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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有巧女 杜氏有巧女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作者/少地瓜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低于70%的讀者要等24時之后才能看到    也不知她想到哪里去了,蒲扇都要扇進火堆,眼見著邊緣都被火舌烤黑了。    三丫猛地一抖,連忙坐好,又對杜瑕道謝。    兩人平時關系并不如何好,可也不算太差,三丫此人還算厚道,并不曾對二房有什么不滿。杜瑕想到日后恐怕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竟在她挽留的視線中鬼使神差停下,抱著水罐坐在她身邊,問道:“想什么呢,這樣出神?”    三丫含含糊糊的嗯了聲,又開始發愣,突然卻道:“五丫,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四丫,叫她別去給人家當丫頭?”    這兩周氏一直病著,杜江也忙著分家的事情,光一個杜寶都顧不過來,又哪里會管這兩個女兒?況且杜江似乎也因為四丫的出格舉動上了肝火,尚且余怒未消,更加不愛搭理。    三丫勸了好幾次,可四丫就像是中了蠱,死活要去趙家干活,三丫的次數多了,她就反過來罵三丫,又她活該一輩子受窮,沒出息……    三丫十分委屈,卻因為口才不佳無法辯駁,每每被得啞口無言,只得暗暗流淚。    雖然那日人牙子沒把四丫帶走,可兩個人也在墻角嘀咕了好一會兒,顯然是暗中約定了什么,三丫不由得著急。    李家姐姐的事她也聽過,可下哪有白吃的飯呢?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何能白白給了你?人家明白了是買了去當丫頭伺候人,少不得要低三下四,又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叫你穿金戴銀?    簽個活契倒也罷了,大不了受了委屈就回來,跟去外面給人當短工是一樣的;可四丫竟被人灌了**湯,要簽死契!    死契,死契,唯有到死才是個頭兒!    眼下聽趙財主家的丫頭到了年歲有被放出來的,可不是也有沒放出來的么?若是到時候人家竟不放人,又當如何?又或是遇到主子脾氣不好,有那一紙賣、身契在,人家就是打殺了你,也不過陪幾個銀錢就完了,你能奈他何?    三丫也實在是沒人可求,走投無路了,這才病急亂投醫,想叫杜瑕跟自己一起想想法子。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杜瑕心里也不是滋味,又覺得她這個姐姐實在是盡職盡責,只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四丫自己鉆了牛角尖,不狠狠吃點虧是不會輕易屈服的,她不過是個外人,又如何勸得動?    她苦笑一聲,道:“三姐笑了,且不我是妹妹她是姐姐,斷然沒有姐姐聽妹妹話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一向不睦,沒事兒尚且烏眼兒雞似的,眼下她又吃了秤砣鐵了心,認準去趙家是唯一出路,我再什么也于事無補。若貿然勸,在她看來豈不是仇人!自然更聽不進去。”    聽到這里,三丫的臉色已經是黯淡了許多,顯然她也知道不大合適。    杜瑕又:“何況她又有父母兄弟,怎么輪也輪不到我身上,更不是一個爹媽生的,本就隔了一層,真要叫我去,沒準兒原本能成的事兒,她卻會因為賭氣而不答應呢。”    三丫聽后,半晌不言語,杜瑕起身要走,卻見她吧嗒吧嗒掉下來一連串的淚珠兒。    “這可如何是好!”三丫捂著臉,瞬間泣不成聲,“娘病了,妹妹又要上趕著給人家當奴才……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嗚嗚嗚!”    杜瑕的一番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打碎了她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叫這個姑娘不得不承認,眼下大房實在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而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妹妹成了人家的奴才,生死有命。    這幾杜家眾人鬧得兇,飯也不大在一處吃,都是各自端回房里。    晚間二房一家四口圍著炕桌團團坐,杜瑕起這事兒還十分感慨,倒是杜文急忙搶道:“妹妹可別亂發善心,四丫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你不出聲倒罷了,一旦點什么,少不得要被記恨上。”    王氏也十分擔憂,:“你哥哥得對,她已是十頭牛也不能拉回來的,沒得再搭上你,如今要分家了,可別鬧出些什么來。”    的杜瑕都笑了,忙點頭答應,又:“你們放心,我不多管閑事,今兒三姐一,我就立即推了的。平時她看我就跟插刀子似的,無事尚且攪三分呢,我哪里敢再往上湊?”    王氏這才放下心來,又給她夾菜。    杜河也笑道:“你們就是瞎操心,瑕兒聰慧伶俐,很有主意,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幾個人就都笑,王氏卻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且不要整日逗孩子做耍,我且問你,房子的事有譜沒有?沒得過幾日一家人拖家帶口去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得。”    杜河嘖一聲,竟有幾分委屈:“你莫瞧我,方才隔壁杜大哥幫我帶回消息來,已是有眉目了,有幾處很是妥當,明日我先進城去瞧瞧,趕緊定下來收拾著,待家當分割妥當,咱們就走。”    杜瑕跟杜文對視一眼,不禁齊齊歡呼出聲。杜瑕又打趣杜文,“給你打的葫蘆總算能大大方方的戴了。”    杜文也跟著笑,又因為確實要走了,才敢抱怨幾句:“先生的年紀著實大了,教書就很有些敷衍,平時我與幾位同窗問問題,他也時不時的糊弄,碰見會的就胡亂幾句,實在不會的就打叉混過去,日后再不會提及。有時上課前還去吃酒,醉醺醺歪斜斜的進來,也不講書,只一味坐在那里酣睡,叫都叫不醒,到了晚間就自動家去……”    他平時從不一星半點的不好,如今突然了這些話,杜瑕三人都十分吃驚,又很是心疼。    王氏摟著他摩挲個不住,杜河也狠狠點頭,只道果然早該叫他換個學堂,往年竟都平白耽擱了。    次日杜河趕緊回城里相看收拾房子,王氏則去跟平時交好的鄰居打招呼,待到了牛嫂子家,分外不舍。    牛嫂子聽后反倒笑了,只道:“你竟也糊涂了,我不過每隔三五日便要進城,待到夏季炎熱,生肉不耐存放,更是三兩日便得往返一次。如今你去了城里,自己當家做主,你我見面豈不是更自在,你若不嫌煩,我怕隔三差五就要去叨擾呢。”    王氏一聽也笑了,竟把這事兒忘了,又一個勁兒的約她,好了訂了日子就請大家過去吃酒,叫牛嫂子與當家的一定去。    牛嫂子素來是個爽快人,滿口答應:“咱們可好了,即便你到了那日反悔,我也必是要去的!”    到第三日,杜河已定下房子,請了人打掃,又把格局給妻兒聽。    “不大的一套扁平院落,巧巧的,卻是適合眼下咱們一家子住。”他笑道,得十分起勁,“北面一溜兒正房,咱們一家四口都住得,我與你娘一間,你們兄妹二人也一人一間,不偏不倚,互不妨礙,也寬敞。”    “院中沒有花草樹木,日后到可以慢慢添置,只喜得院中那口水井十分便利,省了外出取水的麻煩。如今只有一間東廂,隔開兩半做廚房與歸置雜物的,余者卻有些不大夠使,我已請人在西面搭起畜棚,那都容易得很,過幾日也就得了。”    若不是杜河太過挑剔,只怕當日就能定下來。    原有另一處房子,比這個更加敞亮,也帶家具,房租也便宜。只是正房少,少不得要有一個孩子去側面住廂房,周遭也喧鬧,不夠安靜。    手心手背都是肉,杜河不愿只為省錢就輕慢了哪個孩子,若日后生出間隙,豈不是得不償失?    因此在將房子看遍之后,杜河當即決定一月多花半貫錢租這一處。    正房多就罷了,且難得位置極佳!若不是趕巧了,怕是他還拿不來這樣的好地段。    陳安縣城不似碧潭村一般傍水而生,最是正南正北。又因國都在陳安北方,為示尊崇,縣內府衙等機構都集中在此,連同官宅一氣往東蔓延,與學堂、書齋等聚居地所在的東城區連成一片,中間雖隔著一條大道,但多年下來已是難舍難分。    是以陳安縣城以北以東的地段最佳,多有官吏、文人居住,治安良好,環境清雅,房價也最高。    下剩的西南兩面廣泛分布著各類商鋪、攤販,又連接西來胡商和南貨,最是繁華,生活也便利,普通老百姓的住所就集中在這些地方。    而杜河定下來的這處宅子之所以難得,就因為它處在東南交匯處,且偏向東多些!    他深知兒子日后也是要讀書的,便不敢在烏七八糟的地方落腳,極力想沾染書香氣,可東城區的房價實在不是眼下他能夠支付得起的,如今好容易得了這個已經十分難得,自然沒有猶豫的道理。    且這宅子靠的南市也近,生活又便利,便是略一些,價格貴一些,也都能抵消了……    前兒杜江率先喊破了分家,杜海也緊隨其后,誰知真分起來卻又反悔,嫌自己拿到手的太少,又不分了。    杜江干脆給他氣笑了:“你倒爽快,分就分,不分就不分,合著好壞全在你,一家人倒要圍著你打轉!我就只告訴你,到了這個地步,想分得分,不想分也由不得你!再者分家長子分得七成乃是律法所定,若是我高興多給你些也就罷了,若是不高興,你也得老實受著!”    兄弟兩人便又連著吵了好幾,最后紅了眼,竟還動了手,驚動四鄰。    杜平和于氏很是為難,一邊是長子嫡孫,一邊是最疼愛的老來子,可叫他們怎么處!    杜河又與她笑鬧一番,又拉著她涂白玉膏子。    王氏扭捏一回,果然依他所言,用那白玉膏在手上厚厚涂了一層,又用布纏住,不到處亂蹭,足足睡了一覺,次日果然覺得肌膚柔光嫩滑了不少,裂口的疼痛仿佛也減輕了。    次日一早,杜文吃過飯后照舊跟堂兄上學去,王氏回屋做活,卻不見了杜河,也不知他一大早去了哪里。    一時王氏又被叫出去喂牛養雞,忙的腳不沾地,便只剩杜瑕一個人在屋里。    自打昨見她露了一手后,王氏便把手頭現有的二十來根彩繩都拿給她做耍,并言明只拿著打發時間就好,不必勉強。    杜瑕正打算再編一個葫蘆,好歹湊成一對叫父親帶著,卻聽外面吱呀一聲,顯然有人推門進來。    這動靜斷不是自家親人,她忙將起了個頭的葫蘆塞到被底下,再抬頭就見大房的四丫掀簾子進來。    老實話,除了自己一家四口,杜瑕對這一大家子人都沒有一星半點的好感,更何況見對方賊眉鼠眼,不請自來,又把兩只眼睛四處亂看,像帶著鉤子似的想揪出些什么來,不由得越發煩躁。    眼下杜家只剩下三個女孩兒,九歲的三丫為人怯懦寡言,三不出一句話;一歲的四丫生傲慢,又不知跟著誰學的尖酸刻薄,慣會挑刺攀比,霸王似的人物,杜瑕越發不待見。    現下家中大人前腳剛出門,她后腳就擠進來,一副掃賊贓的模樣,杜瑕索性也不給好臉色,只冷著臉問她來做什么。    四丫往她干凈整潔的半舊襖上掃了幾眼,又垂頭看看自己已經起了毛邊,有了些窟窿的舊棉襖,想起這還是前頭幾個姐姐穿過了剩下來的,眼中難以克制的閃出幾分嫉妒和怨怒來。    “我怕你悶得慌,過來與你作伴。”    著,她竟開始在屋內打轉,又抽著鼻翼聞個不停,待看見墻角柜子上一個倒扣著的笸籮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踮著腳掀開,哪知里面蓋的不過是一雙沒做完的男人鞋!    杜瑕看著她瞬間失落的臉不由暗笑,跟心謹慎的王氏比,你到底還嫩些!    昨晚二房一家人吃肉喝酒,又動了不少肥嫩的包子點心,今早杜瑕還與兄長一同分吃一盞芝麻糊,早就鬧得滿室甜香。王氏做著早飯的當兒就拿了幾截木炭進來攏個火盆,既暖和又吸味兒,眼下空氣中只剩下淡淡木炭燃燒的熏嗆,又如何還會有旁的?    就是剩下的吃食,也被王氏藏得藏,埋得埋,分散開來遮掩的十分嚴實,即便專業做賊的來了,想找出也得花上好大力氣,更何況四丫!    四丫到底不甘心,又甩了鞋爬上炕,只往杜瑕眼前的針線笸籮看去,又伸手去翻。    杜瑕不再忍耐,端起笸籮避到一旁,正色道:“這是我娘要打絡子賣錢的,摸壞了就不能用了。”    四丫面上一變,立刻咬牙切齒起來,盯著那里面五顏六色的彩繩很是貪婪的道:“不過幾根繩子罷了,二叔在城里做活什么沒有?你且拿幾根與我玩,我教你打絡子、做頭花。”    杜瑕嗤笑出聲,兩只因為消瘦越發顯得大了的眼珠骨碌一轉,斜眼瞧著她,似笑非笑道:“十個大錢才一扎,算來一文錢一根呢,你我年紀尚,也打不出好絡子,哪里用得來這樣好貨?弄壞了算誰的?”    四丫被她堵得無話可,只氣的牙根發癢,又覺得五丫似乎不如以前好欺負了,最后只得黑著臉走了,險些將門板摔破。    等她走了,杜瑕才重新忙活起來。    有了昨的開頭,今再做就熟悉起來,就見她一雙短手十指翻飛,速度飛快,中間雖停停歇歇,可不過三兩刻鐘就得了一只葫蘆。    杜瑕揉揉眼睛,舉著葫蘆打量一番,滿意的撂下。    一根絲繩長度有限,編出來的葫蘆不過她的手指長短,約莫四五公分,靈巧歸靈巧,可愛也可愛,到底不夠大方,恐怕只能拿給孩子玩耍,掛在成年男人身上就不大像樣,真想賣錢的話,總要大些才好。    杜河一直到了晌午才回來,進屋之后照例往炕底熱了手臉才將懷里的寶貝拿出來向女兒獻寶。    杜瑕一看,不由得十分喜悅:是一塊一尺見方的薄石板!    這石板不算精細,也無任何花紋,可邊角都處理的很是圓滑;又薄又輕巧,就是杜瑕自己也能舉起來。    見她露出笑容,杜河也喜滋滋的,搓著手:“昨夜我聽你娘你已經跟著文哥讀書識字,這是好事。等會兒我去削些碳條包好,眼下你先將就一番,下月我帶些紙筆與你練手。”    杜瑕斷沒想到他出去忙活一上午竟是為了這事,一時沒忍住就哭起來,摟著杜河的脖子不撒手。    她再不敢想能遇到這樣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杜河最見不得她落淚,當即手足無措,想給她擦淚又怕自己粗手粗腳刮疼女兒稚嫩肌膚,一個大男人僵在那里十分滑稽。    好容易等杜瑕自己止住哭聲,杜河又想拿昨帶回的糖果哄她,哪知王氏藏得超乎想象的嚴實,之前他也沒留神,翻了半竟沒找到!    杜瑕不由得噴笑出聲,又想起前不久四丫才來翻了自家屋子,這回親爹又鬧這處,兩人動機雖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又越發敬佩王氏的周密……    待到中午吃飯,杜寶杜文只在學堂吃飯,并不回來。四丫氣不過,在飯桌上告狀,杜瑕不敬姐姐,也氣得很,連一根彩繩也舍不得拿出來,還弄壞了叫自己賠云云。    王氏還沒怎么著,杜河的臉已經黑了,雙目視線鋒利的像刀子,刺得四丫面如土色,本能的往后縮。    自己還在家呢,這起子人就敢如此滿嘴噴糞搬弄是非,可想而知自己平時不在時,又是何種情景了!    杜瑕也不惱,不過是孩兒的慣用把戲,怕什么?    她滿面真,不緊不慢道:“四姐的這話我竟聽不懂了,奶奶您給評評理,我與四姐年歲還,針線活也做得不好,哪里敢用一文錢一根的上等彩繩?她還要自己做頭繩、頭花玩耍,沒得糟踐了……”    大房雖受寵,四丫長得也好些,可到底是個孫女,于氏又如何會將她放在心上?況且杜瑕的在情在理,于氏一聽一根就要一文錢就已經肉疼,又聽四丫年紀就唆使著妹妹浪,故而大怒道:“你這眼皮子淺的敗家玩意兒,銀錢都給你霍霍了,可不是欠打了!”    話音未落,四丫就已經又羞又氣又怕的哭出聲,就連周氏和老大杜江也白了臉,有些下不來臺。    周氏身體本就不好,見此情景想解釋又無從下手,急的咳嗽起來。    于氏越發不喜,想起來她這些年耗費的藥錢無數,越發疼的心肝亂顫,便又口水四濺的罵道:“一到晚只知道挺尸,藥都喝到狗肚子里,活也做不得,起的竟比我還晚,怎么當得媳婦?凈生賠錢貨!我可真是做了八輩子的孽!”    一番話的周氏低頭垂淚,飯也不敢吃了。    杜江聽不下去,擰著眉頭,甕聲甕氣的喊了聲娘,又胡亂辯解幾句。    于氏好歹停了,只不斷聲嘟囔“娶了媳婦忘了娘”,一雙眼珠子終究難平,時不時朝周氏和四丫身上剜去,連帶著一旁木頭人似的三丫也被遷怒。    二房三人也不勸解,只悶葫蘆似的埋頭吃飯,杜河趁著大家不注意狠命給妻女夾菜,又著意挑那些油水大的。    三房多年來與大房針鋒相對,又恨他們占了大頭,自然樂得見吃刮落。    杜海也就罷了,只以眼神取笑,劉氏便已經按耐不住,在一旁煽風點火,陰陽怪氣的道:“來我也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兩個還在吃奶呢,我也抽空做活。眼見著進了四月就是公公的生辰,不知大嫂準備些什么,也好教教我。”    現下距離杜平的生日還有將近一個半月,普通百姓家也不會送什么貴重東西,不過做些個簡單的一整套內外衣裳針線,熬上半個月也就得了。可劉氏現在就起來,無疑是在自夸,她一直將公公放在心上,這才提前這么久就開始準備。    周氏平時想做點針線活貼補家用都時常力不從心,又哪里來的閑工夫做那個?臉上便帶了幾分遲疑和猶豫。    不僅于氏越發怒火上涌,就連杜平本人也沒什么好臉色,一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因為大部分人都在忙著吵嘴打架,不得專心吃飯,又有杜河這個豁得出去的狠命夾,竟讓二房占了大便宜,王氏也久違的吃了個飽脹。待眾人回過神來,又紛紛氣個倒仰,暗罵二房一家子果然都是奸猾的。    大房吃了排頭,后面果然安分不少,杜瑕樂得耳根清凈。    杜河回來也沒閑著,借著王氏在廚房做活的工夫過去花大力氣劈柴,夫妻二人有有笑,不多半竟劈了滿滿一面墻的柴火,足夠接下來一個月燒的還有余。    杜瑕繼續在屋里研究結子。    她仔細想了想,眼下的彩繩自然不比她用慣的毛線,十分沉重且沒有一點彈性,加上她編的東西都是立體的,如果真的一味求大,想要打出一個適合成年男子佩戴大的葫蘆來,估計先就要把腰帶墜垮了。    她就翻了些王氏用剩下又舍不得丟的碎布頭兒出來,只用絲繩打外面兩層框架,內里用布團填充,也就得了。    如此一來,一個將近兩倍大的葫蘆因為成了空心,卻只需要原先一倍半的絲繩,又輕巧綿軟,成本一下子就下來了。    杜瑕拎著打量幾眼,心道卻是跟外面賣的荷包有些類似,不過到底是手編的,又逼真,勝在新奇,應該也賣得出去。    她又纏磨著王氏討了些鴉青、鵝黃等顏色的絲線來,整整齊齊扎成一股股的,扎緊了做成穗子掛在葫蘆下面,葫蘆柄兒上留空穿線懸掛……    如此整治一番,不僅方便佩戴,且更加好看,也更上檔次,實在很像一回事。    王氏原本見她把那些好好地絲線鉸了還心疼得很,可現在見她并沒胡鬧,拾掇的葫蘆墜子越發好看,也就歡喜起來,不覺得心疼了。    分家進行到第二的時候,杜瑕出來舀水,正好碰見三丫坐在廚房門口煎藥,手里拿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顯得心事重重。    杜瑕只多看了一眼就本能的出聲提醒:“要著了!”    也不知她想到哪里去了,蒲扇都要扇進火堆,眼見著邊緣都被火舌烤黑了。    三丫猛地一抖,連忙坐好,又對杜瑕道謝。    兩人平時關系并不如何好,可也不算太差,三丫此人還算厚道,并不曾對二房有什么不滿。杜瑕想到日后恐怕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竟在她挽留的視線中鬼使神差停下,抱著水罐坐在她身邊,問道:“想什么呢,這樣出神?”    三丫含含糊糊的嗯了聲,又開始發愣,突然卻道:“五丫,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四丫,叫她別去給人家當丫頭?”    這兩周氏一直病著,杜江也忙著分家的事情,光一個杜寶都顧不過來,又哪里會管這兩個女兒?況且杜江似乎也因為四丫的出格舉動上了肝火,尚且余怒未消,更加不愛搭理。    三丫勸了好幾次,可四丫就像是中了蠱,死活要去趙家干活,三丫的次數多了,她就反過來罵三丫,又她活該一輩子受窮,沒出息……    三丫十分委屈,卻因為口才不佳無法辯駁,每每被得啞口無言,只得暗暗流淚。    雖然那日人牙子沒把四丫帶走,可兩個人也在墻角嘀咕了好一會兒,顯然是暗中約定了什么,三丫不由得著急。    李家姐姐的事她也聽過,可下哪有白吃的飯呢?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何能白白給了你?人家明白了是買了去當丫頭伺候人,少不得要低三下四,又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叫你穿金戴銀?    簽個活契倒也罷了,大不了受了委屈就回來,跟去外面給人當短工是一樣的;可四丫竟被人灌了**湯,要簽死契!    死契,死契,唯有到死才是個頭兒!    眼下聽趙財主家的丫頭到了年歲有被放出來的,可不是也有沒放出來的么?若是到時候人家竟不放人,又當如何?又或是遇到主子脾氣不好,有那一紙賣、身契在,人家就是打殺了你,也不過陪幾個銀錢就完了,你能奈他何?    三丫也實在是沒人可求,走投無路了,這才病急亂投醫,想叫杜瑕跟自己一起想想法子。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杜瑕心里也不是滋味,又覺得她這個姐姐實在是盡職盡責,只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四丫自己鉆了牛角尖,不狠狠吃點虧是不會輕易屈服的,她不過是個外人,又如何勸得動?    她苦笑一聲,道:“三姐笑了,且不我是妹妹她是姐姐,斷然沒有姐姐聽妹妹話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一向不睦,沒事兒尚且烏眼兒雞似的,眼下她又吃了秤砣鐵了心,認準去趙家是唯一出路,我再什么也于事無補。若貿然勸,在她看來豈不是仇人!自然更聽不進去。”    聽到這里,三丫的臉色已經是黯淡了許多,顯然她也知道不大合適。    杜瑕又:“何況她又有父母兄弟,怎么輪也輪不到我身上,更不是一個爹媽生的,本就隔了一層,真要叫我去,沒準兒原本能成的事兒,她卻會因為賭氣而不答應呢。”    三丫聽后,半晌不言語,杜瑕起身要走,卻見她吧嗒吧嗒掉下來一連串的淚珠兒。    “這可如何是好!”三丫捂著臉,瞬間泣不成聲,“娘病了,妹妹又要上趕著給人家當奴才……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嗚嗚嗚!”    杜瑕的一番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打碎了她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叫這個姑娘不得不承認,眼下大房實在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而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妹妹成了人家的奴才,生死有命。    這幾杜家眾人鬧得兇,飯也不大在一處吃,都是各自端回房里。    晚間二房一家四口圍著炕桌團團坐,杜瑕起這事兒還十分感慨,倒是杜文急忙搶道:“妹妹可別亂發善心,四丫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你不出聲倒罷了,一旦點什么,少不得要被記恨上。”    王氏也十分擔憂,:“你哥哥得對,她已是十頭牛也不能拉回來的,沒得再搭上你,如今要分家了,可別鬧出些什么來。”    的杜瑕都笑了,忙點頭答應,又:“你們放心,我不多管閑事,今兒三姐一,我就立即推了的。平時她看我就跟插刀子似的,無事尚且攪三分呢,我哪里敢再往上湊?”    王氏這才放下心來,又給她夾菜。    杜河也笑道:“你們就是瞎操心,瑕兒聰慧伶俐,很有主意,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幾個人就都笑,王氏卻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且不要整日逗孩子做耍,我且問你,房子的事有譜沒有?沒得過幾日一家人拖家帶口去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得。”    杜河嘖一聲,竟有幾分委屈:“你莫瞧我,方才隔壁杜大哥幫我帶回消息來,已是有眉目了,有幾處很是妥當,明日我先進城去瞧瞧,趕緊定下來收拾著,待家當分割妥當,咱們就走。”    杜瑕跟杜文對視一眼,不禁齊齊歡呼出聲。杜瑕又打趣杜文,“給你打的葫蘆總算能大大方方的戴了。”    杜文也跟著笑,又因為確實要走了,才敢抱怨幾句:“先生的年紀著實大了,教書就很有些敷衍,平時我與幾位同窗問問題,他也時不時的糊弄,碰見會的就胡亂幾句,實在不會的就打叉混過去,日后再不會提及。有時上課前還去吃酒,醉醺醺歪斜斜的進來,也不講書,只一味坐在那里酣睡,叫都叫不醒,到了晚間就自動家去……”    他平時從不一星半點的不好,如今突然了這些話,杜瑕三人都十分吃驚,又很是心疼。    王氏摟著他摩挲個不住,杜河也狠狠點頭,只道果然早該叫他換個學堂,往年竟都平白耽擱了。    次日杜河趕緊回城里相看收拾房子,王氏則去跟平時交好的鄰居打招呼,待到了牛嫂子家,分外不舍。    牛嫂子聽后反倒笑了,只道:“你竟也糊涂了,我不過每隔三五日便要進城,待到夏季炎熱,生肉不耐存放,更是三兩日便得往返一次。如今你去了城里,自己當家做主,你我見面豈不是更自在,你若不嫌煩,我怕隔三差五就要去叨擾呢。”    王氏一聽也笑了,竟把這事兒忘了,又一個勁兒的約她,好了訂了日子就請大家過去吃酒,叫牛嫂子與當家的一定去。    牛嫂子素來是個爽快人,滿口答應:“咱們可好了,即便你到了那日反悔,我也必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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