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遲“撲通”一聲,便在月華跟前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奴才聽君晚提起過,說您是個好人,對她素來關照,您也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不是?” 月華緊蹙眉頭,驚慌地左右掃望一眼,沉聲喝道:“趕緊起來,你是害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 君遲站起身來,饒是低垂著頭,也比月華高大許多。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君晚去世的時候,我就守在她的身邊。此事瞞過皇上,是她唯一的遺愿。而且,君晚的死,固然主要是因為心如死灰,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心里對你有愧,覺得以后再也無顏面對你,唯有以死謝罪。所以,君遲,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如果你為此再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你讓君晚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君遲執拗地搖頭,悶聲悶氣就像一頭氣怒的耕牛:“縱然是拼了這條性命,君遲也要給君晚討回一個公道!否則誓不罷休!” 月華見他油鹽不進,心里又焦急,不想他白白送掉一條性命,因此急聲道:“你若是非要執意而為,那本宮便只有將你趕出宮去,遠遠地調到別院里,免得你枉送一條無辜性命!” 君遲向著月華躬身一禮:“娘娘好意君遲心領,君遲也不怕讓娘娘知道,我與君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若不是鶴妃突然將她宣召進宮里,將她當做物件一般,獻給了皇上,如今她早已經是我的妻子。 我承認,我心里一直還在偷偷地喜歡她,這是大罪,但是,我們止乎于禮,從來沒有逾距。當我每次聽到說皇上翻了她的綠頭牌子,甚至于,我心中酸澀之余,還會替她高興。覺得只要皇上對她好,她覺得幸福便罷。 可是,他卻不由分說地殺了她腹中的孩子,一點活下去的念頭都不給她。君晚那是我疼到骨子里的女人,怎么可以就這樣被視若草芥?” 月華一聲苦笑:“我們不是草芥是什么?本宮也不怕告訴你,君晚與你那是中了別人的算計,被人有意引導,莫說是皇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誤會你們二人。更何況,君晚墮胎那是太后的懿旨,皇上未必知情。你若是不顧死活非要替君晚伸冤,怕是只會雪上加霜!” “人都已經不在了,還能如何雪上加霜?我徒留這殘缺之軀還有什么用?他不就是想讓我活著受盡屈辱么?怕死不是君遲!” 其實,月華何嘗不是咽不下這口冤氣,一直以來,都在心心念念為君晚討回公道?君遲一席鏗鏘之言,反而點燃了她心里的火焰,蠢蠢欲動。 只是君遲若是單憑一腔熱血,執意魯莽而為,觸怒了太后與陌孤寒,月華擔心他白白丟了性命,只能退讓一步,迂回道:“你若果真想給君晚報仇,便聽本宮的,千萬不可以意氣用事,安生活著,尋出害死君晚的幕后之人。” 君遲懊惱道:“我一個低等奴才,毫無頭緒,怎么查?” “那人縱然是做得再機密,總是會有破綻。雖然死了一個丫頭,無法查證,但是還會留下其他的蛛絲馬跡。你暗中留心,若是有了真憑實據,本宮愿意出頭,還你一個公道!” 君遲眼前一亮,陡然升騰起希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遲便聽皇后娘娘一言,暗中在宮里查探,以后斷然不會魯莽行事!” 月華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穩住了他的性子。 隱隱約約林中有歡聲笑語,想來肯定是一行人向著這個方向折返過來。 月華擔心他被識出,連聲催促道:“趕緊走吧!莫在此耽擱。回頭本宮暗中托了人,給你尋個輕松差事。” 君遲搖搖頭,擔起地上的擔子:“不用了,皇后娘娘,免得招惹那人疑心。君遲多吃些苦頭無礙,更何況,這差事可以四處走動,不受束縛,自由一些。” 言罷感激地沖著月華笑笑,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 月華黯然地嘆口氣,望著他逐漸行得遠了,轉過身來,一抬眼,只見陌孤寒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梅林里走了出來,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 她駭了一跳,有些心虛,不知道適才自己與君遲的話,他究竟聽去了多少,低聲囁嚅道:“皇上,您......” “適才那人是誰?” 陌孤寒一抬手,指向君遲離去的方向,微有惱意。 原來他并不識得君遲,月華暗自松了一口氣。 月華笑得有些勉強:“宮中一個雜使太監,想過來給梅園漚肥,被妾身攔住了。” “真的嗎?” 陌孤寒上前幾步,在月華近前站定,一股難言的威懾與壓抑令月華感覺喘不過氣來。 “真,真的。” 陌孤寒一把便揪住了月華的手腕:“看著朕!” 月華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陌孤寒雙眉緊蹙,薄唇緊抿,滿臉怒意,積蘊起駭人的風暴。 “褚月華,你的的確確是因為君淑媛的死,在怨恨朕,是不是?” 月華的眸子里倏忽閃現過一抹慌亂,她扭頭,泠貴妃等人也已經出了梅園,正站在遠處看著她與陌孤寒,滿臉幸災樂禍。 “妾身沒有,妾身不敢。” “適才走的那人是君遲對不對?你在憐憫他們二人,所以你覺得朕很殘忍,這些時日里,你不敢跟朕說話,故意疏遠朕?!” 月華猛然抬起頭,抑制不住地脫口而出:“不是憐憫,是信任!” 話一出口,月華便怔住了,因為她看到,陌孤寒身上的寒氣已經全部化作熊熊怒火,灼灼地盯著她,恨不能將她吞噬一般:“果真是這樣,你這是在忿忿不平地指責朕嗎?呵呵,宮里每一個人,包括母后都知道你的心思,唯獨朕被蒙在鼓里,還以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翻來覆去地猜想。褚月華,是朕太寵你了不是?” 他的手氣力真的大,月華覺得手腕似乎都要斷了,自己的骨頭被他幾乎捏得粉碎。 月華想解釋,想大聲地告訴陌孤寒,君淑媛就是被算計的,無論他信與不信,也不再周全君淑媛的一片癡心。可是,她扭頭看看正在竊竊私語的泠貴妃等人,以及太后的一臉冷意,將到了唇邊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 閉上眼睛,心一沉,軟聲道:“皇上恕罪,是月華一時口不擇言。” “你的表情告訴朕,你這話說得很不情愿。” 月華緩緩睜開眸子,望著陌孤寒,低聲道:“妾身只是惶恐,患得患失罷了。” 陌孤寒手下猛然使力,將她使勁一扯:“跟朕過來!” 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腳下踉踉蹌蹌。 蘭才人有些擔心,情不自禁地上前兩步,想要開口求情:“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她......” 陌孤寒一個冷眼瞪過去:“滾!” 蘭才人怯生生地退后一步,被他的怒火嚇得不敢再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月華被他一路半拖半拽地扯進梅園里,暗自焦灼。 太后唇角漾開一抹冷笑,抑制不住地得意,開口道:“回吧,都各自回去。” 泠貴妃見挑撥離間得逞,月華終于惹怒了陌孤寒,掩唇竊笑不已,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太后不滿地瞪她一眼:“回去!” 泠貴妃也不急惱,上前挎起太后胳膊,興奮地眉飛色舞:“泠兒送皇姑母。” 眾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散了,蘭才人惴惴不安地再三回頭。 太后向著身后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小太監立即會意,拐了一個彎,重新悄悄踅摸了回來。 陌孤寒拉著月華徑直回了梅園,兇神惡煞一般,走到一株梅樹之下,手下一個使力,便將月華甩至一旁。 她趔趄兩步,扶著身后梅樹虬蛆的枝干方才站穩,一扭身,陌孤寒的身子已經壓了過來,一只手鉗制住她的肩,熊熊的怒火將她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褚月華,這里便是那日君淑媛與那個侍衛偷情的地方。朕進來的時候,她正與那侍衛調笑孟浪。即便是在朕的面前,她都從來沒有那樣無拘無束。那個侍衛伸手去摸她的鬢角,兩人那樣親密,光天化日,毫無避忌。朕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她的笑,就是一種諷刺。 太后跟朕說,這種禍亂宮闈的人性命留不得,太后要將他們立即杖斃,朕顧念了一絲舊日情分,阻止了。朕不想一時氣怒沖動,作出過激的決定,悔之晚矣。 但是皇家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她將胎兒生下來的。當朕聽聞太后已經強迫她墮下了胎兒,朕也曾義憤填膺地去尋太后質問。但是,朕理虧,朕就連興師問罪的理由都找不到,被太后辯駁得啞口無言。 可能你覺得朕殘忍,恨不能將朕推得遠遠的。那你來告訴朕,朕應該怎么做?怎樣做才是對的,才合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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