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不然,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 沐雪爹娘在屋里急的團團轉,聽見敲門聲,嚇得心都漏跳一拍,不敢去開門。 “二舅,二舅媽,是我,秋梅。”外面的人一邊敲,一邊喊。 李二嫂強穩了穩心神,打開門,見侄女羅秋梅站在門口。 羅秋梅并她娘今兒個一大早就到李家來了,自被平哥兒退了親,她自己覺得丟臉便不太出門,又得知平哥兒竟向二丫提了親,她就更不愿來姥姥家了。 但她娘今兒非要拉她一起來,說是要讓她當面出口惡氣。 才剛田家人一進屋,和她姥姥一頓寒磣,羅秋梅才曉得,原來她姥姥把二丫這賤丫頭給許了個這樣個惡心的老男人。 頓時,羅秋梅心里就舒暢了。 “二舅,二舅媽,家里來了貴客,姥姥叫你們去堂屋呢!” 羅秋梅說著話,眼睛藏不住幸災樂禍,望著一邊俏生生的沐雪,心中暗罵:長得再好又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樣嫁給丑八怪,看你以后還得意什么。 “二丫,你也一起去吧,人家可是專門為你來的哩。” 羅秋梅挑釁的瞅著沐雪,朝她招手。 “那個秋梅啊,你妹妹有些不舒服,就讓她在屋里好好歇著,你先去,我馬上就過去。” 李二嫂把羅秋梅推出去,一個勁兒的朝沐雪使眼色,讓她裝病,沐雪緊緊握著袖中那小包粉末,立在屋子中間,小腰桿挺的筆直,就是不示弱。 這死老太婆,心眼也忒多了,今兒一早就把家里人都支了出去,又特意叫來了她的好幫手大姑,看來是早就計劃好了,要在今天將她強賣了! 前兩天分這個家,沐雪就已經夠憋屈了,沒想到這死老太婆還不放過她,那她也不用客氣了,直接藥她個半死不活,讓她下半輩子只有躺床上的份兒! 推了秋梅出去,李二嫂馬上來拉沐雪: “乖女,快跑。” 她慌手慌腳,隨便找了幾件沐雪的衣服打了個包,遞給李鐵栓: “他爹,今兒這架勢瞧著嚇人,家里又沒個幫手,你快帶著二丫翻窗從后門出去,且到鎮上她三舅家避避去。” “這怎么行,留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還是你帶二丫去鎮上吧,我去勸勸娘,說不定她就改主意了!”李鐵栓不同意。 李二嫂急得大冬天的出了一頭的汗水,用力推了李鐵栓一把: “你個熊玩意兒,就你還斗得過那老虎婆,你娘一發火,你大姐一勸,我看你就東南西北都找不著了。” “別廢話,快帶了二丫走,記得給我娘家送個信去。”李二嫂堅信,她爹娘是不會不管她的,只要送走了閨女,拖到娘家人來,量她婆婆也不敢拿她怎么樣,最多不過打罵一頓,不管怎樣,能救下閨女,也就千值萬值了。 “娘,我不走。” 沐雪又不是的真的只是十歲的小娃娃,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她還真不懼什么,不過是個惡毒的潑婦罷了。 “爹,你去鎮上找三舅,他和里正熟,現如今咱已經分家了,我的親事哪兒輪到奶插手,只要爹娘咬死了不同意,咱占著理兒吶!” 沐雪冷靜下來分析,反過來安慰兩人: “爹,娘,別慌,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并不敢把咱怎樣的。” “對,對,二丫說的對,咱別先亂了陣腳。” 他們家已經分出來單過,按理這閨女的婚姻大事,也應該由他們夫妻倆定,李二嫂心中稍定,忙催促李鐵栓去鎮上。 李鐵栓覺得她說的在理兒,怎么說他三舅子大小是個官里管事兒的,由他出面,里正怎么也得給幾分面子,他爹不在,只怕也只有里正能唬得住他老娘了。 他也不想想,其實他爹即便在家,怕也不會幫著他們二房的。 堂屋,田有財一雙老鼠般的渾濁小眼,盯著羅秋梅上下打量,直讓人惡心得想吐。 田大娘和李老太、李春花聊得起勁兒,羅秋梅不自覺的往她娘身后挪,因想留下來看二丫那賤丫頭的笑話,她自得暫且忍了。 “瞧,田大娘,您兒媳婦來啦!” 見沐雪和她娘進屋,李春花不懷好意笑起來。 和沐雪比起來,羅秋梅完全就是那路邊的雜草,頓時沒了顏色,那田有財一雙黏糊糊的眼睛移到沐雪臉上,不自覺露出個猥瑣至極的表情。 “娘,大姑。”李二嫂把二丫拉到她身后,隔絕田有財**裸的惡心眼神,揣著明白裝糊涂: “您叫兒媳來有啥事兒?” 李老太不搭話,把頭轉向田大娘,指著李二嫂身后的二丫: “那,你兒媳婦來了,你們自個兒領家去吧!” “好勒!” 田有財搓搓手,站起來,望著沐雪舔了舔干癟的嘴唇,伸手想去拉二丫。 李二嫂毫不客氣,啪得一聲打掉田有財伸過來的手,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你干什么?” “岳母,我來接我媳婦。”田有財腆著臉,笑嘻嘻的。 “誰是你媳婦,你給我起開去!” 李二嫂望著堂上碼著臉不說話的婆婆,臉上帶著譏笑得大姑,強忍怒火,硬邦邦的說: “娘,你沒啥事,我就回屋了。” “今兒是什么日子你忘了?”李老太看李二嫂還在裝糊涂,冷冷的開腔: “年前二丫就和田家定了親,今兒人家特來領二丫家去,你趕緊給二丫收拾幾身衣裳,讓她跟田家人去。” “娘,這事兒我和牛兒從來就沒同意過,親事早就作罷了,你還是早些把地契退給田家,好讓人再尋別個去,免得在這兒耽誤時間。” 李二嫂說完,拉著沐雪轉身就要走,李春花連忙叫: “攔住她。” 田有財駝著腰桿堵到門口,吱嘎一聲把門關了。 “牛兒媳婦,你怎么跟娘說話呢?”李春花假惺惺的勸道: “知道今天二丫出門子,雖然你又沒給辦酒席,但我這當大姑的也不能裝聾作啞,全當不知道這事兒,這不,我給二丫備了幾尺布,雖不管幾個錢,也是我這當大姑的一點心意,您可千萬別嫌棄!” 李春花說的眉開眼笑,好似真有天大的喜事一般,她看了眼羅秋梅,秋梅便捂著嘴笑起來,從旁邊拿了包好的布,走過去遞給李二嫂: “二舅媽,恭喜啊!” 李二嫂瞪著眼前侄女的黑圓臉,毫不掩飾的譏諷,刺痛了她的心。 羅秋梅遞著包,李二嫂滿臉怒氣瞪著她,就不伸手接,兩人便尷尬的僵持著。 沐雪緊緊捏著手中的藥包,轉動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屋里尋了幾圈,也沒看見有裝帶著水的器具,一時沒法下藥。 “二舅媽,你是嫌棄我娘送的禮太輕嗎?” 羅秋梅手都酸了,也不見李二嫂接,忍不住埋怨道,眼睛卻一直盯著李二嫂身后的沐雪,沒在沐雪臉色看到慌亂,害怕,她很是失望。 “不輕,不輕。”田大娘突然站起身來,笑著接過了羅秋梅手上的包。 “我先替兒媳婦收著哈,家去也好給她做件新衣裳。” “表妹,你看田大娘多疼你。”羅秋梅很看不上田大娘小氣的勁兒,但一想到這個小氣刁鉆的老女人就是二丫的婆婆,心里又樂開了花。 沐雪冷哼一聲: “怎么,表姐很羨慕嗎?那你去給她當兒媳婦好了。” 她望著一臉得意的羅秋梅說: “表姐,你那么勤快又懂事,年紀也比我長幾歲,嫁過去怕田大娘疼都疼不過來呢!表姐,你今年十四了吧,身體也張開了,要真嫁過去,明年田家就能抱大孫子了。” 羅秋梅本是來看沐雪笑話來的,沒想到她一個沒出閣的黃毛丫頭,竟膽子大到當著一屋子人就沒羞沒臊說起她的混話來,又見那田有財還真轉頭看她,頓時又羞又怒。 “娘,你瞧她胡說些什么!” 羅秋梅恨不得抓爛沐雪這張嫩白俏麗的臉,挖了她這雙黑白分明,水瑩瑩的眼睛,卻不得不顧及著屋里的長輩和客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捂著臉奔到李春花身邊嗚嗚哭將起來。 李老太看不得寶貝外孫女吃虧,當著田家母子的面就對沐雪破口大罵起來,一口一個小賤人。 事情都被婆婆做絕了,李二嫂對婆婆也沒有了任何敬意。 她叉起手,擺出陣勢,對罵回去。 田大娘現已經把沐雪看做板上釘釘的兒媳婦,見這李老太罵沐雪罵得實在難聽,心里不快,也忍不住幫幾句。 李二嫂聽她一口一個兒媳婦,氣得跳腳,又反過來罵田大娘不要臉。 屋里幾個女人罵來罵去,直罵到肚子扁餓,才發覺到響午了。 李春花聰明,頭一個發覺李二嫂在拖時間,便勸李老太別在混罵了,趕緊打發了二丫出門了事。 李老太盯著二兒媳婦這張討人厭的臉,直接對田大娘擺擺手: “啥也甭說了,你們兩趕快領了這死丫頭出去。我真是多她一眼都覺得心煩。” 田大娘還想分辨兩句,被田有財拉住: “娘,咱先把這小媳婦領回家再說。” 說話間,就要來拉沐雪。 李二嫂駭得趕忙攔住田有財,心中暗自著急,咋娃她爹還沒帶人回來?這田有才雖矮小,畢竟是三十好幾的漢子,要來硬的,她真攔不住啊? 算算時間,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 “岳母,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保證對您閨女好,嘻嘻” 天有財笑得丑陋又猥瑣,李二嫂急得后背澆濕一片,貼著背冰涼,心卻更涼。 “娘。” 沐雪推開她娘母雞護小雞般的手臂: “既然奶非要我出門,我也沒辦法,你們吵了半天,都是為了我。” 沐雪抬頭看了眼李老太,眸中寒光一閃而過: “奶,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今日出門去,二丫便是想惹你心煩也沒機會了,看您老口干舌燥的,二丫最后給你燒壺水喝吧,也算是盡了一點孝心。” “死丫頭,你少給我耍花招。”李老太兇狠狠的罵。 這死丫頭真認命了?李老太有些懷疑。她和閨女李春花交換個眼神,羅秋梅突然開口說: “姥姥,不如我去灶下燒壺水,燒好了提屋里來,讓表妹敬你一碗茶,也好安心出門。”羅秋梅怕沐雪一出屋就跑了。 李老太點頭。 在她眼皮子底下頂著,量這死丫頭也翻不了什么風浪來。 一會子,羅秋梅便提了壺水,拿了幾個粗碗出來。 “表妹,水給你燒好了。” 沐雪搶過碗和水壺道: “我來。” 她把碗放桌上,巧妙的用身體擋住幾人視線,不動聲色從袖子里抖出程老狐貍那兒得來的毒藥,回頭看了看屋里的人。 眸子一寒,心一狠,趁著倒水的空兒,把藥撒到了大粗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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