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臘八一早,終夜經(jīng)營的臘八粥熬好了。 許大娘用白瓷裝了三蠱,紅湖親自去廚房端了來放在桌子上。 小寶聞見香氣從沐雪身邊跑過去。 “是什么呀,這么香?” 紅湖看沐雪已經(jīng)穿戴梳妝好,半芹端著水,珠兒正給她凈手。 一邊,青云在伺候九爺洗漱。 紅湖揭開一個小蠱,頓時從白瓷蠱中升騰氣一股熱氣,小寶將頭湊過去盯著看,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八寶香。 “小公子,今兒臘八了,得吃臘八粥。” 等穆楚寒和沐雪坐過來,小寶就迫不及待的拿勺子舀了一勺送進(jìn)嘴里,瞇起眼睛,一臉享受。 “娘親,真好吃呢!” 小寶隨了沐雪,愛吃甜膩膩的東西,穆楚寒嘴挑,吃了兩勺意思意思就停了,看著身邊一大一小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勺子。 兩人都白白嫩嫩的,長得精致,眉眼彎彎,一個吃的急,一個吃的斯文,半點不見停。 沐雪吃了一半,整個胃都溫暖服帖,開口問: “今年又加了什么,和去年口味不同了。” 紅湖笑:“今年去了桃仁、江米、杏仁三種,換了松子、菱角米、棒穰三樣,夫人吃著可還合口味?” 沐雪點頭稱贊:“極好!更加糍糯了,可給母親送去了?” 紅湖答: “已經(jīng)派人給侯府和尚書府送去了。” 沐雪嗯了一聲,雖他們和穆侯府決裂了,但侯夫人卻是不一樣的,該有的禮數(shù)她從未少過。 珠兒打了簾子進(jìn)來,手里端著個托盤: “九爺,夫人,侯夫人和江大太太送了臘八粥來,可要嘗嘗?” 小寶抬起頭,一小蠱臘八粥已經(jīng)見底了,叫嚷起來: “我要吃,我要吃。” 沐雪點了點,珠兒便把兩家送來的臘八粥擺了上來。 各家用的食材都不一樣,濃淡、咸甜也不盡相同,沐雪嘗了嘗兩位母親送來的臘八粥,都是熬得軟軟糯糯的,知道她和小寶愛吃甜,特意多放了糖。 不知不覺,沐雪見小寶已經(jīng)吃了三蠱了,趕緊制止他,不許他再吃。 小寶眼巴巴的望著穆楚寒沒動的臘八粥: “爹爹,你不吃呀?” “爹爹不愛吃甜,你忘了?”沐雪笑。 “那可以把爹爹的拿去給小花吃嗎?” 沐雪望著小寶亮晶晶的大眼睛,愣了愣:“小花應(yīng)該不會喜歡吃吧!” 小寶撅起嘴:“小寶喜歡,小花也喜歡。” 沐雪無奈:“那隨你吧!” 小寶歡天喜地的讓紅湖給他打包,然后就跑回他自己的院子去找小花玩兒了。 沐雪吃好,擦了擦嘴,讓青云和珠兒把臘八粥給府中的丫鬟、婆子、小廝、隨從都分了。 “爺,今兒你有什么安排嗎?” 穆楚寒搖頭。 沐雪抓了他的手,眼睛水靈靈的:“那我們帶小寶去看展臺看逐疫表演好嗎?” “聽說盛京逐疫特別盛大,頭一年生小寶沒看成,去年又管著侯府一大家子,被絆住了手腳,沒時間。如今我們自己單過,爺又正好得空,可否陪我去看一場?” “就那么想看?” “嗯!”沐雪點頭。總是想多和他呆一分是一分,能一起做些特別的,有留念的事情。 日后他離開,也能回憶。 “那就去吧!”穆楚寒對沐雪軟乎乎的祈求的眼睛,絲毫沒有辦法。 “嬌嬌,你先換身衣裳,我讓青煙去安排一番。” 穆楚寒說:“今日展臺人潮擁擠,咱找個高處酒樓看,好嗎?” 沐雪笑:“都聽爺?shù)摹!?nbsp; 說著,沐雪就讓珠兒去通知小寶,自己返身去了里屋,紅湖跟進(jìn)去給她更衣。 萬事準(zhǔn)備完畢,沐雪出來卻見穆楚寒冷著臉和吳管家說話。 終究這年,是沒有去看成逐疫表演。 吳管家見沐雪出來,恭敬的喊了一聲夫人。 沐雪目光在穆楚寒和吳管家兩人臉上轉(zhuǎn)了兩圈。 “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穆楚寒把手中的信遞給沐雪。 沐雪挨著穆楚寒坐下,展開信看。 信竟然是青石鎮(zhèn)馮師爺寫來的,一看就是幫黑娃寫的。 看著看著沐雪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就曉得,賽神仙太過惹眼了,總有人會忍不住往上面伸手。 黑娃來信說,他們屯著的煙草種子被盜了。 上月又有七八個工人不明不白死了,如今想起來,怕是有人從他們身上套了制作賽神仙的程序,被滅了口。 按說工廠里的工人,按照沐雪的要求都是簽了死契的,一世為奴,代代為奴,是不敢輕易背叛她的。 也是這人手段高,肯定是握住了這些人比生命更看重的東西,如此才能威脅了他們,又他們丟了命。 煙草制作成賽神仙的秘方沐雪只告訴了黑娃一個,蜂蜜、香料的比例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此沐雪卻不怕賊人能馬上制作出口味合適的煙絲來。 只是她從不敢低估古人的智慧,只要反復(fù)試驗,能做出口味良好的煙絲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今種子又給偷了。 長則兩三年,短則,明年市面上就會有別家賣賽神仙了。 沐雪將手中的信捏成團(tuán),一雙眼睛閃著寒光。 “爺,這是誰干的?” 穆楚寒盯著吳管家: “爺留在青石鎮(zhèn)的人都是死的嗎?這樣的空子都能讓人鉆了,爺要他們來何用!” 明顯是起了殺意。 吳管家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九爺,小的已經(jīng)差人去查了。” “自從夫人的賽神仙賣起來,青石鎮(zhèn)就突然多了許多外鄉(xiāng)人,想來都是盛京那些眼紅的人家派去的。” “只是礙著九爺?shù)耐@么長時間以來,也沒見他們有什么動靜,如今怕搞鬼的人就在他們之中。” 穆楚寒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手柄: “都有那些人派了人去青石鎮(zhèn)?” “難道他們以為爺之前的話是逗著玩兒的嗎?” 吳管家想起之氣九爺放出來的話:伸手砍手,伸頭砍頭。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汗: “回九爺,如今能查出來的就有四家。” 穆楚寒冷眼看過去,示意吳管家說下去: “有沈家、聶家、蘇家和唐家。” “唐家?”穆楚寒挑眉。 “爺要是沒記錯,唐家在盛京也不過是二流貨色,竟是連他們也敢伸手,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沐雪聽到這里,插話問: “可是上次小寶差點傷的那位唐公子家里?” 吳管家點頭:“回夫人,正是呢!只是這次伸手的是唐家長房,唐子釧和唐子桑公子都是三房的公子,如今還沒分家。” 穆楚寒冷哼一聲。 “一個個,真當(dāng)爺是死人!” 吳管家咽了咽口水。 沐雪伸手覆在穆楚寒手上:“爺,別惱,反正一時半會兒,這秘方他們是研究不出來的,便是要種也要等到春季了,我們還有時間慢慢查。” 穆楚寒反手握住沐雪的手,他昨日已經(jīng)給左相送了消息去,想來就在這幾日,他出征的事情就要落下來了。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兒,他怎能安心離開? 不一次性將這些人弄痛了,弄怕了,少不得還要興風(fēng)作浪。 “是四家都伸了手?” 吳管家躊躇:“回九爺,眼下看起來,貌似是聶家和唐家聯(lián)手的。” 穆楚寒冷著眼沉默不語。 聶家屬于一等貴族,按說是瞧不上唐家的,兩家也沒有姻親,要說聶家和蘇家聯(lián)合,倒是說得過去。 “唐家的膽子倒是大!蘇家都沉得住氣,他一個小小唐氏反而蹦跶起來了。” 吳管家:“九爺,唐家最近似乎很缺銀子,在鬧著要分家呢!” 長房無能,盡出些敗家子,偏偏繼承了家業(yè)。其他幾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房刻著勁兒的折騰,心疼卻無法阻止。 這次怕是鬧得很了,長房才大著膽子往這一本萬利的賽神仙伸了手。 聶家。 聶大爺?shù)昧孙w鴿傳書,滿臉興奮,走路帶風(fēng)。 早晨去聶老爺處請安分吃臘八粥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帶出了喜色。 自從大房嫡女聶香蕓在古府被穆楚寒殺死之后,整個聶家都籠罩著烏云,大太太更是幾度哭得暈死過去,和聶大爺又吵又鬧,甚至恨上了聶三太太,怪她沒有照看好自己的嫡女。 聶三太太自己就被穆楚寒狠狠羞辱了一番,是昏迷著從古府帶回去的,等她醒了,穆楚寒那邊還特意派了一個牙尖嘴利、口齒伶俐的丫鬟來,當(dāng)著聶家人的面,再次聶三太太羞辱了一番。 丫鬟穿著齊整,身邊陪著兩個粗壯的婆子,先是去尋了聶家老太太,讓招了聶家所有的太太和小姐來,掐著嗓子說: “各位太太,小姐,奴婢是穆九爺府上的,今兒特意來給我們九爺傳句話。” “我們九爺說,但年他和聶三太太的親事,雖說是兩家早就定下的,但后來也是蘇家勢利眼,私自毀了婚約。” 這話剛一出,聶三太太的臉就白了,一邊的聶三爺臉色爺不好看。 丫鬟誰也不看,只管掐著嗓子說話: “九爺說幸得蘇家退了親,蘇家小姐他還真看不上。如今這事兒都老掉黃牙了,還請聶三太太別再拿出來說事,沒得讓九爺聽了惡心。” “不管聶三太太存了什么心思,九爺讓奴婢轉(zhuǎn)告三太太,趁早把那心思給滅了,否則,再讓九爺聽到三太太提起這件事,九爺就不客氣了!” 如此一說,屋里聶家所有人的臉都白了,聶三太太有口難言,羞辱難堪不已,很不得地上有條縫兒,讓自己鉆進(jìn)去。 眼看聶三爺探究懷疑的目光看過來,聶三太太咬著唇,眼中含著屈辱的淚水,死死撐著不讓自己暈倒。 一時,屋中寂靜一片。 丫鬟傳完了話,很有禮貌的對著聶家老太太福了福身: “老太太,奴婢話已傳到,這就去了。” 聶老太太雖曉得三兒媳婦一向知禮節(jié),是個懂禮儀的,但穆楚寒敢派人上門來羞辱,可見這事兒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如此,聶老太太老臉都紅了,一時沒說話。 丫鬟轉(zhuǎn)身招呼兩個婆子跟上,輕聲說了一句:“快走,還要去蘇家傳話呢!” 聶三太太站不住了,搖搖欲墜,喊住了丫鬟。 “你等等,你剛剛說什么?” 丫鬟回頭,沖著聶三太太一笑:“三太太,九爺吩咐了,三太太既是蘇家女兒,退了婚嫁了人還對九爺戀戀不忘的,實在讓九爺膈應(yīng)得很,為著蘇家女兒好,這事兒,無論如何是要去蘇家提醒一句的。” 說完抬腳就走。 如遭雷擊,聶三太太大喊一聲:“你站住,你不許去!” 丫鬟回頭,噗嗤笑了一聲。 “聶三太太,我可不是你家的丫鬟。” “我不過是情急之下說了一句話,也是希望他能放蕓兒一命,他為何要這般苦苦相逼?” 聶三太太咬著牙,眼淚還是流出來了,惡狠狠的瞪著丫鬟。 丫鬟收了臉色的笑,一點兒不怯,聲音冷冷的: “聶三太太難道不知禍從口出這句話嗎?當(dāng)時咱們九夫人可還在呢,太太說的什么和九爺?shù)木壏郑鞘裁匆馑迹俊?nbsp; “是故意挑撥咱們九爺和夫人的感情嗎?” “若不是夫人心善,不與你計較,聶三太太以為這事兒,真的那么好了了嗎?” 說完,再不管聶家的人,丫鬟自然是帶著婆子去了蘇家,把這話又說了一遍,蘇家人的表情,簡直精彩紛呈。 第二日,蘇老太太就借口身子不適,喊了聶三太太,蘇靜椿回蘇家去,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回來后,聶大太太看聶老爺不讓追究此事,和聶大爺鬧了一場,出不了氣,就去尋了聶三太太,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聶三太太終于是病倒了。 而一向與她恩愛有加的聶三老爺,不論聶三太太怎么解釋,始終在心里插了棵刺,等到幾個月后聶三太太身子再慢慢好起來,才發(fā)現(xiàn)聶三老爺納了個良家子為妾,過了一年,那妾給聶三老爺生了兒子,聶三太太和聶三老爺這對盛京有名的模仿夫妻,就這樣破滅了,這是后話。 卻說臘八這天,聶老爺見聶大爺神色有異,便叫了他去書房,左右套話威脅,聶大爺終于是沒忍住把事情說了。 “父親,兒子終于把賽神仙的種子搞到手了,制作的程序也得了來,只看明年,咱們家就要發(fā)了。” 聶大爺滿臉興奮,神采奕奕。 不料,聶老爺氣的渾身發(fā)抖,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孽子!” ------題外話------ 感謝甜心兒0408的10顆鉆石! 感謝131505的1顆鉆石!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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