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枇杷園。 一大早,穆楚寒暴怒,身上只著褻衣,從園中拂袖而去。 雨竹和半芹嚇得在屋外瑟瑟發抖,前幾日見自家九爺對娘子寵愛的緊,兩人暗中高興,原本以為這回跟了個好主子,往后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不料,這才三日,屋里這位就將九爺得罪的死死的。 珠兒一來到穆府就被青云喊人看了起來,第二日回稟了九爺才讓出來伺候沐雪的,半夜聽到自家大娘子的屋里尖聲叫罵,又聽到屋里一頓持續的鬧騰,當即就要沖進去看她家大娘子,卻被雨竹和半芹死死拉住。 這瞧著穆楚寒出來,珠兒再也忍不住,火急火燎的就沖了進去。 “大娘子,大娘子!” 珠兒跑進去,見整個閨房就如遭了難,屋里能摔的東西全給摔的稀巴爛,腳下瓷器碎片到處都是。 瑰紅粉色紗幔被扯了下來,撕爛了,垂掛著雕花大木床上,床上的被子,床單亂七八糟,一個枕頭被扔在地上。 珠兒心中大駭,連忙撲到床上去。 只見她家大娘子伏在另一個枕頭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褻衣松松垮垮的,衣帶子被扯掉扔在了地上。 “大娘子,大娘子。”珠兒跪在床木踏板上,焦急的喊披頭散發的沐雪。 沐雪突然抬頭,扭過身來,眼中如壓著千軍萬馬般奔騰的怒火,漆黑的眸子冷得嚇人,眼白布滿紅血絲,駭得珠兒一屁股跌坐在木踏板上,來不及深吸一口氣,珠兒又見沐雪雪白的身子上到處布滿嫣紅吻痕,還有一團團淤青,脖子上兩道青紫掐痕,特別的觸目驚心。 “大娘子,我是珠兒啊,大娘子你怎么了?你別嚇珠兒!”珠兒顧不上害怕,頓時紅了眼睛,感緊拉過床上的被子蓋上沐雪的身子。抱著她嗚嗚哭起來。 沐雪腦袋一直發懵,感覺整個身體十分沉重,張開嘴巴都不能呼吸進去空氣,若不是感覺到抱著她的珠兒哭的昏天暗地,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被穆楚寒那個王八蛋給掐死了呢! 雨竹和半芹進來就瞧見珠兒抱著床上的沐雪大哭不止,又見一夜之間就毀了的屋子,兩人飛快的對了下眼睛。 半芹就皺了眉出去喊小丫鬟們進來收拾屋子,雨竹上前去,驟然看了一眼沐雪雪白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掐痕,倒吸一口涼氣,心里暗暗驚嘆道:虧得主子命大,把九爺都抓成那樣了,也沒讓九爺給掐死。 這般一想,向來聰明的雨竹便覺得自家九爺對面前這位的不同來,把九爺抓成那樣,居然還能讓九爺忍著沒一把掐死,如此,雨住一顆跌落到谷底的心又充滿干勁兒,鮮活起來。 雨竹上前十分恭敬的朝沐雪福了福身,喊了聲娘子,也不問昨夜發生了何事,輕輕拍了拍珠兒的肩膀: “珠兒妹妹,你也別光顧著哭啊,還是先叫人燒些熱水來,給娘子沐浴洗洗吧!” 珠兒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望了一眼對她笑的雨竹,又回頭望一眼沐雪,抽了抽鼻子忍著眼淚說: “我這就去叫人燒水來。” 沐雪轉動眼珠瞧了一眼有意將珠兒支出去的雨竹,見她如沒事兒一樣,臉上帶著笑把地上的枕頭撿起來,對她十分恭敬的問: “娘子昨夜伺候九爺辛苦了,先洗洗身子,解解乏累,奴婢這就叫人來收拾屋子。” 說話間,半芹就帶著三個氣都不敢出的小丫鬟拿了簸箕和掃帚進來,幾人閉氣斂息飛快的把地上的碎片掃干凈,出去了。 雨竹把床上撕爛的紗幔拿下來,從箱子里翻出另外一頂月白青紗問一直不說話,在床上擁著被子的沐雪: “娘子瞧瞧這頂紗幔可還好?” 雨竹把月白青紗拿給沐雪看: “馬上要到夏日了,這紗幔又輕又柔,能透風兒,想來十分涼爽。” 沐雪隨便看了一眼,點點頭。如今她腦子里全是昨夜和穆楚寒打架爭吵的場景,哪兒管得上你這紗幔是厚是薄。 雨竹便招呼半芹一起把床上的紗幔換了。 這時候,珠兒進來說: “大娘子,熱水備好了。” 沐雪這才開了口,對還在屋里忙碌的雨竹和半芹說: “你們先下去,讓珠兒伺候我沐浴就可。” 一夜之間,沐雪原本軟糯清亮的聲音變得沙啞,她一開口,幾個丫鬟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也是,叫喊了一晚上,嗓子能不啞嗎? 等到雨竹和半芹下去了,珠兒才上前來扶沐雪。 沐雪丟開珠兒給她蓋的被子,赤腳下床,朝外間屏風圍著的木桶里走去。 珠兒給她脫了褻衣褻褲,見沐雪連大腿根上都布著紅痕,她本來就長的比旁人白凈,肌膚異常嬌嫩,原本看起來沒什么的吻痕,映在她身上便讓人覺出幾分殘酷來。 珠兒扁著嘴,一邊給沐雪洗澡,一邊努力忍著眼中的淚水。 這里的人都說大娘子走了狗屎運被金陵最有錢最有權的穆九爺給看中了,往后一輩子吃香喝辣不愁。 珠兒和半芹年紀相近,都是還說笑的年紀,半芹日日跟她說穆府如何如何好,府中如何富裕,這幾天相處下來,珠兒似乎也覺得在穆府沒什么不好。且,這位穆九爺長的那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和她家大娘子倒是很相配,他對大娘子也是十分好的。 如今,瞧見沐雪這樣,珠兒就不禁動搖起來。 即便是夫人,在家也從來沒舍得彈大娘子一個指甲蓋的: “大娘子,你痛不痛?咱還是家去吧,這穆府雖好,還是比不過咱家里。” 沐雪看著天真的珠兒,半天才幽幽的說: “你覺得咱逃得出去嗎?” 珠兒張了張嘴,聽著沐雪沙啞的聲音,一時沒忍住哭出聲來: “大娘子你那么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的。要是讓夫人瞧見大娘子這樣,可不是要心疼死了,嗚嗚” “傻瓜,你以為我是誰呢?咱拿什么跟他穆九斗?” 穆楚寒許了她三天,這三天里她無時無刻不是絞盡腦汁再想著脫身的辦法,卻又一個個被她否定。 三天一過,昨夜無論她怎樣耍花招,那人卻都是不理,一心就想要了她的身子。 眼見著他把她身體親了個遍,又摸又揉,就要提槍上陣,她如何能答應?只得和他撕破了臉。 沐雪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豈是身強力壯的穆楚寒的對手,不過是掙扎了兩下,雙手就被穆楚寒一只手給捏住,胡亂亂蹬的雙腳也被他拿腿死死壓住,另一只手直接把她剝了個精光,在她大腿根上親吻起來。 沐雪忍不住破口大罵,不想她越罵的歡,穆楚寒越發用勁親她,直到把她全身上下都親了個遍,勾著一雙赤紅的桃花眼,口中低呼嬌嬌,就要強要了她。 當時沐雪心中千百個念頭劃過,想到自己原本可以養個可心小白臉,一起在青石鎮守著房子票子的逍遙過后半生,如此大好計劃,如今就要被穆楚寒這混蛋全給毀了,忍不住悲從中來,放生大哭,哭的渾身顫抖,哭的聲嘶力竭。 精蟲上腦,一心想和身下嬌嬌合二為一的穆楚寒被她突如其來悲切的哭聲弄得心中惱火,這才發現沐雪是真的厭棄他,不愿意伺候他,頓時火冒三丈。 他一分心,沐雪就從他身下逃脫,赤腳跳下床,瞪著他如瞪著殺父仇人一般,穆楚寒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那個不是巴著求著他,突然遇著個不愿意跟他合歡的,還如此激烈反抗厭棄他的,讓他那顆自尊心頓時受到了不可言喻的傷害。 穆楚寒黑著臉跳下床就去捉沐雪,沐雪曉得沒人能幫得了她,可她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隨手抓起架子上的瓷器擺件就朝穆楚寒身上砸去,那是想要真砸死他啊! 穆楚寒怒火中燒,閃開她砸過來的一個又一個物件,屋子里乒乒乓乓聲不絕于耳。 便是到了憤怒快要沖破胸膛噴發兒出的地步,穆楚寒竟然還顧忌這地上的碎瓷片兒,怕眼前這張牙舞爪的小人不小心踩了上去,扎了腳,才不敢強行過去擄她。 該死的!穆楚寒覺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了,一邊氣得快發瘋,一邊還得強忍著小心盯著身前這小人的腳下。 等到沐雪把屋子里能砸的東西全都砸完了,雖然穆楚寒左閃右閃一次也沒被砸中,可心中的憤怒以及把他變成了一頭獅子。 只見沐雪發覺屋里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當武器,光著身子就要往門外跑,穆楚寒終于忍不住踩著一地的碎片兒,幾步追上去,把沐雪給抓住,用力一摔橫甩到肩上,大步扛回里屋,重重的扔到床上。 “操,穆楚寒,你個王八蛋!”沐雪一陣頭暈,被重重的砸到雕花木床上,一個翻身起來,就上前往穆楚寒胸膛上一陣狠狠亂抓。 反正如今已經撕破了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好不如讓她死的痛快點兒,她也不想被人強奸! 穆楚寒再次把沐雪壓在身下,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氣的發瘋: “你就那么厭惡爺?爺對你不好嗎?” “操!你個畜生,你一句話不說就把我擄來,可問過我的意見?別以為長了一張好臉,就能把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你還能要點臉不?” “爺不要臉,呵呵!”穆楚寒怒極反笑,冷哼一聲:“不曉得是誰三番五次勾引爺,進了爺的府,不管你樂不樂意,爺就辦你了怎樣?” 說著穆楚寒就去掰沐雪的腿,沐雪一腳踢在他肚子上,穆楚寒放開捏著她下巴的手,從脖子圍過去從后背抱住她,發狠的道: “爺今天非得把你個辦了!看你還怎么橫!” 沐雪感覺到身后的熱度,危險的很,但她也不是個輕易服軟的,低頭就一口咬在穆楚寒手臂上,直到嘴里涌上咸咸的血腥味也不松嘴。 穆楚寒吃痛,將她翻過身來,死死壓在她身上,把她雙手舉過頭頂按在床上,咬牙切齒: “別以為爺稀罕你,寵著你就蹬鼻子上臉,以為爺不敢打你?” 沐雪嘴里喊著一口咸咸的血水,反正時態發展到如今的形式,她也沒打算活了,她辛苦掙下的那些家業全當報了這世爹娘的養育之恩,只是可惜她還沒看見她家明哥兒出人頭地,就要這樣死了。 她盯著頭頂穆楚寒那張冷酷無情的俊臉,看他狹長深邃的雙眼,充滿絕對危險的味道,一口將嘴中穆楚寒的血吐到他臉上,決絕的喊: “王八蛋!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以為爺不敢殺你?你算個什么東西?”穆楚寒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完全不受控制,打了他咬了他不說,還竟敢朝他臉上吐口水! 簡直活的不耐煩! “我求你,求你快點殺了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惡魔惡心的臉。”沐雪囂張的叫喊。 穆楚寒看著她臉上全是厭棄之色,被他吻的紅腫的小嘴說出的話卻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心臟上,一時間,他從來沒有試過有人能如此勾起他心中的邪火和怒氣。 “那么想死,爺成全你!”他眼中驟然狠戾,一手掐上沐雪雪白柔軟的脖子。 即便被他掐住,沐雪還是拿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憎恨的瞪著他,死都也不求饒。 其實穆楚寒剛一上手掐上沐雪的脖子就后悔了,如此脆弱纖細的脖子,他要真用力,完全可以一下將它拗斷,他只不過是收緊手指緊緊掐著而已,并沒有拗斷它的意思。 可誰曾想他身下的沐雪卻是真的一心求死,任他收緊手指,掐得她喘不過氣來,一張雪白的小臉憋得通紅,最后眼睛都翻白了,也沒吭一聲。 穆楚寒就這樣看著她一點點漲紅了臉,漸漸失去意識,終究是舍不得,在最后一刻松了手。 他一松手,見沐雪半天沒有呼吸,眼睛也不知道眨動。 穆楚寒心臟猛的一縮,把她軟綿光滑的身子抱在懷中,摸了摸她鼻下,感受到一絲虛弱的氣息,這才又怒火沖天的把她扔在床上,拿起自己的褻褲一套,把褻衣隨便一穿,扭頭往外走。 穆楚寒覺得他要在與沐雪多呆一秒就不會控制不住真的殺了她! 于是便有了早上人們看到的那一幕。 一路帶著滿肚子的火氣疾步快走,穆楚寒腦子中全是沐雪**著身子被他掐暈布娃娃一樣倒在床上的可憐模樣,等到回到他的屋子,火氣還沒消,便又擔心起來。于是才吩咐青煙讓高御醫去給她瞧瞧! 真是見了鬼了!想他弱冠之時就能攪得盛京雞犬不寧,差點輔佐皇子上位的穆家老九,居然讓個小女子給捏住了。 珠兒給沐雪收拾妥當,換了干凈衣裙,便把她那一身青紅吻痕全給遮住了,只是她那脖子上深深青紫掐痕卻是怎么都沒法掩飾。 沐雪全不在意,洗澡的時候想起昨日與穆楚寒的種種,想著依著傳說中穆楚寒的脾氣,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殺她,只是為何在最后一刻放了手,她卻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他想留著她慢慢折磨吧! 這便是沐雪能想到的最合適的解釋。 如今沐雪全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無所畏懼,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見珠兒在一邊拿粉費勁的想給她掩飾脖子上的掐痕,對珠兒擺擺手道: “珠兒,別費勁了,你往我脖子上抹再多的粉,別人也瞧的見,快給我打水來洗了。脖子上抹了粉難受的緊。” “大娘子!”珠兒委屈的叫了一聲: “這可不能洗,好歹上點粉能遮住一些,看起來也沒那么嚇人!” 沐雪沒心思和珠兒解釋她已經報了一顆必死之心,見她堅持要給她脖子上撲粉,便隨她去了。 珠兒便認認真真的給沐雪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撲上了粉。 這時雨竹掀了簾子進來: “娘子,早飯擺好了。” 沐雪真不耐煩珠兒折騰,便起身去外間用飯。 半芹比雨竹小了三歲,平日腦子也沒雨竹轉的快,看事沒那么透徹,好在十分勤快聽話,她還沒從沐雪惹惱了九爺的驚慌中回過神來,一直擔驚受怕著。 半芹把早飯給擺好了,見沐雪沒事兒一樣坐在桌子旁邊吃的香,又見沐雪拿筷子的雪白手腕上一片恐怖的青紫色,忍不住心驚肉跳,回頭去看雨竹,卻沒對上雨竹的眼睛,只見雨竹正恭敬在一旁站著。 “姐姐,我好害怕。”等到半芹和雨竹一起撤下碗筷往小廚房走,半芹忍不住小聲的拉了拉雨竹的袖子。 “才剛,姐姐瞧見了嗎?娘子的脖子和手腕都給九爺掐成啥樣兒了。” 半芹擔心的要命: “九爺這次肯定是氣極了,恐怖娘子就要倒霉了,咱們倆也沒幾天好活了,姐姐,我可不想死啊。”說著說著,半芹的眼睛就紅了。 雨竹笑了笑,輕聲說: “妹妹別擔心,我瞧著咱伺候這位娘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只瞧瞧前幾日九爺對她的那個寵,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即便她惹九爺生了那么大的氣,咱九爺也沒舍得拗斷她脖子呢!” 半芹睜大眼睛,疑惑的看著雨竹,聽雨竹又說: “妹妹,咱好好跟著娘子,往后指不定有大造化!” 半芹半信半疑,跟著雨竹去送碗筷不提。 沐雪吃了飯便沒什么事兒了,昨天把穆楚寒得罪死了,想來他一時半會也不會來,沐雪便懶洋洋的撲在外間木榻上,讓珠兒去給她隨便尋本書來看。 這個不知道朝代的地方幸好只是用了繁體字,她又從小旁聽了兩年她三爹與村中小孩的開蒙教學,已經把這些字認得七七八八了,看本游記還是綽綽有余的。 沐雪看了十來篇,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聽雨竹進來對她說: “娘子,素娥姑娘和初曉姑娘來瞧您了。” 沐雪抬頭,愣了愣,覺得這兩個名字陌生的很,就問: “她們是什么人?” 雨竹臉色有些不自然,看沐雪脖子上的那道掐痕,臉上隱隱怒氣: “娘子,她們都是九爺后院里的人。” “哦?”原來都是那王八蛋的情人:“我們又不認識,她們來干什么?” 雨竹臉上的怒氣更加明顯了: “想來她們是聽了風聲,知道娘子惹九爺生了氣,故意來瞧娘子笑話來了。” 雨竹如今一心把沐雪當成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的,當然是什么都圍著她了。 “娘子若不耐煩見她們,奴婢去把她們打發走就是,可別生氣,氣壞了身子。” 雨竹見沐雪聽了她說來人是九爺的女人,便愣住了,還以為沐雪在吃醋。 “別,別,別!”沐雪收了書,笑了起來,她正無聊的很,倒是想看看這穆楚寒后院的女人長什么樣兒,他這天天在她園子里,對她又摟又抱,動手動腳的,白天還好點,一到晚上就只想著把她壓在身下干那事兒。 別是他家后院里的女人不給力,長得不過關。 “雨竹,去請她們進來。”沐雪把書拿給珠兒。 珠兒抱怨說: “大娘子何必見她們呀,她們可不是什么好人。” 卻說素娥和初曉攜手而來,由雨竹和半芹引著進了屋,只見屋中木榻上坐著個肌膚勝雪,明眸皓齒的美人,別的倒罷了,只她那雙眼睛是如何的漂亮啊!如兩顆黑寶石鑲在她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水潤靈動,光彩熠熠,仿佛全天下的星子都盛在那眼睛里面。 素娥兩人在打量沐雪的同時,沐雪也在打量她們。 果真是頂級美人,一個如出塵仙子,一個柔情似水。 沐雪搖頭,心道:不該呀,這姓穆的王八蛋放著院子這么美的美人不去折騰,怎么偏偏要來找她的麻煩? 素娥和初曉被沐雪的美貌震驚,又見她望著她們搖頭,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起來。 “妹妹可是瞧著我和初曉姐姐有什么不妥之處?”素娥手中扯著帕子問,一時有些明白為什么九爺能日日和她黏在一起了,果然是個不得多見的美人,難得的是她的美卻與院中眾姐妹不同,還透著一股子清純可人。 沐雪讓珠兒給兩人上茶,打起精神道: “沒有沒有,我是看兩位姐姐生的太美,一時有些發愣了。” 初曉喝了一口珠兒端給她的茶,嘗著比她往日喝得味道要好上許多,就曉得九爺是真對她上心,望著沐雪笑著開口道: “妹妹進府這些天了,我本早就想來看看了,卻聽說九爺一直在妹妹這處,便不便打擾,今日聽說妹妹算是得了閑,這才讓我和素娥妹妹鉆個空子來瞧瞧呢!” 說著初曉和素娥又自報了姓名,問了沐雪的名字,便把她稱上了雪兒妹妹。 素娥怨恨沐雪一來就搶走了她的枇杷園,喝了喝茶說: “聽說如今金陵的第一美人便是那金媽媽的女兒,名為妙夢的姑娘。” “那日妙夢姑娘頭一遭出來接客,九爺便是沖著她去的。”素娥拿帕子捂著嘴笑道: “原本我想著九爺怕是要將那妙夢姑娘帶回來跟我們做姐妹,沒曾想,雪兒妹妹本事更大,竟迷得九爺把她給拋到腦后去了,反而倒是把雪兒妹妹給抬進了府。” “那妙夢姑娘曉得了,還不知要如何把雪兒妹妹給埋怨死呢。” 珠兒站在沐雪身邊,只覺得面前這兩位娘子長得好美,說話又動聽,半點沒察覺到她們話中的譏諷。 雨竹已經決定將她一生都好好綁在沐雪身上,見沐雪聽著素娥兩人說話,只是笑,也不還嘴,還不曉得沐雪她聽沒聽懂,于是便幫著她出頭道: “素娥姑娘可不敢這樣比較,咱家娘子可是良家子,清清白白的人家,妙夢那般從小由媽媽養大姑娘怎么能和咱家娘子比!” “即便是九爺,怕也是因為這個,所有對咱家娘子特別不同。” 誰不曉得九爺院子里的女人全是風月場上開苞之夜包下來的。 這如今,突然來了個與她們不一樣的,且還那么得九爺喜歡,本來她們心里就不舒服,這般被雨竹這樣**裸的說出來,當時兩人臉上就不那么好看了。 初曉把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不快,復又揚起笑對沐雪說: “她說的對,雪兒妹妹與咱們都不一樣。雪兒妹妹命好,不像我們命苦,連自己親爹娘是誰都不曉得,便如那可憐的浮萍一般在這世上漂著,幸而遇到了九爺,從此才算有了依靠。” 初曉說: “聽說九爺今早從妹妹這園子里出去,十分惱怒,妹妹可是做了什么惹九爺生氣的事兒了?” 初曉一副為沐雪著想的樣子,擔憂的說: “姐姐勸妹妹一句,別說在這穆府,便是整個金陵,也是沒人敢惹咱九爺的,妹妹還是早早去給九爺陪個不是,想來九爺那么寵愛妹妹,也就是消了氣,與妹妹又和和樂樂的了。” 初曉這番話說得挑不出一絲錯,只是只有院子里的女人才曉得,九爺的脾氣,你要是惹惱了他,卻萬不可往他面前湊的,這樣他只會罰的更重,最好的夾起尾巴,離他遠遠的,等他消了氣兒,才好去賠禮呢! 素娥聽了初曉得話,不禁惡毒的笑了。 看來初曉姐姐都一樣巴不得這個女人早點去死! 沐雪心道:鬼才樂意和那混蛋和和樂樂! 她看著面前的兩個美人,問: “如今九爺園子里一共有幾位姐姐?” 初曉回道:“加上雪兒妹妹,一共八位。” 那么多?個個都是天仙似得美人,那混蛋怎么就沒精盡人亡啊! 素娥見沐雪問了一句就又不說話了,便接口說: “說起來是八位,不過如今能留住九爺過夜的也就那幾個人,其他的想見九爺一面都是不能的。” 素娥語氣中就帶著點驕傲,誰不曉得如今能見上爺一面的也就她和初曉,還有那柳月兒三人了,之前她在三人當中是最得寵的,如今突然鉆出個狐貍精,一個人就把九爺給霸占了。 素娥盯著沐雪漂亮的小臉,心中冷笑,幸好這人是個蠢貨,這才幾天就把九爺給得罪了。 沐雪來了興趣,探身問素娥: “那些被九爺厭棄的姐姐們,會怎么樣?可以出府去嗎?” 初曉嗤笑一聲: “出府?去哪兒?雪兒妹妹,你別看九爺是個薄情的人,但那些被他厭棄的姐姐們也是好吃好喝的,想賴在府里混吃混喝一輩子,九爺也隨她們去!” “按我說,那些人也是臉皮厚,九爺都把她們忘到腦后去了,怕是連名字都不記得了,還日日在府中賴著不走,呸,真是不要臉。”素娥突然插嘴,轉頭又對沐雪說: “雪兒妹妹,若你今后被爺厭棄了,可會一輩子賴在府中不走?” 見素娥的話難聽,雨竹和珠兒幾人十分生氣,就想為沐雪開口,沐雪卻突然笑了起來: “姐姐放心,我巴不得馬上就離開穆府呢!若有朝一日能出府,我還要給菩薩上三根香,感謝上蒼!” 沐雪盯著被她的話嚇懵的兩個美人,十分真誠的說: “兩位姐姐可要就加油,萬般手段只管使出來,如今我千萬勾住了你們家九爺,讓他趕緊將我忘了,放我出府去,我真的謝謝姐姐們了!” 瞧沐雪說的什么話,偏偏語氣真誠的讓人不由不相信,有些被她說懵的初曉和素娥只管看著她,一時沒反應。 “妹妹?難道不心悅九爺?可是有了別的意中人?”初曉見沐雪說的真誠,倒是把對她的敵意消了一半,又見她脖子駭人的掐痕,試探的問。 沐雪嗤笑一聲: “天底下三條腿兒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兒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為何和心悅他這個混蛋?” 初曉不過是問一句,卻突然聽到沐雪如此不屑一顧的大膽言語,還將九爺給罵上了,頓時信了她八分,趕緊拉著同樣被沐雪嚇住的素娥,起身道: “雪兒妹妹,今日打擾了,我突然我園子里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改日咱姐妹再聚。” 沐雪見兩人要走,如今她可還指望著這兩個天仙美人能趕快去勾引走穆楚寒,好幫她脫身了,便立刻起身: “我送送姐姐,姐姐們也曉得我惹惱了九爺,你們可要抓緊機會,把九爺的心給奪過去去!” 素娥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沐雪,楚曉見沐雪走動的姿勢,突然愣了楞,很怕再呆下去,沐雪會說出更加了不得的言語,到時候連累了自己,便拉著素娥逃似得走了。 門剛一打開,卻見青煙和高御醫站在門口,想來屋里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素娥和初曉臉色一白,心中復雜,趕緊帶著丫鬟走了。 青煙和高御醫也是剛到,還沒來得及讓人傳話,就聽到沐雪在里面罵九爺混蛋,兩人皆是一驚,愣住了腳。 “青煙哥,你這是?”雨竹看見青煙帶著高御醫,連忙出來招呼。 青煙瞟了一眼旁邊沐雪,見她眼中帶著期翼一直盯著趕緊往外走到素娥姑娘和初曉姑娘,回頭有些討好的對她道: “娘子,這位是府里的大夫,姓高,原來是盛京的御醫,如今常住在府中,是專門給九爺瞧病的。” “九爺心疼娘子,特地叫小的帶他來給娘子瞧瞧。” 卻說初曉和素娥見鬼一般快步走回初曉的院子去,兩人喝了口茶,歇了好一會兒才把心中的驚嚇壓住。 “姐姐,你說她是什么意思?”素娥沉不住氣,問道: “她居然是不喜歡九爺,一門心思惦記著要出府去,你說她是不是故意裝的?” 初曉也覺得自己看不懂沐雪,搖搖頭:“不好說,但我覺得九爺對她上心的很,你沒瞧見,高御醫都給請來給她瞧傷了。” “什么?”素娥之前沒太注意,且她只曉得府中住著個專門給九爺瞧病的御醫,但她從來沒見過,剛才她只瞧見了青煙,還以為是九爺叫青煙來罰沐雪呢! “那個老頭就是盛京的御醫?”素娥瞪大一雙杏眼。 初曉點點頭,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素娥,畢竟如今她們兩個是一伙的。 “妹妹有沒有發現,這個叫李沐雪的還是個雛兒?” 素娥聽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只聽初曉說:“今天她送咱們出門,看她走路的姿勢,并不是婦人那般,想來她竟然還沒被九爺破身。” 素娥突然高興的大笑,帕子都捂不住她的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顫著聲兒對初曉說: “姐姐,咱太把她當回事兒了,她跟了九爺三四天居然還是個雛兒。” 這個消息是在讓素娥心中解氣: “我還以為她有多大本事呢,想來九爺也只是逗弄逗弄她,哈哈。” “她跟九爺黏在一起幾天幾夜也沒爬上九爺的床,也太蠢了!” 說著素娥只覺得心里暢快的很,便又喝了喝茶就開心的領著丫鬟回自家院子里去了。 蕓兒見素娥走后,自家主子還是皺著眉,便疑惑的問: “姑娘,你為什么還不高興?如今看來那個狐貍精不過是個空架子,九爺連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姑娘理當高興才是。” 初曉捏著手中的帕子,思索了一會兒,瑤瑤頭,把這幾天的事情翻來覆去想了一遍,越想越是心驚。 瞧這九爺對那位的稀罕樣兒,便是把九爺給打了,居然都沒被處死,半天過去了,也沒見九爺下命懲處她,還讓青煙帶了御醫給她瞧傷。 可她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傷痕卻是做不得假的,看起來那么嚇人,可見九爺用了多大的勁兒! 而且她居然到現在都還保持著處子之身,這也太奇怪了。 如不是九爺嫌棄她,不愿碰她,那便是。 便是九爺寵她寵到不愿意輕易破她的身。 若真是這樣,那園子里的眾姐們還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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