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內(nèi),卿晴身著素衣,依著窗沿望著殿內(nèi)的后花園。宮女步入殿內(nèi),上前行禮道:娘娘,有一位大人來訪。
卿晴正出神,沒有聽清。宮女見娘娘遲遲不回話,正不知該如何辦時,站于一旁的柒宣道:好了,你下去罷,娘娘這頭我來,你好生伺候著那位大人,讓他等著,娘娘馬上過去。
宮女垂首答道:是。
宮女隨即退下,柒宣往卿晴身邊靠近幾步,輕聲喚道:娘娘。
見卿晴依然未動,便喚大聲了些:娘娘!
卿晴緩回神來,問道:怎么了?
柒宣嘆口氣道:娘娘整日就曉得發(fā)呆,一點(diǎn)正事都不做。現(xiàn)下有人來了,還是這般迷糊。
卿晴笑道:有你在,又何須我憂心半分?
柒宣回道:娘娘總愛這樣,如若不是你從不管宮內(nèi)事宜,又哪有我的事。娘娘若清醒個一天,我也就舒服個一時半刻了。
卿晴道:好了,什么事吧。
柒宣回道:有一位大人到了宮里,來見娘娘的。我讓丫頭下去請進(jìn)伺候著,就等娘娘過去了。
卿晴問道:可是哪位大人?
柒宣道:宮人沒,也怪我沒問。要是娘娘不愿見,我先去看看,若是沒什么事,我便打發(fā)他走,省得擾了娘娘清凈。
卿晴道:不用,既然來都來了,我就見見罷,總不好隨意就打發(fā)去。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聽此話,柒宣上前將卿晴扶起,二人往偏殿走去。
陸水被宮女迎入偏殿坐下,茶水點(diǎn)心一一奉上,宮女只道:大人還請在此等候,娘娘一會就來。完便退下了。那位一起來的公公倒是隨侍在側(cè)。不待片刻,便聞腳步聲漸近,陸水抬首看去,只見卿晴衣袂紛飛,猶如仙女下凡般迎面而來,心中便是驚喜萬分,手腳不覺滾燙無比。
卿晴自不知他人如何,自進(jìn)偏殿見人是陸水,心中便是歡喜。多日以來,難得見上熟識的人,不想今日見了,自是高興。卿晴笑著走近過去,于對面坐下,問道:陸大人近來可好?
陸水心神不定,緩過神來時才想起忘了行禮,便趕忙起身行禮,故作鎮(zhèn)定道:臣很好,不知娘娘于宮中以來,過得可好?
卿晴道:大人快起來,我一切安好。
陸水坐下,卿晴見他面色不佳,便問道:大人此番前來可有他事?
陸水答道:的確有事。
卿晴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大人請。
陸水道:臣今日下朝,路經(jīng)任府,便進(jìn)府拜訪二老,任大人和夫人很是想念娘娘,問臣娘娘宮中近況,臣想娘娘自大婚入宮以來還未回過娘家,便想到歷來祖制,凡出嫁的女子,婚后幾日便要回娘家省親,名為‘回門’。臣在來鸞嬌殿之前,便將此事問過皇上,皇上也已應(yīng)允,想來圣旨也該傳到任府了。而臣便親自來娘娘這,告知此事,方便娘娘早做準(zhǔn)備。
卿晴喜上眉梢,笑道:多謝大人。
陸水笑道:娘娘不必客氣。
一旁的公公亦道:皇后娘娘多禮了,這回門該要準(zhǔn)備些什么還請大人快些同娘娘講明了那宮門可是不等人的。
陸水點(diǎn)頭,道:公公的是。
畢竟是皇上身邊的公公,能來鸞嬌殿尚且要其引路,怎么都不好給他臉色,陸水便只好應(yīng)承著。卿晴見陸水面色不佳,言辭不似往日灑脫,便知曉其中緣由,隨即道:公公一路辛苦,還請去歇歇。
那公公聽此話,心中明了。因笑著道:娘娘折煞人了!奴才是來侍奉娘娘和大人的,怎能偷閑舒服了去?奴才還是先回乾清宮給皇上傳話去罷。
畢行禮退了出去。
陸水從衣袖中拿出一包東西放于桌上,道:這是夫人讓我?guī)Ыo娘娘的,托我?guī)г挘差什么便,先備齊了,待你回宮時也好帶入宮里來用。
卿晴抓過包裹,翻開來看,繼而抬頭謝道:勞煩大人了。接著問道:不知家中可還好?
陸水答道:一切都好。只是二老太過思念娘娘。
卿晴道:此次能夠回去便好。
完又屏退了四周的宮女,打發(fā)去了外頭,只留柒宣。卿晴忍不住笑道:大人可莫再喚我娘娘了,無人在時,喚我‘卿晴’便是。
陸水聽了,笑道:如此甚好。‘大人’二字聽來總不自在,你可喚我‘陸水’就是。
卿晴道:我便知道你個性子,才讓他們退下去的,如此一來,你我便不必拘禮,也好自在些。
陸水點(diǎn)頭稱是。二人聊得甚歡。
臣子不可在后宮久留,過了一時半刻,陸水便起身告辭。
柒宣早在前頭就想插話問幾句,畢竟高低有別,兩位主子在話是輪不到下人插嘴的。待此時,方才湊近了問道:娘娘,何時回府?
卿晴答道:不知,大概就這幾日罷。
接著又道:你可是想回去了?
柒宣笑道:娘娘要回去,我自然得一道回去。再,這宮里雖好,卻總比不上府上的。柒宣自是想回去的。
卿晴道:好,我們一道回府。你且收拾些常用的東西,皇上賜的物品也帶些,好給二老帶去。
柒宣應(yīng)道:娘娘想得周到,我這就收拾。
才完便去房內(nèi)收拾了。
再看任府內(nèi)。
奉旨的太監(jiān)剛走,任家二老便忙開了。娘娘回門可不簡單,傳旨的太監(jiān)將一應(yīng)事物都交代了清楚,又好生叮囑了一番,可不能怠慢了。任老爺自是穩(wěn)重,心頭皆細(xì)細(xì)地記下了。任夫人本就是官宦家女,這前后打點(diǎn)準(zhǔn)備都知曉一二,想來是不會有什么差錯的。
話任夫人回了西鳳,其娘家一直不與其相見,就算偶然碰見了必會掉頭就走,不予理睬,任夫人為此甚是感傷。所幸,卿晴嫁入宮中,貴為皇后,任府因此受惠。此時看來,任夫人娘家府上也不敢難為任夫人了。
皇后娘娘回門不是一件事,得事事周全、萬無一失。直準(zhǔn)備了好幾日,方才妥當(dāng)。太監(jiān)回話,陸水上下協(xié)調(diào),皆備好了方才回過皇上,娘娘才得以出宮。
至今日。
卿晴身著鳳冠霞帔,臉著胭脂水粉,一如出嫁那時。出了殿門,有老嬤嬤扶著,上了轎輦,被一路抬至宮門口。宮門處有一頂八人抬的大頂方轎,改換柒宣扶著上了轎輦,放下四圍綢緞,擊鼓起轎,浩浩蕩蕩一路出了宮門。街市上人滿為患,湊個熱鬧,皆掙破了頭腦場景不比大婚那日差上分毫。
一時至了任府。擺府落轎。任府上下算得上地位的人均恭迎于門前,著裝亦是不敢含糊,能隨侍在側(cè)的大丫頭也是得體懂禮的。只見轎輦落地,柒宣上前掀起綢簾,垂下身子,將一手探于其內(nèi)。卿晴伸出一手放于其手上,仔細(xì)著衣著,慢慢地走出來。
才走出轎輦,任老爺同夫人便垂身下跪,叩首喊道:恭迎皇后娘娘!
卿晴往前走過幾步,徑直步上臺階,伸手扶起二老,問道:父親母親,一切可安好?
二老眉眼觸動,似有眼淚,只聽答道:都好!都好!一切都好!
見此,卿晴也不禁紅了眼眶,只是道:外頭不方便,還是進(jìn)去慢慢罷。
二老點(diǎn)頭稱是。
卿晴見二老身后跪滿一地的仆人,道:大家都起來罷。
大家齊聲呼道:謝皇后娘娘!
待眾人起身,卿晴攜了二老往府內(nèi)走去。眾人分侍兩側(cè),依次隨后跟入,柒宣一直跟于卿晴身后。
到內(nèi)堂坐下。卿晴身著的薄絲披風(fēng)給褪下,由柒宣收著。本著禮數(shù),卿晴本應(yīng)坐于殿堂正方首座,因其不愿,便坐于下面一側(cè),二老則坐于另一側(cè),面相及于面。有宮人在,彼此注意禮數(shù),家常熱話也不便,顯得拘束,卿晴便借個由頭將那些從宮內(nèi)出來侍奉的宮人們打發(fā)去閣樓了。·k·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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