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陳彤云這才如夢初醒, 阮橘迅速出戲, “怎么了陳姐？” 雖然陳彤云的年紀都能當阮橘的媽，但她還是叫她姐，兩人關系很不錯, 主要陳彤云有兩個女兒, 女兒就跟阮橘差不多大年紀, 劇組里她也會額外照顧阮橘一些。 “對不起對不起, 我突然出戲了。”陳彤云苦笑，她這把歲數了, 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姑娘。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她人性化的一面，沒有人會在看見那樣一幕時毫無觸動。這并不是陳彤云第一次出戲, 之前她還跟高導提過，要不要給“婆婆”這個角色增添一點矛盾性，比如她在看著兒子毒打娥時，會露出不忍的表情, 或是補拍幾個“婆婆”看書的畫面, 但都被高清三否決了。 只有被徹底同化, 才能顯現出“婆婆”這個角色的可悲。這部電影里，“婆婆”是個徹頭徹尾的反面角色，身上毫無任何閃光點，叫人恨得牙癢癢的，毫無人性, 更無憐憫之心。她作為一個女人, 毫無顧忌地去壓榨和虐待另一個年輕女人, 甚至主動成為兒子的幫兇——越是這樣，電影最后掉出來的那張學生證才更能觸動人心。 但陳彤云還是會被阮橘的表演驚到出戲，好幾場她都覺得自己確實變成了“婆婆”，而阮橘也確實是那個悲劇性的“娥”。別她，就連飾演中年男人的老演員吳邵，有時候拍著拍著也會突然停下來。 高導去哪里找來的這么個姑娘，十六歲的年紀，人生都沒有什么閱歷，怎么能把“娥”這樣一個生活在壓迫、愚昧、落后環境中被摧殘至死的人物飾演的活靈活現。他們兩個老前輩，跟她對戲時，常常不知不覺就被帶入，有時候還會被壓戲壓的喘不過氣。 陳彤云跟吳邵雖然并不出名，但拍過無數電影電視劇的配角，可以都是老戲骨，老戲骨被姑娘壓戲，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拼命的去演，一遍不過就兩遍三遍甚至更多遍，高清三精益求精，拍出來的效果更加震懾。 電影統共只有一百分鐘左右的時間限度，但阮橘在這一直拍了一個多月，都開學了，她還沒能返校，只能請高導跟老師打電話請假，值得一提的是，陳老師一看來電顯示是北城市，立刻就摁掉了不接，智能手機如今已經普及，電話詐騙也逐漸興起，陳老師很關注新聞，所以對于異地號碼都是不接的。 最后高導只好用阮橘的電話打，陳老師一聽他自己是高清三，二話沒，電話又給掛了。 開什么玩笑，高清三？現在的騙子都不知道找個好點的理由，那騙子要是高清三，他就是太上老君！ 不過掛了電話之后陳老師有點懵，那號碼……好像是阮橘的啊！他連忙又打回來，山里信號非常不好，斷斷續續的，為了打這個電話高導還特意坐了一個半時的三輪車到鎮子上，屁股都顛散架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確認過這真的是高清三之后，陳老師整個人都傻了，他恍惚地答應了阮橘請假，又恍惚地答應了會保密，掛了電話后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一拍大腿，該叫阮橘給帶個簽名回來啊！ 那可是高清三！ 其實是一連數十的拍攝讓大家都有點吃不消，山里條件還是非常艱苦的，所以高導想到鎮子上多采購點零食犒勞一下大家，別是他這樣的中老年人士，哪怕是最年輕的姑娘阮橘，在這樣強度的拍攝中也瘦了好幾斤。好在年紀，老爺又厚愛，下巴削尖了些，卻仍是好看的過分。 高清三大半輩子醉心電影藝術，到現在都沒結婚，阮橘很投他的緣，所以他也很照顧她，畢竟姑娘家家的，這么大歲數跟著他東奔西跑，確實也是不容易，知道阮橘無父無母之后，就更是把她當成輩來看。 高清三的電影選角落下帷幕，但最終人選定的是誰卻沒有公布，微博上許多八卦營銷號都似是而非的爆料，有是老牌高女郎的，也有是某當紅花的……抽空跑到鎮上總算有了點信號騰出手來刷微博的高導冷艷一笑——你們盡管猜啊，猜對了算我輸。 《娥》的拍攝最終在三月二十號畫下句號，最后殺青的阮橘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從溫江市買了去省城的車票，然后再從省城轉車回京山市。都開學十幾了，她連年都是在劇組過的，高導還給了包了個紅包，阮橘掂量了一下，厚厚的一沓簡單粗暴全是現金。片酬的話很快會打來，但阮橘的咖位在這里，拿到的錢并不會很多，合同上簽過的，一共是七十萬華幣。 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阮橘肯定是不愁錢了。她已經做好了打算，回去之后就帶院長媽媽去醫院做個檢查，囊腫手術還是要盡早做才行。 這部電影從立案到開機再到進組和殺青，始終保持著神秘的姿態，友們也都習慣了，這是高清三的習慣，他的電影，你只有去電影院看了才知道拍了什么。再加上拍攝地十分偏遠，也沒有狗仔來追。村民們還是挺淳樸的，唯獨在殺青之后，有幾個村民找到了高清三，悄悄地問他，那個最漂亮的女演員能不能賣。 高清三驚呆了，他看著眼前村民淳樸而認真的臉，突然感覺脊背一陣發毛，手心立刻出了冷汗。“她、她還啊，而且這是犯法的！” “年紀，好生養啊。”有個三十左右的光棍舔了下嘴唇，他們拿來的錢是他們哥幾個攢下來的，面額大不一，甚至還有硬幣在里頭，但他們做夢都想要個媳婦。“警察算啥，俺們不怕，大家都這樣干，還能把所有人都抓走不？” 高清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這些村民頓時露出了遺憾的神色，電影里他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出演，拍攝過程中大家也都相處的很不錯，但高清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會有這么一出荒謬的事。 這個村子交通不便，水電不通，就連有水井的人家都不多，大部分人都要去那汪總是干凈透亮的泉水里挑水回來喝。他們熱情而質樸，同時，也愚昧而無知，甚至分不清電影和現實，以為阮橘真的是可以花錢買來的。 那妹子，多俊啊，要是能給他們當媳婦該多好。 高清三沒把這件事跟任何人，但他深深地感到了恐懼。《娥》里，那些村民護短而野蠻，可現實生活中，有更多的人，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無視道德和法律，有著最純然的善，卻也帶著最兇險的惡。 劇組大部分都是北城人，所以阮橘是自己走的，她年紀，雖然在演戲這方面有著驚人的賦與實力，但高清三還是有點擔心，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他已經完全自居為阮橘的長輩，這么點大的姑娘，一到晚板著張臉，一個人回去能成嗎？ 阮橘再三表示回去后一定發信息報平安，高清三才點頭，他們互相加了微信，不過他一直很想吐槽，他都這把歲數了，上都上的那么溜，阮橘可好，年輕人，平時竟然能好幾不玩手機！更別提什么微博微信了，高清三真是服了這個十六歲但表現的像六十歲的姑娘。 大概現在條件好了，營養跟得上，所以孩都非常早熟？ 高導自個兒心里琢磨什么阮橘不知道，但她確實人緣很好，高導雖然很有地位，但仍然有一顆赤子之心，他對阮橘來像是老師又像父親，所以她當然不會拒絕別人的關心與好意，陳姐還跟她約定，等她高考后就帶她吃遍北城呢，人跟人之間不都是這樣，你要是不拿真心，別人又怎么會用真心對你。 這個圈子就是再爛，再不堪，阮橘也仍然相信心向光明的人占了大多數。 她的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足。溫江市屬于蟬西省，在華國的大省里頭，蟬西省可以是非常窮了，但和溫江市比起來，蟬西省的省城就要好上許多，像是溫江那樣窮的確實是少見。 溫江到京山是有直達的火車的，因為已經過了高峰期，所以阮橘順利買到了一張軟臥的票，她不想委屈自己，如果是硬座得三十幾個時，腿估計都得坐腫。 終于要回去了。 一中是在京山市區，但福利院卻在京山市郊外，從這里搭公交回去需要一個多時，阮橘隨意收拾了兩件衣服，帶上了老師布置好的作業，就踏上了回去福利院的旅途。 她從沒有哪一刻體會到“近鄉情更怯”的感覺。距離上一次回來，已經十年有余，前世她拍完那部電視劇后一炮而紅，很受注目，很快就得到了第二個工作機會，可惜還沒有開始，一切就徹底結束了。跟學校請假去工作后，阮橘還給院長媽媽打過電話，告訴她自己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就足夠錢帶她去做手術了。 后來呢？后來院長媽媽有做手術嗎？身體有好起來嗎？弟弟妹妹們有沒有好好上學呢？這些阮橘都不知道，因為陸爵有著極其變態的獨占欲與控制欲，他不允許她詢問任何人的消息，當然也就不會主動告訴她，他恨不得她什么都忘掉，除了他誰都不記得。 下了公交車后還要步行十分鐘左右，阮橘走上記憶里的路，那是她十年夢里回家的路，可在夢里，這條路很長很長，總是走不到盡頭。 還沒有到門口，阮橘就已經聽到孩子們的聲音了，有眼尖的孩子看到她，拋下正在玩的皮球就撲過來，一邊撲還一邊喊：“橘子姐姐回來啦！橘子姐姐回來啦！” “姐姐！” “橘子姐姐！” “姐姐你放假啦？” “橘子姐姐學校好玩嗎？” …… 阮橘被這恐怖的熱情包圍，已經習慣冷淡的她有點手忙腳亂，好在她準備了一些糖果，交給年紀最大的孩子讓他和大家分一分，阮橘就看見了聞聲走出來的院長。院長媽媽似乎正在洗衣服，她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白發斑斑，一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就深深密密，可是阮橘覺得，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這更慈愛的笑容了。 她突然眼眶一酸，就像是剛上學被男孩子欺負，她是沒人要的孤兒時，她一個人憋著委屈偷偷跑出學校，一路哭著回來找院長媽媽的時候。那時候院長媽媽也是這樣的笑容，她從來不會生氣，更不會大聲吵罵孩子，她將全部的愛都奉獻給了福利院的孩子們。阮橘忍著難過，抱住院長媽媽，輕聲：“院長，我回來了。” 福利院的孩子來了走，走了來，有些已經畢業工作，有些被人領養，有些被父母找回去，有些人出去后還不忘本，有些人再也不愿提起福利院的這段經歷，可無論怎樣，已經上了年紀的院長媽媽永遠都在這里，向所有流離失所的孩子敞開溫暖的懷抱。 “回來啦，孩子們都想你了，問橘子姐姐什么時候回家呢。”院長媽媽拍了拍阮橘的手，“快進來，把書包放下，玩兒去吧。” 阮橘又漂亮又聰明，孩子們都非常喜歡她，福利院資金短缺，幸好有九年制義務教育，但是文具衣服仍然是一筆開銷，而且福利院里被拋棄的孩子，不是身體有些殘疾就是生了病，這又是一大筆支出，每個月政府給的錢還有收到的捐款根本是杯水車薪，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福利院現在大概有二十幾個孩子，其中將近十五個沒有辦法去上學，阮橘每周回來都會用黑板教他們讀書寫字。 有個孩子身體健康，但是因為遭受過車禍渾身大面積受傷，臉部徹底毀容，所以哪怕是義務教育，也沒有學肯收他。在福利院里的孩子，沒有幾個是幸福的。阮橘從健康聰明，想領養她的人不少，可她不肯離開福利院，院長媽媽一直很惋惜。 晚上阮橘幫忙準備了晚飯，不是很稠的稀飯跟白菜炒粉絲，還有園長媽媽自己腌的醬瓜，每人分到一點，阮橘沒什么胃口，她看著這些孩子，他們面黃肌肉，營養不良，甚至沒有足夠的錢去看病無法按時吃藥，導致能夠治好的病拖了又拖，有個先性心臟病的女孩，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攢夠手術所需的費用。 院長媽媽都五十多歲了，身體也出了問題，阮橘太缺錢了，太缺太缺了！ 晚飯后她和院長媽媽一起將碗筷洗干凈，如今福利院里她年紀最大，但被拋棄的孩子們都格外的早熟和懂事，越是這樣，阮橘就更想讓他們過得好一點。趁著孩子們都睡覺的功夫，她跟院長媽媽了自己的打算，院長媽媽很驚訝：“不想考師范啦？” 阮橘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嗎院長，我想做演員。” 院長媽媽的回應是溫柔的摸摸她的頭：“當然可以，咱們橘子這么漂亮，肯定能拿影后。” 啊……阮橘臉都紅了，這一世都沒演過戲，院長媽媽就這樣，好像對她很有信心啊。“我一定會成功的，您等著我。” 院長媽媽笑起來：“好好好，等著。”完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前你錦川哥哥寄東西回來，還給你買了參考書，我去拿給你。” 她滿心高興，白錦川是福利院第一個正兒八經出去的大學生，畢業后在華國首都北城工作，經常會給福利院寄錢跟物品，但是工作太忙了很少回來，阮橘時候基本上都是白錦川帶的，兩人關系非常好。 是的，非常好。 所以阮橘才沒有懷疑白錦川端來的那杯酒啊。 將她送到陸爵床上，讓她的人生從此改變的人，就是這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大哥哥啊。 陸爵很討厭白錦川，所以不會告訴阮橘白錦川從他這里得到了什么，后來又怎么樣了，被陸爵霸占的那十年里，阮橘與世隔絕，被切斷了和外面的一切聯系，所以她不知道白錦川為什么要那么做，但她肯定不會再信任他了。 現在白錦川沒有推她入火坑，可阮橘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全身心信任白錦川。當初她請假去北城拍戲，白錦川得知她從京山市過去，特意去接她，還帶著她逛遍了北城，甚至給她買了一條漂亮的裙子，請她當他的女伴去參加一場商業酒會。現在想想，那肯定是白錦川早就預謀好的，否則不可能那么巧，也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那么他是怎么認識的陸爵，又為什么給陸爵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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