼時沈青桐主仆幾個還都在屋子里各自沉默呢。
“王妃!墨玉姐姐回來了!”墨錦提醒。
沈青桐和木槿不約而同的抬頭。
墨玉快步從院子里進來:“王妃!”
沈青桐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墨玉道:“奴婢問好了,是紀王府隨行去行宮的一個丫頭潛入郡主房中行竊,被郡主撞破了,大概是兩人起了沖突——”
“大概?”沈青桐已經(jīng)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
“是的!”木槿道:“因為那郡主至晚未歸,她院子里的人到處都找不到人,無奈就報給了宸妃,宸妃差了自己的宮人和行宮里的一些侍衛(wèi)去幫著找,才在郡主住處后面的井里給撈上來的。人不是溺死的,致命傷在腦后,仵作查驗過,確定是形狀不規(guī)則的利器刺入致死的。那口井下面既窄又深,兇器最終沒能撈上來。當時宸妃也慌了,直接報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親自趕了過去,盛怒之下命人搜查兇手,然后——就發(fā)現(xiàn)王府跟過去的一個婢女自縊死死在了下人房里。”
“死了?”沈青桐不由的冷笑出聲:“所以,不是她親口供認殺人的?”
另外三個人都沒多想,聞言一愣。
墨玉道:“在她住的那個屋子的炕洞里搜出來了幾件細軟首飾,郡主的貼身丫頭辨認,正是郡主的,而且其中有一對耳環(huán),早上還在妝臺上的。后來也有人作證,那個死了的婢女家里有個哥哥爛賭,以前她就有過偷到王府財物貼補家用的劣跡。”
“所以,事情就這么定案了結(jié)了?”沈青桐問。
“是紀王妃不肯相信,去到行宮之后還大鬧了一場,皇帝陛下又叫人重新徹查,那的確是沒人再看見有其他的人和郡主有過接觸,事情最終就還是這樣定了案了!”墨玉道。
文昌郡主被一個偷盜的婢女失手誤殺了?并且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其他的疑點,只是欠缺了那個行兇者的一紙口供而已?
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可是對沈青桐來,卻總記得不完整。
“王妃,紀王爺前幾出京城辦差去了,好像王府里現(xiàn)在就是紀王妃和世子在主持,您——要親往吊唁嗎?”木槿問。
其實平心而論,沈青桐是想去見一見紀王妃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如今的處境——
要是讓人覺得紀王府和她走得太近,將來沒準還要害了人家。
“算了,我不去了!”沈青桐道:“木槿你跟周管家,讓他把唁禮準備的豐厚一點,算是我的一點我的一點心意吧!”
唁禮再豐厚,又增能緩解那些失去至親的人心上的一絲疼痛?
雖然知道無濟于事,沈青桐到底也是覺得自己須要做點什么的。
紀王府辦喪事,西陵越是有帶著禮物親自登門的,因為紀王一時半會沒能趕回來,王妃又寸步不離的守在文昌郡主的棺木旁邊,哭得肝腸寸斷,誰都沒有辦法把她勸開,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世子帶著自己的兩個庶出的兄弟在迎來送往,兩個庶出的不盡心也不太撐得住場面,他一個人,又要接待南賓,又要應付女客,忙得可謂焦頭爛額,即便世子妃才剛給他生了個大胖子,這時候臉上也是沒有半點喜氣的。
西陵越登門,他必定是要親自招待的,親自把人帶到一個單獨的花廳喝茶,外面又有家奴稟報是成王府的世子來了,他道了聲抱歉就又匆匆往門口趕。
廝引了西陵越進花廳喝茶,剛坐下一會兒,外面就走進一個人來,卻是西陵鈺。
這兩人,是從來不對付的。
眼見著他來,西陵越放下茶碗,起身就往外走。
“王……王爺!”旁邊服侍的廝急出了一頭的汗,尷尬的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根本就不敢勸。
西陵鈺擋在門口。
西陵越的腳步頓住,冷冷的道:“本王要去跟王妃嬸嬸打個招呼,怎么,二哥也要一起去?”
西陵鈺冷哼一聲,率先轉(zhuǎn)頭就走。
西陵越也是面色不善,款步的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旁邊服侍的兩個廝都有種送瘟神一樣的感覺,擦擦冷汗,悠著他們?nèi)チ恕?br />
這邊西陵越從那院子里出來,西陵鈺就等在門口。
見他出來,西陵鈺也沒回頭看他,只是面色和語氣都不怎么好的冷冷道:“你跟本王要的人,本王已經(jīng)安排準備好了,以后你要是露了馬腳,可別指望本王替你擔待!”
完,甩袖就走。
他是真的去看紀王妃了,西陵越從臺階上下來,卻是直接出府去了。
他最近心情不好,煩于見人,這次出門沒騎馬,是坐的轎子。
如今在這京城里,身份能超過他的廖無幾人,其他各家的車馬,不管是登門的還是告辭的都紛紛避讓。
待到昭王府的人抬轎子出了巷子,站在巷子口那輛馬車旁邊的沈老夫人才直起腰來。
“老夫人!”方嬤嬤扶著她的手,也是盯著昭王府的那一行人,嘆息道:“王妃沒來,這難道是身子還沒有大好嗎?”
老夫人沒做聲,她一直在回味的是方才遠遠看到的西陵越的臉色。
于是次日一早,沈青桐剛剛起床梳洗完畢,門房那邊就有人來報,是沈家老夫人來訪,登門來探望王妃了。
沈青桐其實知道,她出事之后沈家早就有人登門,并且叫人送了幾次藥材和補品來,而現(xiàn)在,眼見著就要時過境遷了,老夫人卻親自登門了。
“沈家?”墨玉和墨錦兩個到底是初來乍到,還不太了解狀況,見到門房的人沒直接把人帶進來還覺得有點奇怪:“是王妃的娘家人嗎?”
木槿有點緊張的道:“王妃要是不想見,奴婢就去一聲,打發(fā)她們走!”
沈青桐坐在妝鏡前梳頭,聞言,唇角忽而彎起一個弧度:“你就不好奇她此次登門是為了做什么的?”
探病?老夫人就算慣為做戲,但只怕現(xiàn)在也是全無心情的了。
沈青桐回頭,沖外面道:“請祖母進來吧,直接帶她過來這里就好!”
“是!”那廝應諾,轉(zhuǎn)身出去了。
木槿卻是有些擔憂的走過來,接了她手里的梳子給她梳頭:“那些又不是什么好人,王妃把她們擋在外面,眼不見心不煩就是了,何必要讓她們進來?”
沈青桐無所謂的笑笑:“就見一見吧,這樣見面的機會,以后可是見一次就少一次了!”
木槿替沈青桐梳頭整理好,又扶她靠在美人榻上,拿了薄毯給她搭在腿上,就轉(zhuǎn)身下去沏茶了。
又過了一會兒,門房的廝才帶著沈老夫人一行過來。
能帶進王府后院的人不多,除了方媽媽之外,還跟著個沈家的四姐沈青瑤。
沈青桐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唇角有譏誚的紋路一晃。
墨錦的觀察力尤為敏銳,已然注意到了,只是想不通,心里一陣的莫名其妙。
“臣婦見過王妃!”這里到底是王府,老夫人就算擺譜也不會擺到這里來。
方媽媽退到她身后,和沈青瑤一起跟著行禮。
“祖母快起身吧,都是自家祖孫,這里又沒有外人!”沈青桐道。
“謝過王妃!”老夫人道了謝,就有丫頭過來引了她落座。
沈青桐靠在軟枕上,她最近進補保養(yǎng)得很好,氣色已經(jīng)補回來了,只是意外產(chǎn)畢竟太傷身子,暫時看著還是有些虛。
“你的身子怎么樣了?本來前些你剛回京,我聽了消息就想來的,可是王府傳回去了消息,是王爺下了死命令要閉門謝客,也就沒來成!”老夫人問道,那神情語氣都還是關(guān)切的。
沈青桐扯了扯嘴角,模棱兩可的道:“一直在養(yǎng)著呢,讓祖母跟著費心了!”
“自家祖孫,還不都是應該的嘛,只可惜了……”老夫人著一嘆,目光不由的落在沈青桐蓋著薄被的腹部。
剛好從外面端著茶水進來的木槿目光一寒,快走兩步進來,也沒理會老夫人,先端著托盤過去,給沈青桐手里塞了一杯熱茶湯:“王妃,這是太醫(yī)先給調(diào)的一個方子,喝了暖胃,您先嘗嘗苦不苦,味道不好的話,奴婢再去給您拿蜂蜜調(diào)一調(diào)!”
沈青桐捧著那茶盞在手。
木槿這才轉(zhuǎn)身過去也給老夫人上了茶。
沈青瑤是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三房的一個庶出姑娘,在沈家就沒什么地位,更別進了這王府,當然就更沒人把她當主子了。
老夫人被木槿的態(tài)度膈應住了,臉色就微微有些難看。
木槿只當看不見,抱著托盤站到了沈青桐身后。
沈青桐只是埋頭喝茶,并不主動挑話茬。
老夫人也佯裝鎮(zhèn)定的低頭喝了兩口茶,然后仍是滿臉慈悲的開口:“你這都養(yǎng)了大半個月了,身子還是沒全好嗎?太醫(yī)怎么的?”
沈青桐道:“我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這一次又是出了意外,太醫(yī)是要好得慢些!”
她的面容很平靜,并沒有失去孩子那種大悲之情。
老夫人的話順不下來,只能沒話找話,又喝了口茶,突然看向了木槿道:“剛才過來的時候聽你府上的人你把木槿許了人家了?”
沈青桐點頭:“木槿也老大不了。”
老夫人左右看了看。
這會兒沈青桐留在屋子里的就三個丫頭,墨玉和墨錦兩個看著都是生面孔,而且——
那倆丫頭居然毫不避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這都是什么眼神?
老夫人心里頗為不快,就又順勢轉(zhuǎn)向了沈青桐道:“這兩個丫頭是新來的?”
“嗯!蒹葭生了孩子之后一直沒回來,就重新?lián)Q了兩個上來!”沈青桐對答如流。
老夫人道:“你現(xiàn)在情況特殊,新來的丫頭用著難免有所疏漏,這樣吧,今剛好你四妹妹也跟著我來了,我把她給你留下來!”
沈青瑤稍稍往下低了下頭。
木槿一瞬間就被點炸了。
她上前一步,大聲的道:“老夫人,如果王妃的丫頭用著不順手,府上自然會再替她調(diào)換可心的人來,您知道,我們王爺最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摻合他的家務事,何況四姐再怎么樣也是沈家的主子,是送過來伺候我們王妃這個做姐姐的?傳出去,怕是外面的人會我們王妃刻薄,這對我們王妃的名聲也不好!”
老夫人是沒想到一向低眉順眼的木槿居然也這么牙尖嘴利,當場就這樣的頂撞她。
她的臉色控制不住的微微一沉。
沈青瑤怕她鬧起來把事情搞砸,連忙上前一步,壓下她發(fā)抖的那只手,很聲的對沈青桐道:“王妃的身體不好,我這個做妹妹過來照顧幾是心甘情愿的,旁人哪有什么閑話可的?”
老夫人就有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這個四姐更不要臉!
如果是別的事都好,現(xiàn)在沈青桐才剛產(chǎn),身子都還復原呢,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趕著過來想往王爺身邊塞人了?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么欺負人的。
木槿氣的渾身發(fā)抖,直接就想擼袖子去給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兩巴掌。
“木槿!”然則,沈青桐叫住了她。
“王妃!”木槿憤憤。
沈青桐一個眼波橫過去,木槿只能咬著牙暫且退開了。
沈青桐的目光瞧過去,上下打量沈青瑤。
沈青瑤紅了臉,把頭往下垂了垂。
沈青桐就笑了,直接看向了老夫人道:“祖母,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昭王殿下的脾氣祖母您也是知道的,如若您有手段,盡管施展,但是這件事我是不會去跟他提的,如若我去提的話,恐怕只會適得其反!木槿的都是實話,他的確從不喜歡我去插手干涉他的事。”
本來老夫人還拿遮羞布遮著臉,沒把話往明白處,卻不想沈青桐卻根本就沒忌諱,一語點破。
沈青瑤的臉一下子就燒起來。
老夫人愣了愣,但見沈青桐既沒有翻臉也沒發(fā)火,就又直覺的接口道:“這怎么能叫干涉呢?你是昭王妃,后宅之內(nèi)的事本來就該是你替他打理安排的!”
“不過一個虛架子罷了,祖母不是一直都知道?”沈青桐依舊還是笑。
老夫人還想什么,她卻別開了視線:“最近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也不好,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現(xiàn)下他也正在府里,祖母你不妨直接去跟他,他當初想要的就是和沈家的這層關(guān)系,其實由祖母去和他,會更合適!”
完,她便揚聲叫了院子里的一個丫頭進來:“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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