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靜一!”
看他這話,一副激動得不了得,導(dǎo)致內(nèi)傷都發(fā)作的樣子。
夜魅忽然開始擔(dān)心他的生命安全,趕緊先勸他一句。
然而,北辰邪焱聞言,卻絲毫沒有冷靜下來,仿佛更加激動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焱如何冷靜?”
夜魅:“……”
她應(yīng)該,這種事情,就算是要激動,要找人負責(zé)。
尋常也應(yīng)該是女人激動,是她抓著他的衣領(lǐng),要他負責(zé)嗎?
他現(xiàn)在這樣的表現(xiàn),到底算是什么玩意兒?
夜魅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并在努力且認真的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時候她守在他床邊,然后困了。
慢慢閉上眼……
后來怎么了?
后來就一印象都沒有了,一睜開眼就是眼下的情景。
她懷疑的眼神,看向北辰邪焱。
但北辰邪焱卻是一臉被無良的老板拖欠了工錢之后,極為憤怒震驚,完全就是來討債的姿態(tài)。
夜魅到了嘴邊,想要詢問他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頭,上下不得。
北辰邪焱似乎也看出來,她仿佛有什么想問。
他俊美魔邪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服氣,失落,也不悅。
凝鎖著夜魅,開口詢問:“你想什么?”
“嗯……我就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的!”夜魅的確不是很明白,按理,北辰邪焱已經(jīng)受傷了。
那么受傷一定會導(dǎo)致對方行動遲緩,要是北辰邪焱醒來做的這一切,她過程中完全沒意識到,絲毫未曾醒來,這不過去。
但不是他做的,她又是怎么上去的呢?
北辰邪焱似也愣了一下,仔細盯了一下夜魅,似乎是防備地在研究她的神情,半瞬之后,他迷茫遲疑帶著一絲懷疑的看著她,優(yōu)雅的聲,緩緩地道:“你怎么到焱床上的,難道夜魅姑娘自己一都不清楚嗎?”
他一句話完,在夜魅開口之前,又慢聲補充了一句:“還是夜魅姑娘,為了怕焱一定要夜魅姑娘負責(zé),所以想出來的托詞?”
“我希望你明白……”夜魅的聲線依舊很冷,甚至還帶著幾分無奈,“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一個男人的床上,尤其是在你們這個時代,我相信正常的情況下,開口要法的人,應(yīng)該是我。”
北辰皇朝,不必多問,都知道雖然中國歷史上,并不存在,是個架空的時代。
但是從這邊的人文來看,完全就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
所以,自己一個女人,都沒有開口要法,他反應(yīng)如此巨大,是不是過激了?
北辰邪焱聞言,卻是不認同地看著夜魅,一貫云淡風(fēng)輕的聲線,倒是帶著幾分認真的味道:“姑娘,一個人品性是否高雅,對自己的要求是否達到,處理與異性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否潔身自好。這都是評價一個人道德的標準之一,你不能因為焱是個男人,就認為焱不需要維護自身的品性!”
他這話一出,夜魅的眉心倒是皺了皺。
不得不,這個一貫很容易就出來一堆歪理邪的男人,這時候的這一句話,其實還挺有道理的。
在墻角偷聽著的鈺緯,這時候也想跳出來給自己家殿下鼓掌。
殿下得太好了!
要是不夠了解殿下,真的能被糊弄過去。他鈺緯就能看出,殿下這段話里面,唯一的破綻,那都是因為自己對殿下,這么多年的了解。
不知道夜魅姑娘,會不會看出破綻。
嗯,應(yīng)該不會吧。
然而,他還是太樂觀了。
夜魅在短暫的認同北辰邪焱的話之后,她掃了對方一眼,冷聲道:“這話若是從旁人的嘴里出來,我怕是信了。但從你口中出,北辰邪焱,你自認……你是一個講道德,正品性的人嗎?”
她還差被唬過去了。
北辰邪焱這個人,一向漠視真理,漠視信義,漠視道德,對所有的事情,都自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論,對世上所有的意義,他都樂于推翻。
現(xiàn)在他為了他的道德和品性,所以找自己要法,這是否太扯了?!
墻角原本十分激動的鈺緯,看見夜魅竟然這么聰明,一下子就找到了破綻,頓時整個鈺緯都激動不下去了,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等著自家殿下應(yīng)對。
卻不知,北辰邪焱這時候,忽然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
他這樣的反應(yīng),讓夜魅冰冷的神情,頓時緩和了幾分,立即想起來對方是因為自己受傷,所以就算是她感覺眼下的情況不對,也不應(yīng)該太咄咄逼人。
而,北辰邪焱這一咳嗽,滿意地看見她冰冷的眸光,消褪了幾分之后。優(yōu)雅的聲,緩緩地道:“夜魅姑娘的不錯,焱從前的確是一個無視倫理道德,想將真理踩在腳下的人。但這段日子以來,跟夜魅姑娘相識,看見夜魅姑娘如此正義,焱為自己從前的惡,深深自責(zé),并認為自己棄惡從善,方能立地成佛!”
到這里,他俊美魔邪的臉上,帶著幾分明顯的懊悔,卻絲毫不損那一身優(yōu)雅的氣度,看著夜魅繼續(xù)道:“相信夜魅姑娘,一定能理解,焱忽然想走回正道,在夜魅姑娘的光芒之下,重新做人的心吧?”
“呃……”夜魅頓了頓,看他這么誠懇地,要在自己的光芒之下重新做人,這樣的恭維,讓她一個如此自信的人,實在不出反駁的話。
于是,她頭,冷聲道:“這倒也是,我當(dāng)然可以理解。”
北辰邪焱聞言,立即順著桿子往上爬:“所以,焱現(xiàn)在忽然開始重視道德,重視自己的品性,不愿意跟夜魅姑娘不清不楚,都得不到負責(zé),這不正是焱在棄惡從善的證明?夜魅姑娘怎么能因此,就懷疑焱的話,不夠真誠!”
鈺緯:“……”他覺得下次天竺的法師,來論法的時候,真的應(yīng)該把殿下也喊去。
就殿下這個思辨能力,怕就是名滿天下辯法的得道高僧,也不是殿下的對手。
這幾下,就把夜魅姑娘給繞進去了。
以一種自己要改過向善的姿態(tài),論證了自己的話,都是真實誠懇,發(fā)自內(nèi)心的。
夜魅默了片刻,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心里默默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的死黨,當(dāng)初二十一世紀的第一殺手妖孽在這里,以那家伙活得都能死,死的也能活的能耐,不定還真的能贏北辰邪焱。
但是她夜魅,畢竟不擅長思辨,她更擅長動手。
于是……
這個論上,她不再爭論了。
她嘆了一口氣,冷聲道:“那好吧,你的也不錯,你也應(yīng)該追究這件事,這畢竟關(guān)乎你的聲譽。”
到這里,夜魅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跑去隨便找北辰皇朝的任何一名士兵問一下,北辰邪焱這個人在乎聲譽嗎?他有聲譽嗎?怕所有人的答案都是統(tǒng)一的——沒有!
但是這回,幾句話下來,她還非得承認他的聲譽很重要不可了。
旋即,夜魅又道:“所以你也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焱昏迷著,還在夜魅姑娘之后醒來,自然什么都不知。難道是夜魅姑娘太困了,無意識地睡到了焱的床上?”北辰邪焱開始偽善地幫夜魅找理由。
但墻角的鈺緯,對自家殿下的心機,卻是非常的明白。
這話似乎是最能解釋,為啥夜魅姑娘會出現(xiàn)在殿下床上的,但……只要夜魅姑娘承認這句,殿下似乎在為她找理由的話,就等于,夜魅姑娘把責(zé)任都承認了下來。
即……不管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確是她主動睡到殿下床上的。
既然是她主動,那么這件事情當(dāng)然需要她負責(zé)。
然而夜魅作為一個鋼鐵直女,對北辰邪焱這種心機男子的話,竟完全沒領(lǐng)會過來,還認為對方是在幫自己找理由。
她思索了片刻,頭:“這倒真的有可能,嗯,應(yīng)該就是這樣吧!”
不然,她也不清楚原因了。
本來以為這么一,就等于是沒事了,就是一個誤會嘛。
然而,北辰邪焱卻道:“既然的確是夜魅姑娘主動上來的,那相信夜魅姑娘也認為,你必須對焱的清白,負全責(zé)不可了!”
夜魅:“……?”
負責(zé)就算了,還全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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