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心柔進來,屋里的箱子還沒來得及關上,她瞬間就給箱子里各種珍貴擺件、首飾給吸引了。 “二小姐!”江心霖的貼身丫鬟蘭兒給江心柔搬了云凳來。 江心柔捏著帕子坐下了。 “怎得我一來,三妹妹和六妹妹就都不說話了?還是我這個人太招人嫌了?” 沐雪看了一眼依舊體態柔美,臉龐美麗的江心柔,輕皺了下眉,覺得她說話不如以前圓滑了,一開口就帶刺。 江心霖一向不愛搭理江心柔,性子也沒變,不咸不淡的說:“二姐姐半年都不來我這里,今日一來,是給我找不痛快來了?” “瞧妹妹說的,曉得妹妹要出閣了,我這當姐姐好心好意來瞧瞧你,還給你編排上了!” 說著拿起帕子捂著眼睛,做出一副委委屈屈,柔若無比的樣子來,帶了哭腔: “曉得妹妹瞧不上我,我哪兒能和三妹妹比,又沒投得個好胎,家里誰能拿我當回事,嗚嗚。妹妹這是要嫁去大提督家享福去了,還要踩一踩我,枉費我一番好心來看妹妹!” 沐雪臉上紋絲不動,瞧著江心柔一兩句話下來,就拿著帕子捂著臉哭,簡直莫名其妙,也沒人惹她。 江心霖氣的臉都白了。 “二姐姐這是做什么?專門跑到我屋里來哭?找晦氣呢?” 屋里的紅湖不說話,感覺有些尷尬,便彎腰去關箱子的蓋子,不料江心柔突然站起身過來,拉住箱子蓋: “別關,讓我瞧瞧三妹妹都給六妹妹送了些什么寶貝來!” 紅湖不好去拂江心柔,只能看著她彎腰拿手去翻箱子里的東西。 這一番小家子氣的做派,說話又陰陽怪氣的,實在讓江心柔更加招人厭。 沐雪好整無暇的端了茶喝,眼睛在江心柔身上打轉,記得這個二姐姐一向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頗有些心機的,如今怎么變化那般大,就如變了個人似得。 她看向旁邊的江心霖,江心霖咬著牙,走過去,拉開江心柔,啪得一聲將箱子的蓋子蓋了。 “二姐姐若無事,還是請回吧!” 江心柔被箱子里無比珍貴的珍寶刺激到了,心里嫉妒,回頭看著漂亮的江心霖,又望了一下坐在旁邊不出聲的沐雪,突然就大哭起來: “我今兒真是不該來自討沒趣,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和六妹妹怎得如此厭棄我。” 江心柔看向衣著華美,佩飾精美的沐雪:“三妹妹,我和你才是同一個爹爹所出啊,怎得你寧愿親近六妹妹也不親近我?可是我做錯了什么?” “要知道當初二太太當家的時候,沒少給咱太太苦頭吃呢,難道你都忘了嗎?” “如今這些珍寶你說給就給了六妹妹,好大的手筆,二我這個親姐姐面前,三妹妹卻舍不得呢!可不叫人傷心?” 說著,江心柔就坐回凳子,撲在桌子哭著傷傷心心起來。 好好的氣氛全給她攪了不說,這挑撥的意思又那么明顯,順帶著把沐雪指責了一頓。 這話說下來,可謂是將屋里的主子丫鬟全部得罪了個遍,陰陽怪氣不說,帶著濃濃的嫉妒,哪里是貴女說得出口的。 江心霖看江心柔在她屋里不要臉的哭哭啼啼,氣的臉色發白,說話也不客氣了: “二姐姐可真是奇怪,進來我和三姐姐都還沒開始說話,你一個人就又哭又鬧起來,是當我江心霖好欺負是嗎?” “蘭兒,看是誰跟著二姐姐來的,讓她進來,扶她們小姐回去!” 蘭兒看著撲在桌子上大哭的江心柔,應聲出去找江心柔的丫鬟。 沐雪始終一語不發,靜靜的看著,慢慢的喝手中的茶。 江心霖咬著唇,臉上又紅又白。 蘭兒很快將江心柔的丫鬟喊來了,江心霖沉著臉指著那丫鬟: “還不好生將你們家小姐扶回去!” 丫鬟看自己家小姐撲在桌子上哭,也沒人理,特別的丟人,便紅著臉上去喊她,江心柔抬起頭來,滿臉淚水,一巴掌給丫鬟扇過去: “好哇,如今連你都要翻天了?還管上我了?” 丫鬟捂著臉,咬牙好生勸:“小姐,我們回去吧!快到晚膳時間了。” 江心柔轉頭看著沐雪:“三妹妹要留在六妹妹這里用膳嗎?” 沐雪瞟了江心柔一眼,看她才剛兇巴巴的打了丫鬟一巴掌,馬上就沒事兒人一般,越發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沒應答。 江心柔自己又說:“瞧我,倒是忘了,三妹妹一向孝順,肯定是要陪太太用膳的。” “三妹妹,不如我們一道走?”江心柔站起身來。 沐雪淡淡的開口:“二姐姐先行一步吧,我還有幾句要和六妹妹說。” 江心柔就又坐了回去,拿帕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不礙事,那我等著三妹妹。” 這才是真的不識趣。 江心霖本就不是個好惹的主,以前在家成天和江心婉掐架,自從和古赫黎定下親事,二太太便約束她約束的緊,也收斂了一些,如今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江心柔,你什么意思?我這里不歡迎你,你還不給我走!” 江心柔拿一雙含淚的美目看著滿臉氣憤的江心霖: “六妹妹,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好歹是你姐姐呢!” 江心霖哼了一聲:“說誰是我姐姐?一個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是我哪門子的姐姐?往日我懶得搭理你,如今你到越發來勁兒了?你說,你今日來是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故意來找茬?” 江心柔平身最聽不得姨娘肚子里爬出來這一句話,她自認比家中任何姐妹都不差,差就差在她的出身。 江心柔賴著不走,使勁兒的膈應人,惹怒江心霖,沐雪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給紅湖遞了個眼色,紅湖趁著江心霖和江心柔兩人你來我往的吵起來,就出去尋了二太太。 二太太進來,看江心柔一臉淚水,哭哭啼啼的,自家女兒插著腰,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一下就惱了: “兩位小姐別吵了。” 二太太看向坐在一邊,老神在在的沐雪: “三小姐看著姐妹們吵起來,也不勸勸!” 沐雪嗤笑一聲,心道:這江府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個個都分不清輕重起來。 江心柔多有心計的一人,當年還能和江心婉爭寵,又沒讓江心婉討厭她。 二太太便不說了,雖比藍姨娘的口才差些,也是個能花言巧語能將天上的鳥兒都哄下來的主兒。 怎得,這一個個的說話,說話做事,頗有些不管不顧起來了? “娘,你說的什么?關三姐姐什么事?” 江心霖氣得臉都紅了; “原本我和三姐姐好好說著話,二姐姐一來就又哭又鬧,讓她走她又不走,我就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 江心霖氣得很了,說話就更加直白了,又當著二太太的面,江心柔饒是臉皮再厚,也掛不住了,站起來: “好,好,我好心好意來給妹妹道喜,妹妹不但不領情,還這般羞辱我,我走還不行嗎?” 江心柔拿帕子捂著臉,終于走了。 江心霖甩著帕子,氣哼哼的坐下來,生悶氣。 二太太瞟了一眼屋里沐雪帶來的箱子,見關著,也不曉得里面是些什么,心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位三小姐在家時對各位姐妹就淡淡的,也給她家霖兒送什么好貨,不定是什么破爛拿來糊弄她家霖兒呢! 若是好東西,還掖著藏著? 肯定是早打開拿出來大家賞玩了! 如此,二太太的語氣便有些不善了: “三小姐,天晚了,你也該回去了,我也就不留你飯了,大太太怕是等著你呢!” 江心霖猛的站起來,大喊一聲:“娘!” “你給我閉嘴!都要嫁人了,還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話!” 沐雪站起來,江心霖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上前拉著沐雪的手: “三姐姐你別走,今兒就留下來和霖兒一起吃飯,霖兒還有好些話要和你說。” 二太太上來將江心霖的手拉開,沒拉動: “胡鬧,你三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哪兒有時間陪你!” 沐雪心里嗤笑,拍了拍江心霖的手: “六妹妹,我今兒就先回去了,再不回去,怕小寶要找了,改日再來尋你說話!” 江心霖覺得她娘太丟臉了,又覺得今日讓沐雪跟著受了江心柔的氣,急巴巴的看著沐雪,眼淚一下就滾落下來: “姐姐勿怪,今兒讓姐姐受委屈了,霖兒” 沐雪安慰:“不說這些,我本就是來尋你說話的,不相干的人說的話,我又怎會放在心上?” “三姐姐”江心霖的眼淚掉的更急。 “過幾天就當新娘子,快別哭了,哭壞了眼睛,可不是讓古家三公子心疼?” 江心霖聽沐雪提起古赫黎,臉唰一下就紅了。 二太太在一旁看著,撇撇嘴。 等沐雪離開,江心霖就撲倒床上大哭起來。 二太太走過去:“你哭個什么勁兒,江心雪是你什么人?你們雖都姓江,但又不是親姐妹,你對她那么親熱做什么?” 江心霖哭著不歇氣。 二太太放柔了聲音:“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以前讓你親近她,是因為她當著穆侯府的世子妃,如今她什么也不是,你還巴著她作甚?快別哭了!” 江心霖回頭,一臉淚水,漲紅的小臉又是憤怒又是羞愧: “母親,你知道你這樣有多讓女兒討厭嗎?今兒,女兒的面子都讓你丟盡了,母親好歹是貴女出生,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 “三姐姐一片好心來看我,都讓母親氣走了!嗚嗚” “往后女兒還有何臉面和三姐姐相交?” 江心霖用手去推二太太: “你走,你走,我沒你這樣丟臉的母親!” 二太太看著江心霖哭的直打嗝,既心疼又氣憤: “你個沒良心的,娘一心一意為你打算,你反而埋怨起我了?那個江心雪有什么好?你滿盛京去打聽打聽,他們家的名聲有多臭,嫁了個那樣的人,早晚有一天沒得好下場,你不許和她親近,免得到時候連累了你,知道嗎?” “你走,你走!” 江心霖感覺自己和二太太說不到一處去,氣惱得又去推她。 二太太看江心霖的眼睛一下子就哭得又紅又腫,心疼不已: “霖兒,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娘都是為了你好!” 說著,二太太也不敢在惹她,對旁邊的蘭兒說: “去給小姐打盆熱水來,捂捂眼睛!” 蘭兒應了下去打水。 快出門的時候,二太太余光瞟到了沐雪帶來的那個木箱子,頓了一下,走過去打開。 頓時,珠寶的光彩照耀出來,驚得二太太啊了一聲。 。 沐雪回到了大太太這邊,小寶還圍著她那個小弟弟看,看來是真喜歡他這小舅舅。 晚上江大老爺回來,江二老爺、三老爺,還有江家的幾個公子都出來陪客,同往常一樣,面對穆楚寒天生的冷氣場,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飯后,江大老爺有心想和穆楚寒說一說皇帝下旨對北燕宣戰的事情,但看穆楚寒全程面無表情,又作罷了。 沐雪帶著小寶和江大太太在里屋擺了飯。 飯后,沐雪說了今日在江心霖處的事情。 “母親,今年二姐姐多大了?還沒許人家?” 大太太懷中抱著兒子,小寶趴在她腿上,望著他小舅舅笑的合不攏嘴。 “為何提起她?” “女兒瞧著她如今像變了個人似得。” 大太太輕笑一聲:“可不是嘛,都快二十了,成老姑娘了,可不心急!性子變得古怪一些,也沒什么。” 沐雪看向大太太,見大太太說起江心柔,語氣冷漠。 知道大太太其實經過了上一世,骨子里也是個心硬的,對人冷漠起來,能將大老爺都嘔出一口老血,大老爺還是她的結發丈夫呢,對于其他庶女應該也沒那么多善心。 但大太太卻不是個會無緣無故給人使絆子的人,就是不曉得江心柔,或者是林姨娘怎么得罪她了。 沐雪問:“雖然是庶女,但我們家是尚書府,不該沒人來提親,為何還沒許出去?” 即便當初因為沐雪未婚先孕的事情,連累了江家女的名聲,但如今都過了兩三年了,后來又有左相家的驚天丑聞,相比來說,反而是把江家的事兒淡化了。 聽說十四歲的七妹妹,江心琴都看好人家了,只差下定了。 大太太捏了捏懷中小兒胖乎乎的小手,哼了一聲: “也不是我故意刁難,她能早一天嫁出去,我也省得少操一份心。” “但雪兒,你不曉得,咱們家這位二小姐,眼光高著呢!尋常的人,看不上眼!” “我給找的親事,一概看不上眼,轉眼林姨娘就跑去你父親那里哭訴,說我是要特意毀了她女兒!” 越說,大太太的語氣越加冷漠; “如此,我也懶得管了。” 沐雪問:“父親可給二姐姐留意了?” “畢竟是他的女兒,如何沒給留意了?只是。” 江大太太臉上再一次浮現出譏笑來:“她這個也不滿意,那個也不滿意。” 沐雪想起三年前,江心柔設計秦月樹的事情來,便問: “難道二姐姐還惦記著秦公子?” 江大太太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沐雪,秦月樹當初跑去吏部當著眾人懇請大老爺,求娶沐雪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 “雪兒,你和秦公子?” 沐雪愣了一下:“母親,我和他什么事兒沒有。” 江大太太回憶起秦月樹的樣子,當初在郊外的宅子,她和秦月樹見過一面,那秦月樹看自家女兒愛慕的眼神,騙不過她去。 “雪兒,其實你和他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若你當年沒有弄丟,不定就” “母親快別說了!” 江大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愣愣的,沒有住口: “雖說如今姑爺對你寵得緊,但。雪兒,娘這顆心總是不安生啊!姑爺做事誰也看不懂,如今你們家賽神仙的生意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紅” 沐雪聽江大太太嘮嘮敘敘說起穆楚寒來,語氣充滿了濃濃的擔憂,曉得她還是擔心上輩子的事兒會再來一次,于是故意轉移話題: “母親別說他了,母親給我說說,二姐姐到底看上了誰?” 江大太太看著沐雪:“她也真敢想,如今看上的便是那位孟公子。” 沐雪大吃一驚:“孟景楓?” 江大太太點頭:“人家雖不是盛京的,但聽說祖上也是有來頭的,不過是前三輩舉家搬去了江南。如今說起江南孟家也是大名鼎鼎的,又是狀元郎,皇帝看重的很,盛京不知多少人家想要和他結親。” “她一個尚書府的庶女,也不知道” 沐雪沉默了,這二姐姐的胃口也太大了。 “雪兒,你甭搭理她,你只管帶著卿哥兒好好與姑爺過日子,這些事兒別管。” 江大太太說: “你別瞧著她可憐就伸手拉,她啊,可比林姨娘的心眼還多,不定你幫了她,她還要反過來埋怨你一番。” 沐雪點頭,她不過是好奇江心柔如何性子變得那么大,還真沒打算管江家的事兒。 想當年,她最恨的便是已經嫁出去的大姑,李春花,動不動就回娘家指手畫腳一番,什么都要來橫插一缸子,簡直煩死了。 說了會兒話,沐雪回屋,穆楚寒已經在了。 雨竹和奶娘帶了小寶去睡覺,沐雪頭上的珠釵也給珠兒取了下來,紅湖和青云進來伺候了兩人洗漱,然后退了出去。 沐雪站在穆楚寒身前,給他寬衣。 兩人剛要就寢,就聽外面鬧騰起來,沐雪推開窩在她胸前啃咬的穆楚寒,側耳聽了聽,是青云和人說話的聲音,一開始伴著驚訝,聲音就吊得有些高了,隨后聲音壓下去,聽不到了。 沐雪就隱約聽到一個詞:尋死。 “爺,你停一停,好像出事了。” 穆楚寒抱著身下的小人兒,舍不得放手: “嬌嬌,別動,出不了什么事的。” 沐雪捧起穆楚寒的臉:“爺每日都要,還那么心急?等我喊青云進來問一問,好不好?不然心里不安!” 穆楚寒翻身躺下,不語。 一雙眸子,含著春情瞟著她。 沐雪別過頭,沖外面喊:“青云,出了什么事兒?” 青云站在簾子外面,不敢進去,回道: “夫人,才剛聽說主院那邊鬧起來了,說是二小姐上吊自盡了。” 沐雪看了一眼身邊的穆楚寒,穆楚寒伸手將她抱著,不讓她下床:“嬌嬌,你別多管閑事,她要死就讓她死!” 沐雪心里恨,她不是想管江心柔,她是心疼江大太太。 死了一個江心婉,藍姨娘好不容易安分了,如今這個江心柔又鬧騰起來了,且,明顯江心柔可比江心婉有心計多了。 母親生為江家主母,又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想不管都不行。 沐雪咬著牙,心里憤恨:“爺,她才不會真的尋死呢,要真想死有千百萬種法子悄沒聲息就死了,何必大半夜的鬧起來。” “如今弟弟還小,母親這個年紀才得了他,是夜夜帶著睡的,她這一鬧,母親和弟弟都睡不了安穩覺了!” 穆楚寒盯著沐雪的眼睛,很不耐煩這些: “嬌嬌,咱明兒就回去。” “為何?” 穆楚寒眼神冷了冷:“爺心煩!” 沐雪做勢要下床,沖外面喊青云幾個進來給她梳妝,穆楚寒臉色陰沉: “誰也不許進來。” “爺,好歹讓我去瞧一眼。” 穆楚寒沉著臉,不放手,突然說了一句: “嬌嬌,我倒愿意你真是個鄉野小娘子,免了多少麻煩。” 沐雪愣了愣,想起在金陵,她李家爹娘頭一次進穆府,這位還特意趕來陪了一頓飯,雖然當時把爹娘和三舅媽嚇的沒敢動筷子,但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 如今說起江家的人,怎得全是厭惡。 “爺,你和父親,是不是有什么過節?” 沐雪問:“還是,有什么別的,怎得如此不待見他們?” 穆楚寒伸手進沐雪褻衣里,摸她細膩嫩滑的肌膚: “你父親能在一二十年間坐到吏部尚書的位置,莫不是你以為他沒點兒手段?” “這雖與我無關,但。” 穆楚寒在沐雪腰上捏了一把:“當初他們阻攔你和爺成親這件事,爺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還有就是,盛京的人,沒什么真心,這江府,也不過爾爾,有這樣一幫子娘家人,指不定哪天就要讓他家嬌嬌跟著操心。 還不如青石鎮那對便宜爹娘,至少對他的嬌嬌,有一片真心,從不求回報。 沐雪有些發愣,她竟然不知穆楚寒還一直記恨著這樁事兒,以為他是因為江心婉的事兒,才對江府心生厭惡。 青云幾個沒有進來,站著門簾外說: “夫人,大太太那邊傳話來說,讓夫人安心睡下,一切自有太太和老爺處理。” “弟弟可有人照看?” 青云道:“夫人盡管放心,大太太都安排妥當了。” 沐雪想了想,覺得母親可能覺得丟臉,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再去。 心里藏著事,不管穆楚寒百般挑逗,沐雪都沒什么興致,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來,穆楚寒的臉色黑的怕人,渾身散發著爺很爽,別惹爺的氣質。 珠兒幾個進來服侍,大氣都不敢出。 青云小聲告訴沐雪昨晚的事: “二小姐已經請了大夫來瞧,脖子勒了條紅痕,倒是無礙。” “林姨娘守著大太太和大老爺哭了一夜,尋死覓活的,意思是要逼老爺太太給二小姐去提親!” 沐雪想起江心柔看上的人,心中冷笑:想嫁給孟景楓,簡直癡人說夢! 等沐雪再去見大太太,果真看她面色疲憊,顯然沒睡好,小弟弟讓奶娘抱去隔間吃奶,嬤嬤在給大太太揉太陽穴。 “雪兒,你來了!” 看見沐雪領著小寶進來,大太太揮手,讓嬤嬤停了按摩。 “母親,這件事父親如何說?” 大太太冷哼一聲:“往日倒是我小瞧了林姨娘,上次你回來她敢拉著你又哭又跪的,可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為了二小姐,倒是潑出去了!” “母親別氣,都是不相干的人,為她們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想來昨晚好一番熱鬧,偏林姨娘往日也沒做過什么錯事,一直老老實實的看著藍姨娘蹦噠,如今藍姨娘蹦噠不起來了,她倒是蹦噠上了。 所以女人多了,事兒也多。 要是穆楚寒以后敢納妾 沐雪咬著牙磨得咯咯響。 但他要真坐上那個位置,怎么可能就她一個女人? 想到這兒,沐雪有些茫然了! 大太太沒注意到沐雪的異樣,突然怪怪的說: “雪兒,娘原想留你多住幾天,但,如今,你還是先和姑爺家去吧!” 林姨娘那個不要臉的,見孟景楓那里無望,說什么雪兒三年都不曾再懷上,不定是傷了根本,竟然動起了歪腦筋。 可恨的是,這種風氣和情況在盛京很是常見,不少家里都這樣做。 但身為女人,大太太知道里面的苦楚,又如何能答應。 便是知道雪兒和穆楚寒不會同意,但這種事提出來,免不得惡心人。 當年江心婉做的下賤事兒還歷歷在目,江大太太可不想再出一個江心婉。 沐雪還不知道昨晚林姨娘提到穆楚寒的事,以為大太太在在江心柔的事傷神,冷聲道: “母親是她的嫡母,直接給她指一門親事就是,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 江大太太:“她的事兒我也不管了,讓老太太去管!” 不久以后,老太太的確給江心柔尋了一門好親事,聽說林姨娘很是滿意,至于江心柔滿不滿意就不知道了, 大太太在其中推波助瀾,婚期定在了半年后,來年春天。 消息傳來,沐雪冷冷一笑。 挑來挑去,竟是嫁給國公爺當填房,還不是看中了國公府的榮華富貴。 若是她選,她寧愿嫁給家境寒酸些的青年進士,也不愿進了那表面光鮮,內里一團糟的國公府。 不久,到了江心霖和古赫黎大婚的日子。 那天,下了這年冬季的第一場雪。 有那不懷好意的人便說“江家女名聲不好,古家三公子又是出了名的紈绔草包,倒是相配得很啊!” “連老天都下雪為賀呢!” “哈哈哈” 古赫黎聽了這話,暗中把那些亂嚼舌根的人記下,來日方長。 沐雪和江心霖同出一江門,是她的娘家人,聽了這話,怕她江心霖心中難受,便去了新房安慰她。 不料,新房擠著一堆古家人,三姑六婆的來看新娘子,還有幾個古太太娘家的小姐,用一種挑剔不懷好意的目光掃視坐在喜床上的江心霖。 沐雪進來,看江心霖低著頭坐著,雙手死死絞著手指,不知是害羞,還是憤怒。 “六妹妹!” 沐雪一咬牙,直接離開面前一個鵝蛋臉的小姐,走到江心霖身邊去。 江心霖蓋著紅紗,抬頭朦朧中看見了沐雪,伸手握住她的手。 沐雪感覺到江心霖的手在發抖。 暗中捏了捏! “喲!這是誰來了?不是穆侯府的世子妃嗎?” 被擠開的那個女孩捏著手帕,尖著嗓音笑: “哦,錯了,如今已經不是世子妃了。” ------題外話------ 晚上10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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