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7 om 程大夫原本定下當日就依照沐雪的遺言,剝腹取胎,但一來青云被打了板子,無法幫忙接應;二來龍延殿發生了宮女勾引皇上的事兒,把穆楚寒惹得暴怒,下令杖殺了所有殿中伺候的宮娥。 頓時血流成河,哀嚎一片。 太子聽說了此事,從東宮趕過來,一并守在皇后床前,寸步不離,程大夫找不到機會。 此事當日就傳了出去,駭得一眾想把貴女嫁入中宮的王宮貴族后怕連連,捏了一把冷汗。 還好他們沒有開始行動,不然倒霉的可不是自己?還是先夾起尾巴,不要往皇上槍口上撞的好。 等皇上緩過這一陣再說。 當晚,穆楚寒再次去與殷巫等十個雪巫商議給沐雪治病的法子,為節約時間,走了僻靜的小道,聽到有宮娥在假山后面嚶嚶哭聲,燒紙插香,勃然大怒,揪了人出來,宮娥一時緊張,不敢說是給無辜枉死的姐妹送上路錢,便撒謊說在給皇后娘娘祈福。 人還沒死呢,就哭上了! 又這般謊話連篇! 穆楚寒看著假山角落里還在燃燒的符紙,插在旁邊的閃爍的香燭,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低沉。 宮女被跟著的內伺監總管派人捂了嘴,拖下去了,只是沒得活路。 誰都知道那個宮女在撒謊,但卻不敢揭穿。 揭穿了,且不是在質疑穆楚寒下的命令? 只能睜著眼睛附和著說瞎話,默認這個宮女是因擔心皇后娘娘的病癥才哭的。 穆楚寒咬牙切齒:“朕的皇后還沒死呢,都要給她們給哭死了!一群廢物,如此晦氣,誰再讓朕聽到哭聲,一并處決。” 如此,整個皇宮的伺候的宮娥、內伺監笑不能笑,哭不能哭,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小心翼翼干著自己的活兒,連說話都少了,就怕哪里做的不好,說錯了什么話,傳到皇上耳朵里去,丟了性命。 青云在床上躺了三天,剛能下地就忍著屁股的傷痛出來伺候。 好歹百靈、鸚哥、青菱、蓮兒等幾個一直跟著沐雪的丫鬟沒被遷怒,倒不至于一時讓延龍殿缺了人手照料。 這日,青云和吉木親自去挑選了新的宮娥進延龍殿,一共補充了二十多人。青云給新來的狠狠上了一堂課,把延龍殿與別處不同的規矩細細講明,又威脅警告了一番,就見小七匆匆跑來找她。 “小七,找我何事?” 小七看了一眼低著頭,老老實實站在院中的宮娥們,把青云拉到屋中。 “青云姐姐,今日傳來消息,撫遠大將軍一行已經從南楚回來了,酉時皇上設大宴,太子殿下、國師等人也會參加。” 青云心下一跳,看著小七。 小七壓低聲音繼續說:“師傅說,今夜就是最好的時機,讓青云姐姐準備好,就在今夜動手。” 青云咬了咬牙,點了頭。 是夜,穆楚寒設宴款待歸來的穆非鈺等人,三位祭祀和小谷都跟著來了云尊,再過兩三給月就是秋收,這趟南楚的內站,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三位祭有心來與穆楚寒談條件。 一到了盛京,三位祭師就發覺京中氣氛有些奇怪,夜宴上,皇上整個沉著臉,大臣們都小心翼翼的,肅著臉不見笑容,好似在比誰更加莊重一般。 皇上賜酒,獎賞大勝歸來的將軍們,歡迎三位祭師;而后是大臣們一一回敬,穆楚寒全都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的仰頭喝了。 在一旁的穆非卿看了一眼他,眼中有些擔憂。 他知道父皇苦悶,眼見他已經喝了三壺了,不免皺了眉。 百里破風也不勸,看他這個樣子,還不如就讓他用酒澆澆愁。 小谷之前時常出入皇宮,和穆楚寒身邊的內伺監大總管相熟,便忍不住問他: “公公,我怎么瞧著皇上有些不快呢?是發生了什么煩心事嗎?” 大總管搖頭悄聲嘆氣: “谷公子,別提了,皇上心里苦著呢!” “娘娘得了怪病,昏迷快兩個多月了,一直都醒不過來。眼看著快臨盆了,卻。哎。” “娘娘得的是什么病?為何會昏迷不醒?” 小谷訝異:“宮中不是有御醫嗎?” 大總管再一次搖頭:“都瞧不出個究竟來,完全是沒有法子。御醫們也罷,就連北國的那什么雪巫都全給請來了,但是,還是救不回娘娘。” 雪巫? 小谷一下想到那個厲害的殷巫。 聽師傅們說北國有十雪巫,巫術了得,蠱術比起他們南楚也不予多讓。 他心中驚訝不已,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啊,御醫和十個雪巫都沒有法子? 這般想著,小谷就抬頭去看坐在高處的穆楚寒。 整個南楚還都指望著他呢! 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兒啊! “皇上!” 小谷突然出列,看著穆楚寒,抬頭問:“谷聽說皇后娘娘生了病?” 話還沒落音,整個宴會上的大臣全都瞬間繃緊了皮,手中筷子,酒杯停住了,紛紛望過來,大驚失色,眼神各異。 完了,完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南楚蠻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要是把皇上給惹怒了,可別連累我們啊! 這般想著,膽小的一些開始往后縮著脖子,埋著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皇上不要看到他。 膽子大脾氣躁一些的,磨著后糟牙,巴不得用眼神殺死他,讓這個小子趕緊閉嘴。 小谷卻不管那么多,他心里認定了穆楚寒是他的主子,是他南楚的救世主。 這個男人可是答應了要讓南楚共享繁華,讓南楚百姓不再受地形瘴氣之苦,可不能倒了啊! “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穆楚寒端在唇便的酒杯停頓了一下,隨后仰頭一飲而盡。 狹長寒眸微微瞇了瞇,盯著站在中間的小谷,眼風掃過旁邊的三位祭師,看他們一臉好奇茫然。 “三位祭師來的正好,你們若是能有法子將皇后的病治好,而后南楚,想要什么,朕都給!” 三位祭師齊齊震驚,這次他們帶著使命和條件來,和這位皇帝相處了三年多,他是什么性格,大家心里都門清,想要達成所愿,怕是要花費好大一番功夫,不想他直接就開了口。 任何條件都可以嗎? 這樣的機會怎能錯過? 一祭站出來: “皇上,事不宜遲,這就讓我們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穆楚寒心里十分清楚沐雪的病怕是救不好了,畢竟按照沐雪所說,這是天命不是認為。 料他再厲害,始終是一屆凡人,如何斗得過天? 斗得過命運! 起初,穆楚寒也是不服,百般的折騰,折騰了御醫,又折騰全國的大夫,接著折騰北國的雪巫。 所有他能想到的法子都想過了,還是不行。 盯著三位祭師,雖知道希望渺茫,但穆楚寒還是報了僥幸之心,當即就站了起來,丟下眾臣,讓太子穆非卿接著款待,自己帶了三位祭祀去延龍殿。 大臣們見穆楚寒為了皇后丟下他們,不但不生氣,反而松了一口氣,心道一聲阿彌陀佛!這才放心開始享受打了勝仗的喜悅,互相敬酒說話,享用宮宴的美味佳肴。 那些盯著后宮妃嬪之位,想把家中貴女送進宮的大臣,在心里偷偷拜佛求神,祈禱南楚的祭師可千萬別把皇后娘娘的怪病治好。 就讓皇后娘娘帶著她肚子里的小皇子死掉好了,如此大家才有機會更上一層。 不提夜宴中,大臣們各自打著自己的小主意,穆楚寒領著人往延龍殿走去。剛穿過御花園,穆楚寒的心突然劇烈不安的跳動起來,突然心生一種極度惶恐的緊張感! 好似要失去什么最為重要的東西了,一直涼涼的眼角突然酸澀難忍,微涼月色灑下來,照著他一張俊美近妖的臉,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躁動了! 穆楚寒伸手摸了摸眼角,修長如玉的手指竟染濕了! 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眼淚,穆楚寒自己都愣住了! 他駭得停了腳步,一顆心狂跳不已。 跟在身邊的內伺監大總管小心翼翼的抬頭,發現皇上冷著臉,竟在默默流淚。 清冷的眼淚順著陰郁絕美的臉流下來! 天啊!他莫不是老眼昏花,看差眼了? 大總管用力眨了眨眼睛,發現皇上真的在流淚,心中驚濤駭浪,趕緊埋下腦袋。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見了鬼了! 提起自家這位皇上,相比他出色的容貌,卓越的能力,滿腹經綸才華,更讓人記憶深刻的是他的冷酷無情,他殘忍血腥的手段。 這樣的人也會流淚嗎?太不可思議了! 大總管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吧,沒事兒瞎抬頭看什么看,皇上不會把他滅口吧? 見穆楚寒停了腳,身后的小谷疑惑的問:“皇上,怎么了?” 他懷中抱著的黑貓突然喵得叫了一聲,聲音異常尖銳詭異! 幾人身后不遠處是華燈高照的正陽宮,夜色中的御花園一片寧靜。 名為阿月的黑貓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大總管和跟著的內伺監渾身一哆嗦,汗毛直立,心突突跳起來。 小谷安撫似的摸了摸懷中的阿月。 穆楚寒心道不好,加快腳步往龍延殿走去。 幾人到了龍延殿,看吉木帶著兩三個個內伺監親自守著。 “皇上萬歲萬萬歲!” 幾人跪下來,不等他們進去通稟,穆楚寒直接抬腳大步往內殿走。 三位祭師,小谷,大總管跟在身后。 整個延龍殿安靜的過分,甚至有些詭異。 穆楚寒腳步沉重急切往里走,心跳得越來越快,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臉色越來越難看! 走到隔間還沒到內殿,穆楚寒比旁人更加靈敏的耳力聽到青云顫抖的聲音: “這樣娘娘會不會痛啊?” 那股不詳的預感達到了極致,穆楚寒提了輕功,直接閃身飛躍進去。 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出現在龍床旁邊。 映入眼簾是床上那個心尖兒上的女人雪白高聳的圓潤大肚子。 衣服被推了上去,程御醫挽著袖子,手中捏著一把狹窄的薄刀,舉在上空,正往她肚皮上劃! 尖長鋒利的刀子挨在皮膚上! “住手,大膽!” 一瞬之間,穆楚寒整個身體的血液倒流,直沖腦頂! 駭得心臟停止跳動! 他大驚,伸手往程御醫一抓,千鈞一發之際抓住程御醫握著刀子的肩膀,往后一甩,直接將聚精會神的程御醫整個甩了出去。 刀子錯開劃到了龍床上,鋒利的薄刀瞬間把絲綢劃破,發出破裂的刺耳聲音。 “嬌嬌?” 穆楚寒臉色發黑,雙眼驚慌不定,撲到床前去,目光飛快的把她的肚子掃了一遍。 見沒劃到她的肚子,心有余悸,趕緊把她的衣服拉下來,蓋住肚子。 陳院長扶起被穆楚寒摔到地上的程御醫,程御醫年齡也不小了,感覺自己老腿兒劇痛,已經摔斷了。 青云看著突然出現的穆楚寒,害怕的就如有人掐住了脖子,半天才哆嗦著喊了一句: “皇皇上你怎么來了?” 穆楚寒回頭,眼神恐怖的如地獄來的惡魔: “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活的不耐煩了?” 青云可是當年朝陽大公主親自派給他的,一起去了金陵,一向穩重,也是他身邊的老人了。 后來他派去嬌嬌身邊,也深得嬌嬌信任喜歡,如今竟然趁他不在,要對嬌嬌不利! 穆楚寒暴怒不已,暗恨自己瞎了眼,送了這么個心思不正的人到嬌嬌身邊! 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不悔恨死了! 他要拔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將她五馬分尸,都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 青云看著穆楚寒恐怖的眼神,她答應做這件事本就沒想活命? “皇上,奴婢賤命一條,真的不是要害娘娘啊” 她大哭:“娘娘若這樣死了,奴婢就隨到地下去伺候她,只是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是無辜的啊!奴婢怎能眼睜睜看著小皇子憋死在娘娘肚中?” 程御醫在捂著嘴咳血,陳院長想,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這些人是一個都跑不了。 “皇上。”陳院長上前跪到穆楚寒腳下,穆楚寒狠戾的一腳將他踹翻。 “混賬!” 陳院長整個身體緊貼在地上,抬頭看著穆楚寒: “皇上息怒,就是借給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對皇后娘娘不敬啊!” “剝腹取胎是娘娘的意思,娘娘心疼小皇子啊!微臣不能不應下!” 穆楚寒冷靜了幾息,其實已經相信了陳院長的說辭。 當初沐雪給他說的時候,他沒有答應,卻沒想到她竟能說動御醫幫她做這件事。 一想到要這樣活生生的剝開她的肚子,穆楚寒就覺得自己不能呼吸,整個人又氣又怒又心疼。 程御醫緩了緩,擦了一把嘴角咳出來的血,爬到穆楚寒腳邊,狠心道: “皇上,娘娘已經活不了了,不可再把小皇子再搭進去,娘娘最后都惦記著小皇子,難道皇上就忍心讓小皇子活活憋死在娘娘肚子里嗎?” “小皇子已經足月了,若這樣跟著娘娘去了,娘娘可要心疼死了!” 穆楚寒咬緊牙,盯著趴在地上的三人,恨得牙癢癢。 說著狠話: “若皇后活不了,留他又有何用?” 如此絕情冷血! 小皇子可是他的親骨肉啊! 屋里程御醫三人錯愕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穆楚寒,發現他臉色鐵青,并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恰巧,三位祭師和小谷進來,還沒開始說話,小谷懷中抱著的黑貓突然掙脫跳了下來。 幾個跳躍,跳到龍床上去,站在沐雪肚子上。 “阿月!” 小谷大喊一聲要去捉它,黑貓回頭沖著穆楚寒喵嗚叫了一聲。 “孽畜!” 穆楚寒怒不可恕,伸手去捏黑貓的脖子。 黑貓轉過頭,鴛鴦貓眼盯著穆楚寒,穆楚寒對上它的眼睛,伸過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琥珀燦黃那只貓眼中倒影兩個人影。 看得穆楚寒呼吸窒息,卻是她的嬌嬌被個男人抱住。 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嬌嬌在他懷中掙扎,臉色慘白! 兩個人的裝束都好奇怪! 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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