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煙站起來,只看見李沐雪一人進門,身后卻不見他家九爺。 李沐雪急沖沖進門只一眼就看清了形勢,跟在穆九身邊的那個隨從帶著三五個人正在她家堂屋守著呢,再看全部被綁著坐在地上的許大娘幾人,雖眼睛都紅紅的,卻也沒受什么皮外傷。 幸好,幸好。 她還以為一進門進來會看見一地尸體呢! 現(xiàn)在就剩青煙和李沐雪大眼瞪小眼了。 “這位公子,可否先給我家下人松松綁?”沐雪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眨眨眼,裝的一臉無辜可憐。 青煙連忙避開她的眼睛: “我名青煙,小娘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在九爺?shù)呐嗣媲俺涔痈鐑海嫌死的不夠快?青煙直覺自家九爺對面前的這位頗為不同,語氣便尊重了些。 “我們家九爺呢?” “你家主子已經(jīng)家去了。”沐雪扶起地上的許大娘,又把王叔扶起來。 青煙轉(zhuǎn)頭看李沐雪淡定的把地上的下人一一扶起,朝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小子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什么話也不說,兩步過去把許大娘幾人身上的繩子砍斷。 “大娘子。大娘子你沒事吧?”許大娘和萍兒香兒馬上圍著李沐雪,紅著眼睛,擔心的把她從頭到腳看了幾遍。 沐雪搖搖頭,鎮(zhèn)定下來,回頭見青煙幾人還呆在屋里不走,便問: “幾位還有什么事?” 青煙沒得穆楚寒的話,哪兒敢離開半步,要是這小娘子再耍什么花招,跑掉了,他去哪兒尋啊? “小娘子和咱家九爺一起回來,怎么沒去穆府?” “我為什么要去你們府上?”看青煙說的理所當然,沐雪深呼一口氣,不動神色開始胡說八道: “我的馬車在城外翻了,辛得你家九爺相助,我已經(jīng)謝過他了,如今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青煙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可看這小娘子神色卻不似作假,又想難道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讓九爺失了對這小娘子的興趣? 沐雪一雙雪洗般的眸子特別的清澈,讓人看起來無辜純良,忍不住就要相信她的話。 “小娘子,今日青煙多有得罪,你多包涵,既然九爺回府了,咱這就告辭。”青煙似被沐雪騙過,說著帶著幾人呼啦啦出院子去了。 幾人出了院子,青煙卻停在了沐雪家院子所在的巷子口,身后一個小子疑惑的問: “青煙哥,咱不回府了?” 青煙一腳給那小子踹去,卻沒用力,瞪著眼睛,沒好氣的說: “回什么回,那小娘子說什么你都信?” 幾人都停下來看著青煙,青煙朝靜悄悄的巷子望了一眼,便靠在墻壁上,指著剛才被他踹的小子說: “明路你回府去瞧一眼,看九爺在府上沒有,要是在就去回九爺,說這姓李的小娘子已經(jīng)回來了。問問九爺要如何辦?” 明路今年不過十三,因長了一雙月牙般的眼睛,相當討喜,本人又會來事,腦瓜子也聰明,便在一眾小子們拔了尖兒,青煙去哪兒都樂意帶著他。 可他也從沒有單獨和九爺說過話,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青煙哥,要不我在這兒守著,你回府去問九爺吧,我這。怕是九爺都不認得我呢?”明路眼睛彎起來,討好的說。 “個小兔崽子,瞧你那點出息,給你機會露臉,你還怕上了,九爺能吃了你呀?” 青煙恨鐵不成鋼的的看著明路,想了想還是說: “不行,那小娘子心眼多著呢,還是我親自守著,你要實在憷九爺,就把話帶給青云姐姐,讓她去問九爺。” 明路聽了頓時松了口氣,掉頭就往府里跑。 明路回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青云,抓了個小丫鬟來問,才曉得青玉青云正領(lǐng)著人收拾枇杷園呢,說是九爺在外頭又相中了美人,今晚就要去接人來府上住。 聽小丫鬟這么一說,明路又一溜煙兒外門外跑,心道:還是青煙哥懂九爺?shù)男模笏要多向青煙大哥學(xué)著點呢! 王叔看青煙幾人出了院門,趕緊就把門給關(guān)死了,然后拴上木栓。 李沐雪這被穆楚寒擄到馬上飛奔了一路,頭發(fā)早就散了,衣裙也皺皺巴巴的,重要的是她那又紅又腫的唇瓣,讓人看了不免要多想。 許大娘和萍兒香兒三人抱著李沐雪大哭了一場,而后許大娘看著她這身狼狽樣兒,頓時心里就道壞了。 萍兒和香兒兩人年紀小,看著大娘子回來,又幾句話打發(fā)走了那些災(zāi)星,又聽大娘子說珠兒應(yīng)該沒多久就能到了,便把一顆心放下了肚,高興起來。 許大娘是過來人,跟著大家一起哭過一場后,便有些擔心的看著李沐雪,卻又不好開口問,只拉了香兒到: “別哭了,快去給大娘子燒鍋熱水去,讓大娘子洗洗霉運。”說完眼睛還望著沐雪紅腫的嘴唇。 等到香兒燒好了水,珠兒不在,便由萍兒伺候沐雪沐浴,洗好洗好之后換了干凈衣服,許大娘在房門口探了個腦袋,瞧見萍兒在房里給沐雪擦頭發(fā),便笑瞇瞇的進去問: “大娘子可想吃點什么?昨個兒忙亂了一天,今兒也沒來得及去買菜,大娘子點兩個菜,我這就上街去買。” 沐雪表面鎮(zhèn)定,心里卻亂糟糟的不能平靜,望著鏡子中自己被穆楚寒吸允破的嘴唇,說: “買一尾魚吧,珠兒喜歡吃魚,呆會兒她回來了正好給她壓壓驚。” “大娘子對珠兒姐姐真好。”萍兒不禁羨慕。 沐雪手中把玩這一朵嫣紅珠花,上面幾顆滾圓的小珍珠,摸起來滑滑的: “珠兒這趟跟我出門受苦了,指不定腦袋摔多大個包呢!” 她倒是在跌出來的時候被穆楚寒給擄上了馬,珠兒那丫頭肯定是摔的不輕。 “那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珠兒姐姐看看啊?”萍兒聽沐雪說了緣由,便為珠兒擔心起來。 “哪兒有那么金貴了,即便是摔個包,養(yǎng)兩日就散了。”許大娘瞪了一眼萍兒,閑她多嘴多舌。 沐雪揮揮手,讓許大娘去買菜,如今還不曉得那混蛋穆九會不會放過她哩,不宜大張旗鼓的領(lǐng)珠兒去醫(yī)館,她心中計較了那么久,還沒想出一個法子來。 等到許大娘賣菜回來,正巧遇著了哭哭啼啼一路往家跑的珠兒,許大娘告訴她沐雪正好好的在屋里擦頭發(fā),珠兒跑回去推開房門瞧見沐雪坐在鏡子旁,萍兒正給她梳頭,忍不住哇的一聲又哭了。 “大娘子,你可嚇死珠兒了,珠兒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嗚嗚。” 珠兒撲在沐雪雙腿上,哭得喘不過氣,萍兒手中拿著梳子,有些發(fā)呆,回過神就勸道: “快別哭了姐姐,大娘子剛換的裙子呢,別給哭臟了。” 沐雪摸著珠兒的腦袋,畢竟是跟著她幾年的人了,日日在一處,又沒有一處不盡心的,她摸到珠兒后腦勺上一個腫起的大包,把她拉了起來,關(guān)心的道: “怎么摔了那么大個包,快讓香兒拿熱帕子來捂一捂。” “大娘子,珠兒皮厚,不痛的。”想著夫人臨行前還千萬交代了要好好照顧大娘子,可她竟然讓大娘子在光天白日之下被人擄走了。 “怎么能不痛。”沐雪對萍兒說: “去叫香兒端盆熱水來,再那塊干凈帕子。” 萍兒應(yīng)了,放下木梳出去,還沒找著香兒,就被許大娘一把拉住。 許大娘把萍兒拉到廚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問她: “你伺候大娘子沐浴,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萍兒莫名其妙,揉了揉被許大娘拉痛的胳膊道: “沒有啊,什么不對?” 許大娘又把聲音壓低些: “大娘子身上有沒有。一些奇怪的紅印子?” 萍兒努力的想了想,搖搖頭:“大娘,你今日好奇怪呀!” “真沒有?” 萍兒還是搖搖頭,疑惑的反問: “大娘,你問這些干嘛?” “沒什么,我想著大娘子這遭受了罪,嘴皮都被摔破了,身上不曉得有沒有傷到,就多嘴問一句。” 沐雪對萍兒和香兒說她紅腫的嘴唇是給摔的,兩個小丫頭就信了,許大娘明眼一看就知道是給男人啃的,怎么會信,不過大娘子不愿多說,她也只能暗中著急,不敢去問。 如今聽萍兒這么說,想來那穆九爺也沒干出那種缺德事來,許大娘倒放心了。 幾人吃過了飯,珠兒后腦勺的包也消了一些,郭老頭把馬車搖搖晃晃趕了回來,珠兒便去把包裹給拿了進來,對沐雪說: “大娘子,郭大爺說車廂給摔壞了,怕是不能用了,要找人來修呢!” “你給郭大爺拿銀子去,讓他買個新車廂裝上去,另給他兩吊大錢,今日他也受驚了。” 沐雪已經(jīng)從許大娘口中曉得她們家巷子口一直有穆九爺家的人守著了,想來她也跑不出去,不免有些怏怏的沒什么精神。 珠兒拿了銀子去給郭大爺買新車廂,郭大爺接過沐雪賞的兩吊大錢,對珠兒說: “珠兒你去告訴大娘子,今兒個發(fā)生的事兒,老頭子眼睛瞎了,全沒瞧見。” 珠兒回去將話學(xué)給沐雪聽,沐雪苦笑一下。 都到這時候了,郭大爺還為她名聲著想,他們卻不曉得穆九那個混蛋在大街上,當著全金陵人的面兒,把她按著吻了一路,她哪兒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沐雪想不出法子,正坐在凳子上發(fā)呆,許大娘又進來問: “大娘子,這原本今日是要給曹夫子送皮蛋去的,如今耽擱了,今日還送不送去啊?” 沐雪回道: “等一會子再送去吧,現(xiàn)在正是明哥兒他們午休的時間,別打擾夫子了。” 許大娘應(yīng)了。 珠兒等許大娘出門,一只手用熱毛巾按著后腦勺,問沐雪: “大娘子要跟著去曹夫子家瞧明哥兒嗎?夫人給明哥兒做了幾身衣裳,明哥兒看了肯定高興。” “不了。”沐雪搖搖頭,沒什么精神:“讓香兒拿上衣裳和許大娘一起去吧。” “大娘子,你是怎么了?還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珠兒給你出出主意。” 沐雪看著面前的珠兒,嘆了一口氣道: “珠兒,你覺得那姓穆的會那么輕易放過你家大娘子我嗎?” 珠兒張大了嘴巴,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可可他不是放大娘子回來了嗎?” 沐雪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給珠兒聽,珠兒聽到沐雪說如今她們家巷子口還一直有穆九爺?shù)娜耸刂銍槾袅恕?nbsp; “要不,咱去找找曹夫子,夫子讀了那么多書,肯定有辦法的。” 如今馬車也壞了,又有人監(jiān)視著,逃走是不可能了,但沐雪更怕連累了明哥兒,他是她今生翻盤的唯一機會: “不能去,曹夫子一個教書怎么能斗得過這活閻王,沒得讓他和明哥兒跟著擔心,還連累了他們。” “那咱去找縣太爺,讓他出面給說說情去。”珠兒越想越覺得可行:“如今大娘子和蘇家公子定了親了,和蘇家大小姐也是親戚,她怎么能看著自己弟妹受欺負呢?” 蘇家都是些什么人,那蘇家大娘子又是什么人,沐雪不是不曉得,全都是有利益就往身上靠,沒利益就往身外推的,若當縣太爺奶奶的蘇家大小姐要是曉得此事,指不定還會讓蘇家老爺和她們家退了親,親自把她送到穆九爺府上去,好討他歡心呢! 真是風水輪輪轉(zhuǎn),這兩年來李沐雪時時刻刻想著法子想和蘇家退親,蘇家確是時刻催促著兩人成親。 如今,若是她被穆九爺輕薄了的事兒傳回去,怕是想著法爾要退親的人就變成了蘇家了,而她李沐雪倒成了哪個巴著蘇明軒不放,巴不得馬上成親,好擺脫穆九爺?shù)娜肆恕?nbsp; 沐雪在屋里苦惱,青煙得了明路的信兒,頓時眉開眼笑,他就說九爺對著小娘子上心了吧,幸好他聰明死死守著,沒讓那小娘子跑了。 如此,大家也就曉得這巷子里宅院的李姓小娘子,穆九爺是勢在必得了,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巷子口,只讓進人,不讓出。 青煙把蹲守監(jiān)視的活兒丟給明路,這才回府去見九爺。 青煙這一路走來,見一連串的丫鬟,托盤端著些精致擺件往枇杷園去,心中不免嘖嘖,看爺這番大手筆折騰,想來對這個小娘子很是看重,他不免加快腳步。 “九爺。”來到屋里,青煙小聲喊道。 “回來了?”穆楚寒懶洋洋的歪在榻上,看了一眼青煙:“怎么樣啦?” 青煙一下有些發(fā)愣,不曉得穆楚寒問的什么,等抬頭對了眼自家爺冷峻的俊臉,才恍然大悟: “爺是問李家的小娘子嗎?” “廢話!” 青煙清了清嗓子,討好的說: “小娘子自回了院兒,不哭不鬧的,照常吃飯睡午覺,又差了她家婆子給姓曹的夫子送禮,便是隔壁巷子的曹仁敬老先生。” “聽說她家小弟跟著曹仁敬念書,今年十二了,那小公子十歲就過了童試,考上了秀才,跟小娘子一樣是個頂聰明的。” 跟了穆楚寒那么多年,青煙自然曉得他喜歡聽什么話,女人,在他還稀罕的時候,便是她家的一條狗都是頂好的,若是哪天九爺厭棄了她,便是哪兒哪兒都不好了。 如今青煙連著沐雪的小弟一起夸起來,九爺?shù)淖齑焦涣验_笑了。 只聽看九爺瞇著桃花眼,滿面春風,說: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瞧上的人,自然家里頭的人都是好的。” “這樣,她弟弟能十歲考上秀才也算有些腦子,拿我的帖子送他到瓊州鹿山書院去念書去。” 天,瓊州是江南最富饒的地方,鹿山書院更是集中了大半個江南的才子,能進去里面念書的既要自身聰明過人,還要家世了得才行,這鳥不拉屎的青石鎮(zhèn)出來的一個窮小子也能進鹿山書院去念書? 青煙深吸一口氣,抬頭愣愣的望著他家爺絕代風華的一張俊臉,不免心中吃驚,掰起手指算來,他家九爺也不過見了那李家小娘子兩面,認識了兩天,這人都還沒進府呢,九爺就給了那么大個恩惠? “九爺,這。”青煙有些結(jié)巴的說: “李家那小公子聽說有些奇怪。”青煙咽了咽口水,如實說: “具官言說,那個小公子經(jīng)常一天都不說一句話,一個月也說不了兩句,只會點頭搖頭,這冒然送去鹿山書院,怕是有些不妥吧?” 那鹿山書院的才子向來瞧不起人,要是這小公子在那兒受了委屈,向他姐姐一告狀,他姐姐再給九爺吹吹枕邊風,最終怕是要怪在他身上呢! “哦?”穆楚寒來了興趣,直起了身子,眼中帶著玩味盯著青煙: “這倒稀奇了,這還有人能一個月不說話?不會是個啞巴吧?” 青煙感覺自己已經(jīng)在冒汗了,臉色諂諂的。 “我倒是真想瞧瞧。”穆楚寒今兒心里高興,也不為難青煙了,笑著說: “等把那小嬌嬌接到府里來,往后再說她弟弟的事。” 一說起那小嬌嬌,穆楚寒又覺得有些抓心抓肺的了,迫不及待的問青煙: “去問問青云屋子收拾好了沒,爺酉時就派人去接她去,對了,你去吩咐廚下今晚做些好吃的,爺要好好給小嬌嬌接風。” 瞧著自家九爺說的眼帶春風,青煙應(yīng)下感覺去傳話。 這一下午都沒什么動靜,沐雪雖沒放松警惕,但卻也以為穆楚寒可能會像那些風流公子哥兒一般,要和她斗上幾個回合,漸漸收服她的心,不料剛一到酉時,許大娘還領(lǐng)著香兒在廚房宰魚,就聽了外面砰砰的敲門聲。 王叔開了門就見打頭一個漂亮的小娘子領(lǐng)著兩個婆子進門了,門外停著一頂小轎,兩個轎夫,轎子旁邊守著四個小廝。 王叔被這陣仗嚇住了,沒來的及攔就讓那打頭的漂亮小娘子帶人進屋去了。 沐雪和珠兒在屋里說話,青云帶著兩個婆子娉娉婷婷的走進屋,眼睛飛快的掃了一周屋子,眼睛就落在凳上坐著的沐雪身上。 好一個漂亮的小娘子,水靈靈白嫩嫩的,什么也不做,看了就招人心疼,難過九爺迫不及待要抬她進府。 青云心中驚呼沐雪的美貌,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李家小娘子,奴婢青云,是九爺派來接小娘子過府的。” 沐雪站起身來,卻不怕這婢女,臉色一沉,冷冰冰的說: “這位姐姐怕是走錯了門,我并不認識你口中的九爺,珠兒,送這位姐姐出去。” 珠兒原本嚇得腿有些發(fā)軟,卻見自家大娘子繃著臉,鼓起勇氣走到青云身邊,青云一個眼色,旁邊的婆子就上來把珠兒拉開。 青云上前一步,臉上的笑一絲沒變: “小娘子莫怕,咱家九爺最會疼人,往后進了府你就曉得了,如今還是快快上路,別讓九爺?shù)染昧恕!?nbsp; 沐雪冷笑一聲,沒想到這姓穆的混蛋那么心急,這就上門來搶人,揚起下巴,眼神不禁凌厲起來,刀子似的刮在青云清秀漂亮的臉上: “回去回你們九爺,他的好意我受不起,家中已經(jīng)為我定了親,讓他趁早尋別人去!” 本來這趟是該青玉來的,可青云一向曉得妹妹青玉對九爺?shù)男乃迹滤途艩斝驴瓷系男∧镒訂芷饋恚@才替了她來辦這差事,沒想到這嬌美的小娘子竟真的不愿意進府去。 青玉一時被沐雪的氣勢壓住,愣了一秒,不敢耽誤了九爺?shù)臅r辰,也不好開口得罪了她,便看身邊另一個婆子,那個婆子上前一把把沐雪整個抱起來就飛快的往屋外走。 另一個婆子也放了珠兒,跟著走。 沐雪忍不住尖叫一聲,在那婆子身上努力掙扎,不想這婆子力氣大的很,根本掙脫不了。 許大娘這萍兒三人聽見沐雪的叫喊,跑出來就要阻擋,卻被另一個婆子一一掀翻在地上。 珠兒眼看著沐雪被那婆子塞進了轎子,苦著跑出來攔,也被婆子給抓住。 青云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對珠兒說: “你是小娘子的貼身丫鬟吧?” 珠兒紅著眼睛狠狠的瞪著面前的青玉,青玉嘆了口氣,道: “你也跟著來吧,往后不過是換了個地兒服侍你家主子。” 說完婆子也不去攔珠兒了,珠兒跌跌撞撞的跟著轎子跑去。 萍兒幾人爬起身來,要出去,卻見門口留著兩個小廝,攔著不讓她們出去。 其中一人便是明路,他說: “全金陵多少小娘子想當咱九爺?shù)呐耍慵抑髯颖痪艩斍粕夏鞘撬母猓彩悄銈兊母猓哭什么哭,都給我進去。” 沐雪叫了幾聲,便住了嘴,悶聲坐在轎子里,拉了拉那個婆子扯皺的裙子,抿著嘴,眼睛發(fā)著陣陣寒光,真把她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和那混蛋同歸于盡,也算是她李沐雪為金陵的小娘子們除了一個惡霸,做了一件好事。 有了這般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她反而不害怕了。 “九爺,來了來了。”青煙瞧見了轎子進府,連忙跑去給穆楚寒報信。 “讓人直接把轎子抬到枇杷園去。”穆楚寒一轉(zhuǎn)身,啪的收了手中的折扇,眉眼飛揚,春風得意,對青煙說: “把晚飯也擺到枇杷園去。” 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大步朝枇杷園走去。 只要九爺高興,青煙也高興,連忙去找青玉讓人擺飯。 卻說沐雪一下轎,面前就是一個小巧精致的院子,旁邊站了兩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也不知道該喊這位什么,直接含糊的跟著喊了聲小娘子。 “小娘子,奴婢雨竹,是九爺派來伺候您的。這是枇杷園,往后就是您的園子了。”穿綠裙子的丫鬟最先開口,長了一張圓臉, “奴婢半芹,也是專門伺候小娘子的。”另一個矮一些的綠裙丫鬟朝沐雪福了福身。 “還杵著干嘛?不扶你們主兒進屋?”青云見沐雪這一路都冷著臉不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連忙招呼兩個丫頭。 正說話間,穆楚寒就帶著一陣風走來了。 他什么也瞧不見,一眼就瞧見了那半低著頭的小嬌嬌,正俏生生的立在園子門口。 穆楚寒心中大喜,走過去一把將沐雪抱起來,往里面走,哈哈大笑兩聲。 留著原地的青云幾人互相望了望,九爺何時這般輕狂了啊? “還不進去伺候著!”青玉推了一把眼前的雨竹,雨竹和半芹這才趕忙進去。 珠兒還沒來得及和沐雪說上一句話,就將自家大娘子被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抱進了屋,心中又急又怒,就要往里面闖。 青云一把拉住她: “這位妹妹,你先去收拾一下,等我回稟了九爺,你再進去伺候,說著就讓婆子捂著珠兒的嘴把她拉下去了。” 穆楚寒抱著沐雪幾步走進屋,自家坐在凳子上,也不放她下來,讓她坐在自家大腿上,把她嬌小的身子摟在懷中,性感薄唇在她耳邊親了親,低聲調(diào)笑: “分離了半日,可有想爺?” 如此這般熟絡(luò)親密的語氣,哪兒像府中傳言只認識了兩天見過兩次的的樣子,把這一幕看在眼里的半芹和雨竹兩人,飛快的低下頭,默默退了出去。 曖昧的語調(diào),曖昧的氣息,又是如此一張絕世美顏,幸好沐雪頭腦夠清醒,猛然扭過頭,把后腦勺留給了穆楚寒,臉上卻不禁微微發(fā)燙。 沐雪心中又急又羞又怒,卻無計可施。 想她奮斗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房子、車子、票子全有了,可不是來給人當小妾的,哦,不是小妾,充其量勉強算是個姘頭吧,這叫她如何甘心? 只是如今怎樣才能擺脫這個死不要臉,又暴躁變態(tài)的混蛋? 穆楚寒懷里抱著美人軟軟的身子,正想偷親個小嘴,不防啃了一嘴頭發(fā),正待發(fā)貨,卻見懷中嬌滴滴的沐雪突然主動回過頭來,對他眨了眨眼睛,雙眼波光粼粼泛著笑,用懦懦的聲音對他說: “爺,你嚇著我了。” 說話間,便不動聲色的用手去掰穆楚寒摟在她腰間的手,沒掰動,反而讓腰間的大手又緊了幾分。 “這青天白日的,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爺既然喜歡我,竟是連這點體面都不給我么?丫鬟婆子沒瞧見了,我都沒臉出門了。” 沐雪假意可憐巴巴的望著面前的穆楚寒求道。 穆楚寒壞笑,用手捏起沐雪小巧的下巴: “這是爺?shù)母铮l敢說三道四,看爺不把她舌頭給拔下來喂狗!” “乖乖的,給爺抱抱,爺自昨兒個一見嬌嬌,便是把一顆心都給丟了。” 說完便要去親沐雪的唇。 沐雪心里惡寒,把臉撇向一邊,讓穆楚寒的唇落到她白皙水嫩的臉頰上。 “爺,我餓了,咱先吃飯吧!” 這幾次三番的,穆楚寒再看不出來沐雪是在假意迎合,便是傻子,若是按他的脾氣,肯定是馬上就把人給扔出去打一頓的,不過,誰讓這小嬌嬌從頭發(fā)絲到指甲蓋兒,都是怎么看怎么合他心意! 哄哄她也無妨! “也好。”穆楚寒盯著懷中沐雪雪白的脖子,往下卻被鵝黃色衣領(lǐng)給遮住了,他瞇了瞇桃花眼,調(diào)笑道: “先吃飯,爺再吃你。” 沐雪對上他深邃滿含春色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磣,這個人,他不會是精蟲上腦了吧? 她這般想著,就見穆楚寒突然冷了臉,朝外面喊了一聲: “擺飯!” 打頭的還是青云,帶著雨柱和半芹還有另外兩個不認識的丫鬟,一聲不出的如行云流水,就把面前的桌子鋪滿了菜。 青云拿了筷子給穆楚寒不菜,見他瞟了一眼蟹黃鮮菇,便夾了一筷子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中。 穆楚寒一只手摟著沐雪,一只手拿筷子夾了送到她嘴邊,笑著說: “來,嬌嬌你嘗嘗,這是盛京老廚子做的,嘗嘗味道如何?” 沐雪眾丫鬟對穆楚寒的行為見慣不慣,便曉得這混蛋肯定沒少干這種事,她也不是羞澀,只是不習慣和個陌生人做這么親密的動作。 “爺,還是讓放我下來,讓我自己來吧,也好讓您好好吃飯。” 沐雪再次拒絕了。丫鬟們一致飛快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己這位九爺,都在心里罵這小娘子不知死活。 果然,沐雪聽穆楚寒說: “別人想爺喂都沒得那福氣,嬌嬌,你可別給爺使性子。” 說話間,筷子上的鮮菇依舊放在沐雪唇邊,沐雪咬了咬牙,一口含住,確實十分鮮美,卻味同嚼蠟。 見沐雪聽話的吃了,嫣紅小嘴邊沾了一點蟹黃汁兒,穆楚寒便湊過去添了添,嚇的沐雪差點咬到舌頭。只聽他不要臉的低聲說: “嬌嬌,爺從來不曉得這蟹黃如此美妙。” 青云也從穆楚寒來金陵就開始伺候的老人,九爺平日雖風流放蕩不羈,也曉得他對人好的時候能把人寵到天上去,新鮮勁兒一過,那往日千般萬般的寵愛便如過眼云煙,你便是哭著求著,他都不耐多看一眼的。 便說之前的素娥姑娘,九爺對她不可謂不好,可也見著能這樣親自喂飯吃的。 且不說青云心中如何震驚,沐雪只覺得這頓飯吃的她時刻想一巴掌呼死抱著她的穆楚寒,好幾次他過分的來添她嘴唇,她都是暗中狠掐自己的大腿才忍了。 吃罷了飯,沐雪見他還是抱著自己不撒手,就如小孩子偶然尋得了最心愛的玩具,吃飯睡覺都要拿在手中一般,講真,沐雪真不曉得自己哪兒能得了這位九爺?shù)难郏茏屗@般不管不顧,沒羞沒臊。 他這般的人物,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沐雪相信這世間比她還美的女孩絕對不少,他這有何必強扭她這不甜的瓜? 沐雪不曉得的是,有些事情天注定,不可違,連穆家老九他自己個兒都說不清楚為何會瞧了這小娘子一眼就,心心念念忘不了,只覺得這小娘子的眉也合他心意,眼也合他心意,小嘴也和他心意,真是哪兒哪兒都恰好長的合他心意。 等到丫鬟們撤了碗筷,沐雪扭了扭身,還是沒能離開穆楚寒懷抱,便對他柔聲說: “爺,這剛用了飯,我胃里不太舒服,想走走消消食。” “胃里不舒服?”穆九挑了眉問。 “想是爺家的廚子手藝好,做的飯菜好吃,便不免吃多了。”沐雪解釋道。 “嬌嬌,你瞧這天都黑了,你要胃里漲得難受,爺給你揉揉。”說著穆楚寒就乘機拿手往她衣裙里伸。 沐雪瞬間瞪大眼睛,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眼珠子一轉(zhuǎn)又說: “謝爺?shù)暮靡猓椰F(xiàn)在又覺得不太漲了。” “真的?”穆楚寒嘴邊勾起一抹邪笑,手下用力往上摸。 沐雪死死按住他的手: “真的,真的。” “嬌嬌,這飯也吃了,天也黑了,咱就睡下吧!”穆楚寒手伸進沐雪衣服里,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都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膚有多嬌嫩。 這怎么行? 沐雪心中焦急,四處一看,整個布置精巧的屋子除了她和穆楚寒兩人,連只螞蟻都沒有,門給關(guān)得死死的,外面漆黑一片,屋里燭光跳動,她感覺到身后穆九不懷好意的在朝她耳邊吹氣。 操!這是要把她就地辦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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