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然后她確信了一個事實:她真的還活著, 還沒有遇到陸爵,還沒有開始那可怕的十年。 真的是……太好了。 阮橘捂住了臉, 淚水不斷從她的指縫中流淌, 她又哭又笑,甚至想要跪下來親吻這片土地。她還活著!她沒有死!她回到了十六歲! 從教學樓去超市需要經過操場,男生跑得快, 一打了鈴就先沖出去了教室, 可是最先跑到操場的男生卻注意到了那個似乎在哭的女生,他撓了撓頭,跑進超市,出來的時候不僅拿了個面包,還買了一包五毛錢的紙巾,狀似不經意路過阮橘身邊的時候放下, 看了她精致的臉一眼就緊張不已:“別別別別哭了。” 完撒腿就跑, 一顆心跳得飛快,他剛才跟阮橘話了耶!他們高一的時候在一個班,高二分科后就很少見面了, 平時他都只能在做操的時候偷偷看她呢, 不過她為什么哭?難道是沒有考好? 阮橘哭得很痛快,她是生的美人,怎么哭都好看, 就算哭太久眼睛也不會紅腫, 反而會增添弱不禁風的美麗。可是她拿起了那包紙巾, 沒來得及謝謝, 因為給她紙巾的人已經撒腿跑很遠了。 阮橘又在草坪上坐了一會兒,直到預備鈴響起,她才站起來朝教室走——記憶里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場景又一次出現在眼前,歷歷在目。就好像是一部多年前看過的舊電影,有朝一日她突然發現自己成了電影里的人。如果人生就是一場戲劇,那么這一次,她一定會演好自己的角色,沒有任何遺憾的活著。 因為全校考試,所以數學考試結束后大家是要回教室復習等待中午放學的,教室里桌椅都換了模樣,阮橘發現自己怕是忘了點東西,她記得自己的座位在哪里,可是她實在不記得布置考場后,已經被清空的教室里,哪一張才是她的桌子? 預備鈴響的時候班主任就來看班了,阮橘不是最后一個到的,教室里大概還有四五個空位,她猜測了一下,又看到自己的同桌李甜甜,于是報告后走到了李甜甜左前方的那張課桌邊,因為動作放慢,阮橘觀察了一下周圍同學的眼神,確定沒有出問題后,坐了下來。 她出考場的時候渾渾噩噩的什么都沒拿,但文具都被放在課桌洞里,應該是有同學幫她帶回來的。阮橘將文具拿出來放在課桌上就開始發呆,李甜甜戳了她一下,阮橘扭頭看她,得到了一個友好的笑容還有一本歷史復習資料。 所以下午是要考歷史嗎? 阮橘聲了句謝謝,李甜甜嘿嘿一笑,她成績普通,能跟學霸做同桌一直是她的驕傲來著,學校好多人喜歡她同桌呢,每次托她送情書啊蘋果啊巧克力什么的,她沾了不少光,期中考試后不久就是平安夜了,李甜甜已經預料到了好多好多的紅蘋果等著自己。 很快的,阮橘就從重回十六歲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她拿著筆在本子上寫重點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她的確是回到了十六歲,一切悲劇開始的起點,可是她不是十六歲的阮橘,她有著深沉的閱歷,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生活,現在的她,看同學們就像是個年長的長輩在看孩子,格格不入。 中午放學去食堂,阮橘努力去適應這樣的生活,擁擠的食堂里排著長長的隊,她拿著自己的不銹鋼飯盒出神,直到前頭的男生紅著臉跟她話讓她站到他前面去,阮橘才如夢初醒。 她看到連耳根都紅透的男生,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少男情懷總是詩,可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女生啊,而且一個成年人,等會兒打飯的功夫都沒有么? 禮貌的拒絕了男生的好意,在輪到她時阮橘再一次重溫了長得漂亮的好處——她親眼看見前面那個男生的餐盤里青椒牛肉大部分都是青椒,可輪到她了,飯盒里的青椒不見多少,牛肉大塊大塊,給她打飯的阿姨好像是新來的,還用當地方言夸她:“女娃子長得俊得咧!” 阮橘只來得及聲謝謝阿姨,讓后面的同學上來。 她長得是極美的,這種美麗萬中無一,令人驚艷,哪怕她現在穿著藍白相間的寬大校服,剪著齊肩的頭發,打扮的和其他女生一模一樣,她站在那里,也是浩瀚星空中最皎潔的明月。被陸爵霸占的十年,阮橘見過的外人屈指可數,她早已忘記被人注目的感覺。陸爵非常迷戀她,雖然他沒有過,但阮橘認為他喜歡的是她的臉——誰不喜歡她的臉?可只有陸爵,喜歡了就要獨占,不顧她的意愿。 在眾多目光中阮橘看到了對自己瘋狂招手的同學,她走過去,很快得到了一個座位。但是女同學聊的內容阮橘就沒法加入了,她們在討論一部熱播的電視劇,高中生學業很緊,但大部分人已經有了手機,平時偷偷藏在被窩里玩,會提前下載好電視劇或者電影,在校期間用來打發時間。 因為要減負,所以即便是高中生也是一周放一次假。 女同學們在感慨扮演男主角的演員好帥,又交換了彼此知道的信息,她們沒有落下阮橘,可阮橘實在不知道怎么聊,她安靜地聽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恬靜溫和。在吵鬧的食堂里,她就像是一朵安靜的丁香花,悠然的盛放著。 這部電視劇……阮橘早忘了,沒有什么印象。 短暫的午餐時間一瞬即過,一中規定學生在教室午休,但是趴在桌子上睡覺非常難受,可是和午休時間也要練習英語聽力的高三學長學姐們比起來,還能睡一會兒的高二學生簡直幸福到家。阮橘的桌子靠墻,教室里有同學在打呼嚕,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她看著墻壁上被同學貼上貼紙的地方,徹底從重回十六歲的事實中清醒,開始理智而客觀的考慮起自己的現狀。 前世接那部雷劇是因為缺錢,院長媽媽查出了囊腫,需要錢做手術,可是福利院里養了很多孩子,并沒有多余的錢支撐費用。時間應該是在這個寒假,阮橘在一家奶茶店打工,附近的影視城里有個劇組打電話叫了幾十杯奶茶,她騎車送奶茶的時候,劇組里有個女演員好像出了什么狀況不能來,導演看到她長得好看,就讓她來演那個微不足道的角色。 那是阮橘第一次拍戲,嘗到了演戲的快樂,她的心中因而朦朧生出了一個夢想——也許她可以不按照院長媽媽的那樣去考一個師范大學,也許她可以考電影學院。 這部電視劇她的鏡頭不多,但拿到手的錢竟然有好幾萬,足夠院長媽媽開刀。 十六歲的阮橘只會讀書,演戲還有些生澀,可二十六歲的阮橘,多才多藝,有目標也肯重新來過。 她是不打算再拍那個雷劇了,畢竟播出的時候她自己都有點不忍目睹,奇葩的劇情五毛的特效還有雷人的造型——要不是她那個角色很,發型師沒在她頭上費太多心思,不定她也要披一頭的蚊帳插滿花。 是的,《百花仙子愛下凡》這部電視劇里,每個仙子都是一種花,每個花仙子的造型都大差不離,那就是看似飄逸的長長的各色頭紗,還有堆滿的花——還都是塑料花。 不拍這部電視劇,阮橘就必須想辦法賺錢了。她現在肯定沒什么錢,而且她不適合再繼續住校,可是想出去住也得有錢支付房租和日常開銷。阮橘的學費因為成績好是被全免的,甚至還有獎學金跟補助,可她總是省吃儉用,連同打工賺的錢都送去福利院。 她不是一個人活著的,她還有需要照顧的人。如果能有錢的話,院長媽媽可以早一點做手術,孩子們能去上學,換件新衣服,改善一下伙食……這樣想的話,賺錢這件事就迫在眉睫了。 要是可以,阮橘當然不想死。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不能再活下去了,她也撐不住了。陸爵已婚的身份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她覺得,自己好像懷孕了。 她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舒服,陸爵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讓醫生過來,如果她真的懷孕,陸爵不會放過她,他一定會逼她生下這個孩子,阮橘這十年來都在擔驚受怕,陸爵做那事時兇悍且野蠻,從來沒有措施,她竟然到現在才懷孕,真是老爺垂憐。 但是老的垂憐,也就到此為止了。 最近這段時間,阮橘老是感到困,沒什么力氣,有時候還會惡心想吐,她比誰都期待自己是得了什么絕癥,最好是現代醫學治不好的,能快點死的,那樣就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 她不可能生下這個孩子,也不可能去愛他,十年的時間足夠讓阮橘變成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陸爵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條件,英俊的令人窒息的外表,十年百依百順的生活都不能讓阮橘心動,更別是在這樣的條件下給他生孩子。 她恨死了陸爵自私自利的行為,一個“愛”字好像就能抵消他對她做的一切,所以她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阮橘就是死也不會讓陸爵好過。他想繼續霸占她,讓她生孩子,繼續讓她過這種生活?憑什么他想她就要做? 抱著阮橘的陸爵沒有察覺到懷中女人的心思,他以為她還在生氣,就討好地:“寶寶,別在意那個女人,我跟她之間是有協議的,我捧都沒碰過她。” 他必須這么做,只有讓那些人以為他結婚了,他才能更好的將她藏起來,不為世人所知。讓陸爵沒想到的是他的新婚妻子顯然很有野心,簽下的協議并沒有當回事,所以他也很干脆的離婚了,不過這件事就不用讓他的寶貝知道,他不喜歡任何人任何事讓她分心。 阮橘就好像沒聽到的樣子,事實上她等他回來等了好一會兒,看電影都是次要的了。 她呀,準備了一份大禮送給陸爵呢。 “我想喝水。” 阮橘提出要求,陸爵向來有求必應。他輕輕將她放開,去給她倒水,聽到她在背后動彈也不以為意,只是微笑,和平日里總是冷著一張臉的他判若兩人。貓兒總是喜歡玩耍的,陸爵很清楚這一點。可他剛拿起杯子,突然一陣風吹來,這里怎么可能會有風?落地窗是鎖上的! 陸爵頓時臉色大變,他猛地轉身,阮橘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在落地窗的欄桿上晃著腿對他笑了。 她真的很少很少對他笑,因為她太美了,笑起來更美,如果她能對他笑一下,陸爵什么都愿意做。可這一回他還沒有來得及癡迷,就被她喝止住了步伐。 阮橘問:“我好不好看?” “寶寶下來,不是要喝水嗎?那里風大,很容易感冒的,你忘了你上次感冒打針的事情了?”陸爵放柔了聲音試圖接近,卻被阮橘威脅。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阮橘心里一點都不怕死,甚至還覺得神清氣爽,大概是十年來頭一回這么輕松,原來陸爵也會害怕啊,他嚇白了臉的模樣真好笑,總算是讓她出了口怨氣。“你以為落地窗有密碼鎖,我就打不開?”乖巧無害的白兔裝久了,她早厭煩了。阮橘深刻反思過自己為什么每次自殺都失敗,就是因為她看到刀就想搶,看到水就想悶,看到車就想撞。這樣的話陸爵就會很緊張她,看得緊緊的,那她要是只認準一種死法呢?所以她左思右想,決定還是跳樓死,雖然會死的很難看,但這個方式最容易達成。 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能在心底跟自己開玩笑。 這里是陸氏的頂樓,防彈玻璃厚的一比,還有密碼鎖,因此陸爵很放心將她關在這兒,可他真是太真了,她提出不喜歡這種玻璃,他立刻就命人更換,設置密碼的時候她稍微挑逗了一下,他就像是許久沒吃肉的野獸一樣撲上來,輕而易舉就被她套走了全部。 老虎也會打盹啊,她心翼翼地乖順了這么久,總不能什么都撈不到。 陸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手在顫抖,對著阮橘展開,想要將她抱下來,可是她很警覺,威脅他不肯靠近。他只能將自己能解釋的全部出口:“我不是要瞞著你自己結婚,那根本就不算結婚,我答應給韓之情解決她家里的問題并且支付她一筆錢,她在五年內保持我妻子的身份,我不該沒有察覺她別有用心,寶寶求你,快下來,那里很危險。我保證,以后什么都不瞞著你。” 阮橘懶得跟他廢話,該的十年里她早了,陸爵什么時候聽進去過?他這個人,霸道、專|制、自負又自以為是,她現在要自殺了他才這樣低聲下氣,真要這次沒死成,等待她的絕不會是好事。大概會打斷她的腿,或者干脆將她從此用鏈子拴起來?反正這樣的事他也不是沒做過,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這種斯德歌爾摩的破游戲,她不伺候了!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阮橘其實已經忘記怎么去笑了,尤其是面對陸爵,可今她毫不吝嗇極美的笑容,眸中甚至還有著真和毫不掩飾的惡意。“我懷孕了。” 最后四個字,她就從欄桿上翻了下去。 墜落地面之前,阮橘心里竟然沒有一點害怕,而是想著:自由真好啊。 我才二十六歲啊,很多人的人生從這個年紀剛剛開始,我卻已經結束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真的是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了,再也不要相信不該相信的人,葬送自己的一輩子,死都死的這樣難看。她這么美,不是逼急了,怎么可能選擇這樣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阮橘連陸爵是什么反應都懶得看,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摔成一灘爛泥,陸爵最愛她這張臉,等她成了一團爛肉,他還愛不愛?還叫不叫她寶寶? 她本來……也不是這樣,滿心的戾氣與怨恨,了無生趣,只想尋死,她也曾經是十幾歲的姑娘,滿心歡喜充滿希望。 但那些時光都忘的差不多了,這十年那些都被磨滅的一干二凈,阮橘一無所有了。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阮橘似乎看到了什么。 但也僅止于此,再無下文。 因為,她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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