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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有巧女 杜氏有巧女 正文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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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低于70%的讀者要等24時之后才能看到    兩人平時關系并不如何好, 可也不算太差,三丫此人還算厚道,并不曾對二房有什么不滿。杜瑕想到日后恐怕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竟在她挽留的視線中鬼使神差停下,抱著水罐坐在她身邊, 問道:“想什么呢,這樣出神?”    三丫含含糊糊的嗯了聲,又開始發愣,突然卻道:“五丫, 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四丫, 叫她別去給人家當丫頭?”    這兩周氏一直病著, 杜江也忙著分家的事情, 光一個杜寶都顧不過來, 又哪里會管這兩個女兒?況且杜江似乎也因為四丫的出格舉動上了肝火,尚且余怒未消, 更加不愛搭理。    三丫勸了好幾次,可四丫就像是中了蠱,死活要去趙家干活,三丫的次數多了, 她就反過來罵三丫,又她活該一輩子受窮, 沒出息……    三丫十分委屈, 卻因為口才不佳無法辯駁, 每每被得啞口無言,只得暗暗流淚。    雖然那日人牙子沒把四丫帶走,可兩個人也在墻角嘀咕了好一會兒,顯然是暗中約定了什么,三丫不由得著急。    李家姐姐的事她也聽過,可下哪有白吃的飯呢?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何能白白給了你?人家明白了是買了去當丫頭伺候人,少不得要低三下四,又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叫你穿金戴銀?    簽個活契倒也罷了,大不了受了委屈就回來,跟去外面給人當短工是一樣的;可四丫竟被人灌了**湯,要簽死契!    死契,死契,唯有到死才是個頭兒!    眼下聽趙財主家的丫頭到了年歲有被放出來的,可不是也有沒放出來的么?若是到時候人家竟不放人,又當如何?又或是遇到主子脾氣不好,有那一紙賣、身契在,人家就是打殺了你,也不過陪幾個銀錢就完了,你能奈他何?    三丫也實在是沒人可求,走投無路了,這才病急亂投醫,想叫杜瑕跟自己一起想想法子。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杜瑕心里也不是滋味,又覺得她這個姐姐實在是盡職盡責,只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四丫自己鉆了牛角尖,不狠狠吃點虧是不會輕易屈服的,她不過是個外人,又如何勸得動?    她苦笑一聲,道:“三姐笑了,且不我是妹妹她是姐姐,斷然沒有姐姐聽妹妹話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一向不睦,沒事兒尚且烏眼兒雞似的,眼下她又吃了秤砣鐵了心,認準去趙家是唯一出路,我再什么也于事無補。若貿然勸,在她看來豈不是仇人!自然更聽不進去。”    聽到這里,三丫的臉色已經是黯淡了許多,顯然她也知道不大合適。    杜瑕又:“何況她又有父母兄弟,怎么輪也輪不到我身上,更不是一個爹媽生的,本就隔了一層,真要叫我去,沒準兒原本能成的事兒,她卻會因為賭氣而不答應呢。”    三丫聽后,半晌不言語,杜瑕起身要走,卻見她吧嗒吧嗒掉下來一連串的淚珠兒。    “這可如何是好!”三丫捂著臉,瞬間泣不成聲,“娘病了,妹妹又要上趕著給人家當奴才……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嗚嗚嗚!”    杜瑕的一番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打碎了她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叫這個姑娘不得不承認,眼下大房實在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而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妹妹成了人家的奴才,生死有命。    這幾杜家眾人鬧得兇,飯也不大在一處吃,都是各自端回房里。    晚間二房一家四口圍著炕桌團團坐,杜瑕起這事兒還十分感慨,倒是杜文急忙搶道:“妹妹可別亂發善心,四丫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你不出聲倒罷了,一旦點什么,少不得要被記恨上。”    王氏也十分擔憂,:“你哥哥得對,她已是十頭牛也不能拉回來的,沒得再搭上你,如今要分家了,可別鬧出些什么來。”    的杜瑕都笑了,忙點頭答應,又:“你們放心,我不多管閑事,今兒三姐一,我就立即推了的。平時她看我就跟插刀子似的,無事尚且攪三分呢,我哪里敢再往上湊?”    王氏這才放下心來,又給她夾菜。    杜河也笑道:“你們就是瞎操心,瑕兒聰慧伶俐,很有主意,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幾個人就都笑,王氏卻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且不要整日逗孩子做耍,我且問你,房子的事有譜沒有?沒得過幾日一家人拖家帶口去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得。”    杜河嘖一聲,竟有幾分委屈:“你莫瞧我,方才隔壁杜大哥幫我帶回消息來,已是有眉目了,有幾處很是妥當,明日我先進城去瞧瞧,趕緊定下來收拾著,待家當分割妥當,咱們就走。”    杜瑕跟杜文對視一眼,不禁齊齊歡呼出聲。杜瑕又打趣杜文,“給你打的葫蘆總算能大大方方的戴了。”    杜文也跟著笑,又因為確實要走了,才敢抱怨幾句:“先生的年紀著實大了,教書就很有些敷衍,平時我與幾位同窗問問題,他也時不時的糊弄,碰見會的就胡亂幾句,實在不會的就打叉混過去,日后再不會提及。有時上課前還去吃酒,醉醺醺歪斜斜的進來,也不講書,只一味坐在那里酣睡,叫都叫不醒,到了晚間就自動家去……”    他平時從不一星半點的不好,如今突然了這些話,杜瑕三人都十分吃驚,又很是心疼。    王氏摟著他摩挲個不住,杜河也狠狠點頭,只道果然早該叫他換個學堂,往年竟都平白耽擱了。    次日杜河趕緊回城里相看收拾房子,王氏則去跟平時交好的鄰居打招呼,待到了牛嫂子家,分外不舍。    牛嫂子聽后反倒笑了,只道:“你竟也糊涂了,我不過每隔三五日便要進城,待到夏季炎熱,生肉不耐存放,更是三兩日便得往返一次。如今你去了城里,自己當家做主,你我見面豈不是更自在,你若不嫌煩,我怕隔三差五就要去叨擾呢。”    王氏一聽也笑了,竟把這事兒忘了,又一個勁兒的約她,好了訂了日子就請大家過去吃酒,叫牛嫂子與當家的一定去。    牛嫂子素來是個爽快人,滿口答應:“咱們可好了,即便你到了那日反悔,我也必是要去的!”    到第三日,杜河已定下房子,請了人打掃,又把格局給妻兒聽。    “不大的一套扁平院落,巧巧的,卻是適合眼下咱們一家子住。”他笑道,得十分起勁,“北面一溜兒正房,咱們一家四口都住得,我與你娘一間,你們兄妹二人也一人一間,不偏不倚,互不妨礙,也寬敞。”    “院中沒有花草樹木,日后到可以慢慢添置,只喜得院中那口水井十分便利,省了外出取水的麻煩。如今只有一間東廂,隔開兩半做廚房與歸置雜物的,余者卻有些不大夠使,我已請人在西面搭起畜棚,那都容易得很,過幾日也就得了。”    若不是杜河太過挑剔,只怕當日就能定下來。    原有另一處房子,比這個更加敞亮,也帶家具,房租也便宜。只是正房少,少不得要有一個孩子去側面住廂房,周遭也喧鬧,不夠安靜。    手心手背都是肉,杜河不愿只為省錢就輕慢了哪個孩子,若日后生出間隙,豈不是得不償失?    因此在將房子看遍之后,杜河當即決定一月多花半貫錢租這一處。    正房多就罷了,且難得位置極佳!若不是趕巧了,怕是他還拿不來這樣的好地段。    陳安縣城不似碧潭村一般傍水而生,最是正南正北。又因國都在陳安北方,為示尊崇,縣內府衙等機構都集中在此,連同官宅一氣往東蔓延,與學堂、書齋等聚居地所在的東城區連成一片,中間雖隔著一條大道,但多年下來已是難舍難分。    是以陳安縣城以北以東的地段最佳,多有官吏、文人居住,治安良好,環境清雅,房價也最高。    下剩的西南兩面廣泛分布著各類商鋪、攤販,又連接西來胡商和南貨,最是繁華,生活也便利,普通老百姓的住所就集中在這些地方。    而杜河定下來的這處宅子之所以難得,就因為它處在東南交匯處,且偏向東多些!    他深知兒子日后也是要讀書的,便不敢在烏七八糟的地方落腳,極力想沾染書香氣,可東城區的房價實在不是眼下他能夠支付得起的,如今好容易得了這個已經十分難得,自然沒有猶豫的道理。    且這宅子靠的南市也近,生活又便利,便是略一些,價格貴一些,也都能抵消了……    前兒杜江率先喊破了分家,杜海也緊隨其后,誰知真分起來卻又反悔,嫌自己拿到手的太少,又不分了。    杜江干脆給他氣笑了:“你倒爽快,分就分,不分就不分,合著好壞全在你,一家人倒要圍著你打轉!我就只告訴你,到了這個地步,想分得分,不想分也由不得你!再者分家長子分得七成乃是律法所定,若是我高興多給你些也就罷了,若是不高興,你也得老實受著!”    兄弟兩人便又連著吵了好幾,最后紅了眼,竟還動了手,驚動四鄰。    杜平和于氏很是為難,一邊是長子嫡孫,一邊是最疼愛的老來子,可叫他們怎么處!    李氏實在是難得的爽快人,笑容明媚,舉止干脆,叫人不自覺的親近。    最后算出結果,一共有各色葫蘆墜子十八對,蝙蝠墜子七對,一對五十五文,共計一千三百七十五文。    李氏也是細心,主動問道要什么錢,“銅錢怪沉的,我看你們娘兒倆實在不方便,也危險,是換成銀子呢?還是交子?”    如今市面上是一兩銀子兌一千兩百錢,一千錢為一貫,而最面額的交子紙幣正是一兩。    比起外面的賊,王氏顯然更怕這錢被家中眾人知道,且交子紙幣剛實行不久,又不耐水火侵襲,十分脆弱,便要了一兩的銀子,又趁著解手用針線迅速縫到貼身里衣上,這才放了心。    李氏送她們出門,又約好了下月這個時候再交貨,“有空盡管來這邊做耍!”    待出了門,她悄聲對杜瑕道:“眼下人多眼雜,多有不便,家去后這錢你自己存著。”    杜瑕不由得十分驚訝:她還真放心吶!    一兩銀子放到杜家這樣的門戶里,雖不好是一筆巨款,可也夠一個成年男子忙活一二十日了;若是農戶家,更有一年到頭不見銀子的。他們在鄉下生活成本甚低,算上各處人情往來,一人一日所耗也不過二三十個錢呢。    現代社會絕大多數家長在遇到類似壓歲錢這種存在時,往往還會一致選擇“你還,我替你拿著”,然后拿著拿著就回不來的做法,王氏竟然真讓女兒自己存錢?    殊不知最近這些日子王氏暗中觀察后發現,女兒年紀雖,可行事越發穩妥,口風又嚴,四丫、劉氏、于氏等人旁敲側擊了無數次都空手而回,家里更被她守的水潑不進,便是上了十歲的大孩子也斷沒有這般老成。況且她又整日在家,也沒處花錢,想買什么還須在自己領著,算來誰拿都是一樣的……    杜瑕十分推辭,王氏又摸著她的腦袋道:“窮人孩子早當家,若不是前兒你出了事,怕這會兒也當成半個大人使喚了,倒也不算什么。”    農家不養閑人,饒是這么著,杜瑕還抽空幫王氏打下手呢,不然于氏必然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賣完貨一身輕的娘兒倆又轉頭去針線鋪子買了好些材料,杜瑕更親自挑選了好多鮮亮雅致,外頭人們不大使用的配色,還有專門做流蘇的各色絲線、珠子,林林總總根據自己的心意包了一大包。    只是這么一來,將近兩百文錢登時就只剩個零頭,杜瑕不由得苦了臉。    自從她好了之后,王氏就尤其愛看她大人似的自己盤算的模樣,見狀笑道:“娘這里還有。”    就見杜瑕果然忙不迭的搖頭擺手,連道不用,王氏又暗笑不已,越發覺得女兒可憐可愛。    因著還有些時間,杜瑕便想去書鋪看看,王氏滿口答應。    相比起其他店鋪的熱鬧,書鋪簡直稱得上慘淡,里外就那么零星幾個人,然而上到老板,下到伙計都不慌不忙,十分鎮定。    杜瑕仔細觀察一路,發現在外面做生意的人態度都非常熱情友好,最差不過是你不問就不主動招攬,并不見前世電視啊中那種狗眼看人低,動不動就“買不起就走”之類的混賬言語。    就拿眼前這家書鋪吧,杜瑕知道自己跟王氏的衣裳打扮不過是下等人家水準,實在不是能買的起書的的樣子,但正吃著茶湯的老板卻也沒開口攆人,只淡淡的了句“切莫弄壞弄污了書頁”也就罷了,竟然還允許白看的!    只是讀書人大多好臉面,除非真的窮急了,不然還能抄書,怕真沒幾個人會成日家來在這邊蹭書看。    杜瑕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古代圖書店,一顆心砰砰直跳,本能的大口喘氣,希望能多吸點墨水進來。    她雖模模糊糊的知道如今書紙極貴,可到底怎么個貴法,貴到什么程度,她確實全然沒有概念。    況且剛才剛掙了一兩銀子呢!    然而等她拿起一本并不怎么起眼的游記來問時,登時就被二兩一錢的價格嚇壞了……    好貴,果然好貴!    她辛辛苦苦打了一個半月結子,到頭來竟然只夠買半本書!    除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之流啟蒙書籍只要幾百文之外,剩下的書幾乎也沒有一兩以下的,多數一兩五、二兩起,甚至還有十幾、幾十兩,聽是什么名士的詩集、畫冊,還有歷年的文章、考卷等物,十分齊全。    不過片刻,杜瑕就對自己的貧窮程度有了深刻而直觀的認識,被打擊的活似一顆霜打的茄子,蔫耷耷的垂著。    王氏看了不由的心疼,又聲勸道:“你剛識字,并用不著這些。”    杜瑕有氣無力的點頭,隨口道只是看看。    她對這世界兩眼一抹黑,也想買書看吶!    況且,饒是她眼下用不著,日后兄長勢必要走科舉這條路子,難道還用不著?    怪道讀書人少,還什么“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能不高么?旁的且不,這成本的確是夠高的!    這還只是書呢,另有那筆墨紙硯……    不行了,不能想,窮!    太窮!    不過想到筆墨紙硯,杜瑕還是強打精神問掌柜的,要買紙。    掌柜的也不因為她是窮苦人家的女子就多問,只問要哪種。    杜瑕略一看,但見紅的白的灑金的梅花的,帶香味兒的不帶香味兒的,有格子的沒格子的,寫字的畫畫的,竟多達數十種,問了大半刻鐘才大體弄清楚了各自的用途。    上個月杜河叫人捎了一支毛筆、一刀黃紙和一塊粗墨回來給她,筆和墨倒罷了,比較耐用,字帖也可以向哥哥借。只是她剛學寫字,失誤既多,字體也大,紙費得實在快,饒是如何節省,也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必須得買。    且哥哥杜文也節省慣了,只用最便宜的黃草紙練字,稍好一些的青竹紙則用來交作業,十分不易。    黃草紙一刀只要十文,最便宜,可質地松散不,又容易暈染,寫上去的字跡常常糊成一團,完全看不出什么濃淡變化、起承轉折,根本不適合練字!    杜瑕畢竟有現代社會的消費觀念,在這方面并不摳搜,當即咬牙買了兩刀青竹紙,如此一來,六十文又沒了,原本沉甸甸的荷包里如今就只剩下可憐巴巴幾個大子兒……    倒是王氏叫她的豪氣唬得不輕,可到底是讀書識字的大事,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可這女孩兒家,竟也這般放得開?    杜瑕看出她的心思,就耐心解釋道:“娘你有所不知,練字這種事也如同跑馬一般,想要跑得快,就得配好馬,給好料,我倒罷了,可總不好叫哥哥一直用那黃草紙,等他再過幾年大了,一手字可就要被旁人超過了呢!聽他如今考試,字跡也占大頭呢。”    王氏對這方面并不熟悉,聽她的振振有詞,也就稀里糊涂的覺得有道理。    只是一時想起來女兒這般竟就知道替兄長的將來打算,實在難得,關鍵不像等閑孩童似的將錢捂得緊緊的,竟舍得如此大的耗費……    見王氏想的出神,杜瑕還以為她仍舊覺得貴,就又笑道:“娘您不必憂心,今兒您也瞧見了,人家給出五十五文一對兒呢,我一略費點工夫打兩個就什么都有了,且一刀紙足足一百張,能用許久了。”    王氏哭笑不得,到底沒再解釋,只是暗自決心將這段插曲給自家相公聽。    稍后娘倆又去布莊買布。    好容易進城一趟,要是不給家里的長輩帶些東西,實在不過去,而且眼見著開春了,少不得要換春衫,正好借此機會給兒子女兒都做幾身。    公婆是不必,只挑那穩重的海松、赤褚兩色一樣要上幾尺,拼接一下便是兩身衣裳了。杜河是壯年男子,自然要穿石青等色才壓得住。兒子年幼,又是讀書人,便挑了淺碧,穿在人身上十分精神抖擻,又文縐縐的。女兒也是一的大了,又是女孩兒家,更該好好打扮,況且如今她有了主意,自己竟也能掙錢,王氏便格外重視。    可巧現在杜瑕本人就在跟前,王氏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便笑著叫她自己挑去。    杜瑕知道家中經濟并不算寬裕,一身衣服恐怕要穿好幾年,一個鬧不好就是終生的黑歷史,因此不敢推脫,忙用心挑了了一色淡竹青,一色鵝黃,都是十分淡雅嬌嫩的顏色,正適合春穿。    王氏見她挑的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不免十分遺憾,又指著一匹濃烈大紅,一匹桃紅粉,都艷麗的不不得了的道,“我倒覺得那兩個好,嬌嬌氣氣的正襯姑娘,偏你不喜歡,只得依你,倒也罷了。”    杜瑕看了那兩匹布的艷俗顏色,立刻冷汗滾滾,又想像一下那布假如裹在自己身上的模樣,頓時十分僥幸。    審美差異什么的真心太可怕。    一時間眾人都悶頭吃飯,杜瑕與兄長杜文偷偷對視一眼,又飛快的分開視線,努力將碗底的肉沫吞吃下肚。    原本杜瑕不愛吃羊肉,嫌棄腥膻,且時下烹飪并不如何擱油,只是水煮,味兒氣更大。可這副身板正在發育中,急需大量營養,前陣子她穿來時又不知怎么磕破了頭,流了好些血,現在還時常頭暈,不多加補養的話,留下什么后遺癥就完了。    眼下重男輕女風氣尤甚,他們二房又爹不親娘不愛,兄長杜文是正經孫子都時常被輕視,更何況她這個行五的丫頭片子?若不是王氏和親爹以及兄長疼愛呵護,她早就一命嗚呼!    不是誰都能有第二條命的,她得活著,拼了命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飯后杜文就跟大房的杜寶一同去村中書塾上學去了,杜平照例帶著長子做活,老三因為寒也沒出去浪蕩,只在旁邊半真半假的打下手;大房周氏和三房劉氏裝模作樣的要幫王氏洗碗刷筷子,可對方剛一句不必,就爭先恐后的回房了,生怕慢一步就真被留下干活。    王氏對這幾個妯娌的口是心非早就習慣了,并不往心里去,一個人蹲在灶邊忙活,不多會兒竟出了一身薄汗。    “娘。”    一個的身影鉆進來,曲著兩條腿兒蹲在她面前,又笨拙的挽袖子,道:“我幫你洗碗。”    王氏心頭一熱,趕緊給她放下袖子,又抬手欲趕她走,“去去去,你這人兒也幫不上什么,沒得弄濕了衣裳,快回屋里躺著去。”    夏日玩水也就罷了,眼下寒冬臘月,水冰涼刺骨,女兒月初剛撿回一條命來,她滿腔子心肝脾肺都嚇得到處亂竄,到現在還沒歸位,怎么舍得她吃苦!    杜瑕卻不走,腦袋一歪,兩條稀疏的辮子跟著晃悠悠,又道:“那我擺碗吧。”    王氏就見她原本一頭烏壓壓的好頭發生生虧損成了現在的黃須須,更兼滿臉蠟色,又想到連想給孩子做些東西額外補養都不能夠,越發的心如刀絞。    杜瑕身體里住的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哪里看不出王氏的心思,只是也不戳破,樂呵呵去給她將洗好的盤碗杯碟等物一一歸位。    原本王氏堅持不肯,可杜瑕堅持要做,又一點點做的仔細,王氏也就由她去了。    等徹底收拾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都大亮了。    王氏探頭看了眼,就見北面竟又壓上來烏黑一片云彩,一顆心又忍不住提起來。    今日相公歸家,從鎮上到這邊怎么也要將近兩個時辰,那路本就難行,這要是再刮風下雪……    娘倆各懷心事一起回房,王氏先將女兒塞回到炕上,這才暖了手,又去取了沒做完的衣裳和鞋帽來做。    她原本女紅就不是多么出挑,這些年又洗衣做飯,雙手早就粗糙不堪,再也做不來細致的繡活,索性就棄了那個,只做些縫紉,偶爾打些絡子賺錢。    杜瑕見她雙手遍是開裂的血口子,只覺得心疼,又瞥見針線笸籮里五顏六色的彩繩,計上心來。    “娘,”她軟聲央求道,“我拿一根絲繩玩好不好?”    鄉間婦女多數都要縫荷包、手帕、打絡子帶去縣城換錢,因此十分寶貝這些材料,杜瑕也只是一試,卻不曾想王氏不假思索的將那些絲繩拿到她面前,問她想要什么顏色。    自家女兒一貫乖巧懂事,從不肯主動央求什么,兼之前陣子她傷著了,王氏正不知該如何疼愛才好,眼下她難得開口,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一根絲繩罷了,饒是色澤勻凈的上等貨也不過一文錢,就算弄皺了、污了、不能用了,大不了給女兒當頭繩!    杜瑕雖剛來不久,可這身體的父母雙親及兄長都待自己極好,讓她體會到了上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親情,眼下見王氏這般行事,便更加堅定了替她分擔的意愿。    上輩子她父母在外地工作,不等斷奶就將她丟回老家,每年只春節回來待幾,行色匆匆,就是胡亂囑咐幾句也有限。可老家又有一大群堂、表兄弟姐妹,又重男輕女,自然也輪不到她受寵。    于是長日久的,杜瑕在家里便活像隱形人,竟漸漸地跟村頭那些熱愛編織、愛心泛濫的中老年婦女混在一處,去看她們做編織不,后期也嘗試跟著學。    她心思靈巧,又有知識,不斷學習摸索創新,最后在本職工作漫畫師之余,竟意外成了華國知名手工達人,尤其擅長編織和羊毛氈玩偶。    華國知識版權方面漏洞多的嚇人,原創作者生存環境極度惡劣。很多時候杜瑕與絕大多數的從業者一樣,光靠漫畫根本養活不了自己,又常被拖欠稿費,她就在上出售手工制品,又開了店,竟比本職工作還紅火。    眼下羊身上的副產品對這個家庭而言明顯是奢侈品,跟書畫沾邊的也是可望不可即,她自然不敢拿著那個禍害,況且平日也實在接觸不到,可編些東西來賣,總可以吧?    這個世界也十分流行各式絡子,只都是平面的,或是打些簡單的兜樣式裝玉佩、扇子等物,遠沒有后世那樣上入地五花八門,可操作空間很大。    見女兒竟真的認真擺弄那翠綠絲繩,王氏憐愛的一笑,也低頭做起了鞋。    認真做活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又吃了晌午飯,杜瑕又擺弄一回,笑嘻嘻的將一個歪歪扭扭的葫蘆捧給她看,“娘,你看我做的好不好?”    她這些日子偶爾看王氏繡花,大半才能扎幾個花瓣,看得她毛發倒豎……    她也算想明白了,自己這個現代人的芯子是決計做不來繡花那樣磨人的事,好歹打絡子也是女紅之一,她只要將這項技能重新拾起來,日后也不愁生計。    實在,到底有日子沒動手了,絲繩的觸感跟毛線也大不相同,杜瑕的手指頭又短,力氣也,這葫蘆在她看來實在算得上是殘次品。    然而王氏卻十分歡喜,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個不住,一個勁兒的贊好,又問她怎么想出來的。    她本就沒對女兒報什么希望,哪成想竟真叫她弄出花兒來,如何不喜?    這葫蘆瞧著手法雖然稚嫩,打的也不算多么勻稱,可十分靈動逼真,尤其在這苦悶的冬日,眼前冷不丁出現一只翠油油的歪脖葫蘆當真喜人。    王氏活了二十來年是清楚的,如今市面上流行的花樣子、絡子樣大多是固定的,往往由上一輩傳下來,再有婦女間相互交流,饒是略有改進,可也換湯不換藥,而眼前擺的這個葫蘆,竟是之前從未見過的花式!    凡事都講究個悟性,就好比生有人是文曲星下凡,做得好一手錦繡文章,她的女兒有如此分,日后何愁找不到好婆家。    杜瑕嘻嘻一笑,趴在她腿上膩歪,一派真道:“我方才瞧見一副花樣子,又想起來以前墻頭上見過的葫蘆,就試了試,拆了幾回,也就得了。”    王氏歡喜得不得了,越發覺得女兒果真聰慧,又看她被絲繩磨的微微泛紅的指尖,心疼道:“磨疼了吧?快歇歇。”    杜瑕笑道:“娘,我這個做的可好?能賣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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