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夜練刀已經一月有余,雖然他感悟不到毛大海那種高深的境界,但是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知道毛大海有意教他,所以專心感悟他手中刀的意境。.org
并不是所有的高手都會將自己真正的實力展示給人看,但既然向來不輕易求人的歐陽克敵開了口,毛大海自然沒有保留任何實力,而是將自己所感悟到的意境完全展示給了韓夜,至于韓夜能夠領悟多少,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練刀并不是一味的苦練,否則人人都成了刀神,這世間也就再無高手可言。
韓夜雖然從未接觸過武技,但總算有那么一點天分,所以他似乎抓到了那么點皮毛,可是這種感覺要他說卻說不出來。
刀練到最高境界,不是多么華麗的招數,也不是多么絢麗的武技,而是為了殺人,殺人的方法有千百種,刀自然是其中之一,所以只要是能殺人的招數,便是最有用的招數。
毛大海所使出的刀法,正是最有效的殺人之法。
韓夜靜靜的感悟這種意境,他慢慢的伸手摸了背上那柄難看的磨刀石,用心感受著手中刀的戰意,仿佛聽到了它歡快的鳴叫聲,又仿佛感覺了它強烈的殺意。
等到刀中的殺意達到頂峰之時,韓夜以迅雷之勢將刀揮了出去,這只是一刀斬的基本功直劈,但是卻突然傳來爆裂的破空之聲,一股強烈的氣旋隨著刀的揮出飄散了出去,頓時吹起了地上的塵土,形成了一個灰色的漩渦。
“刀氣!”毛大海有些吃驚了,讓他沒想到的是,僅憑著感悟自己的刀意,韓夜竟然悟出了刀氣,而更讓毛大海震驚的是,韓夜竟然能感受到刀的靈氣,這可是千百萬人中極少見的天賦。
每一柄刀自出世之時,便會像人一般有了自己的脾氣,若是使刀的人不懂得刀的脾氣,那刀的威力又怎會變強?只有真正感覺到刀的靈性,才能真正的走上人刀合一的最高境界。
毛大海感悟刀的靈性足足花費了十年的時間,而韓夜僅僅在感悟到他的隕鐵刀上的一絲意境,竟然就領悟到了這種能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毛大海此時心中五味成雜,也漸漸開始明白了歐陽克敵為何會幫這小子。
韓夜揮出的這一刀雖然在毛大海眼里看著還有些稚嫩,但他相信若是加以時日,韓夜肯定能在軍營中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刀神。
韓夜放下了手中的刀,拱手道:“多些大統領指點,不知我剛才這一刀使的可對?”
毛大海笑道:“不錯,有點意思,雖然你的基礎還不夠牢靠,但是也差不多了,我將千刀斬剩余的招數都傳給你,你看好了!”
“第三式‘怒風斬’!”毛大海爆喝一聲,身形如旋風一般旋轉了起來,只見手中的刀隨著身形,化成了完美的弧線,而周圍爆裂的刀氣炸裂了開來,若是面對敵人的包圍,這一刀便能毫無破綻的保護自己,也能最大范圍的殺傷敵人。
“第四式‘千刀斬’!”毛大海立住身形,猛然向前沖了過去,雙手握刀,運氣于手中的刀上爆喝一聲,朝著前方一刀斬下,刀鋒接觸空氣之后,傳來了陣陣爆裂的聲響,而這一刀的去勢未完,毛大海已經揮出了第二刀,更加增強了第一刀的威力,緊接著第三刀、第四刀…
到最后,韓夜已經完全數不清楚毛大海到底揮出了多少刀,就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地獄一般,周圍到處是刀的影子,無盡的殺意彌漫到了方圓數十米的范圍之內,掀起了無數的驚濤駭浪。
雖然韓夜知道毛大海不是沖著自己,但是他身在其中,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嚇得臉色煞白,冷汗噌噌的冒了出來。
這一刻實在是有些漫長,韓夜仿佛覺得每一秒鐘都如過了一年般久遠,直到毛大海立住了身形,這攝人魂魄的刀氣才慢慢消散在空氣之中,世界仿佛一下子都靜了下來。
韓夜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和“咚咚”猛烈跳動的心臟聲,他已經被震驚住了,憑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竟然能將刀練到這種境界,就算是小寶這位師叔,韓夜相信他在毛大海面前根本走不出一招。
小寶的幻劍雖然與這千刀斬有些相似,都是讓周圍充滿刀光劍影,但是幻劍中大多都是虛招,劍影大多是虛的,不像千刀斬,每一刀都是凝結出的刀氣,都是實打實要人命的利刃,兩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看明白了沒有?”
韓夜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已經完全看傻了眼,根本不知道毛大海是如何做到如此快的出招,而又能發出如此霸氣的刀氣。
毛大海輕輕一笑,頗為自豪的道:“看不明白就對了,若是你真能看的懂,那老子也是白耽誤了一輩子的工夫,小子慢慢想吧!”
韓夜從正午到日落,就這么傻站在校場之中,毛大海什么時候走的,他不知道,風吹鳥叫之聲他聽不到,人馬走動之聲他也聽不到,他的腦海中只充斥著毛大海使刀用刀的動作,不斷的反復回放著。
夜幕已經落了下來,黑夜的天空中繁星點點,校場上再無一人,終于韓夜開始動了,他的臉上掛上了淺淺的微笑,輕聲道:“我明白了!”
懂便是懂,不懂便是不懂,韓夜是真懂了,所以他離開校場之前,只做了一件事,便是拿起手中的刀學著毛大海的樣子,又重新做了一遍,他真的做到了,而且威力十足。
韓夜是縱聲大笑著走出校場的,黑夜將他的身影掩藏了起來,這一刻韓夜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了,他真正的成長為了軍人,能用手中的刀傷敵的軍人,一個合格的戰士。
第二天,當韓夜從美夢中醒來的時候,金木已經帶著十個人靜靜的立在了他的營帳前,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透著喜悅,因為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能夠得到的,他們無疑是幸運兒。
當金木看到韓夜第一眼的時候,覺得他今天似乎與昨日有些不同,只是這差異金木卻不甚了解,若是讓他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自信”。
自信會讓人變得沉穩起來,覺得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今天的韓夜有些慢條斯理。他將這個隊伍中的每個人都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努力記住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韓夜走到那個瘦弱的孩子面前,和藹的問道:“你的名字叫小六子?”
那孩子挺起了單薄的胸膛,用力的道:“是!”
韓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跟著我不會再讓你受罪了,你真名叫做什么,大聲告訴我們?”
“小六子!”
其他人頓時哄堂大笑了起來,但那孩子依舊表情嚴肅,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好笑之處,同樣韓夜也沒有笑,他認為尊重一個人首先得從尊重他的名字開始,因為這是他獨一無二的代號,代表著他這個人在這天地之間占的一個席位。
只是這個道理很多人不懂。
韓夜道:“你就叫小六子,難道沒有姓嗎?”
小六子道:“我是被賣到軍營的,他們叫我小六子,我便叫小六子!”
金木見韓夜臉上為微微有些變色,急忙咳嗽一聲,解釋道:“韓夜,你不要多想,這種事太常見了,很多這樣的孩子是戰俘的子女,自然沒有姓氏,他們在軍營中也大多是雜役,這小子真是走了****運被你看中。”
幾人正說話間,就見毛大海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眾人急忙立正將拳頭握住打在胸膛上了個行軍禮,毛大海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朝著韓夜看了眼,道:“不錯,有點意思!”
只是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任誰也沒聽懂。毛大海隨后正色道:“今天我向你們傳達一條軍令,銳健營第三十七小分隊自此刻開始重建,考慮到黃陽重傷未愈,隊長一職由韓夜暫代。你們這十個人將是三十七隊第一批戰士,后續我會將新兵陸續補充進來。”
金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頓時有些驚呆了,結結巴巴的道:“大統領,那以前的那些兄弟呢?”
毛大海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已經將他們分散到其他隊伍了。韓夜,今后三十七隊能不能有所建樹,可就全看你這個隊長了。若是讓我看到你帶出來的都是一幫孬種,小心我活剝了你的皮!”
韓夜想到毛大海昨日在校場的神勇,忍不住后心發涼,硬生生將推辭的話憋回了肚子里,急忙跪地道:“屬下絕不會辜負大統領的囑托!”
毛大海點了點頭,將他扶起來,小聲道:“歐陽大哥有事先走了,你抓緊時間趕緊做準備,過兩日就動身去落月坡,他讓你們在楓橋驛先等著,然后隨他一起進去。”
韓夜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毛大海語重心長的道:“這次的任務千萬不要麻痹大意,一切都要小心為上,活著回來見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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