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華顫顫巍巍地跪下去,明顯有些虛弱。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太皇太后抬抬下巴,林嬤嬤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體恤你身子不好,所以就親自過來了。” 月華違心地謝恩,低頭靜默不語。 太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了,抬手一指旁邊的椅子“坐吧,看你還是沒好利落,這般弱不禁風的,哀家看著都心疼。” 月華一言不發地坐下,已經不似原先那般恭謹。 “身子好些了沒有?” “謝太皇太后關心,已經好了許多。” 太皇太后自鼻端“嗯”了一聲“好了就好,皇上對你的身子挺上心,竟然勞煩邵相親自給你調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典。” 月華也極輕極淡地“嗯”了一聲。 “聽說你現在還在跟皇上慪氣?” 太皇太后開門見山地問道。 月華搖搖頭“月華不敢。” “女人吶,可以耍個小性子,但是一定要記得適可而止。皇后若是想通了,身子也將養好了,那就到皇上跟前去認個錯,你還是皇后,皇上也依舊會寵著你,何苦這樣苦苦慪氣,跟自己過不去?” 月華將頭勾得極低,把玩著自己的指甲,這些時日身子不好,指甲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紅潤,看起來有些蒼白。 “邵相說,月華的身子不好,大概要多靜養一段時日,不太適合到皇上面前走動。” 太皇太后一聲嘆息“你這孩子,怎么就鉆進牛角尖里了呢?你當初進宮的時候,哀家就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你可是長安的皇后,給皇上納妃物色美人都是你的責任。 皇上那是一國之君,后宮佳麗三千,三宮六院,也是情理之中。他不過是新納了一個妃子,你就這樣要死要活的,何必呢?莫說皇上,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你這樣的刁蠻脾性!若非你是我常家的女兒,好歹留點情面,怕是就廢了” 月華輕輕淺淺地笑笑“月華也覺得,可能自己沒有這資格做一國之后,讓太皇太后失望了。” “凈說氣話。”太皇太后努力按捺住火氣,循循善誘“如今你已經是長安皇后,又得皇上疼寵。在你這些姐妹里,哀家又最是欣賞你,前途錦繡,風光無限。這樣好的日子,難不成你想一手葬送了? 以前,你和凌煙是有一點恩怨,哀家給你出了氣,凌煙也在哀家跟前說了好話,表示懺悔,愿意跟你一同效仿娥皇女英,好生侍奉皇上。 哀家覺得,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心懷也寬,如今只需要你點點頭,過了這道坎兒,你們姐妹齊心,其利斷金,這長安的后宮都是你們的天下。將來富貴榮華,綿延不絕,是個明眼人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看不開呢?非要跟凌煙一爭長短,你死我活?” 月華抬起頭來,看著太皇太后,面上出奇地平靜“月華應與不應,又有什么關系,如今常凌煙不是已經是廉妃了么?她享她的帝王榮寵,我享我的清凈安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太皇太后勉強按壓下火氣,慈藹一笑“哀家說過,你才是皇后,凌煙這孩子雖然討人喜歡,但是充其量也只能是個妃子,沒有母儀天下的風范。你既然能夠容得下君淑媛和蘭婕妤,如何就不能和凌煙和平相處?哀家答應你,誰也動不了你皇后的位子,將來整個常家都是你的。” 月華斬釘截鐵地搖搖頭“月華謝過太皇太后恩德,月華恐怕讓您失望了。皇上喜歡誰,寵幸誰,那是皇上的事情,月華無權干涉。但是月華自己心里喜歡誰,厭惡誰,那是月華自己的事情,別人無法干涉,月華也不能違心。” 月華的桀驁不馴終于再次惹惱了太皇太后,驀然沉下臉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仍舊不能接受凌煙?” “月華接不接受無所謂,凌煙不是有太皇太后么?” 太皇太后猛然站起身來,勃然大怒“你這是軟硬不吃,認為哀家不會拿你怎樣是不是?” 月華寡淡地搖搖頭“月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太皇太后若想廢了月華不過易如反掌。” “呵呵,”太皇太后極冷地笑“皇后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還是覺得自己有皇上撐腰,無所畏懼呢?” 以往面對太皇太后的威壓戰戰兢兢的月華,此時愈加平靜“月華只是不想做無謂的反抗而已。” “哀家費了這么大的心思栽培你,你就這樣報答哀家?好吧,哀家對你簡直失望透頂,以后你盡管自生自滅吧,哀家再不多事。” 太皇太后厲聲斥責,怒氣沖沖地站起身來“林嬤嬤我們走!” 月華起身,跪在地上,頭也不抬“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狠狠地瞪她一眼,她沒有想到,褚月華看似柔柔弱弱,竟然是這樣烈的性子,油鹽不浸。她最初聽聞她的病情,以為不過就是耍個小性,晾上幾日也就自動消了氣。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天,她竟然依舊這樣執拗。 也難怪陌孤寒以前將她捧在手心里,如今一怒之下,冷落了她,置之不理。她現在活生生就是一只滿身是刺的刺猬。 這樣烈的性子,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父親褚陵川,從她跪在地上倔強而挺直的影子上,她再次看到了褚家的錚錚傲骨,這是權勢逼壓,榮華誘惑所不能輕易改變的,自己不過是白費心機。 她站在原地,心里隱隱約約是有那么一點后悔的。她原本是想好事成雙,順便給月華一個教訓,令她對自己俯首帖耳。可是如今凌煙得寵,褚月華卻不識大體,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將陌孤寒拒之千里。 自己這步棋,可謂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在她的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常凌煙那樣的脾性,所獲得的恩寵是遠遠不及褚月華長遠的。而且,常凌煙身邊若是沒有了自己,在這紫禁城里,朝生夕死,壓根成不得氣候,不堪大任。 她想勸誡褚月華,想亡羊補牢,但是,月華不卑不亢,桀驁不馴,令她瞬間有些惱羞成怒。 太皇太后終于氣怒地拂袖而去,頭也不回。 第二天,邵子卿過來請脈,偷偷地給她帶進來一串糖葫蘆,藏在袖子里進來的。因為天氣熱,糖稀有些融化,沾得他袖子里哪都是,特別醒目。 他自己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笑笑“早就說你現在不能吃太酸的東西,可是褚慕白非要讓我給你帶進來,說是你看著都會流口水,食欲也會好一些。” 一句玩笑話,卻令月華瞬間熱淚盈眶。幼時的她就是褚慕白掌心里的寶,可以容忍自己的胡攪蠻纏,可以縱容她無理取鬧,替她受過挨罰。自己還曾經不懂事,用炮竹嚇跑了上門給他提親的媒婆。 這樣的褚月華,連她自己都嫌棄,他為何還這樣疼寵自己? 自己這樣不管不顧地作踐自己的身子,纏綿病榻許久,他在宮外知道了,又該怎樣地心疼? 邵子卿見她突然紅了眼圈,有些手足無措“我弄壞了你的糖葫蘆,改日賠你一串就是,你用不著哭哭啼啼的吧?若是被香沉那丫頭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你,不跟我拼命?” 月華方才破涕為笑,接過糖葫蘆,瞬間就覺得仿若時光倒流,自己仍舊齊眉垂髫,爛漫天真。 邵子卿細心叮嚀“千萬不可貪食,吃兩粒解解饞便是。” 月華卻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看著紅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蘆,心情無端好了許多。 “我哥哥,他還好吧?” 邵子卿略一踟躕,欲言又止,便被月華看在眼里,心中“咯噔”一跳。 “我哥哥怎么了?” 邵子卿搖搖頭“沒事,慕白兄他好得很。” 月華卻敏銳地感覺到,邵子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 “一定有事!邵大人,你若是隱瞞,月華只會愈加忐忑,寢食難安,還望如實相告。” 邵子卿不過略一猶豫,便如實道“娘娘也不用過于憂心,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只是慕白兄一時魯莽,沖撞了皇上而已。” 月華“噌”地站起身來“為什么?!” 邵子卿看她一眼,吞吐道“自然是為了娘娘。” 月華不禁就是一愣,自幼時起,哥哥就見不得自己受半分委屈,將自己護得比皇家公主還要周到。這次她鬧騰出這樣大的動靜,褚慕白知道了,定然心疼不已。若是換做尋常人家,他肯定早就打殺了上門。饒是對方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君,九五至尊,褚慕白氣頭之上怕是也不會給情面。 她愣怔良久,方才艱澀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邵子卿輕嘆一口氣,一五一十道“那日他得知你被常凌煙氣得吐血,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想要找皇上理論,好歹被我攔住了。誰想那常凌煙偏生就不長眼,無事生非。 昨日我們御書房議事的時候,她仗著皇上疼寵,不顧榮祥的攔阻闖進來,在皇上面前對娘娘您多有不敬,撒嬌賣癡地說自己所居住的宮殿過于簡陋寒酸,清秋宮反正空著也是空著,開門見山向皇上提出要入住清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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