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為父從未說過不管你……”
“行了,別為父之稱了,我沒有父親。”凡川一口回絕道。
隨即凡川便別過了頭去,不再看凡別,其實(shí)只有凡川自己的內(nèi)心知道,此刻的心緒是何等的洶涌,盡管再不想承認(rèn)眼前的這位仙人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熾熱的血緣關(guān)系卻是終究難斷。
而此時的凡別似乎很內(nèi)疚,視線一直放在凡川的身上,多次欲言又止。
然而一旁的珠璣卻似乎等不及了,不再有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反而是急切的出聲道:“我說凡別兄,他既然不想認(rèn)你,你又何必呢?你可別忘了你剛剛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凡別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再次看向凡川,有些恍惚的出聲道:“凡川,東宮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不稀罕,更不會原諒你……”凡川別著頭出聲道。
這時言慕岸似乎看不慣了,便對著凡川嗔怒道:“凡川,怎么說話呢?再怎么說,仙君也是你的父親大人,為師教給你的情義呢?”
隨著言慕岸的話音落,受傷的北語也哽咽的出聲附和道:“凡川,你聽我說,不管以前怎么樣,眼下就是你們父子重逢,你不該是這個態(tài)度。”
“對呀對呀,北姐姐說的是,凡川,你再這樣,我們可生氣了。”宛靈也出聲附和道。
然而凡川并沒有出聲應(yīng)答,只是背過身,低著頭,沉思著。
可這時,凡別卻做出了一個讓人驚恐的舉動,只見其先是雙手間抽出仙氣,同時揚(yáng)起雙手,正對著自己的胸口,接著只聽其對著珠璣出聲道:“珠璣兄,本君準(zhǔn)備好了,你可以自行廢掉一只腿了。”
“仙君,不可啊……”
“仙君,萬萬不可!”
東西宮雙方的仙人都在出聲勸阻,卻全然沒有撼動任何人的決定。
只見珠璣輕笑道:“凡別兄,你這可沒有誠意,你什么都沒做呢,本君卻先行廢掉一只腿,有些說不過去吧?”
“好,本君先來。”
說話間,只見凡別突然將右手掌狠狠的擊中在了自己的胸口,只聽空氣中發(fā)出了一聲“噗”的悶喝聲,接著只見凡別的身體自然的向后倒退了數(shù)丈,同時因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地面上,嘴角開始溢出鮮紅色的血跡。
“仙君!”霄項(xiàng)連同言慕岸等人連忙上前去攙扶凡別。
而凡川雖然沒有轉(zhuǎn)過身親眼看到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從聲音的分辨中自然知道凡別已經(jīng)動手了。也不知是為何,當(dāng)凡川在聽到那聲悶喝聲后,內(nèi)心卻不自然的有些酸楚,更多的是不想看到凡別這樣。
可是就在凡川還苦苦糾結(jié)于如何處理自己的內(nèi)心之時,身后突然再次傳來一聲悶喝聲,不過較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悶喝聲之后,還有凡別的輕哼聲,似乎是因?yàn)闃O為疼痛才自然的出聲,隨后,便又是霄項(xiàng)等人揪心的阻攔。
凡川雖不知道凡別終究怎樣了,但是終于,凡川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內(nèi)心的煎熬了,于是便轉(zhuǎn)過來身來,可是肩膀依舊被珠璣單手卡著,而且在凡別動手之手,凡川另一旁的肩膀又被枯天漸給伸手卡住了,凡川只能轉(zhuǎn)身,卻不能走動半分。
然而當(dāng)凡川看到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后,不禁的背后升起一股刺心的涼意,因?yàn)榉泊ǹ吹剑藭r的凡別正在眾人的攙扶下,半躺在地面上,嘴角不斷的溢出鮮血,鮮血已經(jīng)將其白色的長衣給染紅了半邊,而且凡別雙手間的仙氣也正出現(xiàn)著極不規(guī)律的跳動,似乎想要掙脫凡別的控制,卻又無法逃離,一種很迷離的狀態(tài)。
但在場的所有仙人皆都知道,這種仙氣與人體迷離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則是說明仙氣的主人已經(jīng)無法正常的掌握仙氣了,于是體內(nèi)強(qiáng)大的仙氣便出現(xiàn)不規(guī)律的跳動,如果不及時遏制,仙氣便很容易反噬仙氣主人,從而形神俱滅。
自然,凡川也知道這種情況的極其危險性。
凡川再也沉不住氣了,便看著凡別,哀怨的出聲道:“唉,你這是何苦……”
聽到凡川的話,意識本有些模糊的凡別艱難的抬起了頭,瞇著眼睛緊盯著凡川,其眼神中已沒有了之前的溫文儒雅,有的只是掙扎中的傷悲,接著只見凡別動了動嘴角,微笑了起來。
“川兒,你肯原諒我了嗎?”凡別一句話卻引得其強(qiáng)烈的咳嗽。
剛剛還完全正常的一位仙人,而且還是一位仙君,轉(zhuǎn)眼間,卻是這副模樣,任誰也難以接受,包括凡川在內(nèi)。
凡川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緩緩的出聲道:“你真的沒有必要為我去赴死,不值得的……”
凡別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絲微笑,好像很欣慰,接著便又艱難的出聲道:“我沒有將你養(yǎng)大,咳咳……但愿這樣能彌補(bǔ)我的過錯……”
“不需要!”凡川突然大吼出聲,就連凡川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大吼出聲,只是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突然極其的壓抑,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痛苦。
然而凡別并沒有因此怎樣,依舊微笑著,剎那間,仿佛一切都?xì)w于平靜了,遠(yuǎn)處吹來了一陣涼風(fēng),拂動了凡別黑白相間的長發(fā),上空的積云緩緩的散開,一絲陽光更是照射著凡別的臉龐,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安逸,是那樣的悲哀,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這時,只見凡別艱難的轉(zhuǎn)動著身軀,似乎想要看到北語和宛靈。而北語和宛靈則是連忙迎合。
“您……”
北語和宛靈剛想出聲,卻被凡別給打斷了。
“我……我知道你們兩個姑娘,都是好……好孩子,請……請你們以后照顧好川兒,他……他生來命苦……”
凡別的話音落地,不容北語和宛靈回答,只見其突然又艱難的抬起右手,仙氣的強(qiáng)烈匯聚之間,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凡別又向著自己的胸口擊出了第三掌。
“呃……”
終于,凡別再也忍耐不住那般疼痛,張口便是吐血,且從其口中還溢出道道不規(guī)則的仙氣,仙氣瞬間又將鮮血吞噬,致使凡別差點(diǎn)就暈死了過去。
“仙君!”
“仙君……”
包括霄項(xiàng)和言慕岸以及那手持長戟,還有那仙女等仙人一眾開始抽出仙氣為凡別療傷,同時人人惶恐的神態(tài)淋漓盡致,而北語和宛靈則是伸出雙手?jǐn)v扶著凡別。
“咳咳……”
凡別這自傷的第三掌似乎已經(jīng)將其的生命耗盡到了臨界點(diǎn),見其再次咳嗽了一聲,雙眼已經(jīng)完全睜不開,只能瞇著一條縫,視線卻再次落在了凡川的身上。
“川兒,但愿你以后……不再受苦……受難……”
可就在凡別的話音剛剛落地,凡川猛然感覺自己的左肩觸動了一下,隨即便轉(zhuǎn)眼看去,只見本在卡住自己左肩的珠璣卻換成了欽老,而珠璣卻莫名的不見了。
凡川暗叫不好,連忙向著凡別看去,果然,只見珠璣的身影正騰躍在半空中,而從其雙手間充斥的仙氣來看,珠璣是想要攻擊凡別。
“將死之人,怎么還有這么多話!凡別兄,本君來送你一程!”半空中的珠璣說著話,同時便向著凡別閃電般的襲擊而去。
“不要!”
凡川再也沉不住氣了,憤怒的嘶吼道,然而凡川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欽老和枯天漸的挾持。
盡管凡川在這一刻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自己的父親凡別,而且遵從了內(nèi)心,不想讓凡別為自己去死,不僅僅是之前的那句不值得,更是血脈相連間的親情溢出,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珠璣的奇襲讓霄項(xiàng)和言慕岸等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而以著珠璣的修為境界,霄項(xiàng)等人想要在突襲間做出防御,也是相當(dāng)困難。
終于,凡川和東宮仙人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由于速度過快,肉眼中,只能看見珠璣的身影猶如一道閃電,頃刻間位移到了凡別的身前,僅僅只是全力的一擊,凡別的身體便像是一根再也立不住的稻草一般,安然的衰落了下去。而霄項(xiàng),言慕岸,還有手持長戟的仙人,以及那仙人等仙人,皆因珠璣的這突襲,被迫的退到了數(shù)丈之外。
而北語和宛靈,因?yàn)椴皇窍扇梭w質(zhì),更是因?yàn)橹榄^的這一突襲,在震懾中倒飛了出去,砸落在了地面上。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且不說給人反應(yīng)的機(jī)會,恐怕連呼吸的一瞬間,都已覺得虛度了光陰。
珠璣這一擊得逞,隨即只見其的身影瞬間消失于上空中,而卡住凡川雙肩的欽老和枯天漸,也隨著珠璣一同瞬間消失不見。
然而上空中還徘徊著珠璣的一句喊話聲。
“凡別兄,本君的這條腿就當(dāng)欠著你的了,永別了……”
此刻的凡川已經(jīng)失了神,雙目呆滯無光,內(nèi)心更是毫無漣漪,體內(nèi)的仙氣也隨著凡別的徹底離去,也悄然無聲息了。
隨著珠璣的喊話聲徘徊之間,只見凡川呆滯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突然雙膝跪地,正跪?qū)χ丝唐教稍诘孛嫔弦粍硬粍拥姆矂e,同時只聽凡川的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道:“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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