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門貴妻:霸寵農家女! 劉桂英兩口子商量好了要把新得的小兒子過繼給沐雪家,好繼承沐雪家的家業,便幾次都找借口拒了李老太想把小兒子過繼給大姐的提議。 兩口子暗地里做著美夢呢,覺得自己這兒子生下來就是個享福的命,以后要是去了沐雪家,可不得天天大魚大肉吃喝著,大青瓦房住著,手里捏著魚塘和皮蛋買賣,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美呢,這般美美的想著,劉桂英就更覺得她這兒子有福氣,給取了個小名叫福哥兒。 李老太給閨女李春花當說客被老三兩口子拒了幾回,李春花自己就有些著急了,親自提了塊大肥肉,又買了幾尺布給劉桂英送來。 “喲,福哥兒吃奶呢!”李春花熟門熟路的推開劉桂英的房門,見劉桂英坐在床上正撩著衣服,福哥兒含著奶頭吧唧吧唧吸的正歡。 “大姐來了,快坐。”劉桂英見著李春花手中那塊大肥肉,熱情地招呼。 李春花把肉和布放在桌子上,湊過去盯著福哥兒看,不過二十來天,福哥兒又長大了一圈,臉蛋也張開了,白白胖胖的,雙手捧著劉桂英的**認真使勁的吸奶,小模樣要多招人喜歡就有多招人。李春花恨不得這就把他給抱家去養著。 劉桂英見李春花盯著看,她這袒胸露乳的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了幾分得意,把胸脯挺了挺。 “你這快出月子了吧?”李春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福哥兒的小腳,問劉桂英。 “后天就滿月了。” “娘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咋樣了?”李春花直接又問。 “你姐夫天天在家里念叨,覺得福哥兒和咱有緣的很,想好了,你出月子的時候,咱就把這事兒一起給辦了。也該給福哥兒取個大名了。” 劉桂英見福哥兒吃飽了,把衣服拉了下來,心道過繼這事兒她左拖右拖都拖了一個月了,咋也不見二哥二嫂來問一聲,大姐倒是問的勤,可她心里還是惦記著二哥家的肥肉,大姐家也不錯,但和二哥家比那就差遠了。 “大姐別急呀,你看他多小點,我再養養吧,怎么著過了百天,再談過繼這事兒也不遲。”劉桂英又找借口。 李春花見自己都親自來了,劉桂英還找借口推脫,這三番五次的不免要多想,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之前不是說好了過了滿月就給辦事嗎?如今你咋又改口了?等過了百天,是不是還想著滿周歲再說?怎么,拿你姐當猴兒耍著呢?” 劉桂英見李春花來了氣,低頭去逗福哥兒,卻是不怕她的。 心道,誰稀罕你那豬肉鋪子,等她福哥兒去了二哥家,那魚塘的魚兒一年賣一遭也夠在鎮上買鋪子的了,你家那鋪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把契書從典當鋪子贖回來沒呢!在她面前充什么大胖子啊! 見劉桂英不答話,似乎真很不樂意,李春花不得自己找了臺階下,軟了聲音哄著她道: “弟妹,你放心,福哥兒去了咱家,咱指定拿他當親兒子對待,哦,不,他只要一改了姓,就是咱的親生兒子。” “你姐夫說了,咱家那鋪子房子往后都是留給他的,等到他長到四五歲上,就送他去夫子那里念學,他跟著咱可不比跟著你享福啊?你是福哥兒的親娘,難道還不指望福哥兒過得好?” 劉桂英見一向鼻孔朝天的李春花低聲下氣的服小,心里免不得得意痛苦,抬頭說: “那是,咱家這福哥兒是個享福的命!” “那咱可就說好了!后天我就帶你姐夫一起來接他。”李春花以為劉桂英答應了,立馬笑開了花。 “大姐,福哥兒也不定跟著你才能享福啊!二哥家,如今不也挺好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想兒子想了十來年了,不也沒如愿嘛!” “你想把福哥兒過繼給牛兒?”李春花頓時變了臉色,她說呢,一向向錢看的劉桂英怎么會左右都拒了她,何況她還說了另給她五兩銀子的辛苦費,原來是盯上了老二家。 劉桂英假裝看不到李春花臉上的怒氣,解釋說: “畢竟二哥也姓李,和福哥兒爹是親兄弟呢,福哥兒去了二哥家也還是咱李家的娃,去了你家,可就得改姓羅了。” “再說,二哥家就在村里住著,咱兩家也隔得近,我要是想福哥兒了,啥時候都可以跑上一腿子,去二哥家看看去。” 李春花壓著心中的火氣,耐著性子又和劉桂英說道了幾句,見她愛答不理,左推右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想把福哥兒過繼給她弟弟李鐵栓。 也是,如今牛兒家發達起來了,一年賺的就抵了人家一輩子的干法,這三弟妹一貫是個愛財如命的貨,可不是眼紅了。 李春花心里氣不過,從劉桂英屋里出來,馬上就趕去了沐雪家,她倒要親口問問,這過繼福哥兒的事,到底是他牛兒又這個想法要和她爭,還是劉桂英那個賤貨自己一廂情愿琢磨的。 這不過年不過節,李春花就急沖沖的跑到了沐雪家,且臉色還不大好,秋風黑臉的,不想是來串門子,倒像是來討債的。 沐雪見她爹娘都去了堂屋,也丟下手中的皮蛋,舀水洗了手,連忙跟著跑去,看看這大姑又要搞什么鬼。 李春花喝了口水,拿眼睛瞟著沐雪家寬敞明亮的大堂屋,雖不是頭一次來,但看著他們家這一溜兒排開的六大間青瓦房,還是忍不住震驚。 這上上下下,進出村子,他們家的大房子就那么杵在大道邊上,誰往邊上經過都經不住要感嘆羨慕一番。 一會子,李二嫂把李鐵栓喊了回來。 這大姐今日也是奇怪,來了也不說有什么事兒,只黑著一張大餅臉,說要找她弟弟問句要緊的話。李二嫂不經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她又要挖什么坑,給自家男人跳。 “大姐,你來了。”李鐵栓喘著粗氣,把手中的鐮刀一放,高興的招呼李春花。他這是剛從魚塘那邊回來呢,如今閨女又往魚塘放了一千尾草魚,他可不得精心伺候好了。 “牛兒,我問你,你是不是跟三弟他們說要過繼他們家的福哥兒?” 李鐵栓屁股還沒挨在板凳上,就聽李春花興師問罪的問。 沐雪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望了望她爹娘,見他們也是一臉的驚訝。 “牛兒,你這可是不地道了,凡事也要講究個先來后到,這福哥兒還沒生下來的時候,我可就早早跟咱娘說了,福哥兒是要過繼到我羅家去的,你怎么也厚實臉皮的跑來橫插一杠子?” 李春花見李鐵栓沒開腔,以為他真有心要過繼福哥兒,火氣也上來了: “怎么說我還是你姐,小時候沒少抱你背你,就是自己不吃也把糧食省下來給你吃,你這下發達了就忘恩負義起來了啊?” “大姐,你別急,咱什么時候說過要過繼福哥兒了,這全是沒影子的事兒啊!” 李鐵栓被李春花說的出了一腦門的汗,眼見她就要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了,趕忙擺手解釋。 這噼里啪啦一通,李二嫂這下也理順了李春花的話,跟著驚訝的說: “大姐,你從哪兒聽得消息,肯定是人家胡說八道,信不得的。” 李春花瞪了李二嫂一眼,拿出大姑子的款兒來: “胡說八道,狗蛋娘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我說菊花,你自己生不出兒子,就把主意打到了福哥兒身上,你還要不要點臉?是不是如今,你們發達了,行起事來就不管不顧了,覺得家里你們成了老大,沒人管得著了呀?” “不是,不是,大姐你別生氣。”眼睛李二嫂才說了一句就被李春花狠狠罵了,李鐵栓急了。 沐雪心里冷笑,還以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來是大姑想過繼三爹家的福哥兒啊! 不過聽大姑這意思,怎么三嬸還說她們家也要過繼福哥兒啊?她可從來沒聽爹娘說起過。 “我能不生氣嗎?這過繼的事兒說的好好子的,你偏要來和我爭,今兒,你無論如何得給我個說法。” 且不說李春花這無頭無腦的跑到沐雪家好一通鬧騰,李二嫂和李鐵栓費了多大的口舌才將她給穩住,不管沐雪爹娘如何否認,就只差指天發誓了,李春花走時還是半信半疑的。 “真是莫名其妙,好好坐在家里都惹了一身騷。”沐雪沖著李春花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吐糟。 晚間,家里吃飯,在飯桌子上談起這個事兒,李二嫂一肚子委屈,只怕大姐李春花還以為這事兒是她挑唆著干的哩,于是忍不住跟沐雪小舅媽陳美娟抱怨幾句。 “姐夫,這事兒是你提出來的嗎?”陳美娟覺得不可能空穴來風,人家都找到家里來了,肯定是她二姐家有人透露了口風出去的。 如今看她二姐生氣的樣兒,肯定不是她了,指不定就是她姐夫看了福哥兒長的好,想到他自己沒有兒子就有了什么想法。 “這事兒,我可是想都沒想過。”李鐵栓連忙否認: “福哥兒是山子的親身兒子,我怎么好給他奪了去。” “那就奇怪了,我在屋里聽著你大姑姐的意思,這話是福哥兒娘親口承認的呢,你們家要是沒人有這個意思,這話時怎么傳出去的啊?” 陳美娟還是覺得可能是她姐夫私下說的,肯能是她姐姐不同意,如今才不敢說實話。 于是她安慰李二嫂說:“其實也沒什么,你們家反正也沒兒子,如果福哥兒娘愿意,倒真可以把福哥兒過繼過來,反正他們家不是還有狗蛋嘛!” “娟兒,你快別說了,如今只是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你看她大姑那模樣,簡直像要吃人一樣,咱家要真過繼了福哥兒,她還不得把咱恨個半死。”李二嫂心煩意亂。 陳美娟不以為意: “二姐,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在她家鍋里抓飯吃,她想過繼福哥兒是她的事兒,這全憑自己的本事。” 陳美娟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事兒,勸李二嫂: “聽那口氣,福哥兒娘并不想把福哥兒過繼給她家,反倒是看中了你家呢!二姐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雪兒想想,她娘家沒得個兄弟,往后出了門子在婆家也說不出話來。” “反正福哥兒還小,你把他抱過來養著,他就是你親兒子,是雪兒的親弟弟。” “不行,不行,還是別和大姐爭了,大姐看中了福哥兒呢。”李鐵栓不同意,他雖也想要兒子,卻不想和自家大姐把關系搞僵了。 “姐,什么是過繼呀?”黃小豆聽大人們說話,吧唧吧唧嚼著嘴里的肉,睜著一雙小眼睛好奇的問沐雪。 “過繼就是把別人家的孩子拿回家當自家孩子養。” 沐雪聽著她小舅媽和娘閑話,反正她是不愿意過繼福哥兒的,倒不是說福哥兒不好,主要是福哥兒她爹娘難纏,要真過繼了來,怕是一輩子都給他們兩個牛皮糖黏上了,甩都甩不掉,他爹娘要真想過繼,選誰也不能選福哥兒,最好是選個家里爹娘老子,爺奶叔伯都死絕了才好呢,免得日后麻煩。 “姑姑家不是有雪兒姐了,為什么還要過繼別人家的孩子啊?”黃小豆問她娘。 “你姑姑家沒有兒子啊。”沐雪隨口一答,用筷子在盤子里挑瘦肉絲。 “娘,那把咱家雨哥兒過繼給姑姑吧!”黃小豆人小也天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一下子就讓飯桌子上幾個大人都僵住了,氣氛一時尷尬的狠。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大人說話你瞎摻和什么。”陳美娟尷尬得都不敢去看李二嫂的眼睛,連忙打了黃小豆一下。 黃小豆不服氣,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又說: “姑姑家有的是空屋子,又天天有肉吃,雨哥來當姑姑的兒子不好嗎?我還可以天天看著雨哥兒呢!” 李二嫂不知道該怎么接黃小豆的話,說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只得干笑幾聲。 沐雪給黃小豆夾了一筷子肉,笑著說: “傻小豆,把雨哥兒過繼到了咱家,那你爹娘可就沒得兒子了。” “這樣呀?”黃小豆望了望她娘,見她娘正瞪著她看,馬上小聲的說: “那還是不過繼的好。” 桌子上一時間沒人說話,碗筷碰撞的聲音,沐雪突然把筷子一放,看著大家說: “爹,娘,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即是你們的女兒也是你們的兒子,以后你們老了,家里自然有我撐著哩!” “雪兒,曉得你能干,可你畢竟年紀大了,還是要出門子的,往后你爹娘”陳美娟倒是真心為她二姐著急,她二姐什么都好,就是在這生兒子的事兒上載了跟頭。 沐雪搖頭,笑著說: “小舅媽在,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她又看著自家爹娘說: “我準備一輩子都陪著爹娘,不出門子。” “你說的什么胡話!”李二嫂一聽就急了,眼里含了淚花,總覺得自己沒給沐雪生個兄弟幫襯,很是對不住她,如今這個家有這般光景,想來全是他們夫妻兩沒本事,逼得自家閨女不得不過早就立了起來。 “娘,你別急啊,咱家有房有地又有銀子,到時候選個好的聽話的招上門來,又給你當女婿又給你當兒子,且不更好?” 李二嫂本來心里有些悲傷,聽沐雪這么一說,突然就笑了,心一下子就放寬了去,是呢,她家有的是銀子,實在不行招個上門女婿就是,何必去費神過繼什么兒子,惹出一大堆的麻煩: “瞧你說些什么,也不害臊,快吃你的飯。”李二嫂嗔怪的瞪了一眼沐雪。 沐雪只是笑,見她爹悶聲不開腔,又轉臉揚起個燦爛的笑臉問他: “爹爹,你說女兒的主意好不好?” 李鐵栓本來就沒想過繼什么兒子,只要一家子和樂,就比什么都好。 見閨女問過來,他只有樂呵呵的點頭。 如此這件事,沐雪她們就放下了。 卻說劉桂英出月子這日,李春花又來了,這次她可沒那么好臉子了,直接把沐雪家對過繼福哥兒沒意思的事甩給劉桂英,言語之間是,你別以為你家福哥兒多金貴,誰都能看得上,要上趕著來過繼,也就她家看在是親戚的份上,才來怎么說一嘴,你要是識相就趕快把福哥兒過繼給我,不然你就等著福哥兒跟著你當一輩子泥腿子,過苦日子去吧! 兩姑嫂在屋子里嘀咕了半天,你來我往,鬧得十分不愉快,雖然李春花話說的那么明白了,可劉桂英還是覺得沐雪家會對福哥兒感興趣,指不定是曉得了李春花想過繼她家福哥兒,怕與她面子上過不去,故意說不想過繼她們家福哥兒呢! 這般一想,劉桂英反倒是怪上了李春花,覺得大姐李春花阻擋了她家福哥兒去二哥家享福,說的話也很是難聽。 兩人這樣鬧了一場,便是幾個月沒了來往。 又過了些日子,劉桂英還是沒見沐雪家來提過繼的事兒,心里便有些打鼓,讓李鐵山去探探李鐵栓的口氣。沒想到,李鐵山剛起了個話頭子,就被自家二哥給拒絕了,說他們家根本想過繼什么兒子,只想守著閨女沐雪過日子。 李鐵山回來跟劉桂英這么一學,氣得劉桂英把碗都給摔了,轉眼看見福哥兒脖子上帶著的銀鎖子,原本被一盆冷水澆滅的心思又有些死灰復燃。 她心想:今年二丫那死丫頭就十二了,最多不過十五就要出門子了,她就不信他們家會舍得不過繼福哥兒,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二哥兩口子往后的家業沒人繼承? 李鐵山又全劉桂英干脆把福哥兒過繼給大姐得了,劉桂英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讓再等等。 直到六月里的一天,李家發生了一場大變故,劉桂英這才徹底歇了要把福哥兒過繼給沐雪家的心思。 這年三月,沐雪在她家后面挑了一塊肥地,把煙草種子播下去開始育苗,育苗的二十多天里,沐雪天天親自去地里澆水,觀察溫度,就連她娘也是不給沾手的。 畢竟是頭一次種植,而且這時候又沒有大棚薄膜,也沒有那么多的殺蟲劑,農藥,這煙草種不種的起來還不好說,幸好這里的土壤條件夠好,溫度的事宜,不然沐雪半點把握也沒有,是不敢輕易下手的,畢竟她積累了三四年,手里的種子也才那么點兒,要是全給浪費了可不得哭死。 辛苦緊張了一個月后,看到地里的煙草苗長到了半米來高,青青秀秀的,葉子上也沒什么蟲子眼兒,沐雪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她招呼了整日圍著魚塘忙活的李鐵栓,選了一畝地勢最好,土壤最肥的地,親自指導著細細用鐵鍬犁了地、又壘了行,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煙草苗移栽過去。 李鐵栓看著煙草苗,覺得它說草不像草,說樹又不像樹,反正不像任何一種見過的莊稼,又見閨女比寶貝銀子還要寶貝它,心里納悶的很,免不得就會問上一句。 沐雪早就想好了借口,只說這是鎮上榮和堂程大夫提供種子,讓幫著種的藥材,金貴著呢,千萬可得小心著點。 如此,還就真堵住了李鐵栓的嘴,他們村里的莊稼人天生對大夫有一種敬畏之心,聽沐雪說地里種的是能治病救命的珍貴藥材,李鐵栓便更加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伺候著。 又過兩個月,沐雪家載種的煙草成片成片的長起來了,因為是野生煙草的種子,沐雪瞧著比她在課本圖片里看到的煙草長得還要高些,葉子也更大,湊近了去聞,還沒成熟就能聞到一股子辛辣苦澀的味道。 她又把她爹從魚塘喊了回來,這才連她娘也出動了,一家三口都去地里給煙草打頂,把煙葉頂部的花蕾和花序全部摘去。 一來小舅媽要在家里趕著包皮蛋,二來沐雪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過早把煙草的事兒攤到明面來。 光看她選的地,全部在她家大房子高圍墻后面,就是為了避著人眼,一連將附近的幾畝地全給賣了下來,可即便如此,村里有那些好事的,繞道經過也瞧見了她家載種的煙草,好奇的去看,卻看不出個究竟,回去一說,大家都好奇的很。 這回卻沒人早早的嘲笑沐雪家了,紛紛猜測沐雪家這大肥地里載的是個啥玩意兒。 六月底,天天大太陽,沐雪看著她家地里長勢很好的煙草心里忍不住欣喜,掰著手指算算,八月底應該就可以豐收了。 不想,沐雪還沒盼來豐收,卻盼來了老李家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這日,她又不顧炎熱,帶了草帽又去煙草地里查看,黃小豆急急忙忙的跑來尋她。 “姐,你快回老家去,聽說你們老家出大事了。”黃小豆上氣不接下氣的,臉色焦急: “姑姑和姑父已經先去了,是狗蛋哥來報的信,非要讓你去呢!” 沐雪拿汗巾擦了臉上的汗,她如今一門心思全部撲在煙草上,根本沒有操老李家的閑心。 “沒事,我爹娘去了就行。” 沐雪不理,轉身又要去鉆煙草地,黃小豆拉住她: “狗蛋哥說讓你去鐵蛋撐腰呢,說鐵蛋都快沒娘了,要被人欺負死了。”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沐雪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得可能是狗蛋那咋呼玩意兒夸大其詞,雖黃小豆勸得著急的不得了,自己都快蹦起來,沐雪還是仔細查看了一番地里的煙草,沒發現有什么病變蟲子,才慢騰騰的回家洗了臉,換了身衣服往老李家走去。 走到門口,發覺她們老家大白天的把院門關的死死的,偶爾里面能聽到一絲哭聲。 沐雪心道奇怪,這哭聲怎么聽起來那么熟悉啊,倒有些像她三嬸王大梅。 狗蛋聽到敲門聲飛快的跑來開門,見門口站在的是沐雪,一把把她拉進去,砰的一聲又把院子門關上,用木栓栓好。 “姐,你可算是來了,這才咱可要跟鐵蛋撐腰,不然他就死定了。” 沐雪見狗蛋說的嚴重,呲牙咧嘴得一張黑胖臉都氣扭曲了。 “發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說。”沐雪一邊往里走,一邊問狗蛋。 “就是那個混蛋小子的娘,她不要臉,她要搶” 狗蛋話還沒說完,沐雪就見著堂屋里擠滿了人,其中最不該出現的人典當鋪的陳掌柜,并他那寡婦閨女都在哩。他們兩個都背對著沐雪,等到沐雪走到前面一看,嘿,那寡婦懷里還抱著個小嬰兒。 旁邊四嬸坐在椅子上抱著鐵蛋悲切痛苦的哭著,她四爹的眼睛只盯著陳寡婦和她懷里的小嬰兒,全然不顧快哭斷氣的王大梅。 她爺奶坐在上方,臉色不好看,坐在陳寡婦旁邊的陳掌柜臉上更不好看。挨著陳掌柜站著的小孩一看狗蛋進來,就拿眼睛狠狠瞪著他,自己挺著胸脯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欠揍模樣。 狗蛋一看那小孩的眼睛瞪過來,就掄起拳頭馬上想沖過去揍他,沐雪沒留意想阻止狗蛋的時候,狗蛋已經沖過去了。 幸好劉桂英眼明手快,一把扯住狗蛋的胳膊,往他屁股上抬腿就是一腳: “你給我老實點!” “娘,那小子瞪我,你看我不打死他,他搶了四爹,搶了鐵蛋的爹哩!”狗蛋腦子天生缺根筋,越是長大卻越沒有小時候那么會看人眼色了。 可能是這幾年生活好了,沐雪家也搬了出去,他也不用動腦子跟人搶東西吃了,這便越長越笨了。 “切,誰耐煩搶那傻子的爹,是他爹自己不要他了。”陳寡婦的兒子沖著狗蛋得意的吼,還不忘奚落的望一眼任由王大梅抱著木呆呆沒什么反應的鐵蛋。 沐雪看他爹娘站在一邊,臉色復雜難看,卻不好插手四爹惹出來的破事,他們也是被老李頭叫回來撐場面的,只見沐雪爹娘站在了四嬸王大梅身后,沐雪便曉得他們家如今還是幫著四嬸的。 至于三爹三嬸兩人倒純粹是看熱鬧的,他們兩家表面不顯,但沐雪總覺得她三爹對四爹有種敵意,往日在家的時候,每每爺奶夸了一句四爹,三爹要么是撇嘴要么是唱反調。 “鐵忠爹,如今,這事兒,你看著該怎么辦吧!”陳掌柜誰也不看,只盯著李家的大家長李老頭。 “還能咋辦,娃都有了。”劉桂英這算是看上老四的熱鬧了,也不嫌事兒大,沐雪爺都謹慎的沒敢隨便搭口,她倒是跳出來先說了話。 沐雪也站在四嬸背后去,挨著她娘,只聽見那陳寡婦也帶著哭腔說: “李大娘,李大爺,我和忠哥是真心相好的,他答應了要娶我的,不然我也不敢生下這小子來呀,只是如今,您這孫子都已經生下來了,也塞不回去了,難道你們就那么狠心眼睜睜看著他別人叫野種長大嗎?” “生得是個小子?”沐雪見她奶繃著的臉突然松動了,探了探身,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歡喜。 李老頭聽了生硬的咳嗽兩聲,李老太不自然的又端起長輩架子,坐了回去,眼睛卻一直盯著陳寡婦懷里的小嬰兒。 “李大娘,是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小子呢!”陳寡婦舔著臉,說到健康幾個字飛快的看了一眼傻愣愣的鐵蛋。 “什么也別說了,你們老李家今天不拿出個辦法來,我也只有報官了。”陳掌柜極力表現出惱怒的樣子,兇巴巴的對臉都抬不起來的李鐵忠說“ “我瞧你是好的,顧你來我家鋪子幫忙,工錢給的足足的,又低價賣了家里的屋子給你,你倒好,轉頭就打起了我閨女的主意,如今還把孩子都給整出來了,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陳掌柜就把他手里的喝水的碗砸到李鐵忠身上去。 一直低著頭沉默的李鐵忠突然抬了頭,幾步跑到王大梅身邊跪下,抱著她的腿: “大梅,大梅,你幫幫我,幫幫我吧,只有你能幫我了,我要是被送了官,只有一條死路啊!” 沐雪看著她四爹,只覺得惡心的想吐,又看著拿著孩子逼到家里來做張做喬的陳寡婦,喊打喊殺的陳掌柜,上方只盯著陳寡婦懷中孫子看的李老太,還有冷眼旁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三爹兩口子,沐雪只覺得站在這擠滿人的屋子里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她爹娘雖為她四嬸氣憤,可李鐵忠畢竟是她爹的親弟弟,而且如今那寡婦又生下了兒子,確實不尷不尬的站在屋子里。 沐雪拉過狗蛋,沖到了院子里。 “我讓你看著點鐵蛋,幫著他,你就是怎么看著的?” 沐雪惱怒狗蛋: “你一天天跟人家一個屋檐下住著,眼睜睜看著那寡婦的肚子大起來,你怎么都不回家說一聲啊?” 狗蛋沒頭沒腦被沐雪罵了一頓,氣呼呼的說: “這關我什么事兒啊!我把鐵蛋保護的好著呢,那臭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去看看鐵蛋,看他身上還有傷沒有,為什么要罵我呀?” 沐雪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狗蛋的腦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呀!真是有夠笨的!你和他們住了那么久,就沒看出來那寡婦和四爹有一腿?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把四爹勾引了去,害的鐵蛋沒了爹?” 狗蛋張大了嘴,半天反駁不出來,最后喃喃的說: “我我上哪兒知道去?那個臭婆娘平日對我和鐵蛋都挺好的啊!” 沐雪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這個傻小子,根本沒開竅,哪兒能指望他啊! “你去,去把鐵蛋帶出來。”沐雪覺得自己犯不著跟狗蛋這缺根筋的熊孩子生氣,不管鐵蛋真傻假傻,讓他就那么當面聽著看著屋里那處惡心的把戲,怕他心里也不好受。 狗蛋懊惱,覺得自己沒有早早發現陳寡婦那賤女人的把戲,正覺得對不起鐵蛋,聽了沐雪的話,便真氣咻咻的進去把鐵蛋領了出來。 三人也不管屋里的人如何鬧翻天,沐雪打開院子門,把狗蛋和鐵蛋都領到了她家去,然后拿出家里早上剩下的饅頭給熱了熱,又切了兩個皮蛋拌上辣子,端出去,讓狗蛋兩人就著饅頭吃。 中午,沐雪爹娘也沒家來,沐雪便領著黃小豆做了飯,切了一大塊肉頓得爛爛的,炒了兩個素菜,招呼了小舅媽和狗蛋鐵蛋吃飯。 小舅媽不知道沐雪老家發生了什么事兒,便問了一嘴,沐雪看鐵蛋拿著筷子夾肉吃,根本沒什么反應,心中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小舅媽楞了神,看著鐵蛋久久無法開口說話,只一個勁兒給鐵蛋夾菜夾肉。 天快黑了,沐雪爹娘才回來,一起來的還有她四爹李鐵忠,沐雪看著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心里恨的牙癢癢,他是來接鐵蛋的。 沐雪推了推狗蛋說: “狗蛋,你也跟四爹去鎮上吧,明日不是還要上學嘛!” 狗蛋撅起嘴就不樂意,沐雪悄悄在他耳邊說: “你去多看著點鐵蛋和四嬸,要是四爹對他們不好,記得馬上回來報信。” 狗蛋眼睛一亮,這才死皮賴臉的跟著李鐵忠一起去了。 等人走光了,沐雪這才想起來問問她娘,四爹這事兒到底是個怎么解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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